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現在知道你母親的血脈之力有多強悍了吧?可惜了,你沒能繼承下來,否則說不定你還能多活些時日,讓我再吸取一番,哈哈……”杜青陽松開了晨陽的肩膀,放肆大笑道。
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被杜青陽身軀纏繞著的晨陽,稍感身軀一松后,眼中就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忽然抬起右臂,并指如刀般朝著前者的身軀當中直插了過去。
其手臂之上,二十余處玄竅一圈圈的亮起,每一處都綻放出如同驕陽般的刺目光芒,當中還伴隨著一股強烈的火熱之感。
只聽“噗”的一聲響。
杜青陽腰腹位置血光一現,竟然再次被刺破。
晨陽的那條如利刃般的右臂,卻也如那白骨長劍一般,僅僅只是刺入了一個指節,就再難寸進。
“哼,冥頑不靈……”杜青陽俯視了一眼身下傷口,冷哼道。
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嘭”的一聲爆鳴,就響了起來。
接著“嘭”“嘭”之聲綿延不絕!
晨陽刺入杜青陽身軀的整條右臂,在表面玄竅白光連閃之下,竟四散爆裂開來,將杜青陽的腰腹處炸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
杜青陽口中一聲嘶吼,揚起的頭顱再次血口大張,滿口猩紅血水狂涌不已,仍是憤怒不已地朝著晨陽咬了下來。
其體內積壓的傷勢再也無法壓制,渾身彩鱗閃爍不定,竟好似隨時就要消失一樣。
晨陽面色大驚,慌亂之下,只來得及用僅剩的左臂擋在了身前。
“呼……”
就在這時,一道呼嘯風聲響起。
一道模糊身影從遠處爆射而至,從中現出了一個渾身浴血的高大身影。
只見其猛然抬起一拳,手臂之上“砰砰砰”接連爆鳴,亮起十數處玄竅,朝著骨千尋卡在杜青陽臉上的白骨長劍上,猛然砸落了下去。
“轟”的一聲巨響。
骨千尋只覺得手臂一陣麻木,長劍更是無法握住,直接脫手而出,身子則被震得飛了出去。
白骨劍鋒橫掃而過,不再為骨骼所阻,一斬而過。
杜青陽脖頸處的斑斕彩鱗怦然碎裂,其頭顱也應聲被分作了兩半,從晨陽的肩頭掉落下來,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接著白骨劍鋒再次一閃之下,便刺入了其小腹丹田位置,將其中的元嬰一并攪碎。
晨陽雙目驟然圓睜,半張臉頰被血漿和穢物全部糊住,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還保持著左臂遮擋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一變故發生得實在太過詭異迅捷,不只是他,就連骨千尋也愣在了原地。
數息之后,她扭頭朝那渾身裹滿血漿的人影看去,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震驚之色,那人赫然正是那個她本以為必死無疑的犧牲品,厲飛雨!
自然也就是韓立。
而更讓她驚駭的是,此時的韓立渾身上下,竟赫然有七十二處玄竅亮起。
韓立除了修煉《大周天星元功》和《羽化飛升功》修煉出的五十四處玄竅之外,雙臂之上竟然也出現了全新的十八處玄竅。
“大力金剛訣……怎么可能?”骨千尋察覺到韓立手臂上的玄竅位置,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忍不住驚叫出聲。
距離他們交換功法,這才過去多久時間,此人怎么可能將《大力金剛訣》所能貫通的十八處玄竅全數打通?難道是因為伽羅血陣?
