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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渲此時的靈魂之眼中,這洛城精神病院被一團青光包裹,層層疊疊不知有多少重。
在裊裊香煙之中,墨陽劍仿佛被灌注了靈性一樣,于層層煙霧中跳躍不止,隨后嗖的一聲,化作了一道黑光電閃而去,所過之處一片漆黑,幻有形于無形,無視一切阻隔,眨眼間就來到了洛城精神病院。
與此同時,一道金色符文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墨陽劍的前方,裹著劍鋒向上就帶。陳渲知道此時已被發現,于是指揮墨陽劍猛烈掙扎,一下子削碎了符文,往上就走!
“我是南方火德熒惑執法星君嘛,我走到哪里哪里多事。”夏說著話,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本玉冊,然后說道:“趙福老師其實也不怎么地,我這本《熒惑星君執法錄》上面記得是清清楚楚,我給您念念一些比較重大的啊。嗯……九八年十二月,趙福伙同體校同學,組成了名為‘菜刀會’的校園黑幫,成立當日為立威而砍傷兩位同學……九九年三月五日,趙福伙同‘菜刀會’五名成員,強迫一名女同學與他們發生性行為,并事后拍了照片作為威脅,該女生被其威脅,被迫受其侮辱兩年余……零一年五月四日,趙福重新召集其‘菜刀會’黨羽,在洛城實施流氓犯罪活動,當日砍傷五名無辜受害者,搶走現金五千余……零五年七月,開始在洛城大學工作的趙福,以幫學生改成績為名,將某一柳姓女子騙入其公寓,強迫其與發生性行為,導致該女子憤恨之下跳樓自殺……”
“是嗎?”陳校長也才勉強相信,不過他還是問:“夏啊,那你說說為什么趙福老師在你上課的時候瘋了?”
“喂,這個病人好有趣哦,而且還不傷人。”一旁的小護士對這個畫符念咒的蓬頭病人還是蠻喜歡的,這人雖然瘋,可是瘋的有趣,而且待人和善,從來不給她們找麻煩,有時還幫她們打打下手。
那個小護士打趣道:“那你就嫁給他當個瘋婆子吧!”
“給他打兩針鎮定劑!”那兩個護士吹了吹被燙到的地方,然后這兩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好像抽風一樣的蓬頭人按到床上,在蓬頭人大力掙扎之中,給他打了一陣強力鎮定劑,蓬頭青年抽搐一會兒之后就不動彈了。
“岳父,您不用生氣,趙福現在也瘋了,這就是報應。”夏將玉冊仔細收好,然后小心問道:“岳父,我可以走了吧?”
陳渲點頭說道:“這事情是真的,夏除了玩火和算命之外什么都不會,我可以證明。”
劍中的陳渲意志只覺得眼前一陣變化,原來絕對黑暗的墨陽劍內剎那間如在星天長夜,夜空中有三百六十五顆群星璀璨,皎然當空,天空幽藍,白云數縷,中央忽又有兩點璀璨銀色星輝亮起,一道身影栩栩然浮出夜空,漸漸顯為一人身形,手執洞簫,道袍舒卷,雙眸星光粲然,正是精神病院里的那個蓬頭青年人。
“嗯?”就在來到了洛城精神病院的時候,疾馳的墨陽劍突然停下,劍上傳來了陳渲的自語:“這里竟然有修士?”
“夠了!”陳校長氣得是七竅生煙,前些年這名柳姓女子自殺,可是為自己找了不少麻煩,搞了半天這幕后黑手就在自己旁邊!
“哎?”蓬頭病人的畫符手指突然一頓,以他“金丹”后期這差一步就能長生的道行,一個人有沒有染過殺孽還是看得出來的,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點血光也無的劍修真的殺人了。不過這個蓬頭年輕人愣了愣之后,又接著畫符去了,只不過這次的手勢和所畫的圖形卻不一樣了。
觀氣之法極為精細,但大體一分的話,倒也簡單:紫氣現處,五霸諸侯;黑氣現處,山妖水怪;青氣現處,道門高士;紅氣現出,人間沙場;金光現出,佛門高僧。
“是是是……”夏倒退幾步,然后轉身走人了。
“夏!我現在以校長的身份問你:趙福(水猩猩)趙老師的神經病是不是你弄的?”在洛大辦公室里,陳校長滿面威嚴地當中而坐,陳渲懷抱墨陽劍階下侍立,和那電視里面包黑炭升堂審案差不多。
“想跑啊?”蓬頭人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手畫符箓,口念法咒:“吾是小有真王,三天師君,昔受太上神方,殺邪之文。夜行游尸,七惡妖魂,九鬼共賊,千魔成群。赫柏圖兵,巨獸羅千,揮割萬妖,當我者殘。龍烽七燭,逐邪無閒,玉帝神咒,揮劍東西,滅兇除邪,萬鬼即懸,三天正法,皆如我言!”
