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最先發現黃安中毒死亡的夫婦和黃安本來就相識,為何當日在八城風味館卻沒有說出來?這對夫婦才是最大的疑點!
雙至和榮寶他們離開了小巷,她仔細思考著剛才那書生的話,覺得如果找到那對夫婦,說不定事情就能解決了。
“姑娘,小心。”低頭想事情的雙至沒有注意前方,差點就撞上行人,幸好榮寶出聲提醒。
雙至抬起頭,突然眼睛迸射出異樣的光芒,那不是最先發現死者的那個男子嗎?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比那日要年輕一些,但雙至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認錯人!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榮寶,榮明,你們在這等我一下。”避免打草驚蛇,雙至沒讓榮寶他們跟上,她打算再走近幾步,去看看站在香飄滿樓門外的男子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不料待她走近了,卻看到那男子和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
該死的!她低咒一聲,只好繼續跟上去。
那兩男子轉了個角,消失在視線中中,雙至一急,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加快了腳步追過去,在街角轉彎處,突然閃出一道黑影,一只大掌迅速扣住她的脖子,她嚇了一跳,蒼白了臉瞪著那個掐著她頸項的男子。
“是你?”
“是你?”
雙至瞠大眼,沒想到和那個人一起的男子竟然會是在鏡湖遇到的冷面男。
“你跟蹤我?”石拓感受到掌心中的頸項纖細脆弱得好像只要她一捏就會斷掉,不自覺的,他放松了力道。
“誰有空跟蹤你。”雙至并不認為自己不會被認出是女扮男裝,電視那些全是騙人的,是男是女其實一眼就看得出來,除非那女子長得相當魁梧男性化。
石拓瞇起鷹隼般的銳眼,“不是跟蹤我?”
雙至瞪了他一眼,想到自己的小命還在他手上,而這個時候街上幾乎半個人影都沒有,她扯了扯嘴角,“你先放開我。”
石拓挑眉睨著她,這個女人真是每一次都讓他出乎意料之外,第一次她誤會他要自殺,明明很害怕,卻還努力勸服他不要死,那雙藏不了心思的眼睛清楚寫著很怕他會拉她去墊背,第二次是在戲園,他以為她是有目的在接近他,可她竟然敢揮他,第三次……
他看她一身奇怪的打扮,這個女人究竟是在干什么?真的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嗎?
“你看什么看,快放開我,我又不是跟蹤你。”雙至四周圍都見不到那個要找的男子,心里一急,竟用力地捶打著石拓的手臂。
該死的,手好痛,這男人的手是石頭做的嗎?
石拓皺眉看了她一眼,松開手,低聲問道,“你在找誰?”
雙至揉了揉脖子,含怨地瞪了他一眼,但一想到好像他是認識那個男人的吧,她馬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剛剛和你走一塊兒的男子是何人?”
石拓默默看著她,沉聲問道,“你找他何事?”
雙至失望地看著街上,已經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她嘆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石拓伸手拉住她的手。
雙至回過頭,看著他,“還有什么事兒?都說不是跟蹤你,你還想和我過不去嗎?男子漢大丈夫,你怎么能這樣小氣。”
石拓一愣,瞪著似乎有些自作主張的手,一時無語。
雙至咬了咬唇,心想這男人不會突然又想掐死她了吧?
“那人自京兆而來,是個商賈,在來普靖城的路上,與我有數面之緣,方才與他順路走到此處,我以為……有人跟蹤我,便停了下來,他從那里離開了。”石拓松開手,緊握成拳,沉聲道。
這個男人的聲音真好聽!像大提琴似的迷人。腦海里,突然閃過這么一個想法,把雙至嚇了一跳,汗,都什么時候了,自己還莫名其妙想些有的沒的。
“我又不是跟蹤你,剛剛我的小命就差點斷送在你手里呢。”雙至斜了他一眼,不敢抱怨,只敢小聲嘀咕著。
石拓耳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自然是聽到雙至的嘀咕了,他緊抿的薄唇微微牽起一絲笑意,低眸看了雙至一眼,“我沒有要殺你。”
“啥?”雙至傻眼地瞪向他,“你說什么?”
