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泡沫時代

1186. 瓜熟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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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睡著了,突然跑到身上來的毯子,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時,門外響起千惠子的聲音,“說得好,慎一君。”她把拉門打開一點,跟起居室里的兩個人打招呼,“我也不想偷聽,不過,已經中午了。”

巖橋慎一玩笑著回了一句,“您聽到的正是時候。”

聽他這么說,中森明菜瞄了他一眼,裝模作樣,做了個嫌棄的表情。

千惠子將這些互動盡收眼中,也順著巖橋慎一開起了玩笑,“雖然很謝謝你對我有這么好的印象,不過,要是你真的欺負明菜醬,做母親的,可不會被幾句好話就說動。”

母親替自己說話,中森明菜喜笑顏開,神氣十足,活脫脫一只耀武揚威的丑小貓。她這副天真模樣,讓巖橋慎一和千惠子,都忍俊不禁。

“母親。”

中森明菜看著千惠子,和她宣布,“我和慎一,打算要結婚了。”她迫不及待,向母親分享著定下了終身的喜悅。

千惠子并不感到意外,這兩人的婚事是意料之中,只等著他們幾時開口談婚論嫁而已。沒有意外,只有“終于開花結果”的喜悅與欣慰。

巖橋慎一正了正身子,向千惠子低下頭,“請您同意,把明菜交給我。”

他鄭重其事的行禮請求,千惠子見狀,也低頭還了一禮,而當她打算開口說些什么時,已經笑容滿面,“我們家的女兒,今后就請你多多關照啦。”

“雖然明菜醬有些缺點,或許時不時會給你添麻煩,但做母親的可以保證,明菜醬是個再好不過的孩子……”千惠子眨動眼睛,被此刻的情景所感動。

巖橋慎一答應著,“是。我知道,明菜是值得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中森明菜在一旁,看著相互低頭的母親和男朋友,心里高興,卻忍不住鼻酸。腫起來的眼皮沉甸甸的,眼睛也有些干澀。她低著頭,聽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不知不覺,眼睛濕潤。

在這種時候,浸濕雙眼的淚水,反倒緩解了那樣的不適。

今年的正月,巖橋慎一獨自返回靜岡的老家。不像去年那樣,和中森明菜一起回來,是為了向父母說明自己和中森明菜的婚事,商量巖橋家與中森家的見面。

進了家門,巖橋慎一看到玄關那里放著一男一女兩雙鞋子,知道是朝子和成田寬之也回來了。

母親到玄關來迎接,巖橋慎一向她問好,“新年好,母親。”

巖橋千代點點頭,“歡迎回來,慎一君。”

“朝子和成田姐夫也在嗎?”巖橋慎一把脫下來的外套遞到母親手里,向她打聽。

“這幾年,你們都是同一天回來,像約好了一樣。”

巖橋慎一笑了笑,“那倒不是約定好了的。……看來很湊巧。”

其實,他心中有數,朝子和成田寬之會在這一天過來。這夫妻兩個的計劃定的嚴絲合縫,輕易不會改動,更不存在什么一時興起,既然往年是這樣,那今年也不會變更。

一進起居室,成田寬之跟他打招呼,“慎一君來了。”

年底各自忙碌的時候,巖橋慎一沒有去過姐姐和姐夫家里。就這段時間沒見過面,成田寬之的臉胖了些,紅光滿面,看著就知道正春風得意。

姐姐朝子還是老樣子,連招呼也打得一如既往的客氣含蓄。這夫妻兩個,當姐姐的看著拒人千里之外,當姐夫的卻總是一副親切無比的樣子,若不清楚他們的品性,恐怕要犯迷湖。

父親巖橋將明今年與去年也沒什么兩樣,靜岡的老家古井無波,看過了這一年,彷佛就一并看到了過去的十年和今后的十年。

巖橋慎一向父親行禮,巖橋將明“哦”了一聲,心里想起去年跟著登門的中森明菜。

今年,巖橋將明也從除夕夜就開始做心理準備,正月里,有可能要再見到那個女偶像。與心事重重的自己相比,太太就波瀾不驚,彷佛誰來也熱烈歡迎,從容應對。

“多余的緊張會損害自己的身體與精神。”巖橋千代甚至還有挖苦丈夫的余裕。

巖橋將明動了動嘴唇,想說——“你出言諷刺自己的丈夫,這種話難道就不多余嗎?”

