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駕駛艙之中,卻似乎在談著國家大事,但只是交談的人卻都不是很上心。
“拜爾.....奧羅斯的意思,把兇手交出來,當做個人私仇處理。當然,法師之國還要簽一些補償協議,至少在門面上進行道歉......嗯,我知道你是不會答應了。至少把人交出來吧,幾個黑暗精靈而已,要不奧羅斯都沒法向國內交待。”
不知是出于青銅龍血脈中對黑暗精靈天生的厭惡,還是單純的看那幾個黑暗精靈不爽,依文莉倒是很不客氣。
“你若是真了解我,就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這人,一貫吃軟不吃硬.....好吧,其實是軟硬都不吃,你說我護短也好,不講道理也好,反正我是不打算交人的。”
無非是斬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我一點都不認為她們有干錯,既然下屬沒有犯錯,作為上司的我又怎么會退縮讓步,就算是大國力壓又如何,想讓我交人?沒門。
“切,和記憶中一樣頑固,也是,當年若你是那么容易屈服的軟蛋,就不會單槍匹馬和整個拜爾斗,那么,那年的依......雪莉也不會看上你。”
最后的話語壓的很低,但我卻依舊聽得很清楚,但我卻寧愿假裝沒聽到,畢竟當年的往事,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就不好奇嗎?‘
“......當然有點好奇。但考慮到回憶起來后會遇到的麻煩,我覺得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或者,有什么是我必須回想起來的嗎?”
我笑著說道。但依文莉卻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比記憶中更狡猾的笑容,你這個感情騙子!”
好吧,這下輪到我哭笑不得了,貌似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地雷。
但幸好,至少我們現在也代表著兩大勢力在交涉,尤其是雪莉還在一旁看著,個人的私事暫且丟到一邊。
而等我們談的差不不多的時候。依文莉起身告辭,卻拉走了雪莉。說要“通宵夜談,加深母女之間的感情。”,但我覺得,依文莉是打算和雪莉說說當年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考慮到接下來若要治療雪莉。也必須得到她的合作,與其我個人費心費力的去得到她的信任,不如直接讓依文莉和她說,我就自然沒有阻止。
“哎,這關系簡直剪不斷理還亂,算了,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你這是在逃避。”
“你說的太有道理,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私事越想越亂,還是把精神投入到正事上吧。
“埃索......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從某種意義上。埃索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暫且不談過往的豐功偉績,我們都已經不是炫耀功績的年輕時代,所謂的“過去輝煌”對我們這樣的老家伙來說往往只是負擔和煩惱。僅僅他一個人主導了入侵工作,并留下了隱藏在暗處的致命棋子,不管是拜爾的“亡靈瘟疫”,還是那枚時刻瞄準著真理議會的“核彈”,都是致命的殺手锏。
至少,把我放在他這個位置。我沒有把握和他說的一樣好。
或許,他唯一差那么一點的。就是運氣。
在“歷史”中,他的確成功的主導了入侵,但卻是兩個賊把手伸進了一個口袋,遭遇了復蘇復蘇的泰坦,最終只能先和泰坦一族死磕一場。
而在前段時間,當發現陰謀已經敗露,剛剛打開少許的次元之門可能被關閉,整個“回歸”計劃陷入危機的時候,他甚至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讓塔克共和國的回歸變成了既定事項。
但在另外一個方面,作為整個棋局的執掌者,在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的同時,他對于塔克共和國卻太過重要。
作為一個亡靈大帝,他對自己的同僚和屬下都缺乏信任,結果卻是當他倒下后,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就此失傳,那些致命陷阱卻沒有引發的人。
但就這么掛掉,把一切帶入墳墓之中,讓百年歲月的謀劃還沒開始就破產,他顯然并不甘心。
于是,他把這鑰匙給了當時在場另一位亡靈大帝,但卻并沒有把話說完全,畢竟當時的他對羅蘭缺乏信任甚至還有怨恨。
但一個失去了引爆密碼的核彈只是廢物,核彈密碼只要存在,就始終是威脅,所以,只要丟出去了,反正就不會虧本了。
有了門鎖之后,在一串鑰匙之中找唯一正確的一把,就自然成為了可能。
“……十三種常見藥材做成的混合藥劑,只需要少許蒸發到空氣之中,就能夠促使拜爾人體內的血脈發現變異,而這種變異一旦發生,就無法扭轉。”
明明是很重要的東西,卻并沒有將其和其他的奧秘封鎖在記憶深處,埃索把藥劑的配方和其他的煉金知識混合在一起,起名是“埃索的禮物”,而下面的說明卻是“增加特種亡靈魔法的效力”這種模糊不清的說明。
此時,我不由得感激自己最近實在比較忙,而本人對煉金術、藥劑學也毫無興趣,若真的手賤的隨手制了一瓶試試效果,說不準我在天災榜上的名次可以挑戰前十了。