“我……”那名蓬頭青年剛剛要開口,身形便在一陣閃爍之后消失了,同時他的法術也解除了。
陳渲沉浮墨陽劍內的黑暗虛空,身邊六道如虹黑氣繞體盤旋,劍中無數妖魂朝蓬頭年輕人咆哮不休,陳渲淡淡然開口問道:“你是什么人?”
“岳父啊,您聽聽是不是這回事?這次真不是我施的法,我也得有那個本事啊!”夏悲痛無比地說:“究其法術兼容性和適用面而言,渲渲這個劍仙將來都比我強!”
黑劍搖擺似游龍,在醫院里無聲無息地來回穿梭,沒有人注意到這柄無形之劍,除了那個正在畫符的蓬頭年輕人在黑劍劃過眼前的時候轉了一下頭,但是他也就是轉了一下頭而已,然后接著念:“上有魂靈下關元,左為少陽右太陰,后有密戶前生門。出日入月呼吸存,元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云,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沖廬間。回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門。元氣所合列宿分,紫煙上下三素云,灌溉五華植靈根,七液洞流沖廬間。回紫抱黃入丹田,幽室內明照陽門……”
嗡~嗡~嗡~
“找到了。”陳渲像個無頭蒼蠅似地轉了老半天之后,終于找到了倒霉的趙福,然后劍光一繞,趙福同志就被攔腰斬成了兩截……
“是呀,這人都三十多歲了,看起來也只有二十冒頭的樣子,真的好年輕哦,而且又那么帥……”另一個小護士小聲對剛剛的那個護士說道。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是為黃庭曰內篇,琴心三疊舞胎仙,九氣映明出霄間,神蓋童子生紫煙。是曰玉書可精研,詠之萬過升三天,千災以消百病痊,不憚虎狼之兇殘,亦以卻老年永延……”在此時,一位看起來像是精神病患的蓬頭男子正坐在床上“發病”,修長的十指抽風似地在空氣中亂畫,就好像道士用手指頭凌空畫符。
“什么玩意兒!”陳校長余怒未消,轉頭對陳渲說道:“小渲,您今天晚上給我把趙福宰了!”
“去你的!”原先的那個護士輕捶了出言調侃她的那個人一下,然后這兩個女子鬧成了一團。
在墨陽劍之前,符箓光華大盛,一張巨型符咒以席卷天地之勢而來,一下子就裹住了墨陽劍,之后符咒消失無蹤,墨陽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滾!”陳校長盛怒之下,說話也不怎么客氣,一個字就打發了夏。
“罷了。”陳渲思量片刻,催動墨陽劍穿過青光,進入了精神病院。
“知道了。”陳渲淡淡然地點了點頭,深沉的黑暗之力與凌厲的劍之力對她的性情也有一些影響,像地府一般陰森冰冷而又威嚴。
黑暗的特性,本來就是隱藏,這也是陳渲的依仗之處。
“哪里的修士,真是麻煩。”陳渲一聲嘀咕,將墨陽劍化成了一道黑虹縱橫不休,劍虹所過之處,符文紛紛崩碎,可是這星光符箓實在是太多,殺不盡斬不絕,一張張符文憑空出現,那些沒有被斬碎的細小符文貼到了墨陽劍上,這劍的靈活程度越來越差,速度越來越慢,威力也漸漸降低。
其實原因是這樣的,就在那蓬頭年輕人跳起來念咒的時候,他的突然行動把旁邊的護士嚇了一跳,手中的熱茶都摔碎了。
夏老老實實地說:“我冤枉啊,這事情真不是我弄的,我只會玩火,這種法術我是不會,這事情渲渲知道啊。”
就在這個時候,陳渲觸景生情,腦中閃過了上一次夏與她斗劍之時的那碎劍一招,于是劍訣一引!
陳渲不明所以,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然后催動墨陽劍重新飛起,回到了學校之中的教師公寓。
當晚亥時,陳渲焚香沐浴之后默坐與臥榻之上,膝前墨陽劍之上無數黑光流動,任憑誰也一眼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層黑暗,正如無盡長夜。
蓬頭年輕人畫符不停,連《黃庭內景經》也來不及念了,一道道符文畫出,微不可見的銀色星辰光華不停地閃爍,墨陽劍前的符文也越來越多。
墨陽劍左右搖擺,出龍吟虎嘯之音,殺伐之意大作,一切光芒全部隱去,整個監護房間一片漆黑。
突然,一點亮光在無邊黑暗中閃了一閃,隨后千萬符箓晶光照耀四面八方,所有黑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的景象全部顯現,而墨陽劍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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