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泡沫時代

911. 當場裂開

巖橋慎一手放到電話亭門把手上,剛拉開一道縫,中森明菜也跟著把手放上去。她笑瞇瞇的盯著他,大有一副就要把他給擋在外面的架勢。

她的嘴唇無聲張合,這一句,巖橋慎一看懂了,是——

“笨蛋。”

中森明菜說出來,一邊樂,一邊打量巖橋慎一的臉。像怕他生氣似的,沖他吐了吐舌頭。這副模樣,十成十的一只紙老虎。巖橋慎一看在眼里,覺得有意思。

他松開電話亭的門把手,繃起臉,教訓她,“總這么亂玩公用電話亭,可是非常沒有公德心的行為。”

“哈伊”中森明菜低下頭,裝模作樣的接受批評。再抬起頭來,還是一張高興的笑臉,嘴里念叨他,“這么記仇”

巖橋慎一輕輕巧巧擋回去,“你說過的話,當然都記在心里。”

“你還真敢說。”中森明菜嘀咕著,松開了手。

兩人隔著只開了一半的電話亭門。巖橋慎一問她,“剛才說的是什么?”

“笨蛋。”中森明菜耷拉著眼皮,像個故意搗蛋的熊孩子。

巖橋慎一無奈,“這一句的上一句。”

“那么久的事哪里還記得……”她繼續耍賴。

看樣子是別想問出來了。巖橋慎一徹底放棄追究剛才那句話是什么,但嘴上還有點不過癮,說她,“依我看,剛才的話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他要笑不笑,“笨蛋。”

中森明菜倒是笑了,“被笨蛋喜歡的人,也是笨蛋。”

這話說的。

巖橋慎一開始覺得和她這么拌嘴的自己好笑,點頭承認,“這個倒確實。”就沖剛才這頓拌嘴,也夠笨蛋的。

反正親兩口子,誰先笨誰后笨都一樣。

中森明菜眨眨眼睛,“大本桑的回電應該很快……”

巖橋慎一和她說,“我從現在,就已經開始考慮,等下見到大本桑的時候,應該說什么話了。”

“要說什么呢?”她饒有興趣。

這回,換成巖橋慎一賣關子了。他不說,中森明菜雖然有點不甘心,倒也并沒有纏著他問,只是伸過手,笑瞇瞇的拍拍他的肩膀,“請加油吧,巖橋選手。”

這模樣,仿佛他肩負重任似的。

巖橋慎一只是多少感覺到大本對自己有點防備心,好像不大樂意他跟中森明菜走得太近。雖然也不知道大本的防備心究竟因何而起,不過,大本怎么想,也并不重要。

比起過后見到了大本說什么,巖橋慎一考慮更多的,是大本把這件事上報給事務所以后,研音那邊會做什么反應。

巖橋慎一計劃借著這次合作專輯順勢公開,但菊池桃子的團隊突然拉著他炒緋聞,讓他多少陷入被動。緋聞從天而降時,他選擇裝傻,權當無事發生,也是為了之后的事做考量。

他打算他的,中森明菜放松心情,等著大本的回電,好像真的就把所有一切都交給了巖橋選手來處理似的。

從第二次的合作開始起,大本就時不時旁敲側擊的提醒她,巖橋慎一是個風流才子。要是讓大本桑知道,自己在跟這個“風流才子”交往,不知道大本桑會怎么想。

中森明菜沒有把大本說過的話轉述給巖橋慎一聽過,她信任巖橋慎一,大本說他是風流才子,她當然不會相信,但也不會把真心實意替她考慮的經紀人說過的話讓巖橋慎一知道,令大本難堪。

雖說中森明菜在工作上有時過于強勢,給大本這個經紀人添一籮筐麻煩,但其實心里尊敬、信任他,也樂意維護他。

等大本知道了,過后和巖橋慎一打交道的機會還多著呢……

回電打過來了。

中森明菜拿起聽筒,“莫西莫西——晚上好,大本桑。”

她對著聽筒說話,巖橋慎一往后退了一步,四下張望,并不打算去偷聽這個桃浦斯達要用什么樣的理由,把經紀人叫過來接她。

大本把聽筒放在耳邊,越聽越無奈。

他心里嘆氣,電話那頭,中森明菜還用有點不好意思的語氣,軟聲軟語拜托道:“總之,就請大本桑過來接我吧。”

光是聽聲音,就想象得出她兩手合十,仿佛對長輩撒嬌的孩子似的模樣。

大本問了她詳細的位置,一邊在心里估算從這邊過去要多久,一邊和她說,自己這就動身過去,放下了電話,才把心里那口氣嘆出來。

本來還想在開完碰頭會以后,好好喝兩杯,這下,只能省下這頓酒了。不過,隨身經紀人這碗飯就是這么回事,拿錢干活,隨叫隨到。真要說,還得慶幸她這通電話打來得早,如果在他已經喝個半醉的時候接到她的傳呼,那就只好另作安排了。

打完了電話,大本返回包廂,跟一起來的同事們揮手:“抱歉,要先走一步了。”他臉上堆笑,晃了晃手里的傳呼機,“明菜醬那邊有點事。”

制作一部的經理本來還有點掃興,一聽是中森明菜的事,立刻表示理解,趕緊放人。到底打電話來的是事務所頭號搖錢樹,眾人的飯碗,她說什么都是對的,提什么要求也合理。

大本退了場,趕緊去收拾準備,過去接人。等坐進車里,發動車子,行駛在路上,這才想到一件事。明菜醬怎么跑出去那么遠?

不過,回想起來,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確實不怎么樣,也許是工作結束以后,出來散心放風。說來說去,也怪事務所弓弦拉得太滿。不過,研音總歸是不能讓中森明菜落下風的。

大本身為她的經紀人,自然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深夜,又是下行,路況不錯,看樣子能比預計的時間更早過去。路況好,大本心情也輕松,有種一切順利的舒暢。

剛才在電話里,中森明菜的聲音語氣都挺活潑,心情應該已經調整好了。大本回想今晚碰頭會的內容,打算等著接到了中森明菜,回去的路上再安慰鼓勵一下她。當然,最重要的,趁著她心情恢復了,給她加油鼓勁兒,絕對不能讓她打消演戲的念頭。

現在,事務所上下,可都等著她這張王牌能發揮大作用呢。

到了地方,大本在附近的停車場停好車,按著中森明菜給的位置找過去。高級住宅區的樹木高大繁茂,大本從樹影下走過,走到中森明菜給的位置……

“巖橋桑?”

大本腳步停在原地,不禁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