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在圣安東里奧的深淵戰場,圣堂教會陣營吃了一個大虧,在卷土重來的巨魔帝國和惡魔大軍面前,圣堂騎士和低階天使軍團損失慘重,實質上的損失可以承擔,但圣堂教會聲望遭到的重創很難彌補。∮,
偏偏在這個時候,代表冥府側和北方勢力打了一個戰果輝煌的勝仗,就越讓失敗者顯得無能……是的,在世人眼中,面對魔潮和達納提斯,能打成這種結果就已經算勝利了,至于精靈神祗的隕落,魔潮在這里開啟,就已經被命中注定。
世人都盯著戰場在,一邊開頭吃個大虧,在正面戰場上輸的一塌糊涂,一邊戰果滿滿,不僅保留了精靈族的火種,還帶著精靈帝國的遺產遷移北方,此起彼伏之下,自然就狠狠的打擊了圣堂教會的威望。
而有的人在外戰吃了虧,丟了面子,想的不是去如何找回場子,而是要趕快打壓自己的盟友、下屬,免得因為威望不足被人造了反……我只是就事論事,絕對沒有想起某個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內的運輸大隊隊長。
南方教派的崛起、圣光之主的行動數次受阻、在各國的聲望持續下降,甚至連教區的信仰都少了不少,這可是在動搖圣堂教會的根基,于是,在圣堂內部的某些勢力眼中,躲在自己背后展的冥府側和那個男人比深淵側更加可恨,更加危險。
“攘外必先安內”在邏輯上的確能夠理解,而構建一條隔離帶和防線,是圣堂陣營的試探,但若是我們應對失措,這條隔離線能夠起到的作用就大了,搞不好就真的成了堅固的防御長城,把我們這些“蠻族”放逐到世界的東北角。
一旦封鎖線形成,在戰略上嵐盟也陷入了被動,嵐盟南下必須要突破封鎖線,就讓“北佬自己打自己。給我們足夠的戰略準備空間和時間”的,是主張構建防線的紅衣主教最近的口頭禪,而若封鎖線真的形成了,起到的實際作用遠紙面上的收益。
它對北地的威脅。主要體現在北地現在并不能自給自足,糧食買賣、軍火買賣、武器設備、棉衣木材都要和其他國交易,一旦被掐斷,影響極大,而現在北地精靈的回歸大隊正在路途之中。若一旦被卡主……永遠不要低估圣堂教會的下限,那些狂信徒和貪婪神棍的搭配,能夠將任何不不道德的行徑做的像是善事,他們可以將每個行商視作惡魔信徒追殺到底,我們要做好徹底被隔絕聯系的打算。
而嵐盟若真的想支援某個盟國,別說地面軍隊無法南下,就是空中走廊也會遇到天使軍團的攔截,可以說是戰略上完全孤立了北方嵐盟,而一旦嵐盟打算強行突破,先行南下。那么,侵略者和內戰的污名就會丟在他的頭上。
從某種意義上,比如在紙面上,這個陰謀的確很狡猾很陰險,但要我說……
“這個計劃者是不是白癡?他真把其他國家當棋子和傻子了?這種擺明了坑人當炮灰的戰略,有人會上當?”
我很是驚詫,這簡直就是逼著那些南邊小國在嵐盟和圣堂教會做出抉擇,圣堂教會那里來的自信,認為自己能夠大獲全勝,縣官不如現管。強龍也要給地頭蛇面子,圣堂教會再強其根基也在大6中心區域,這北方還是嵐盟勢大。
“……不,他們不是白癡。只是沒有從這些年的榮光中醒悟過來,還以為都是十年前,那個時候圣堂教會說一無二,王權只能在神權下顫抖。在他們眼中,自己金口一口,那些北方蠻夷還不抓緊時機親吻自己的靴子。”
葛麗娜的言語滿是惡毒。但卻說出了真相,圣堂教會的主事人大概覺得自己帶著強大的軍團入駐北方,加上信仰上的優勢,自然可以讓小國屈服。
“未必吧,總共十二國,其他國家沒有給我信息?他們的計劃不是已經成功了大半?”