石拓搖了搖頭,“沒什么。”
雙至看了看街上,沒有看到那個她要找的人,她有些失望,“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不?”
石拓道,“只知他姓何。”
從京兆而來,姓何?知道這些就夠了,能查雙至揚唇笑了起來,笑容如暖陽般燦爛,“謝謝”
石拓微微愣住,覺得這女子的笑容絢爛得有些耀眼。
這時,榮寶的聲音在后面傳來,“姑娘,姑娘……”
雙至對石拓說著,然后轉身急步跑開了,“我要回去了,謝謝你。”
看著她走到街口,和兩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不知說了什么,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石拓不自覺地露出連自己也不察覺的笑紋。
第二天,普靖城又有新的謠言傳出,就是昨夜八城風味館鬧鬼了。
聽說那個在八城風味館中毒死亡的黃安死不瞑目,夜晚到死去的地方索魂來了。
聽說八城風味館有個伙計半夜突然驚醒,直嚷著不是故意要毒死人的。
其實要說這世上是否真的有冤魂索命的事兒,那還不如說人心有鬼,自然害怕半夜鬼敲門,這個嚇得屎滾尿流的伙計不是別人,就是當天想要和福敏修辭工的伍柳。
伍柳后來自己到福老爺面前求罪,說他的確收了一個男子的銀子,端菜出廚房的時候,在菜里下了一點砒霜,只是一點點,沒有想過要毒死黃安的。
因為那個人說黃安調戲了他的娘子,想要教訓一下黃安,下一點點砒霜是不要緊的,最多肚子疼而已,那人給了他許多的銀子,他一時財心起,加上這個黃安剛到普靖城的時候,仗著自己是郭家的管事,橫行霸道,前幾日還當著他的面調戲了陳寡婦,他對陳寡婦早已經戀慕許久,哪里容得別人這樣羞辱她,可是他又只是個副手,不能和黃安斗,現在有機會懲治他,他怎么會放過呢?
他是真的沒想過會毒死了黃安,那個人給他藥的時候說只是一點點砒霜而已,不至于吃死人的。
“所以,最有嫌疑的就是最先發現黃安中毒的那對夫婦了?”聽完福敏修說完那個伍柳的話,雙至就覺得讓伍柳下毒的那個人就是姓何的京兆人。
“秦大人已經讓人去抓那姓何的了。”福敏修道。
“大哥,我還是覺得奇怪,如果黃安真的調戲這位姓何的男子的妻子,為何還能心平氣和與他在街上閑聊?我從那書生打聽來的,當時他們三人在街上可不像在吵架。”雙至狐疑道,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婆被調戲了,怎么可能還能和黃安聊天?再說了,這位姓何的不是才剛來普靖城嗎?黃安怎么就調戲他老婆了?
“無論如何,只要找到這對夫婦,就什么都清楚了,這件事和我們福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如今也算得了個清白。”福敏修笑著道。
雙至卻還是覺得此事不是這么簡單,如果姓何的只是想要教訓黃安,為何偏要選擇在八城風味館?為何砒霜會變成毒藥?又為何流言會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普靖城?分明這背后還是另有其人在搞鬼!
正想著,一個官差從大門走了進來,福敏修趕緊迎了上去,“官爺,可是抓到那對夫婦了?”
官爺一揖,歉然道,“那何在華已經跑了,秦大人剛把通緝令發出去,福少爺,還得請你們再多等幾日。”
雙至愣住,走向前對官爺一禮,“官爺,這何在華可就是收買伍柳之人?”
“是的,此人是京兆的商賈,不過他尚未成親,就在霞尾巷租了個四合院住著。”官差道。
還沒成親?雙至腦海里似有靈光一閃,好像有什么東西就要想明白,但她認真一想,又覺得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到了,“此人還未成親嗎?但他分明是說黃安調戲他的妻子才收買伍柳在菜里下毒,要給黃安一個教訓的?”
官差大爺給雙至一個應付式的笑容,“待抓到何在華,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