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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上路
第二百七十二章上路272作者:林家成
“讀過書嗎？”芊蕓沉默中問道。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鳳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大將咬了咬牙又向城內飛奔過去，一會兒又抱著兩缸酒過來。來時阿真又沉沉的睡去了。大雪從昨晚下到白天，兩人清理了他滿身的雪花。緩緩又退開了，雙眼通紅，分不清是無眠的通紅，還是哭泣的通紅。
鶯鶯見狀大驚，她是知道內幕的人，趕緊喝斥：“該死的奴才，還不快帶夫人進去。”
老鴇聽到怒斥回頭一見竟然是掌溥的來了。趕緊哈腰向她走來弱弱的道：“不知掌溥何時來的？”
芊蕓跪坐在他旁邊，心有不忍，哭著看著他糟蹋自己的捧起酒缸狂灌著。
“我說姑娘，這里可是青樓，你來這里作甚？”老鴇也板起臉不客氣的反問。
老鴇見掌溥的發話了，戰戰兢兢領著芊蕓走入關壓雪霜的房間。
阿真kao在霜兒當日要上吊的大樹下，樹干著還掛著沒被風干的殘破被條。背kao著枝腰緩緩坐下，抱起旁邊的酒缸猛灌了起來。
任強硬的大小將也禁不住的流淚，走向他跪下：“教練別再喝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哈哈……”
一說完曠雪霜便坐下撫起琴來。纖蕓靜靜的聆聽著，琴藝不錯，可還有待磨練，音符間接不通順。偶爾有出現亂音現像。芊蕓自己琴藝可是非常的絕頂。她彈的琴無人不稱贊。一想到這，便想起第一次和夫君見面的莊內小亭。那時夫君大力吹捧，反被她劍氣所傷。回想起。芊蕓心里就一陣幸福。
原本雪霜撫琴到一半停下來冥思著，見突然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天仙般的人兒。見如此天仙般的人兒向她走近凝視著她。雪霜近看更覺這天仙的人兒更美了，連花兒遇著她怕也要羞愧的折了腰。不知她找她何事，為何她能進來。公子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不是嗎？連送飯的都是從門縫里遞進來。自她被關進房里后，外面的那把鎖就從來沒被打開過。這天仙的人兒為何能進來？
良久芊蕓才緩緩站起來，抹了抹淚，抽了抽氣。打開房門向外面走出去。大小將見她出來了，趕緊站正。
芊蕓見狀，淚當場就灑出來，捂著嘴跑到他身邊。見心愛的人兒頭發亂蓬蓬，滿身酒漬。白雪覆蓋著他。凌亂的發上夾著無數雪花。
向芊蕓見她眼里疑惑緩緩道：“別驚訝，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能和我說說出了什么事嗎？”
曠雪霜幽幽的落淚把一切緩緩的道了出來，從公子在青樓見她，到昨日又把她送到青樓的一切都向芊蕓說了，邊說淚還不停的落。
“我早知他把你藏在睢縣別館，我們應該還見過，半年前他來別館時旁邊就有我。”向芊蕓緩緩又道。
向芊蕓點了點頭，也算有禮，溫柔可人。難怪能令夫君如此痛心。想到夫君兩字，兩頰微紅，心喜不已。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曠雪霜不吭一聲的幽幽聽著。
阿真仰天長笑，淚卻也掛滿臉。回憶著當時的柔情，回憶兩人在一起的日子。真是情何以堪啊。
大小將見二少問道，眼眶通紅的指了指不遠處。柳風揚和向芊蕓順著手指一看，就見不遠處白雪堆里kao在大樹腰邊睡著一個人，兩旁東倒西歪擺放著空酒缸子。
