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家服軟了,苗毅態度變化也快,又抬手阻止了佯裝聯系人馬的青月,“既然宮主愿意一見,還是不要鬧出什么誤會的好,待溝通過再說。”
青月等露出狐疑眼神,你不會真的一個人去吧?
苗毅給了個不會有事的眼神,飄出人群,跟那女子飛去。
青月等倒也沒有阻止,也覺得月行宮應該不會有那么大的膽子對牛都統亂來,否則月行宮承擔不起那個后果,只是擔心會有什么不確定的意外而已,畢竟苗毅如今的安危對大家影響很大。
在天空之上往下看,山巔湖泊中的宮殿不大,落地后才能感受到那座紫水晶宮殿的恢弘,矗立倒映在水中,蕩漾在微波中一般,清新絕美。
苗毅跟那女子落在了湖畔橋頭,一條不算寬卻很精致的筆直紫水晶長橋直通百丈外的宮殿正門。
行走在纖塵不染玲瓏剔透的紫水晶長橋上,看著左右碧波上的白云倒影,別有一番風情。不過能讓他苗毅走這么長的路顯然也沒多把他苗毅給放在眼里,但看苗毅的反應似乎也沒多在乎。
走到宮殿外的臺階下,那女子將苗毅交接給了等候在臺階上的女子便轉身離開了。
“牛都統,請!”臺階上的女子站在上面伸手相請。
苗毅拾階而上,跟隨步入輝煌瑰麗的正殿內后,女子又道:“請稍后,容通報。”獨自去了后殿。
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殿宇內,苗毅四處打量殿內環境,墻壁上各種星月雕刻圖紋,穹頂紫水晶的采光通透性令殿內略帶朦朧紫色光感,有一種夢幻感,殿內殿外都看不到什么人,令此地又顯得有幾分冷清。
稍微等了一會兒,通報的女子又從后殿回來了,安安靜靜站在了殿內一旁。稍候穹頂呼啦一聲,引得苗毅抬頭,只見一道紫色輕紗垂幕落下,剛好及地。
什么意思?苗毅正奇怪。目光一閃,只見后殿出來了一個女人窈窕身影,哪怕睜開法眼去看也無法過濾那垂紗,所以只能大概判斷出是一個身穿銀紗長裙的女人,隱見云鬢高綰。長的怎么樣朦朦朧朧看不清,他有開天眼看看的沖動。
站在垂紗后面的女人看清他苗毅的模樣顯然沒問題。
苗毅的目光還在探尋垂紗后面的人影,對方已經發出清冷聲音,“不知牛都統欲見本宮何為?”
音質卻婉轉好聽,令人越發想一探垂紗后面的真容,苗毅不禁反問:“閣下就是月行宮宮主?”
對方道:“難不成你認為在月行宮還有人敢冒充本宮?你覺得本宮有必要這樣做嗎?”
苗毅想想也是,遂問:“宮主難道就準備這樣跟在下說話?”
對方不理會,“牛都統不必找茬,說吧,找本宮何事?”
媽的。這算什么?苗毅心里暗罵,這種你看不清別人,別人卻能看清你的感覺,讓人很不自在。他也聽出了人家語氣里的不待見和不耐煩,遂言歸正傳,“是這樣的,幽冥都統府新立,幽冥之地找不到合適的大軍駐扎點,放眼整個幽冥也只有月行宮境內有合適的地點,所以想和宮主做個商量。能不能在月行宮境內選個地方容都統府立足?”
月行宮主:“可有陛下天旨?”
苗毅:“一點小事何必驚擾陛下,你我乃是近鄰,以后要長期相處,不妨坐下來好好商量。”
月行宮主:“你沒資格和本宮商量。送客!”
苗毅沉聲道:“宮主這樣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月行宮主:“等你請到了陛下的旨意再說。”
“幽冥都統府落在月行宮境內,可避免宵小騷擾,宮主何樂而不為,也免得都統府人馬老是往這跑。”苗毅這話就帶了威脅了,言下之意是你不讓我駐扎,我沒事就來搜查。
“沒有陛下天旨。再敢未經允許擅闖,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來一個殺一個!”月行宮扔下話轉身而去,根本不把苗毅的威脅當回事。
苗毅沉聲道:“你敢!”
“送客!”月行宮主壓根懶得跟他廢話,輕紗后面的人影轉身不疾不徐地消失在了后殿。
殿內站在一旁的女子走了過來,伸手相請道:“牛都統請回。”
苗毅有點無語,這和自己想想的結果有點不一樣,按照他之前的預想,他如果出面了不管是十行宮哪一家都會答應才對,誰知竟然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十行宮不是那人的人?
