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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過了小半日,天色漸晚。
傀城大軍始終沒有繼續前進,也沒有后退,就那么停留在了遠處,黑壓壓的一片。
“傀城這群家伙搞什么鬼,戰又不戰,退又不退,莫非想要施展什么詭計?”玄城城墻之上,鷹鼻男子說道。
厄膾周圍數名統領模樣之人也是一陣交頭接耳,顯然同樣心存疑惑,紛紛出言猜測傀城用意。
厄膾卻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眼眸微微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城主,我們要不要……”眾人猜測良久,都沒有什么頭緒,厄膾卻始終一言不發,鷹鼻男子忍不住問道。
“敵不動,我不動,無須操之過急。你們加派人手在其他幾個方位巡守,防止奇襲,同時派出斥候,查清傀城此次究竟來了多少人……”厄膾揮手打斷了鷹鼻男子接下去的話,吩咐道。
隨著厄膾一道道指令的發出,附近眾人一一領命離去,很快只剩下鷹鼻男子留在此處。
“城主,為何不召集其他四城之人來此一同御敵?四城雖然來得人數不多,卻都是精英,戰力不凡。”鷹鼻男子小聲詢問道。
“此刻戰局未明,暫且不用調用他們的力量。”厄膾搖了搖頭。
鷹鼻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也沒有說什么。
“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邵鷹,此處就交給你了,如果傀城一方有任何異動,你知道該怎么做,不必再向我請示了。”厄膾朝著遠處的傀城大軍望了一眼,開口說道。
邵鷹聞言面色一怔,正要發問,厄膾已經轉身離開,身影一晃消失。
邵鷹無奈呆立了一下,然后只得轉身傳達厄膾的命令。
夜色很快降臨,玄城和傀城的大軍各自嚴陣以待,卻都沒有發動攻擊,就這么保持著詭異的對峙之局。
月光如水,溫柔的灑在玄城附近的荒野上。
距離玄城千里之外的一座矮山上,一個白裙女子靜靜站立于此,仰頭望著天空滿月,口中輕聲哼著歌謠。
此女臉上戴著黑色面紗,看不到容顏,但曼妙的身姿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妖媚之感,同時也給人一種童真清純之感。
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交織在一起,讓人望其一眼,心神便要陷入其中。
“沙心道友的‘玄女媚’大進,可喜可賀。不過道友在我玄城附近,竟敢離開大軍,獨身來此,膽子可著實不小。”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白裙女子十丈外虛空一閃,一個黑色人影憑空浮現,正是厄膾。
“厄道友如果想要動手,盡可自便。”沙心慢慢轉過身來,用一種慵懶的語氣說道。
她身上清純氣質陡然消失,一股鋪天蓋地的魅惑之力從其身上散發而出,附近的月光和夜風似乎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哼!”厄膾瞳孔微縮,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動手。
“我就知道,厄道友明辨是非,不會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一個弱女子出手。”沙心吃吃一笑,說道。
“閑話休提,你白天傳音約我來此,有何目的,快說吧。若是要再度挑起兩城大戰,厄某接著便是。”厄膾對沙心的妖媚恍如未見,冷冷說道。
“厄道友誤會了,妾身此次前來并非是想要挑起兩城之戰,而是另有要事要和厄道友相商。”沙心淺笑一聲,說道。
說話之間,她身上的氣息又是陡然一變,所有的魅惑之感盡數消失,勾魂奪魄的曼妙身材也瞬間失去了所有韻味,整個人仿佛一個變成了一個尋常女子,毫不起眼起來。
“商量要事?”厄膾心中再次一凜,皺眉問道。
“嚴格來說,是想邀請厄膾道友共行一件大事。”沙心黛眉一彎的笑道。
“沙心道友,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不用如此拐外抹角。”厄膾眸中隱隱閃過一絲異色,淡淡說道。
“厄道友何必裝糊涂,我們二人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只有那里而已……而那處入口的所在,我們傀城也已經找到了,玄城還是莫要吃獨食的好。”沙心理了理鬢角垂下的秀發,淡然說道。