雖說如此,巖橋將明自己認為,他并不是討厭或者排斥中森明菜。

初次見面對她的印象不壞,然而,仍舊覺得不習慣。可是,做了一通心理準備,結果中森明菜并沒有一起來,巖橋將明又有點覺得失望。

成田寬之對著說話冷死人不償命的岳父,雖說也能應付得來,但究竟巖橋慎一到了以后,還是讓他舒了口氣,總算可以把使出的渾身解數收一收。

姐夫和小舅子兩個坐在一起,高談闊論。

兒子回來,巖橋將明不必再親自上陣跟女婿找話,也樂得清閑,把報紙翻得嘩啦啦響,但仍舊支著一只耳朵,聽兒子和女婿之間的對話。

這兩個人湊到一塊兒,話題總能轉到藝能界的事上去。

“……廠商們第二季度的廣告預算,現在看來要有一番不小的縮水。”成田寬之把自己這邊的情報,分享給巖橋慎一。

電通負責支配企業的廣告預算,行情是好是壞,最先知道的就是它。

“這么說來,泡沫破滅是勢不可擋嘍?”巖橋將明插話進來。

回答他的是成田寬之,“現在看來是這樣。”成田寬之故意在語氣里帶上幾分遺憾,“先前的好行情,要對它說句‘再見’了。”

巖橋慎一聽在耳朵里,笑著回了句,“電通MAN的行情怎么可能會壞。”

正相反,廣告預算削減,還會增加電通MAN的權威。

“借你吉言。”成田寬之笑嘻嘻,拿起酒瓶,替巖橋慎一倒滿,“我不算什么,慎一君你的行情,才是值得期待呢。”

他說的是TRF出道的事。組合定在了一月下旬出道,從八日起,相關的宣傳就要大張旗鼓的開始。GENZO為TRF的出道撥的經費十分足,雖然比不上大黑摩紀出道時那個驚人的過億日元的數字,但在新人出道的規格里,也絕對是第一等的。

現在與過去不一樣,大眾缺乏循著酒香走進巷子里的耐心,獲取音樂成了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全世界的流行都擺在唱片店里,數不清的風格等待著被挑選。

今時今日,不能再扭扭捏捏的等著口碑發酵,而是要把自己要推出的音樂直接捧到大眾面前,放在大眾伸手可得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成為了被優先選擇的對象。從大黑摩紀的成功出道開始,巖橋慎一就計劃,今后凡是要力推的新人,就必定安排大規模的宣傳。

當然,在成田寬之看來,一家剛成立沒幾年的唱片公司,能有這樣的手筆,其實也是在彰顯實力。

抓住了樂隊熱的時機,又遇上了唱片市場復蘇——并大有超過七十年代,迎來更加繁榮的跡象,這樣的巖橋慎一,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被他盡數握在了手里。

“那我也借你吉言。”巖橋慎一同樣替成田寬之倒了一杯。

這兩個人又開始話里有話,朝子聽出來,在心里覺得真無聊。她正想著要起身離開客廳,聽到成田寬之說到,“說起來,今年還是明菜桑的出道十周年。”

提到中森明菜,朝子心里想起件事來。她伸手去拿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點,巖橋將明看到了,又開口:“朝子你還喝酒。”

朝子回了一句,“喝一兩杯也無妨。”

“我們的朝子酒量挺不錯的,豈止一兩杯。”成田寬之笑著調侃自己的太太。接完了這句笑話,他又若無其事,把話題轉回來,“十周年,肯定要忙得團團轉了。”

只看其他歌手們的周年企劃也能想得出來,慶祝周年的主題演唱會,新單曲和新專輯,唱片公司的精選集,各種綜藝節目。何況,中森明菜還要兼顧演員的工作。

“明菜桑是‘花的82組’對吧?”成田寬之回憶,“今年,要慶祝十周年的可多了。……不過,要是論起陣仗,誰也比不過明菜桑。”