向芊蕓嘆了口氣道：“誤會的怕是你了，我們女人身子給了誰，除非死外，心也必然交予。若心里想著別人已是不貞了，你卻還實踐了，守節難，可死節易呀。你的三郎恐怕是在害你。”
大小將，柳風揚一干人見他竟痛苦至如此。也忍不住悄然拭淚。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芊蕓哭喊著，要搶下他的酒缸。
“會彈琴嗎？”芊蕓問道。
雪霜一聽一瞬間驚嚇的站了起來，原來這天仙般的姑娘就是公子既將過門的妻子。
“他已睡下了，你們也去睡一會兒吧，辛苦你們了。”芊蕓道謝的向他們說道。
一曲罷芊蕓點了點頭道：“琴彈的還不錯。”
“阿真好痛，好痛，好痛啊。”阿真邊哭撫著自己的心臟部位模糊地喃喃泣語。
一會兒她就來到一座華麗堂煌的青樓，樓上樓下都站滿著姐兒，芊蕓臉微微紅的咬牙走過去。
曠雪霜蒼白著臉喃喃道：“夫人誤會了，我與三郎只是兩情相悅，并沒作出荀且之事。”邊說淚還邊流。
“雖然夫君還未娶你過門，可你的身子已給了他，夫君情重早晚迎你過門。你應當潔身自愛，為夫君守身才對。好馬不配雙鞍，一女不伺二夫。你應該懂得的。”芊蕓幽幽的說道。
雪霜一驚，原來那時遠處的姑娘便是這天仙的人兒。可是不知道公子的夫人找她何事，是來算帳的嗎？或是來放了她的。
一會兒阿真抽出腦袋，臉上掛著淚水，捧起旁邊的酒缸又開始猛灌。
“讓我喝，就放縱一次，一會兒就好。”阿真哭求道。
雪霜見原本美麗非凡的向姑娘突然雙頰冒出紅暈，更加的誘人絕美了，一時忍禁不住看呆了。
“真的沒有這個人，姑娘不送了，去別家找吧。”老鴇也不打算糾纏，沒好氣的怒喊道就要轉身進門。
大小將一應便快速的離去。處遠那兩人還緊緊擁抱在一起。雪又開始的下著，不停飄蕩的雪花似是在為阿真奠葬那逝去的感情一樣，蒼白無力的從天空不停的飄落，把大地粉刷的一片雪白。
“酒，給我酒。快給我酒。”阿真大吼。站在遠遠的大將小將見教練竟然揮淚怒吼。心里也難受萬分。教練是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偶像。大將咬了咬牙，馬力全開快速的向城中酒樓飛去。不到二盞杯。一手拿一灌酒向他走近。放在教練旁邊又退的遠遠，大小將隱進林子里讓阿真看不見，在暗處保護著。
雪霜回過神點了點頭。
一會兒曠雪霜便聽見門外落鎖的聲音，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芊蕓板著臉喝道：“放肆。”
眾人見他又沉沉昏睡過去，靜靜站在遠處情緒萬千。芊蕓緊緊抱著他跪坐在地上，手輕撫著他的背，淚還止不住的流。林子一片寂靜無聲。
“你好好的想想吧。”說完向芊蕓便站了起來，走出房門。
不知過了多久，阿真就醉的沉沉睡去，連夜間大雪來襲也沒醒來。大小將怕教練寒冷，不敢驚動的在他旁邊燃起堆炬火，為他披上厚厚的絨被，心情萬分沉重。
芊蕓冷冷的說道：“帶我去見那叫曠雪霜的丫頭。”
日近午后，兩人見二少和向小姐急急向他奔來，大喜的圍過去。
向芊蕓見她疑惑，微笑著問道：“你就是曠雪霜嗎？”
芊蕓緊緊抱著他埋在她懷里的腦袋。也止不住的流淚：“不痛不痛”手不停輕撫著他的腦袋。
“你們退下吧。”芊蕓見門旁邊站著兩壯漢把守，輕輕的說道。老鴇與壯漢便退了下去。她推開房門，就見琴桌上坐著位姑娘。芊蕓走過去，仔細的打量著她，也算清麗可人。
雪霜見她問了，搖了搖頭。
掌柜的已知她是什么人，恭敬的命人帶她前去。向芊蕓向掌柜致謝后跟著小斯就離開。
曠雪霜不明所以，咬著唇望著她絕美的容顏，等待著。
芊蕓點了點頭，又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不知這些你娘親有否教過你。”
