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悅帶著一行教授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因為走的時候，在大家的見證下，潘文悅跟王宇飛簽訂了互助合同。
合同的具體條款就跟王宇飛提出的要求幾乎一致，只是規定的更為詳細，并給出了一些特別情況的處理方式。
對于量子所來說這絕對是意外收獲。
當然對于王宇飛來說，也并沒有損失什么。
他并不擔心會泄密，量子所大概會比宇馨科技更珍惜量子計算機的領先優勢。
其次，宇馨科技需要盡快有更多的量子計算機進行大量的運算。
單靠現在這個實驗室顯然無法在短期內完成如此多臺的量子計算機制造。
所以跟華科院這邊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永遠不能小看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效率。
這些都還不是最重要的。
量子計算機小型化的設計并不難，但很重要，將這個任務交給華科院也是最好的選擇。
既不怕被泄密，研發速度也有保證。
要知道小型量子計算機可是未來各種航空航天器智能化電腦管理最重要的一環。
而且小型量子計算機可并不代表著它們的計算能力不行。
按照同種技術基礎生產制造出的量子計算機，在王宇飛的構想中通過這些量子計算機之間特別的通訊協議跟通訊方式，是可以實時共享算力的。
這也是王宇飛希望華科院盡可能盡快多生產些量子計算機，并允許他使用算力的原因。
同時，王宇飛構想跟設計中的量子計算機可以進行主從關系設置的。
這一點跟經典電子計算機的服務器——單機模式又不一樣，更像一種權威家族管理模式。
第一代的小智無疑就是家族族長，它將具備最大的權限。比如給使用同一技術之后制造出的每天量子計算機下達任務，分配算力，調配資源，甚至直接獲取信息等等。這種分配算力的方式無疑遠比經典電子計算機要更高效。
這也是王宇飛跟華科院合作，并要盡快開展量子計算機小型化設計進程的原因。
萬一有一天，他真的對無垠的太空產生了興趣，想要去太陽系轉轉，能夠直接用在宇宙飛船并跟小智保持即時聯絡的小型量子智腦也是必備的產品。
種種原因讓這次宇馨科技跟華科院的合作順利達成。
至于潘文悅告知他對面國家組成了一個什么量子計算聯盟的消息，王宇飛覺得是件好事。
未來他還可以跟對面的聯盟合作。
如果聯盟的科學家們并沒有發現寫入硬件協議中的量子智腦管理方式，愿意簽訂跟華科院一樣的合同，王宇飛還真希望未來能跟這個聯盟合作。
對方造一臺量子計算機就給暢享科技造一臺，集合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力量這種量子計算機很快就能在全世界遍地開花，只要能有百臺以上，宇馨科技便能擁有極為強大的算力。
華科院這邊宇馨科技不好意思占用太多的算力，但是西方那邊的競爭對手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這其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鑒于小智的量子計算機內部通訊協議跟硬件深度綁定，只要量子計算機制造出來，就能在未來的量子網絡上自動上線，并接受小智的支配。
對面甚至沒法讓這些設備斷網，最多只能斷電。
但這樣一來宇馨科技這邊是沒法控制了，但是花費巨資生產出來的量子計算機也不能使用了。
想想都是件挺好玩的事情。而且成功的幾率極高。
王宇飛并不認為在量子計算機發展初期，有人能看懂這種直接寫入硬件邏輯中的量子家族式管理模式。最后只能選擇吃這個啞巴虧。
好吧，真不是王宇飛想要占對面的便宜。
但誰讓王宇飛給路余馨提到小智的設計理念后，路余馨就給他提出了這么個計劃呢？
甚至現在跟華科院的合作都是計劃中的一步。
只有這種合作確定了，未來在跟西方國家那些公司門合作的時候才能更顯得順理成章。
不過這種事情王宇飛顯然不會是主動找上門去求合作的，還需要等待更多的人主動找上他們才是。
洛夫·德庫拉的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沒什么別的原因。
在他的促和下，雖然中間過程不太讓人愉快，但聯盟還是促成了。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這個聯盟還要進一步擴大。
不止是美國這些公司，還準備把傳統盟友歐盟的一些技術實力強勁的公司跟吸納進聯盟。
一來是為了分擔風險，聯盟的成立也是需要投入的。
沒有資金投入，太難說服那些公司了。
盟友公司想要獲得他們的技術，繳納一定的會費來維持聯盟運轉，當然盟友們的技術或者也會對現在的研究有所幫助。
雖然壓力還是很大，但起碼他已經努力了，并且結果還算不錯。
當然他也高票當選為世界量子科技聯盟第一任的秘書長，負責協調各家公司、研究院、大學實驗室之間的關系，處理聯盟內各項事務。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保證這個聯盟能順利運行，并且邀請更多的盟友，獲得更大的影響力。最好的結果是聯盟內率先研究出能跟華夏人匹敵的量子計算機，即便不能，聯盟的另一層用處就凸顯了。
借助這些公司、研究院、實驗室多年來累在量子計算機設計方面累積申請的專利，強行的制造一個專利壁壘。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速度跟技術上比不過，那么洛夫·德庫拉將決定使用專利碰瓷，來限制華夏人量子計算機的生產。
當然，洛夫·德庫拉并不希望走到這一步，顯得太不要臉了些。
雖然跟利益比起來，洛夫·德庫拉并不太在乎臉面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如果能通過實力獲取面子，他還是不愿意傷臉的。
而現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請約翰·馬丁尼斯重新出山。
