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飄滿樓之所以盛名,不是靠什么山珍海味,而是一些相當有特色的小吃菜式。
就如這個七彩魚絲,是切萵筍絲,土豆絲,白蘿卜絲,胡蘿卜絲,紅辣椒絲,綠辣椒絲,木耳絲各少許配成七彩絲,至于究竟如何做出來的,他們這些行外人自是看不懂的,只是覺得這魚肉要比平時的吃起來要味美得多。
雙至他們點了幾個招牌菜,吃得很盡興,難怪香飄滿樓生意那么好,這里的東西確實很好吃。
在吃飯的時候,他們四人都相當安靜,雙至覺得自己是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所以她絕對不會開口說半句話,食不言嘛。
不過那個秦子絢老是莫名其妙瞇起眼擰著眉看她是什么意思?那眼神充滿了鄙視和不認同,好像她多么不配和他秦大公子同桌吃飯似的。
真是的,他以為她想和他這死魚眼一起吃飯啊,她是無可奈何被她大哥抓過來的好不好!
雙至埋怨地看向福敏修,這家伙吃相真是標準的翩翩公子,做給那秦子吟看的吧?平時他可是會和她搶東西的吃的,哪里有這么斯文。
福敏修注意到雙至的眼神,看了過來,對她一笑,耳邊竟泛起可疑的紅暈。
完了,大哥真是墮入愛河了。
等他們吃完飯,已經快是日落西山呃時候了,福敏修提議不如一起去城隍廟那邊賞花燈,雙至以為這兩個總是高高在上用眼角看人的秦家兄妹約是不會和他們一起去的,不料那秦子絢只是擰了擰眉心,便點頭同意了。
雙至立刻瞠大眼,見鬼了!這秦子絢怎么會想去那種人山人海的地方擠,那可是充滿了汗臭味胭脂味亂七八糟什么味兒都有的,他這種貴公子會想去?
秦子吟不會想去的吧?雙至期待地看向她。
秦子吟微笑著,美眸對上雙至的眼睛,微微一頷首,“既然大家都想去,我去陪雙至也好。”
誰要她陪了?雙至在心里翻白眼,拜托,大小姐,她一點也沒有想要她陪!
她是有教養的淑女!
她是有教養的淑女!
在心里默念了十遍,雙至終于綻開溫柔的甜笑,“有秦姑娘作伴,這賞花燈定也是熱鬧些了。”
“如此,我們這就過去吧。”福敏修抑不住地笑了起來,目光熠熠地看著秦子吟。
秦子絢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對福敏修點了點頭,“福公子,請吧。”
福敏修道,“秦姑娘,請。”
秦子吟站起來,對福敏修一笑。
福敏修差點就嘿嘿傻笑起來,幸得旁邊的雙至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將目光從秦子吟身上移開,頗羞窘地從懷里拿出碎銀放在桌面上,“我們走吧!”
秦子絢看著桌面上的碎銀,臉閃過一抹尷尬,他竟忘記了要結賬,這本是他們邀福家兩兄妹同桌用飯,卻讓他們結了帳,這倒像是他們貪了便宜,但他卻不好將桌面上的銀子塞回福敏修手上了。
雙至難得在秦子絢臉上看到類似窘色的神態,就那么一瞬就被她瞄到了,原來這家伙還有別的表情。
秦子絢注意到雙至的注視,瞄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瞇起,徑自走在前頭了。
沒禮貌的家伙!雙至心中對這秦子絢的印象又降了幾個級了。
出了香飄滿樓,秦子絢和福敏修兩人走在雙至她們前頭,這兩個男子身高相當,身材都屬于挺拔頎長的,且長相都非常出色,走在街上,許多姑娘都回頭羞答答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再回頭看一眼。
只是無奈這兩個人不知一路上都在說什么,根本沒注意到那些傾慕的視線。
雙至和秦子吟并肩走帶他們身后,這兩位姑娘都是普靖城最是知書達理,且生得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自然而已是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她們目視前方,對身周一切似都毫不在意,姿態高貴端莊地小步走著。
“雙至,你不覺得你很裝模做樣嗎?”秦子吟慢慢靠近雙至身邊,低聲在她耳邊道。
雙至眼角抽了抽,嘴角一扯出抹微笑,“一點也不。”
秦子吟又笑著問道,“聽說你繡了個絹帕送給正在壩邊城小住的李丞相的夫人?然后得到了她的夸獎,稱你為普靖城難得的賢慧女子?”
雙至幾乎懷疑她聽出了秦子吟語氣中的妒忌了,她笑得愈發甜美,“李夫人的小女兒前幾日及笄,我還送了個錦囊給她,你沒聽說過嗎?”
秦子吟眉毛輕挑,“你不覺得阿諛奉承的嘴臉很惡心嗎?”
雙至淺笑,就快到花燈巷了,“惡心!”
“惡心你還這樣做?”秦子吟聲音稍微高了一點。
雙至終于覺得自己在秦子吟面前扳回了一局,她笑著看了她一眼,“我是福家唯一的姑娘,與我母親一同受邀去給李夫人別院作客,有何惡心之說?”
在他人眼中,雙至的氣質溫柔雅致,相貌更是秀美溫雅,天底下那些圣賢所描繪的大家閨秀,就是她這樣了。
“你不必在我面前裝。”秦子吟柔笑道。
雙至眼角瞄了她一眼,低聲道,“秦子吟,你比我更裝模作樣,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樂意裝!可不像你那么假。”秦子吟整了整衣袖,其實她并不是不喜歡這個福雙至,只是每次看到她,就覺得像看到自己,那感覺很別扭,她很想戳穿這個福雙至一直裝模作樣的表面,想看看真正的她究竟是什么樣子。
雙至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嫉妒我比你斯文,比你溫柔。”
轉角,到了花燈巷,人群逐漸多了。
她們兩個人也就停止了對話,過了良久,雙至突然聽到耳邊低低傳來一句,“雙至,你一定嫁不出去的。”
雙至嘴角抽了幾下,她就知道,秦子吟和她永遠都不會成為好朋友!本來她覺得像她們兩個這么相似的人,一定會談得來,偏偏她就是看秦子吟不順眼。
雖然她覺得秦子吟不順眼的原因是這個女人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說她一定嫁不出去,因為她是個鐵掃把!
去她的鐵掃把!她只不過是出門的時候有時忘記算算吉時,才會遇到一些意外。
沒錯,意外!她堅持那只是意外,而不是她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