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丫的看戲看的很爽吧。”
眼前的黑發龍騎士很是年輕,看樣子大概才十五六歲,臉上還帶著羞澀的紅霞和零零散散的青春痘,從這明顯不好意思的模樣來看,似乎還不是能夠當著臉說謊面不改色的老油條。
“我居然成了誘餌!你們居然敢用我來釣魚!”
這是我看到姍姍來遲的龍騎士和護衛騎士們的第一想法。
而一些征兆也證明了我的想法,比如那五位龍騎士突然從頭頂上劃過,追殺那些逃竄的亡靈,而就留下這個戰力最弱,甚至明顯還沒成年的和我打招呼,而這個家伙稍微設了兩個套,就已經把情報泄露的差不多了。
事實上不用逼問這小毛孩子我就有了結果,今天這事太巧合了。
我就不相信奧羅斯對自己的都城掌控這么弱,也并不相信他的最高機密級別的消息就這么容易外泄。
若真的這么快外泄給了亡靈,最有可能的緣由,就是他故意的,他刻意把我已經掌握了“埃索的禮物”配方的情報透露給已經暴露的亡靈探子!然后引那些亡靈來突襲我、
而對于潛藏在拜爾王都的亡靈們來說,不管干掉我或是從我這里得到配方,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是回報大到足夠承擔任何風險的不可抗拒誘惑。
于是,他們明明知道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大。但考慮到只要把誘餌吃下去就回本了。于是。毫不猶豫的咬鉤了。
若我掛掉了?對拜爾來說,自然威脅者就沒了,這不正是好事嗎。
“還真是穩賺不賠。”
而這次來的恰恰好的龍騎士們,大概就只能用蹲守在外圍,等著我和亡靈們拼個兩敗俱傷來撿便宜的,當然,若我贏了的話,大概就是前來救援的。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想到穩賺不敗的陷阱,并在兩個小時不到布置完畢,應該說奧羅斯不愧“毒蝎”的稱號嗎。
“……被陰了吧。”
把葛麗娜放出來,就算不用我交代什么,她也看清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陰謀,但她心情更不好的,卻是在戰斗之中自己力量不足,拖了后腿。
“放心吧,欠我們的,我會讓那個老頭都吐出來的。別想太多。你還太年輕。”
摸了摸小家伙的頭,放眼望去。對方雖然逃走了,但顯然殘局并沒有收拾干凈。
當著那個小龍騎士的面,隨手被陷入昏迷的蛇女爵丟進了我的冰封凍土,這樣的戰利品說不準可以挖出亡靈在拜爾的組織情報,我又怎么會留給拜爾。
而在場的卻不僅僅只有亡靈的尸骸,之前進攻我們的人類刺客被亡靈一包圍,沒死的都沒有走成,現在還活著的,大概都算命大的。
至于那些被驅使過來的活人刺客,說不準背后又能牽扯出某個皇子,就留給拜爾自己處理吧。
而我正打算去皇宮區找老狐貍算算賬,突然,葛麗娜拉住了我的袖子,指向了一邊的樹上。
“……似乎,我們不用去找貝克的大女兒了。”
而在一旁的樹上瑟瑟發抖的,不正是一個黑皮的半精靈刺客嗎,而周遭卻有不規則的陰影覆蓋,若不是葛麗娜的魔眼很難發現,看來,她是用暗精靈的種族天賦躲避了剛才的危機。
“……看來,她投靠的多半是米爾斯吧。既然知道了我的密碼,看來,要殺人……殺精靈滅口了。”
我邊說,還把圣光灌入雙瞳,來了個雙瞳殺氣一閃,猛地對著她一瞪。
“別嚇人家了,看她都快暈倒了。”
“……我已經后悔了,貌似已經尿褲子了,嘖嘖嘖,都滴下樹來了,那小丫頭肯定會和我抱怨的。葛麗娜,我和你打個商量。”
“讓我背她?休想,她會弄臟我的機甲的。”
“不,只是要你幫忙給她換個內衣內褲,給,這一套應該很合身。”
“……您還是先解釋一下為什么您隨身會帶著這些女式內衣內褲吧。難道傳說中的桃子公主……”
“往事,不堪回首,都是年輕的鍋…….喂,我真不是變.態,別逃啊!你這態度讓你祖爺爺我很受傷啊。”
“作為法師之國的大使,我居然在自己的使節館前被刺殺,遭受了心靈和的雙重折磨,而貴國的警衛卻姍姍來遲,我嚴重懷疑他們是不是刻意而為。這不僅是對我個人的威脅,更是對我國的侮辱挑釁。”
眼前的老頭子依舊一臉和睦的笑容,但不管我說的多么離譜,這家伙似乎還在充當吉祥物的角色,但那些外交人員和侍衛騎士都已經被我的無禮弄得一臉怒容了。