被請出了大殿后,琢磨中的苗毅摸出了星鈴籠在袖子里快速聯系上了天行宮的鐘離噲,讓鐘離噲找天行宮宮主,準備讓溫環真跟這邊打個招呼看看。
然而等來的結果是天行宮不肯幫這個忙,說幫不了,苗毅怎么說都沒用。
收了手上星鈴,人也沿著橋走過了湖面,回頭看了眼瑰麗的月行宮宮殿,再看看身邊送客的女子,與其說是送客,倒不如說是監視,苗毅冷哼一聲沖天而去。
空中等候的青月等人見他回來,皆露出詢問眼神,貌似在問談的怎么樣了。
“走!”苗毅冷冷一聲,率先飛離。
青月等人相視一眼,看苗毅臉色估計是談崩了,隨后尾隨而去。
抵達星空后,青月傳音問道:“見到月行宮宮主驪華了?”
苗毅冷哼道:“軟硬不吃,若不是看在都統府新立,現在還不是惹麻煩的時候,當我不敢找她麻煩?”
青月明白了,人見到了,但是沒談成,不禁暗暗好笑,她就知道這事十有成不了,當初唆使苗毅在這邊建府的時候也是想試試苗毅的能耐,或者說是有意讓苗毅出糗,免得這家伙老是一副吃定了他和龍信的樣子。遂安慰道:“談不成也在情理之中,找麻煩就算了,月行宮宮主驪華這人不好惹,連陛下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什么意思?”苗毅回頭問道。
青月:“驪華本是陛下結拜兄弟的女人,連陛下都要喊她一聲弟妹,咱們找她麻煩怕是不合適。”
苗毅愕然道:“陛下結拜兄弟的女人?哪個結拜兄弟?”
青月連傳音的聲音也小了幾分,“還能是哪個結拜兄弟。陛下不就兩個結拜兄弟,一個是佛主,一個是白主,困在煉妖塔內的那位就是驪華曾經的男人。”
苗毅驚訝道:“月行宮宮主是白主的女人?不是妖主么?”
青月:“白主那樣的男人。世間無雙,閃耀星辰,擁有令女人飛蛾撲火的魅力,雖然沒見過他濫情,但一生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打死我也不信他在認識妖主之前沒碰過其他女人。我早先也不知道,還是大軍圍攻白主的時候聽昊德芳提過一次,才知道驪華和白主曾經有過一段感情,后來白主另結新歡認識了妖主,為此驪華一直懷恨在心,這才有了驪華糾結十行宮暗中背叛白主,在激戰的關鍵時刻驪華出手偷襲白主,將白主給打傷了,陛下才有機會將白主給困在煉妖塔內,否則當時的情況雖說陛下已經勝券在握。可白主實在是太強悍了,能滅掉白主的勢力未必能滅掉白主本人,白主個人若想脫身的話,大軍只怕困不住他。”
還有這樣的事?苗毅驚疑不定道:“也就是說,你參與了當時圍攻的大戰?”
青月嗯了聲,“不但是我,龍信也參加了,那一戰是我平生見過的最慘烈的一戰,想起來至今心有余悸,白主一劍在手簡直無人能擋。他當時為了救妖主就像瘋了一般,僅死在他一個人手上的高手怕就不下上萬人,不過終究是大勢已去,加上陛下搬出了秘密武器破法弓。白主一代豪杰本可君臨天下,卻毀在了一個女人手上,可惜了。”
“劍?”苗毅問:“白主用的武器是劍?”
“是!”青月點了點頭,看苗毅反應似乎有些不對,反問:“難道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苗毅搖了搖頭,狐疑道:“你確認白主困在了煉妖塔內沒逃離?”這是他至今為止的一個疑惑。知情的人不肯說,不知情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青月:“這是肯定的,白主為了妖主不惜一死,妖主落在了陛下的手上為人質,白主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不過白主當時的一道分身卻在另九道分身的掩護下殺出了重圍,大量高手一路追殺,直到數百年后,陛下才正式向天下宣布,誅滅了白主的那道分身。”
苗毅默然一陣,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又問了句,“白主長什么樣?是不是長了白頭發?”
“白頭發?”青月啞然失笑,“大人總不會認為白主二字中帶了個白字就有白頭發吧?沒白頭發,滿頭青絲光順如綢。”
苗毅疑惑道:“你確認沒白頭發?”
青月:“當然確認,我好歹也認識他,見面也不止一次兩次,還曾經和他面對面說過話,不至于眼瞎到連頭發顏色都分不清楚吧?”