谷歌是整個量子科技聯盟的重要一環，之前谷歌演示的世界最先進的量子計算機整個硬件架構都是由約翰·馬丁尼斯設計完成的，這位物理學家的地位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之前約翰·馬丁尼斯跟谷歌鬧別扭，辭職了，現在雙方都拉不下面子也沒關系。
畢竟現在大家已經是一個聯盟了，聯盟內部那么多公司，那么多的實驗室，隨便約翰·馬丁尼斯選擇哪個實驗室繼續研究都沒問題。
技術共享嘛！
他依然可以在原本為谷歌設計的量子計算機硬件上進行研究，并不會耽誤時間。
這就是量子科技聯盟的好處了。
之前犯下的錯誤都可以彌補，人才虹吸效應也能倍增。
在愉悅的心情驅使下，洛夫·德庫拉專門挑在下午兩點零五分給約翰·馬丁尼斯打去了電話，這通電話他將以世界量子科技聯盟秘書長的身份邀請約翰成為聯盟內部的特別研究員。
選擇這個時間自然是處于對這位大科學家的尊重。
他從谷歌那里的研究員口中得知，因為約翰教授經常工作到深夜甚至凌晨，所以一直保持著午休的習慣。午餐后一點三十分準時開始午休，下午兩點起床，雷打不動。
所以他專門挑選了約翰起床后五分鐘來邀約，這個時間段人已經沒了起床氣，而且這通電話正好幫助約翰教授完全清醒，然后投入到工作中去。
這就是細節。
洛夫·德庫拉一直都是個注重細節的人。他也認為自己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除了他的勤奮之外，更因為他本就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讓約翰·馬丁尼斯加入聯盟大概能算是他為聯盟做的第一個貢獻。
然而讓他頗感意外的是，電話竟然沒能接通，對方關機了。
這跟他了解到的情況不符合。
按照擺在他桌面上那些資料的說法，約翰·馬丁尼斯是位很嚴謹且有一定強迫癥的人，為了不錯過任何一條重要消息，他的手機從不會關機。
掛掉電話，愣了愣，洛夫·德庫拉又撥了過去，還是關機。
好吧，或者因為從谷歌離職，對于約翰的打擊也是很大的，所以他希望休息一下。
只是這個情況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他案頭的資料很全，不光有手機號碼，還有公寓號碼，以及他在圣塔芭芭拉分校辦公室的號碼。
洛夫·德庫拉先是把電話打到了約翰由學校提供的公寓，沒人接聽并轉到了語音信箱。
最后還有一個辦公室號碼。
這次終于有人接聽了。
“喂，您好，我想找一下約翰·馬丁尼斯教授。”
“哦？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先生，約翰教授受邀前往華夏參加一場學術會議，現在大概正在飛機上。預計行程可能會要兩周，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轉告他嗎？”
“去華夏參加學術會議？”
洛夫·德庫拉這一刻突然感覺有些懵，然后瞬間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
為什么會這么巧？
這邊聯盟剛成立，華夏那邊舉辦了學術會議？
他好像沒聽說過近期華夏有物理學方面的學術會議啊？
當然，他最近也的確沒關心過這方面的事情，畢竟要忙聯盟成立的事情。
而且他不也不算物理學家，不可能受到邀請？
“我能問一下是什么類型的學術會議嗎？貴校只有約翰教授一個人受邀？”
“是關于第三常數猜想的物理學會議，華夏華清大學發的官方邀請，我們學校有兩位教授受邀，不過瑞斯教授因為近期身體抱恙，所以還沒出發。但約翰教授似乎有自己的考量，就先請假過去了。”
“謝謝！”
大概了解情況之后，洛夫·德庫拉掛上了電話。
一切都有了解釋，但這位新上任的秘書長卻還是感覺到了不安。
走向成功第二條，洛夫·德庫拉不否認世界上會有巧合，但從來不相信巧合。
這就好像可能僥幸成功，但絕對不要相信成功可以僥幸。
所以在辦工作前定了定神后，他便開始在網絡上搜索華清舉辦這次第三常數學術會議的消息。
很快，敏感的洛夫便在推特上找到了很多關于這次會議的消息。
多數是一些物理學家自發宣傳這次會議，顯然西方國家也不止是約翰·馬丁尼斯一個人又或者只有圣塔芭芭拉分校收到這邀請。看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
但幾名物理科學家的推特，還是讓他嗅到了蹊蹺。
華清舉辦的這次會議太著急了些，竟然只籌備了一個月，這讓很多受到邀請的物理學家紛紛在推特上抱怨，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準備時間，太倉促了，導致他們雖然很想參加這次學術盛會，但是根本安排不過來日程。
世界性的會議竟然只提前半個月通知？這的確不是華夏人的辦事風格！
第二個疑點就是約翰·馬丁尼斯也太急了些。
現在距離會議正式開始還有九天，約翰·馬丁尼斯為什么這么早就要過去？
而且為了這次會議還專門請了兩周長假？
這太不正常了！
根據資料上對約翰·馬丁尼斯的描述，這位科學家可不是那種喜歡沒事到處旅游的人。
事實上在谷歌的幾年，約翰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年假。對于正常人來說一年兩次的旅游，夏威夷的海灘跟東歐的風景對他都沒有任何吸引力，只有實驗室的設備才是他的最愛。
這么一個人怎么可能提前告別自己的實驗室，只身前往華夏？
除非他到了華夏之后，又有一個更為先進的實驗室在等著他！
是的，這一刻謹慎而敏感的洛夫·德庫拉成為了福爾摩斯的化身。
他幾乎以一己之力推算出了約翰著急趕去華夏的原因，但是有兩個非常致命的問題：第一，約翰·馬丁尼斯已經上了飛機；第二，這一切都是他的推斷，沒有任何證據。
但洛夫·德庫拉還是坐不住了。
他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呼叫器，沖著門外的秘書說道：“黛拉，看看到華夏的簽證過期了嗎？如果沒過期立刻訂兩張前往華夏的機票！懂了嗎？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