接受了中森明菜是“自己人”的事實,巖橋慎一這個小舅子又前途不可限量,成田寬之不僅對她多有關照,也開始說起她的好話來。

雖說,那副偶爾言語挖苦的秉性,仍舊改不了,但也有所收斂。

不過,成田寬之跟巖橋慎一聊起中森明菜的十周年安排,未必不是一種試探,想確認這個小舅子在今年的動向。甚至,是這個小舅子對中森明菜的態度。

結果,也如愿從巖橋慎一那里,聽來了他所關心的。

“今年,我和明菜打算結婚。”巖橋慎一說。

這句話說出來,客廳里有一瞬的沉默,好似按下了暫停鍵。但就在這一瞬之間后,如同把拉鏈拉開那樣,空氣重新流動。

而后,緊接著,就被巖橋將明一句話給冷到重新凍住:“不是奉子成婚吧?”

就連親生女兒朝子,也承受不住父親這句話,冷得站起身,說了聲,“我去叫母親過來。”

要聊結婚的事,當然得巖橋千代在場。

朝子一出去,巖橋慎一也閉口不言,等待著母親和姐姐進來。巖橋將明自知失言,低下頭,把手里的報紙翻過來又翻過去,在心里提前演練,等一會兒妻子也過來,坐在一起聊這件事的時候自己應該說什么。

免得哪一句話被妻子給捉住,又要被送上一句還嘴都無處還的諷刺。

成田寬之面帶微笑,這笑容標準到如同戴上了一副笑容面具。他將笑容掛到臉上,心里慢慢開始盤算,巖橋慎一和中森明菜在今年結婚,可能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出道十周年結婚,要是能利用起這個話題,絕對能引爆唱片銷量。對事務所和唱片公司來說,這個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事到如今,成田寬之面對著一個在唱片業界地位舉足輕重的小舅子,絕不可能再有那種“和別家事務所的頭牌結婚是自找麻煩”的想法。同樣的,成田寬之也不覺得,研音會反對這樁婚事。反正,就算反對,也攔不住。

門口傳來動靜,朝子跟在巖橋千代身后,母女兩個一起走進來。

父母和姐姐姐夫都在場,巖橋慎一又重新說了一次,“這次,之所以沒有邀請明菜一起回來,是因為想和父親母親商量,關于結婚的事項。”

“我和明菜決定,要在今年結婚,希望能得到父親和母親,得到家人們的祝福。”

巖橋將明聽完了這番話,瞄了一眼旁邊的妻子,開口道:“原來如此,決定要結婚了嗎……”

他把事先在心里排練好的話說出口。雖然無趣了一點,但總好過又說錯了話。

家中大事,巖橋千代等著丈夫發表完了感想——雖說聽著讓人猜不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才在丈夫之后開口,“恭喜你們。”

她微笑著向巖橋慎一和不在場的中森明菜送上祝福。

“然后,也恭喜慎一你,要邁上人生的新階段了。”巖橋千代看著這個兒子。長大成人,離開老家奔向了東京,擁有了這樣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人生。

是人生機遇的奇妙,還是東京有著太多的可能?

無論是哪一種,在離開了靜岡以后,這個兒子的確是開啟了嶄新的人生。巖橋千代正因為感受到這一點,才更加清楚,身為父母的,事到如今,能為他做的就是為他的人生送上祝福。

“謝謝。”巖橋慎一低下了頭。

這種時候,成田寬之反而閉口不說話,拿出了女婿是外人的態度,彷佛只是湊巧聽到了這件事。說是湊巧,其實也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

要不是剛好在同一天回了靜岡,肯定不會被專程叫回來,聽巖橋慎一宣布這件事。不過,要說成田寬之到訪時,沒有期待能見到這個小舅子,那也未必。若非如此,也不會恰好由他開啟了這個話題。

成田寬之這一會兒不言語,朝子開口了,“之前還在想,你要到什么時候才說呢。”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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