蕾妮的話語直接讓在座的眾人搖頭,沒有輔助人員的話,這家伙的政治眼光大概只能看到前腳部位,要挨打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我再度確定蕾妮身邊必須有個行政好手幫忙了,而現在那個皇妃的出現,的確讓人松了一口氣,而現在,艾薇皇妃一邊偷偷拉自己“丈夫”的衣角,示意對方不要瞎猜亂說話,一邊說出了最后可能的真相。
“不,他們只是在等,等我們開出拉攏他們的籌碼,等投石問路的兩國得到回應,等我們和圣堂教會分出一個‘勝負’。”
當機立斷做出抉擇是需要勇氣的,不管什么時候,隨風搖擺的墻頭草都是最多的,若逼得那些小國太狠,等于把墻頭草送給對方,
我有些頭痛了,現在的形勢再度變了,若兩國只是單純的加盟,我們可以用各種理由拒絕,但若現在拒絕,也就等于把中立方推入了對方的懷抱。
而若是勉強答應對方的請求許可加盟的話,從嵐盟的長遠展來看是好事,畢竟可以弄到我們最需要的產糧地,對整個防御戰略卻是毀滅性打擊,搞不好我們的防線要一下子南延很多,放棄天險去守平原?這就真虧大了。
或許是死貓碰到了死老鼠,或許是對方真的算計到了這一步,至少圣堂教會這一手,的確讓我們有些難受。
這里是嵐國的皇宮會議廳,參會的可以說都是嵐國的高層,但當我把這個問題擺出來,也順道提了一下整個北地的總體防御戰略,就沒有聲音了。
為了增加說服力,我把早有準備的文件、資料丟出來,讓他們查閱,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會議廳只有翻書的聲音。
等他們消化完手頭的信息,看我的眼神都很不正常了,大概都是“你丫怎么不早說”、“你丫怎么能夠這么坑”、“你丫就這么不信任盟友嗎?”、“你就這么對戰事沒信心嗎?”,而我眼前的難題都擺在他們面前,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
然后會議就進入了毫無進展的垃圾時間,有的主張接受新盟友,馬上有人會問他防線怎么辦,有的說直接拒絕,也馬上有人問封鎖線怎么辦。
甚至有人擺出了欺詐的手段,先答應下來再說,結果那個蠢蛋直接被趕出去了。這年頭賺點信譽容易嗎,就為了這砸在鍋里。
最終,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先拖著吧。”
這件事的確急不來,我們這邊統合意見需要時間。而對面統合也需要時間,但在這個時候,和那些小國保持一個相當友好的關系卻是必要的。
散會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心底卻還在盤算。
真的沒有辦法嗎?未必,壞主意我這里多的去。坑個十年對方才能現的辦法我現在就有一個,但現在這個時候就圖個穩定,坑人容易,收尾就麻煩了,比起眼前的麻煩,我更看重的是圣堂教會等秩序側對我們的敵視。
而且,這敵視甚至不僅限制在圣堂之主那邊的圣光神系了,連偏向中立的自然神系、矮人神系,這幾年都和我們拉開了距離,別說沒有八年前友好了。戒備和防備也越來越明顯了。
“……步子邁的太大了吧。”
我心里有數,這并不是代表我們做的不好,相反,是因為我們做的太好。
信仰神的本質,就決定了人口和信仰對神祗都是一種資源,那么,既然是資源,有人的份額變多了,自然就有人要變少。
之前我們關系這么好,除了我們理想相近天性相合之外。更多的,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秩序陣營內部我們要對抗圣光陣營的壓迫,對外的話。還有混沌側的死敵。
而如今,冥府側神系才走上了舞臺不到十年,卻壓的其他神系喘不過氣來,接連的戰果和勝利不僅給圣光側太大的壓力,也讓中立側有些遭受不住了,而脫離秩序側的事實。也讓那些中立側有了不少顧慮。