骨千尋望著渾身血跡的韓立,神色猶疑,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這時,晨陽終于回過神來,身子微微一顫后,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杜青陽已然身死,自然無法再束縛住他,待其緩緩站起身時,前者的身軀便徹底倒了下去,嵌在其上的白骨長劍竟然也隨之碎裂開來。
三人各自看了對方一眼,一時間竟然全都沉默了下來,誰也都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不管是不是主觀意愿,他們也算是在合力之下,才斬殺了杜青陽。
片刻之后,還是韓立當先動了。
“可以的話,我不想再與你們廝殺。”他向后退開一步,與兩人拉開了些許距離,說道。
晨陽與骨千尋皆是同時向后撤開一步,眼中滿是戒備之色。
“厲道友,我也正是此意。”骨千尋很快應道。
“二位,方才我們也算是通力合作了一番,才能活下來,就不要自相殘殺了。”晨陽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笑容,說道。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只黑色石匣,從中取出一枚血紅色丹藥服下。
只見那只露出森白斷骨的血淋淋的右臂傷口處,血白色靈光交織匯聚,無數肉芽在靈光中瘋狂生長,轉眼間,一只看似完好的右臂就初見雛形了。
接著晨陽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塊獸皮,將這條看起來雖宛如新生的手臂包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韓立抬手將臉上血漿一把抹掉,開口問道。
“厲道友這還看不清楚嗎?此事是我與晨陽隊長……不,應該說我與晨陽城主聯手謀劃,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靠厲道友一錘定音,才能將之斬殺。”骨千尋笑著說道。
“這么說來,厲某服下的那瓶血色液體,也是你們留下的?”韓立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問道。
看來骨千尋與晨陽兩人,一個為了報仇,一個為了城主之位,借機在伽羅血陣上動手腳,來除去杜青陽。
結果陰錯陽差之下,讓自己因禍得福,一舉吞噬了杜青陽等人體內的氣血之力和星辰之力,使自己肉身之力大漲。
“的確是我放的。不過厲道友放心,那瓶不過是狂血鱗鼠的胎血,并做了一些凝煉,只是能夠催化道友體內血脈,使之更加狂暴而已,本身并無任何毒害作用。”骨千尋略帶歉意道。
“無毒害作用……道友此言說的未免有些輕巧了吧?”韓立冷笑道。
“厲道友要責怪的話,我無話可說。的確,給道友服下此物的目的,本就是利用道友反噬杜青陽,也確實未曾顧及過道友的下場會如何。”骨千尋坦然說道。
“對于此事,厲道友,還是容在下先行致歉一聲,若不是我邀道友前來青羊城,道友體內的真靈血脈也不會被杜青陽覬覦,自然也就不會遭遇這一系列麻煩。先前對道友多次出手,也實在是受杜青陽所命,不得已而為之。”晨陽沖韓立恭敬施了一禮,說道。
“既然都是無奈之舉,事已至此,也無需再去計較了。”韓立露出一抹釋然笑意,說道。
對于晨陽與骨千尋的話,他自然是半點也不信。
在當時的境況下,他不過是這兩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的確不值得對方顧忌。
而眼下這兩人之所以愿意與他好言相商,也不過是因為如今看不透他的實力,對他心生忌憚罷了。
“厲兄大度,在下心悅誠服。”骨千尋笑著施了一禮,說道。
“既然如今冰釋前嫌,厲某也就無需在此逗留,這就告辭了。”韓立見狀,沖著兩人拱了拱手,就打算離去。
他如今體內黑劫蟲尚未解除,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只有盡快找到黑劫石,才能真正擺脫險境。
“厲兄莫急,杜青陽和他親信的四個隊長雖然已經死了,但其殘余勢力仍舊不少,若不將之徹底控制住,只怕我們也難得安穩。我此番自爆玄竅,這條右臂短期內算是廢了。所以,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眼見韓立轉身要走,晨陽連忙開口將他攔了下來。
“晨陽道友是想讓我幫你坐上青羊城主寶座?”韓立停步,轉身問道。
“不錯。經此一事,我才知道厲道友真正實力竟然如此之強,故而也想邀道友加入我與骨道友的聯盟。待我們一起拿下青羊城之后,莫說是安全無憂,就是日后修煉所需的獸核也都有了穩定供給,徹底不愁了。”晨陽點了點頭道。
韓立聽罷,有些猶豫,沉默思量了片刻后,才開口說道:“要我幫你也可以,我有兩個條件,你必須答應,否則免談。”
“道友請說。”晨陽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說道。
“進入玄斗場之前,我體內被種下了黑劫蟲,此物必須取出。另外,先前與我一同來的石空道友和蟹道人,也必須放了。”韓立如此說道。
“厲道友,實不相瞞,這黑劫蟲禁制乃是杜青陽獨家研制出來的,我也不是道有何法子可以解開。不過,杜青陽這廝一直有一個隱秘寶庫,看守得極其嚴密,黑劫蟲作為他控制玄斗場的重要手段,或許解除之法就藏在其中,我們須得去那里找找看。”晨陽嘆了口氣,說道。
“寶庫?那就去看看吧。”韓立聞言,點了點頭。
“那位石空道友,實在抱歉……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緣故,其在很早之前就被杜青城派人送到玄城去了,自此就再無消息了。至于蟹道人,這些年在我身邊,也只是當做仆從使用,非但沒有難為他,反倒相處得頗為融洽。他若是愿意回到道友身邊,我自然不會反對。”晨陽說罷,目光望向肅立遠處的蟹道人。
韓立也偏轉頭顱,將目光望了過去。
結果,卻見蟹道人好似充耳不聞一般,沒有絲毫動作,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韓立見狀,心中一沉,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洞窟之中安靜了十數息,氣氛顯得有幾分沉悶。
“此事還是稍后再議吧,晨陽道友不若先帶我們前去城主府密庫,找尋解除黑劫蟲的方法如何?”這時,骨千尋開口打破了僵局。
“骨道友所言甚是。不過去之前,我們還是要先將這里,和各自收拾一番再說。”晨陽聞言,掃了一眼狼藉一片的洞窟,和渾身污跡的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