第二百四十四章無助的雨詩第二百四十四章無助的雨詩→:“不是反悔。”
“姚家不但沒有反悔,給出的產業價值還超過六千億,只是目前這些產業都有很大的問題——”
顏文亭的聲音有些古怪。
“什么問題?”秦飛問道。
“現在這些產業名義上屬于姚家,市值也絕對足夠,可實際上卻根本不值這么多錢——”
顏文亭的聲音很復雜,怕秦飛聽不懂,解釋道:“事實上不只是這些產業,現在姚家所有的產業都存在這個問題,很多產業和公司已經被架空,或被滲透……”
說到這里顏文亭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少您的報復——”
“從您一開始利用戰神宮針對姚家開始,無數家族和商業集團就盯緊了姚家,尤其是昨晚您在姚家大開殺戒后,這些人就馬上動作開始蠶食姚家,到現在為止,姚家除了少數產業,大部分產業都被滲透架空,現在整個姚家產業都打千瘡百孔,大廈將傾。”
“說的直白一些,姚家的產業市值表面沒邊,實際上卻嚴重縮水——”
顏文亭說完嘆口氣,他秦嫣目睹這一切發生,可以說姚家變成這樣完全是秦飛一手造成。
一個偌大的豪門貴族生生變成這樣。
一個巨大的商業帝國即將瓦解。
這在以前是他絕對不敢想象的事情,可現在卻真實的發生。
而且現在還沒停止。
在未來幾天姚家產業都要處于這種被滲透和蠶食的過程中,產業進一步縮水,甚至直接易主都大有存在。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
作為負責這次產業的接受負責人他必須把真實情況告訴秦飛,姚家給他的六千億產業根本就不值這么多錢,很可能連一半都做不到。
當然,在市面上實質上是絕對夠的,可市值是市值,現實是現實,顏文亭既然負責這件事就絕不會假裝不知道。
秦飛眼睛瞇了一下。
其實他早就想到這個情況,甚至他都猜到姚家給他的那些產業中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以姚家的人性絕對能做出這種事。
將一些情況完好的產業留下,把情況就最不可控的送給秦飛。
可他卻根本不在意,既然他接受了姚振庭的條件,就同樣接受了這個結果。
就當是還了姚家對母親的養育之恩了。
秦飛道:“我知道了,這些你不用管,只要正常手續接收就行。”
“好,我明白了。”
顏文亭仿佛能就猜出了秦飛的心思,并沒有多問。
“辛苦你了,等我回去請你喝酒。”
秦飛感激的笑道。
“啪!”
可顏文亭卻直接掛了電話,根本就沒搭理這個茬。
“呼——”
身在姚家祖宅的顏文亭長出一口氣,臉色卻十分復雜。
如果不是穆萬山親手指派,他絕不會幫秦飛來接收姚家產業。
還一起喝酒?
他又深吸一口氣,然后大步走向別墅大廳。
此時的大廳里不但有姚振庭,還聚集了幾十號人,滿滿當當,聚集了姚家整個家族所有的元老和核心成員——
“我剛和秦少匯報了交接工作,他沒有意見,現在可以簽約了。”
隨著顏文亭的一句話所有姚家人臉色都是一松。
與此同時秦飛也在發愣。
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上次就發現這個顏文亭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怨氣,那樣子就像是自己奪了他摯愛的女人一樣。
可他敢確定自己以前沒見過這個顏文亭。
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秦飛真是想不通。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剛要轉身電話又響了起來,同樣是來自京城的號碼。
秦飛以為是顏文亭忘記了什么事,馬上接通:“怎么,還有什么問題?”
“秦飛,我是凌語詩。”
電話里卻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剛剛哭過,帶著哭腔的嘶啞,從聲音里就能聽出那種發自內心的彷徨和無助。
秦飛就是一驚,敏感的察覺到了凌語詩的不對勁,問道:“雨詩姑姑,發生什么事?”
“秦飛,杜院長說我爸沒救了——”
凌語詩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潰,直接哽咽。
“你先別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說清楚,凌爺爺不是在戰醫院有專家會診嗎,怎么會沒救了?”
秦飛也是臉色一變。
“是真的,專家組會診說我爸最多還有兩個月的生命——”
“還有,他們告訴我現在我爸爸每活一秒鐘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不只是現在,幾年前就已經這樣,他每時每刻都是在非人的痛苦中折磨著,可他一直都沒告訴過我……”
“嗚嗚,杜院長還和我說,我爸親口說他現在放心了,希望早點走——”
凌語詩的哭聲重重的砸在秦飛的心頭。
他一下也有些懵了。
怎么會這樣?
凌爺爺轉去戰部醫院有全國專家的會診不是應該好轉才對嗎?怎么會變成這樣,直接宣布了死刑。
“雨詩姑姑,你先別難過,或許情況還沒那么糟,肯定有辦法的——”
秦飛只能安慰。
他聽出此時的凌語詩已經崩潰。
可凌語詩卻根本聽不見去,聲音全是痛苦和無助:“沒辦法了,剛剛杜院長親口問我……他跟我說如果真心疼老爺子就讓老爺子早點離開,這樣他還能走的安靜點,不然他活著每一秒都是在地獄煎熬……杜院長說所有人都沒辦法……秦飛,你說我該怎么辦?我不想我爸死,可我更不想她受折磨,秦飛,我該怎么辦啊?我現在好難受——”
秦飛也很難受。
他也沒想到會這樣。
可他能說什么?