再加上前些日子精靈神系間接在我手中折了,若其他神系沒什么想法,我都不敢相信。
樹大招風,不招人嫉恨是庸才,說起來容易,但太過出頭,弄得舉世皆敵,也是極度愚蠢的。
這就是秩序側諸多神系內部的潛規則,這就是無法直接交手的前提下的代理戰爭,或者直接說不能見血的權利內斗,不管是誰只要太過強大,自然會遭到其他勢力的聯合對坑,我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我期望是我想錯了,這次麻煩只是圣堂教會單獨的作為,但我的探子卻給了我情報,自然陣營最近和圣堂教會走的很近,讓人不免多想。
“……歡笑姐妹嗎?哎,都是艾米拉的錯……”
這次我倒是沒有隨便甩鍋,和自然陣營越來越大的縫隙,七成以上要怪艾米拉。
木靈的出現,比那些遠古誕生的自然之子更具備自然的權威,而木靈和艾米拉這些年的活躍,在極大的擴充了冥府的權威的同時,那在自然、生命、植物等方面展現的水準,已經遠自然陣營的神跡。
有些事情可是很難解釋的,尤其是在神職方面的……
“你說你是古樹之主?樹人之王?木靈的通天木比你的樹木高大數倍。”
“你說你是生命的守衛者?你可以斷肢重塑嗎?啥,需要祭品和奉獻?需要為真神做出大功績?偽神!木靈們只需要一點正義點數就能夠從斷肢重塑了!”
如此種種的事情生的實在太多,我完全能夠理解自然神系的煩惱,也知道自然神系為了表示友好,曾經派出神使,希望艾米拉能夠接受自然神系的神職,成為自然神系的一員。
其實,在自然神系中掛個名,這沒什么不好,但問題是……
“這是艾米拉啊,那個瘋癲魔女啊……”
她不僅把神使掃地出門,當時說出的話語現在世人皆知,那三件難關至今還在證明自然神系的無能,每次被人提及,實際上都在掃自然陣營的面子。
“自然之神?呵呵,你們只要能夠做到我做到的三件事,成為自然神系的一員又如何?”
第一件難題,生命的奧秘,以植物的身軀,誕生凡人的……這點完成出了自然神系的范疇,自然神做不到。
第二件難題,自然的奧秘,讓蘋果樹一晝開花,一夜結果,一晝落種,一夜成林……這點倒是有自然神祗做得到,但這強行催化輪回,違反了基本的自然規律,是自然神系的大忌。
第三件難題,靈魂的奧秘,讓自然之子的靈魂在森林中獲得永恒(木靈在夢境之林中是不滅的,肉身隕落靈魂可以再生)……這一點顯然打破了輪回,自然神系就算做得到,也不敢做。
這三道難題無疑證明了艾米拉和木靈的能力,卻也成為了自然陣營的恥辱,至今還有不少大德魯伊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的在不違反自然教義的前提下攻略三道難題。
好吧,打臉這么直接,這么狠毒,艾米拉沒成自然陣營死敵已經算是給冥府側面子了,畢竟,對神祗來說,有時候面子(聲望)也代表著信仰,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和力量。
這些年叛逃到艾米拉身邊德魯伊和自然祭祀更是加劇了雙方的仇怨,而這份仇怨,最后自然也有不少牽連到了冥府神系身上。
一想起脾氣越來越古怪的學姐,我都有些頭大,全民公敵聽起來很厲害,但換個說法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樣的展趨勢我才不想要。
“或許,也是時候‘吃虧’了,比起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結局,這個時候受點打壓、吃點虧未必是壞事……但我羅蘭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吐出來的比吃下的更多。”
理清大方向之后,打定小主意就很簡單了,我掏出筆紙,開始了新年的第一次陰人……我是說做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