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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開心!好快樂!好喜歡!”
電視里的演出結束,音樂停下來以后,坐在電視機前的小女孩,突然跟著唱了一遍這句歌詞。
雖然幾乎不在調子上,卻也有模有樣的。這種說法或許有點奇怪,但如果考慮到她也就五六歲的年紀,還有她唱出這句詞以后理所應當的小表情,那么就能夠理解了。
小孩子總是有一種屬于自己的自信。
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把腳伸進暖桌的母親,有點意外的看著女兒。
這就學會了嗎?
時鐘指針走過30,向著12走去,這個時間,五六歲的小孩還醒著沒有睡覺,并且跟大人一起看電視,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大概要罵當大人的不好好照顧小孩。
罵就罵好了,做母親的心想,反正她也不在意。
這是個單親家庭,年輕的母親純子帶著年幼的孩子。當母親的一天要打兩份工,晚上十點鐘才能回家。
平日里,白天把女兒送去幼兒園,傍晚接回來以后,托付給樓下的租戶,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嬸,到了月底,再支付托管費給她。
晚上十點鐘結束了打工,回到租住的公寓,再去接女兒。
小孩子睡得多,她背著女兒回家,有時女兒就一覺睡到大天亮,有時弄醒了她以后她就來了精神,怎么也哄不睡。
從清早睜開眼開始一天的忙碌,直到晚上十點以后才是自己的時間,回到家以后,純子格外珍惜入睡前的這段時間。
看電視與其說是她的興趣,不如說是電視讓她覺得熱鬧。她會看樂隊天國,也不是因為對音樂感興趣,只是覺得熱鬧又有趣。
這還怎么玩?
后臺仍在候場的樂隊們,以及比賽完了退回來的樂隊們,眾人在休息室看完了直播,雖然分屬不同陣營,在這一刻卻不約而同的在心里發出這樣的哀嘆。
原本還自信滿滿想要來挑戰上期優勝者的樂隊,驚奇的發現,真正的對手似乎已經換了人。
不僅如此,那份用來挑戰上期的優勝者的自信,在這支和他們一樣是初次登場的樂隊面前,竟然有點靠不大住。
有那種誰也不松口的緊張焦灼的比賽,同時,也有那種當某人出現以后,就一下子在他身上感受到不可抵擋的勢氣,進而明白勝利的鑰匙自己無法握住的比賽。
DREAMETRUE的演出,就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這時,分屬不同陣營,剛才才不約而同在心里發出哀嘆的樂隊們,又再次默契爆表,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上期的優勝者。
這一期的擂臺,你們要怎么守?
是啊,要怎么守?
這個問題,上期的優勝者樂隊,也正在思考。
在DREAMETRUE席卷攝影棚的“開心快樂喜歡”海洋面前,他們感受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壓力。
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
兩種情緒同時在赤松晴子的心中交替著翻滾。
舞臺上,DREAMETRUE的演出告一段落,赤松晴子既有一種觀看了一場完美演出的暢快淋漓,同時,還有沒能看夠的意猶未盡。
能夠讓這樣的兩種情緒同時出現在心中,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說法能夠解釋這種情況,那就是:期待得到了滿足。
和赤松晴子懷有相同想法的人絕不止一個,當演出結束了以后,審查員席位上的吉田建一馬當先拿起話筒,
“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三分鐘完整演奏制’很討厭,讓我不能多聽一會兒。”
舞臺上,唱完了歌,從自己構筑出來的音樂世界里離開,重新回歸現實的吉田美和,帶著盡情揮灑過自我后的空虛,同時還有一點不能避免的害羞——而不是緊張。
演出之前緊張的怪獸,早已被音樂的武器消滅的干干凈凈,化作叮叮咚咚增加的金幣。
吉田建的抱怨,無疑是對樂隊剛才演出的一種褒賞,沒有什么,是令人意猶未盡更加棒的演出狀態了。
聽他這么說,臺上的吉田美和露出個小小的笑容。
“說真的,”吉田建在這個臺上的人設,絕不可能只是單純夸一夸就這么過去了,既然樂隊的演出無嘈可吐,立馬話頭一轉,“既然給了我們打斷的權力,為什么不考慮到加時的權力呢。還是巖橋君考慮的不夠周到。”
把臉藏在長頸鹿頭套里的巖橋慎一滿頭問號,喵喵喵?怪我咯?
“哈哈。”
代表席上,渡邊萬由美因為吉田建不講理的抱怨忍俊不禁。赤松晴子聽到她發出的輕笑聲,忍不住轉過臉看了看她。
渡邊萬由美目視著舞臺,看著站在那里的三個人,或者說,是把目光落到若無其事站在臺上的巖橋慎一。
雖然之前審查出場名單的時候已經見過了,但是現場看到,還是覺得很滑稽。
這空當兒,吉田建已經把炮筒對準了巖橋慎一,喊起話來,“聽到了嗎?巖橋君。請考慮我的提議看看。”
不喊話還好,一喊話,渡邊萬由美想到現在這個場景,其實是吉田建在當著巖橋慎一的面吐槽他,更覺得好笑。
這時,渡邊萬由美聽到一聲輕笑,一偏頭,是捂著嘴的赤松晴子。
赤松晴子本來就比全程參與的渡邊萬由美更在意氣氛,一下子意識到有人看她。目光從舞臺轉回來,和渡邊萬由美對視了一下。
想到不久之前,她才剛剛這么看過渡邊萬由美,赤松晴子更覺得有趣。
兩個女人,在不同的時段,因為同樣一件事相互去關注對方——雖然渡邊萬由美剛才并沒有發現赤松晴子看她。
即使如此,兩人還是因為同樣的事情相視一笑,又同時將目光放到舞臺上。
舞臺上,演出時表情豐富的中村正人,從演出結束以后就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只有這時候,眼睛瞇的更厲害了。
反而是吉田美和,以她平時的表現,聽到吉田建的話,應該笑得厲害才對,但是有些意外,她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吉田建吐槽巖橋慎一,拿他開涮,從節目開播的第一期起,幾乎隔三差五就要在點評的時候上演一次。
就像一些綜藝節目有負責在鏡頭前背鍋的“謝罪者”那樣,觀眾們也都知道,一檔節目絕對不是某一個人做出來的,而是集體合作的成果。
但是,正如單個的人有個性,統計出來的人數無個性那樣,比起吐槽制作組,吐槽某個指定的人,帶來的節目效果要更加好一些,吉田建特別吐槽巖橋慎一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