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

第一五一四章 王妃心思

(貓撲中文)

本是風吹雨打身不由己任人擺布之身,一朝成為天王妃,而且是四大天王家眷中唯一的一位正室王妃,顯耀、殊榮和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不知羨煞天下多少女人。

媚娘自然也明白自己這一身富貴因何而來,知道自己的本錢是什么,可她也知道自己的弱勢在哪,自己畢竟不是廣天王的原配夫人,在其他三位天王都因‘王侯霸業’的過程中犧牲了家人不續弦以表達愧疚懷念之情的情況下,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以色上位上的太高了點,加上出身低賤,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根基有點浮淺。

她深知,以色博人尤其是長久伺候一人的情況下,哪怕你再漂亮,對方也有膩的時候。而她入王府的時間較晚,她入王府時,廣天王的其他妾室已經為廣天王誕下了子嗣,在面對天庭壓力四大天王有意控制子嗣數量的情況下,她已經失去了為廣天王傳宗接代的資格,只許她生了一個女兒。

在這樣的豪門,兒子和女兒完全是兩個概念,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兒子才有得到重用的資格。如今廣天王的幾個兒子權勢漸重,一旦其中某子真正得勢,焉能坐視自己母親是妾室的身份,必然要想辦法把自己母親給扶上正位,以正母親名分,同樣是以正自己名分,掌權才能理所當然。

無論是世俗還是天庭,母憑子貴的道理放之天下而皆準。

偏偏廣天王雖然喜歡她,卻也僅僅是喜歡她,只給她榮華富貴,卻沒有給她相應的權勢,只讓她管管王府家長里短的事情,不讓她插手正事。她軟磨硬泡想找點‘正事’做。廣天王總是樂呵呵一句:操那閑心干嘛,你又不懂!

總之每次都以‘你不懂’為理由打發了她,而她也確實從未經手過正兒八經的事,拿這話來堵她,她能有什么脾氣?

所以說,她地位雖然榮寵,雖然貴為天王妃,可在這王府的實權還不如廣令公幾個兒子,廣令公的幾個兒子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可她知道,哪會將她放在眼里,只怕個個惦記著遲早一天讓自己的母親將她取而代之。而這王府除了廣令公外,權利最大的其實是王府管家勾越,絕不會是她這個天王妃。

所以此時廣令公樂呵呵看著下面那些孫女輩的和婢女們玩耍時,她媚娘的注意力卻在他的身上,注意著他的喜怒哀樂而應對伺候。堂堂天王除了公務繁多外,還要花大量的時間修煉,不會經常有這樣的空閑,只要有這樣相處的機會。她媚娘自然是要盡心盡力讓廣令公高興的。

外人只看到她的風光,卻不知道她的壓力。

就在這時,媚娘身子微微后傾。從廣令公脖子后面借光,瞅了眼大步走來的一個老頭,正是王府管家勾越。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知道這位一來就肯定有事,小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天王的雅興,她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和天王相處,估計又要被打斷。

勾越順長廊走入了閣樓內,微微左右偏頭示意一下。閣樓內環伺的婢女們皆恭恭敬敬默默低頭,紛紛靜悄悄退下了。

“王爺、王妃。”走到正座旁的勾越行禮后不說話了,看向了媚娘,雖不好說什么,可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我和天王有要事談,天王不讓你干政,你還是自己識相點吧。

媚娘心里不爽。假裝沒看見,只管盯著下面鶯鶯燕燕歡笑的場景。

同樣盯著下面的廣令公察覺到身旁的王妃沒反應,慢慢偏頭看來,“咳咳”干咳了兩聲,他也不好直接趕王妃走。也是在暗示提醒王妃暫時回避一下。

媚娘腦袋微微低垂,臉上浮現幾分委屈。又帶著幾分泫然欲泣,低聲哀怨道:“王爺說了今天不談公事,答應了今天陪我和媚兒一天的,你看媚兒今天多開心,在那賣力跳舞表現給自己父王看,王爺說話不算話嗎?”

廣令公目光投向下面圍了一圈的鶯鶯燕燕,中間斗舞的一女舞姿優美,不但長的漂亮,更兼媚態橫生,里里外外都是個天生的尤物,活脫脫繼承了其母的優點,更有其母沒有的青春爛漫氣息,名叫廣媚兒,是他最小的女兒。之所以最小,自然和媚娘進府晚也有關系,此時正和一群年紀差不多的侄女輩一起玩耍。

再偏頭看看一臉委屈的夫人,廣令公心中多少涌起幾分歉意,偏頭另一旁,問:“事情機密嗎?”

勾越瞥了眼媚娘,回道:“機密倒也談不上。”

廣令公抓了媚娘的一只柔荑到自己手上撫摸著,“既然不涉及機密,那就沒什么好回避的,說吧,什么事?”