苗毅又是一默,“你之前說白主擁有令女人飛蛾撲火的魅力,是不是長的很好看?”
青月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的長相,總之論長相和氣質說他‘風華絕代’一點都不為過,論才華也是絕代無雙,沒見過他的人是無法想象他的魅力的,至少我再也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沒見他穿過什么華麗衣裳,始終是一身白衣,肩頭裹著一件青色披風,高貴雍容,又平易近人。第一次和他面對面聊天的時候,我至今想來都好笑,就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心跳加速,居然找到了少女情竇初開的滋味…不怕大人笑話,只要他愿意,我當時只怕自薦枕席主動獻身也愿意,不過我也有自知之明,人家哪看得上我,背地里偷偷幻想一下就行了。估計當年和我一樣想法的女人不少,只是都自慚形穢不敢向他表明心跡而已,這種男人只怕沒幾個女人能有信心擁有他,都只能遠遠看著而已,太高不可攀了。大人,真的沒再見過那么驚艷絕倫的人物了。”
苗毅過濾了她那花癡一樣的話,倒是對她所謂的‘始終是一身白衣,肩頭裹著一件青色披風’暗暗點頭,終于對上了,至于樣貌,他認為的確擔的起風華絕對的說法。只是現在有些事情把他給搞糊涂了,難道月行宮真不是那人的人?那天行宮又是怎么回事?
思緒回到月行宮這邊來,苗毅問:“月行宮宮主既然和白主有過一段感情,想必應該長的也不差吧?”
“呃…”青月愕然,“大人剛才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苗毅道:“見面的時候中間隔著一層紗,看不清她的樣貌。”
青月有點忍俊不禁,感情就看了個影子就被人給轟出來了,回道:“樣貌自然是不差的,很漂亮,至少比你那個小妾更漂亮,不過卻不好惹,連白主都吃了她的虧。”
天宮,星辰殿,高冠走入時,青主正在殿內與幾個心腹議事。
高冠進來行過禮后,面無表情地奉上了一塊玉牒。玉牒到了青主手中,青主看過后呵呵一樂。
上官青、司馬問天、破軍和武曲皆看向高冠,不知道高冠向青主呈報了什么,竟令青主忍不住發笑。
“哎,這猴崽子就是喜歡找刺激。”青主打趣一聲,手中玉牒扔在了案上,見下面幾人不解地看著自己,遂笑著隨口解釋了一下,“牛有德,在幽冥之地找不到好地方建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月行宮的頭上,想從月行宮借塊地立足,朕許諾了他,只要他能讓月行宮答應,朕就答應,誰想這猴崽子還真趕跑去月行宮要地。”
下面幾人互相看了看,還有這事?
司馬問天好奇拱手道:“陛下,難道驪華答應了?”
青主呵呵道:“驪華連他面都不愿見,讓他滾,你們猜這傻小子干什么了?竟然當眾說懷疑月行宮窩藏天庭逃犯,下令搜查月行宮。”
聞聽此言,下面幾人臉上也精彩了起來,只有高冠依舊面無表情。
司馬問天樂道:“難道被驪華給打了?”
青主呵呵道:“打倒是沒打,一頂大帽子扣下去,驪華倒是見了他,但估計是明白了這猴崽子的來意后沒給什么好臉色,總之讓這家伙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回去了,現在好像在命人四處查看,在另覓新的建府地方。”
司馬問天頷首,“拒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驪華若是答應了,那反倒奇怪了。”
青主:“既然說到了這家伙,那就再說件事吧,這家伙上報天牝宮,獅子大口索要一萬張破法弓的配備,天后找到了朕。按理說,地方人馬每十萬人只配一千張破法弓,可那小子理由多的很,說正因為他們人少管理的地方又大才更需要多配一點,而且他們的實力又比一般地方人馬要強,還說天牝宮的直屬人馬和地方人馬多少應該區別對待。你們說說看吧,給還是不給?”
眾人一陣琢磨,高冠淡然道:“按理說,他這樣講也不是沒道理,天后娘娘的直屬人馬有所區別對待也不是不行,可這家伙喜歡惹事,麾下人馬實力又強,怕是不甘心拿那么點俸祿,加上天牝宮對他的節制能力又弱,再給他一萬張破法弓,簡直是讓他如虎添翼,還不知道他要在幽冥之地惹出什么事來。臣的意見是,不給!”
青主眉頭微不可見地挑了挑,捋須看向其他幾人,問道:“你們的意見呢?”
幾人相視一眼,似乎覺得給不給也沒什么,紛紛回應,“全憑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