即使已經步入深夜,輝煌的會客廳中依舊燈火通明,而從與會人員雙瞳的血絲,還有地板上還沒有弄干凈的腳印和續杯無數次的茶杯來看,或許應該說拜爾的會議一直沒有結束,這些人都沒有解散過。
事實上正是如此,剛剛結束和我們的會談之后,就傳來了米爾斯商量遇刺的消息,又是緊急會議,然后會還沒開完,奧羅斯又突然和一個訪客緊急磋商,然后回頭就繼續開會,這次卻是各類緊急預案的準備工作,甚至提到了戰爭預案。
可以說,這群文官和外交人員至少已經忙碌了14個小時了,還是最高級別的重要事項處理,已經神經緊張到滿眼血絲,而當他們發現貌似所有的麻煩都是我惹出來的,自然對我很是不爽了。
而此刻,在他們心目之中,白天我的人才剛剛當街斬殺了民望頗高的米爾斯皇子,現在反而惡人先告狀,還在皇帝面前放肆,這在君辱臣死的騎士封建時代,這已經是某大的羞辱。
“……喂,老頭,我說了這么多,你至少要有點反應吧,真當我是忍氣吞聲的小白兔。”
“無禮之徒!你知道你在誰面前說話嗎?這是凱爾斯人的共主,滿符山脈的守護者,拜爾王國的奧羅斯大帝的座前,你……”
大人物的共同特點,就是那一串串的頭銜,說出去很嚇唬人的,尤其是對菜鳥來說,這一串頭銜也是威嚴的一部分,但恐怕這一招對我這樣的老油條沒啥意義。
“咳,這位是律法之神的神使、北地七國的持劍守護者、最后的嵐之末裔、圣光眷戀之子、法師之國的真理議會成員,永恒之夜的破壞者,不滅的……”
葛麗娜同樣爆出一長串頭銜,看來還是很有眼水的,不就是比頭銜嗎,這誰怕誰。
“你是誰,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你是法師之國的外交人員嗎?胡來的小丫頭!”
一個山羊胡子的官員起身怒吼,若沒有記錯的話,他似乎是這個國家的首相大臣,好像是叫卡洛。
他這一招的確很高桿,輸人不輸陣,敲山震虎,但他眼中用來殺雞儆猴的“年輕女隨從”卻似乎找錯了人。
“咳,這位是司璐威爾王國的女王陛下。作為嵐盟的全權外交使節,我強烈抗議你們對我們女王陛下的侮辱,并要求你,卡洛立即道歉。而且,我們嵐盟的女王陛下剛剛來到貴國,居然也遭到了襲擊,我們需要解釋!”
這次,就輪到我擺譜了。
而在座的文官們先是一驚,但接著卻恍然了,我的背景根本就沒打算瞞人,考慮到我和北地諸國的關系,這一國女王突然來臨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我的要求卻也是理所當然,你一個文官在正式場合對一國女王怒吼,這是嚴重的外交失儀,僅僅只是要求道歉已經很克制了。
當然,你也可以考慮力壓,大國壓小國的事例還少嗎,但現在在自己的陛下座前,皇帝不說話,他一個文官又怎么敢代替皇帝做出決定。
但這個時候,一低頭顯然氣勢就弱了,在之后的談判之中,就會受到影響,在當前微妙的形勢下,這種心理因素也是很重要的。
而不道歉更是會引發嚴重的外交后果,正當猶猶豫豫的卡洛打算俯身的時候,一直當擺設的奧羅斯說話了。
“羅蘭殿下,有些事還是敞開了說吧,您到底想要什么。”
“賠償,賠償和精神損失費!談錢就太俗了,先來上十幾個龍騎士吧,不行的話,貴國特產的拜爾龍狂力士和盾龍守衛者的全套資料也是可以的。”
正如奧蘭皇家騎士中的精英白狼衛隊、東嵐的極光騎士、雪崩防御者,拜爾也有自己的可量產的王牌兵種,龍狂力士據說是平均水準達到白銀頂階的殺戮機器,盾龍守護者則是號稱可以列陣對抗劍圣的超級防御者,這兩種兵種的相關資料已經是拜爾的立國之寶,又怎么會隨意給人。
“賊子!”
“你們居然敢……”
獅子大開口總是招人恨的,一時之間,怒吼和訓斥充斥耳邊,我卻當做了耳邊風。
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拿出這么重要的寶物進行補償,更不可能用龍騎士來做賠償,但談判這玩意,不就是和街頭砍價一樣嗎,就算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但也要先砍上一半價格來試試底,當雙方都隱隱約約知道對方的底線,再進入實質性談價階段。
當讓所有人意外的,卻是奧羅斯笑著點了點頭。
“行,就這些嗎?可以,都賠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