上次來別館雖有見過這個叫雪霜的小丫頭，可卻隔在太遠，沒太仔細看清，到底是多么的美麗非凡竟然能他如此痛苦。咬了咬牙緊緊跟著小斯。
“混帳，昨天才剛送來，怎么會沒有？”芊蕓板著臉知道老鴇正和她打哈哈，也不打算與她糾纏。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芊蕓見她猶豫不決，一瞬間臉又板起來了。
芊蕓走下樓向掌柜的問道：“掌柜的你知道那丫頭被關壓的青樓是哪一間嗎？”
他們接到飛鴿說真哥把睢縣別館給燒了，言語中好像是曠雪霜那丫頭給他戴了綠帽。心里一驚不敢驚動莊里的人，自己又苦無辦法安慰，只好告知真哥至將入門的妻子芊蕓。芊蕓一聽也臉色大變。兩人連夜向睢縣奔來。來了好一會兒了。見別館被焚燒盡殆。回客棧見到柳三刀，怒斥了一頓。見這兩鬢斑白的老掌溥自己也羞愧的老淚縱橫，他也心中不忍，問其真哥蹤跡竟然不知，氣的當場在客棧里砸桌摔椅。還是店掌柜的精明，說是見真哥的隨叢來買過幾趟酒，問道方向，說是出城了。猛然他就想起曠雪霜當然要上吊的林子。往林子一找果不其然，就見大小將守在旁邊。
隔日他又緩緩醒來，繼續抱著旁邊的酒缸又猛灌。他太痛了，一顆心血不停在流著。雖知逃避不是辦法，可唯有酒后才能忘了霜兒那張一顰一笑的容顏。又把一整缸酒灌完，阿真雙眼迷糊頭暈的把酒缸摔破在旁邊喊道：“酒呢？快給我酒。”
“我是林阿真未過門的妻子。”芊蕓定了定緩緩說道。
良久芊蕓才知道原來她也是位可憐人。可做法卻不敢荀同，也許是因為還小的因原吧。可她卻也沒比她小一二歲呀。聽完后芊蕓嘆了一口氣，沉默了。
阿真把酒缸往旁邊一丟，痛苦的仰天長吟。
“可否彈一曲給我聽呢？”
“帶我去見一位名叫曠雪霜的姑娘。”芊蕓板著臉說道。
雖然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前因和后果卻不明了。
“快給我酒，聽見沒有，給我酒。”阿真邊哭邊喊著。
“去城里叫頂轎來。”柳風揚拭去眼角的淚，緩緩對大小將說道。
陸陸續續他們見教練醒來幾次，每次醒來就抱著酒缸猛灌，邊哭邊喝。有時仰天長笑，有時埋地痛哭。兩人見教練如此糟蹋自己，心里難受萬分，卻也不懂怎么開解。
“是”兩人應了聲便退去。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這……”老鴇不知這總掌為何要把雪霜關壓在青樓里，現在見總掌夫人來了。怕是這丫頭被夫人發現了。總掌才趕緊把這丫頭送到青樓里藏著。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怕自己就要被趕出燃柳山莊了。怎么竟遇了如此差事呀。老鴇暗暗叫苦。
“我姓向名芊蕓。”芊蕓緩緩又接道。
“混帳的東西，怎么敢對總掌夫人如此話說？”鶯鶯在不遠處急急趕來。她也是剛到不久，昨天接到飛鴿說總掌在她們睢縣出事了，好像是為一個青樓女子。可是一整日查問下來，也都沒見過總掌有來過青樓，直到聽到總掌送了一位姑娘關壓在青樓，才知道原來是這名叫雪霜的丫頭。狠狠的甩了報信的兩巴掌，他那柳三刀的事關她什么事，害她驚心了幾日，吃不了睡不找。見柳三刀的別館竟然被總掌一把火燒成灰燼心里直喊不妙。看來這三刀的日子也混到頭了。剛轉身要離開，走到三刀的客棧掌柜的便趕出來拉著她說：“總掌的夫人向她的青樓去了。”這一驚鶯鶯就趕緊的回頭向青樓奔來，一來就見這老鴇與總掌夫人正起爭執著。
老鴇這一驚可不小，不知這位天仙姑娘是什么來頭，連什么時候送過來的都知道。可來人說了不管是誰都不能見。她也苦惱之極。
芊蕓緊緊抱著他號啕大哭。一會兒阿真就倒在她柔軟的懷中沉沉又睡去了。