“秦飛,你幫我做決定吧,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我爸走,可我更不想他繼續受折磨,我該怎么辦啊——”
凌語詩的聲音再次傳來。
秦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先別難過,事情還沒到最后,我現在就趕回來,也許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
“真的?真的還有辦法?可是杜院長已經說……”
凌語詩頓時來了精神。
“肯定有辦法,你相信我,等我回來再說——”
秦飛肯定道。
他現在只能這樣安慰凌語詩,凌語詩的狀態明顯已經崩潰了,她之前剛經歷了那么多事情,現在本以為父親可以被治愈卻忽然變成了噩耗,換個正常人都承受不住——
何況凌語詩已經經歷了那么多。
“好,我等你,你什么時候過來?”
聽著秦飛的肯定的語氣凌語詩的情緒也頓時穩定下來,像是多了一根主心骨。
“我現在外地,不過我會盡快趕回來,最多一個小時我肯定回來,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就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秦飛認真說道。
他真的怕凌語詩繼續胡思亂想,畢竟自己的話很容易看穿,一群專家會診都沒救了,憑什么自己會有辦法?
只要凌語詩不是傻子就不會相信自己。
“嗯,我什么都不想,我就乖乖的等你。”
凌語詩乖乖的說道。
秦飛心中就是一疼,凌語詩越是表現的乖巧就越是顯示出了她內心的那種茫然和彷徨,她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或許她也壓根就不信自己,可卻強迫自己去相信。
這一點就和徐芳欺騙自己白浪還活著一樣。
而一旦這個謊言被拆穿就是天塌地陷——
可他卻沒有選擇。
如果不這樣凌語詩現在就會徹底崩潰——
掛掉電話,秦飛深出了一口氣才轉身對徐芳道:“徐芳阿姨,我現在必須要離開,凌虎叔叔的父親正在醫院進行搶救出現了危險,凌語詩姑姑一個人快崩潰了,我要盡快趕回去看看。所以我就不能親自接你們去京城了,不過我會讓諸葛延接你們去——”
秦飛的聲音十分歉疚,原本說好了一會就走。
可現在卻出了意外他不得不馬上離開。
“沒事,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們。”
徐芳很善解人意。
她已經聽見剛剛電話里一個女人崩潰的哭聲。
她知道凌虎,是和自己丈夫一起的戰友,從秦飛嘴里得知也是和白浪一起被害死。
原來秦飛并不是單純的照顧自己一家,還有凌虎的家人,原來這個孩子負擔了這么多。
想清楚這些的徐芳甚至很內疚,如果不是自己一家秦飛現在就不會在這里,凌語詩就不會那么無助——
“你快去吧,等我們去了京城也去看凌叔叔,你先幫我們帶聲好。”
徐芳又催促道。
“好,那咱們在京城見,我先走一步。”
秦飛轉身走出臥室——
白浪家是那種北方很老的土房子,三間不大的土坯房,中間是門廳,也是所謂客廳,兩邊是臥室。
根本就沒有廚房。
所謂廚房就是門廳的一個角落,門邊一個灶臺。
在這個年代像這樣老舊的土坯房已經很少見,大多人全都蓋上了紅磚瓦房,可白浪家因為太窮所以一直都還是老房子——
門廳的角落一個嶄新的煤氣灶臺還是這次白瓔回來剛買的,以前一家人都是用土灶臺燒柴火做飯。
白瓔此時正在忙碌做飯,農家沒有什么好吃的,尤其是白浪家這么窮的,土豆白菜倒是不少,白瓔已經在吐糟上燒水熱上了饅頭,而此時他白瓔正在忙著切菜,動作干凈利落。
這一幕深刻的印證了一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琇書蛧
白瓔就是這樣,不到十歲就可以單獨操持家務,這是城市孩子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做飯只是小兒科。
只不過以前她做飯都是一個人。
今天身后卻多了一個煩人的跟屁蟲。
“小櫻你真厲害,你竟然會做飯,太厲害了——”
“太厲害了,你真是賢良淑德——”
“啊,你小心點,別切到手——”
諸葛延始終跟在白瓔身邊,一臉的驚訝和驚艷,嘴里更是不斷的夸贊。
“你有完沒完,能不能離我遠點?你影響我做飯了知道嗎?”
白瓔不耐煩道。
他真不明白了。
秦飛哥不是說這個諸葛延是個豪門公子哥嗎,怎么像狗皮膏藥一樣呢?
太煩人了——
秦飛走出來正看見這一幕,頓時皺起眉頭。
諸葛延想干什么?
(忽然想白瓔應該多刻畫一下,這個女孩我很喜歡啊,準備加重戲份。)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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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