勾越道:“是牛有德的事。”

“牛有德…”廣令公愣了一下,苗毅雖然出名,可還不至于常在他的議事日程上,怔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是誰,奇怪道:“他不就是從荒古活著出來了嗎?能有什么事?嬴家出手了?”

勾越:“收到風聲,有傳言說,這牛有德是火修羅的弟子。”

“什么?”廣令公身形一震,直接將媚娘的手給撒開了,站了起來,從案后走出,面對勾越沉聲道:“消息可靠嗎?”

陪坐的媚娘也慢慢跟著站了起來,目光連連閃爍,心想,這牛有德自己倒是聽說過,這火修羅又是誰,竟然能讓王爺如此震驚失態?

勾越微微搖頭:“消息是否可靠無法核實,不過十有是真的。”

“何以見得?哦…”剛問出一句的廣令公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微微頷首道:“是了,是了,應該是這樣了,怪不得了。我當初就奇怪,青主為什么會把一個小小牛有德給調到左督衛去,如今看來是真的在刻意培養。”

勾越:“不錯!破軍力保他,最后又松口讓他去荒古死地受罰,這不像破軍那倔驢的作風。很顯然,青主早就知道了牛有德的底細,后來也告訴了破軍,才能讓破軍松口答應。還有,牛有德能像火修羅一樣活著安然離開荒古死地就是最大的佐證,而且據聞牛有德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彩蓮境界,進度神速,又和火修羅的際遇吻合上了!王爺,無風不起浪,種種矛頭指到一塊,這事是真的可能性很大。”

一旁的媚娘心中隱隱有些小激動,找到了參政的刺激感,頭回旁聽王爺的正事內容,想不到就聽到了這么大的事,以前只當那牛有德是個惹禍精,這又是左督衛指揮使破軍力保,又是青主刻意培養,那火修羅是什么背景回頭得好好打聽下,竟然能讓這么多大人物高度重視。

廣令公瞇眼捻須沉吟良久,徐徐道:“此子將來若能有他師傅火修羅一半的本事,也必將前途無量,如此美玉本王焉能錯過,拿什么才能將他招攬過來呢?”

勾越:“他人畢竟在青主手上,就算愿意投靠王爺麾下,青主若是不放人也不好辦,唯一的辦法…聯姻!”

廣令公點頭:“生米煮成熟飯,成了我廣家的女婿,青主就算扣著不放也說不過去。那小子又沒什么背景,聯姻后就徹徹底底成了我廣家的人,好!”轉身看向了下面歡歌笑語的鶯鶯燕燕中,“你看誰嫁給牛有德最合適?”

勾越上前,目光掃向下面,正欲篩選,一旁的媚娘咬了咬唇突然清脆出聲:“就讓媚兒嫁給他吧。”

廣令公和勾越齊齊回頭看來,談到正事,差點忘了她的存在,也都有些詫異。

廣令公眉頭一皺,“媚兒?這不太合適吧?媚兒是本王正室王妃所出,乃是天王府正宗嫡女,用來聯姻是不是有點過了,還是從孫輩中挑一個合適的吧。”

媚娘上前挽了廣令公胳膊,“既是嫡女,為父王分憂自然是首當其沖!妾身今天如果沒聽到還罷了,既然聽到了怎能裝聾作啞為護自己女兒而讓其他側室的女兒去聯姻,傳出去還不得讓人戳我這王妃的脊梁骨!王爺,就讓媚兒下嫁吧!”眼神中藏著一絲期待。

不是沒人想娶她女兒,想娶的人多了,也得要她看得上才是。放在以前,什么牛有德她是不屑的,但今天都聽到了,雖然她不知道火修羅是誰,可這么多大人物看中的人,連自家王爺也要下血本培養的人,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這牛有德將來的前途無量,假以時日必然是一個手握重權的人物!

什么豪門子弟求親,什么權貴子弟求親,她的女兒不缺,最缺的就是一個手握重權的人將來做她們母女的倚仗,有了這樣的倚仗她們母女在王府說話才有真正的分量,才能讓她們母女的腰桿真正硬起來,而不是虛有其表,才不用擔心輕易會丟掉王妃的位置。這些,那些豪門權貴子弟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早年,她也許會像普通人一樣,一聽說是什么豪門權貴子弟就覺得人家可以無所不能,在王府這么多年后終于明白了壓根就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所有的豪門權貴子弟都能上升到足夠的層次。遇上真正的大事后,那種姻親有些情況下有用,有些情況下各家顧各家利益的時候什么聯姻都是假的,真不如手上握有一個手握重權的實權女婿強。

沒碰上不知道也就算了,這么好的機會被她碰上了,哪怕說了不讓她參政,她也斷然不能錯過,哪怕挨罵她也要摻一嘴為自己女兒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