老鴇聽了心里一驚，這雪霜丫頭，半年多前被總掌收進帳內，最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昨天命人把她關進她的青樓里，來人說無論是誰都不能見。沒想到這天仙般的姑娘一來就指名道姓的要見人。
曠雪霜不明白這天仙人兒來是為了什么事，見她開口問道便點了點頭。
“老身沒聽過曠雪霜這名字。我們樓里雪香、雪桂倒是有，姑娘要嗎？”老鴇打哈哈的推拖。
阿真抱著那缸酒還沒喝完又沉沉的昏睡過去，酒缸從他身上跌落在旁邊的地上，酒水馬上把旁邊的白雪融化了。
阿真一晃動，緩緩睜開迷茫的眼神。迷糊的腦袋見到蕓兒絕美的臉龐。淚又流了下來，緊緊抱住芊蕓，把頭埋進她懷里。痛哭不止。
柳三郎已下獄，霜兒被抓進青樓關著。別館被焚燒，柳三刀一干家眷阿真命他們住進客棧。一瞬間所有人都退去了，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時辰，才把別館燃成一片灰燼。阿真心里空蕩蕩的，突然之間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淚想從眼里奪出來，強忍住。仰天喘著氣。如行尸走肉般漫無目地走出城外，走進當日霜兒想要自盡的那片林子，走到霜兒要上吊的那顆大樹下。見樹干上殘破不堪的還綁著當日霜兒要上員的床單。床單還沒被風干，人卻有了變遷。
那肥胖的老鴇見這如天仙般的姑娘向她走來心里大喜，以為是要投身青樓的姑娘。一kao近便被怒喝，見狀好像不是來投奔的。如果不是來投奔的，那來青樓的女子便是來找尋自己的丈夫的。也不知道是那個老爺竟然這么喪盡天良把這天仙般的美人兒扔在家里，來逛青樓，想她踏遍所有青樓，自認也難找到像她如此的絕色。家中有如此美人，還來逛青樓，簡直就是混帳之極。可身為老鴇，見這天仙美人兒大概是來砸場。頓時臉上沒擺什么好臉色。
雪霜不明白她為何要把名字告訴她。站起來福了福身道：“雪霜見過向姑娘”
“我何時來的不重要，你這奴才怎么對總掌夫人如此無禮。”鶯鶯喝斥那老鴇。老鴇大驚趕緊向芊蕓跪下害怕發抖道：“不知總掌夫人駕臨，奴才該死。”
“何苦為了個青樓女子糟蹋自己，難道忘了婉兒和蕓兒了嗎？”芊蕓絕美的臉龐也痛徹心悱的自喃道。淚順著那天仙般美麗的臉龐流不停。
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就讓他一次發瀉夠。一次痛個夠。
“一身伺主，終身不改。潔拒逸，誓死衛貞。壹與之齊，以天為尊。善動污移，倍死不貞。”芊蕓嘆了口氣輕輕吟道。曠雪霜雖沒讀過書，可卻也知道這些的意思，臉色蒼白，悄然落淚。
“真哥怎么樣了？”柳風揚見大將小將也在，心里一喜抓著他們的手著急的問。
“是哪來的姑娘，生的這么標致呀？”那團肥肉又扭了過來。肥手就要摸過來了。
“起來吧。”
不久一群人把阿真抬進客棧的暖床上，眾人退去。芊蕓抹了抹臉邊的淚水，坐在床椽邊深情凝視著他的睡臉。輕柔的用她的小手摸著阿真的臉龐喃喃自語：“睡吧，睡醒后要堅強起來，婉兒與我都不能沒有你。”喃完淚又掉下來：“別再糟蹋自己了，我與婉兒都好心痛。”
阿真望著熊熊烈火燃燒著燃柳山莊睢縣的別館，大火也一并把他在這里和霜兒所有歡快的記憶燃燒殆盡。柳三刀趴在地上痛苦不止。從他出生直到現在都呆在這別館里，對這別館感情深厚，望著被大火吞噬的別館，老淚縱橫痛哭不止。
芊蕓捂著嘴痛哭，輕柔痛苦為他撫了撫那凌亂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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