但對于普通的法師來說,新的知識和奧秘,都是畢生追求的目標。若換一個煉金師收到了埃索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自豪作“唯一配方”,絕對會立馬嘗試制作,那么樂子就大了。
埃索倒是很舍得。除了這個“小禮物”,埃索其他的饋贈都是他多年的積累和積蓄,但亡靈大帝畢竟是亡靈大帝,若是被他慷慨的饋贈和其他的禮物麻痹,以為整個寶庫都是安全的,這一個小禮物就會教你從新認識什么叫做亡靈天災。
依文莉來的時候很輕快,走的時候卻很小心。畢竟她手頭那瓶玩意若是泄露了點,麻煩就大了。
我當然不至于喪心病狂的玩亡靈天災。但“核武器”最大的作用本就是威懾而不是殺傷,只要讓你的對手知道你的確“有大范圍殺傷武器”和“喪心病狂的打算使用”就夠了,而后者有永夜的名聲做“擔保”,應該不會有人懷疑我有使用的膽氣。或許根本在不少人眼中我就是個比埃索更危險的瘋子,前者的話,百聞不如一見,我剛剛配置了一小瓶弱化版的。
依文莉拿走的就是了,其中大概有三、四滴,若是密封房間中使用的話,大概可以制造百十具是沒有問題的,至于拜爾皇室之后拿到是隨手丟掉還是找死刑犯做試驗之類的,我是不管了。
不管原來拜爾皇室是打算怎么處理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實驗結果出來了,相信只要奧羅斯腦袋沒有進水,就知道該怎么做了。現在手上總算有了一幅好牌,我也算是松了口氣。
出了駕駛室的艙門,才發現艙室中黑暗精靈們還跪坐在那里,戴安娜一臉虔誠和覺悟,似乎已經做好了面對任何后果的打算,雅雯滿臉悔恨。眼角還有淚痕,而維多利亞卻苦著臉坐在那里。她的腳早就麻了,若不是姐姐在監督,應該早開溜了。
實際上她的確很冤枉,她只是幫人,甚至全程都沒有出手,結果卻被扯了進去......若沒有記錯的話,她才是幸運值最低的。
看到這種情況,我點了點頭,至少某些人認錯態度還很誠懇,這個教訓應該會起到作用。
“起來吧,事情我已經處理了,應該問題不大。從某種意義上,這也是我的錯,以后審判騎士的工作手冊也要修訂一下,至少在非執法區不能一動手就上破罪擊。”
戴安娜和雅雯沒有起身,只是依舊靜靜的坐在那里,倒是維多利亞逃命一下的爬走了.....嗯,腳已經徹底麻了。
“不,這不是大人的錯,是我太莽撞了。”
雅雯很是懊惱,頗為激動的自責中,我也搖了搖頭沒多說什么,讓她多后悔一下也好,至少這女漢子以后做事會謹慎點,會多考慮一下。
但在其他的那些家伙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后,這大廳中本應只有幾個在罰跪的黑暗精靈,但現在,卻又多出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小女孩,她就是白天被那個黑暗精靈拼死護住的半精靈。
雖然身上還纏著繃帶,現在卻眼淚汪汪的看著依舊在跪坐的兩個同族,發現了我后,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
而看著這個半圓不尖的耳朵一抖一抖,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剛剛伸出手指向她......
“好吧,至少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還有,給我介紹一下這個熊孩子,然后把她取下來吧。”
無奈之下舉著手,指了指上面咬著我死活不松口,嘴里還在咕噥“該死的人類”的半精靈,我再度確定了我和熊孩子基本沒什么好談的,下次也不會順便向沒有馴服的珍獸伸手了......貌似那里有點不對,算了還是不要追究了吧。
“瑞婭,快松口!”
等熊孩子終于松了口,我一邊心痛的摸了摸手上的牙印,卻很快我就從她們的敘事之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灰色守望者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這是羅絲和黑暗精靈社會的恥辱,而他們這些人,本身也努力的隱藏自己。若這次貝克不是堅持要在瑞婭母親的家園居住,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次出事了,他也應該會改變主意了吧。”
黑暗精靈社會并不是天堂,也不是每個黑暗精靈都能夠接受這樣殘酷沒有人情味的社會的,每年的叛逃者都是不少的,而除了受到月光女神庇護的灰精靈外,灰色守望者也是其中一部分逃亡者共同構建的組織。
和發誓與羅絲對抗到底的灰精靈不同,這些逃亡者只想找個地方過自己的日子,但沒有舉行過月光儀式的他們在體質上和普通的黑暗精靈相差無二,在地面世界舉步維艱,而在另外一個層面上,標準黑暗精靈思維的他們并不信任那些灰色皮膚的“同志”,覺得他們就算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會把自己視作戰爭的炮灰。
于是,在一部分灰精靈和月光女士的幫助下,部分成功逃亡者牽頭,就組建了這個自助性質為主的“灰色守衛者”,他們中的成員往往居住在某個窮鄉僻廊當個滿腿爛泥的農夫,但也會接受月光女神教會的幫助。
而貝克,就是那個受傷的黑暗精靈本來居住在拜爾偏僻的山區,也成功娶妻生子,但十年前他的妻子卻因病亡故,留下了一對半精靈女兒,而也正是女兒們要來看看自己母親總是懷念的故鄉,于是才冒險來到了王都。
結果就是今天的這檔子事了,若不是他及時的發出了求救信號,而原本隸屬于月光女神教會的戴安娜收到了訊息,恐怕他們父女已經被綁上了火刑架。
而當我還在思索的時候,那個渾身都是傷患的貝克卻掙扎著走了出來,剛剛到我面前,就跪倒在地。
“求求您了,大人,請快救救我的大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