厄膾聽聞此話,面色一僵,神情首次出現了變化,眼中隱現銳利之色。
“厄道友何必用這種眼神看著妾身,那處入口的位置,并非是取巧跟蹤閣下找到,而是我傀城花費無數心思和人力,一點點探索發現而得,絕對是正大光明。”沙心大大方方的說道。
“是否真是這樣,沙道友心中有數,不過你剛剛說吃獨食是何意思,沙道友既然也發現了那處入口,想必早已知道里面的情況。那里如此兇險,厄某短時間內并無進入其中的打算。”厄膾哼了一聲,隨即平靜的說道。
“厄道友這是欺妾身乃是女流之輩,見識淺陋嗎?我雖然是最近才發現那入口,卻也察覺到了里面諸多的天塹之險正在逐漸減弱,想必那里的天險乃是周期變化,此刻是最為微弱的時期。而你們玄城此次舉行五城會武,又設下如此重賞,難道不是為了選拔有用的人才,前往那里嗎。”沙心吃吃一笑,美眸之中又隱約泛起一絲嫵媚。
厄膾聞言,面色沒有什么變化,眼中卻不禁涌現出一絲冷意。
“厄道友,入口那里的危險雖然在削弱,但那等天險之威仍然非我等人力可以抗衡,我傀城自忖無力進入其中,而單靠你們玄城一城之力,希望也近乎渺茫。現今之計,只有我們雙方合作才有一絲可能。所以妾身才會不辭辛苦,前來和道友商談此事,還望厄道友能做出英明決定。”沙心話鋒忽的一轉,勸說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厄膾目光閃動,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妾身也沒有辦法,只好從今日起開始進攻玄城,直到入口天險的低潮期過去,大家誰也別想進去。”沙心淡淡一笑的說道。
厄膾眼中厲色大盛,一股可怖的冰冷威壓從其身上驟然爆發,鋪天蓋地的朝著沙心壓去。
方圓數十里內的虛空嗡嗡顫抖,地面也隆隆作響,一股股風暴為厄膾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沖擊而去,天地為之變色。
沙心神情平靜,靜靜站立在那里,絲毫沒有被厄膾的威壓影響。
周圍任何的風暴一碰到其身體,立刻自動滑開,沙心的衣角也沒有動彈分毫。
厄膾深吸一口氣,身上氣息潮水般褪去,附近風暴緩緩平復。
“沙道友想要如何合作?”厄膾默然了片刻,開口說道。
沙心聞言,美眸一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對壘了一夜的傀城大軍并非進攻,反而開始退去。
沒過多久,傀城大軍便消失無蹤,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而玄城內外各處的守軍也在厄膾的命令下偃旗息鼓。
一場大戰就此煙消云散。
玄城內的城民,還有韓立等外來之人驚訝之余,卻也松了口氣。
畢竟如非必要,沒有人想要和強敵發動一場戰爭。
數日后。
別苑之內,韓立在自己屋內盤膝靜坐,身上白色星光繚繞,運轉《天煞鎮獄功》,煉化那顆天級獸核之力。
天級獸核內蘊含的星辰之力極其龐大,他雖然又掌天瓶相助,煉化了多日,仍舊沒有完全吸收。
他身上一處嶄新玄竅上星光閃動,隱隱有開啟之象,不過終究還是沒有開啟。
韓立睜開眼睛,神情間卻也沒有什么失望之色,起身來到窗前,朝著外面城主府方向望去。
此刻距離那場一觸即發的大戰,已經過去了五六日時間。
傀城大軍在城外消失后,沒有再出現,似乎真的褪去了。
不過傀城雖退,厄膾城主卻沒有重開五城會武的意思,這些時日也一直在其他四城之人待在別苑,不得出去走動。
但今日清晨之絲,厄膾忽的召見了晨陽等四城城主,不知為何。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之聲突然從外面傳來,韓立眉梢一動,拉開房門,卻是一名青羊城侍從。
那人看到韓立突然出來,驚訝了一下,隨即恭敬行禮道:“厲前輩,城主請您過去。”
“知道了。”韓立點了點頭,又朝著城主府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邁步朝著晨陽住處走去。
片刻之后,他來到晨陽住所,此處大門卻是緊閉。
韓立眉頭微皺,正要抬手敲門,大門忽的自動打開,露出一道縫隙。
“厲道友,進來吧。”晨陽的聲音從里面傳出。
韓立心中一動,邁步走了進去。
身后的大門“啪”的一聲,自動關上,同時石門上泛起一層白光,和外面完全隔絕開。
韓立心中再次一動,朝著屋內望去,此刻屋內除了晨陽,只有兩人,卻是骨千尋和軒轅行,蟹道人仍是面無表情,靜靜的站在晨陽身后。
韓立心中暗暗詫異,他本以為晨陽叫他過來,是為了向他們這些人說明玄城此刻的情況,不曾想只叫來了他們三個,也不知是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