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平靜

“你們有查出他到底擁有什么樣的收容物嗎？”藍牧問道。

白澤搖搖頭，卻說道：“查不出來，不過基本可以排除他本人。”

“也可以排除一切可融入自身的收容物。”

“因為那天采訪他，很明顯他沒有隨時了解咨詢的能力，所以他得到的收容物應該是個容器，只能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查看。”

“我猜測，那個收容物中，包含了各種世界上沒有的作品，或者是一個能自主創作的機器。”

藍牧對收容物并沒有太直觀的了解，到現在為止，光聽著左收容物右收容物的，卻一個也沒見過。

“就這些？碩大個組織監視一個人還查不出什么？”

白澤苦笑道：“主人，都怪中國的收容機構打草驚蛇，他們先一步調查了一次，結果什么也沒查出來，反而讓張揚謹慎了。”

“今年上半年，有一半黑他的人都是洛易派去的，因為這個張揚極其喜歡用作品打臉，拿什么黑他，他就拿什么還擊！”

“洛易從小說、歌曲、劇本、詩作、漫畫、游戲，甚至是高雅音樂，古詩詞去試探他，毫無例外，他都能拿出頂尖的經典作品反擊，而且他監制的所有影視劇作品，從劇本到配樂再到電影選角都是大包大攬的，甚至有個動畫CG是他直接拿出來的，調查不出CG來源。”

藍牧鄙夷地看著王澤道：“一個組織還玩不過一個人？”

王澤囧道：“都說了被國內機構打草驚蛇了，洛易后來的試探，張揚都是直接從一個云盤里掏出作品來，那個云盤專門由黑客查了，沒有絲毫異常，都是春節期間他在一天之內上傳上去的，至于來源已經不可考了。”

藍牧樂道：“把云盤封了不就完了？或者干脆曝光里面的內容，逼著他動用收容物唄。”

白澤說道：“試過一次，洛易直接把那個云盤內容曝光，通過各種渠道發布到網上，供人免費欣賞。其中包括四部小說共計五百萬字，兩部不明來源的動畫，四部中篇漫畫完稿，三十四首經典歌的詞、曲……”

“結果這家伙知道后，直接官微說自己電腦被黑，好幾年積攢的作品都被盜用，不過為了回饋粉絲，這些作品就當是免費送給大眾了，自己正好休息一段時間。”

“接下來他連續幾個月沒有新作品面試，卻誰也黑不了，因為光被曝光的作品，就是別人幾十年也創作不出來的。所以他光明正大地出入各大場合增加曝光度，理所應當地不發表新作品，堂而皇之地和眾多女明星往來……不僅沒有人說他，反而心疼他，同情他……”

藍牧問道：“難道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新作品問世嗎？”

“他一直在泡妞，裝逼，好像不打算出新作品了，這半年都在吃老本，靠著以前的人氣底蘊，自己當老板培養新人也風生水起。不過兩個月前他在某歌曲節目當導師，看中了一個新晉歌手，也就是依蘭。他讓自己的公司全面包裝依蘭，卻始終沒有拿出新歌。”

“后來洛易暗中操控輿論逼迫他，說他江郎才盡。最后你猜他說什么……”

藍牧斜著眼看著白澤，白澤吞了口唾沫，自接自話道：“他說‘世界這么大，我想去走走。’又說‘埋頭創作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好好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然后以潛心創作傳世神曲和絕世神書的理由，帶著幾個紅顏知己游山玩水去了……”

正說著，一群記者此時正好攔截住張揚，他們被保鏢們堵住。

“張揚！你終于回歸了，聽說你將旗下女明星當做私寵，整日游山玩水是不是真的？”

張揚一滯，停下腳步揮揮手讓保鏢讓開。

只見他摘下墨鏡露出略有小帥的臉，一副云淡風輕地模樣說道。

“別人去，是游山玩水，而我去，則是感悟自然。我說過，我需要祖國的大好山河給予我靈感。”

又有一名記者高舉話筒喊道：“都說你江郎才盡了，難道你出去和美女旅游一趟，就真的創作出更好的作品嗎？”

張揚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自認為邪魅的笑容道：“凡人的智慧……”

“關于我帶回哪些作品，與我公司接下來的發展規劃，這些在今天下午兩點會專門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

張揚把手搭在記者肩膀上，信步越過人群。

“有什么問題招待會上見，現在，我還有事……”

說完，直接鉆入一輛豪車，不再理會追問的記者們。

記者們還有粉絲追逐著汽車，機場門口擁擠的人群也隨著張揚的離去，漸漸散開了。

白澤的車還留在附近，車內的兩人都將一切看在眼里。

“他倒是有意思。”藍牧笑道。

白澤卻冷笑道：“有意思？純粹是裝逼的！”

“他連續一個多月和女明星游山玩水，逛遍中國大地，倒是每個星期抽出一天把自己縮在酒店房間里不讓人打擾，美其名曰閉關創作。然而秘密監控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動一個字！全天都在玩單機游戲！”

“最搞笑的是，他玩的是自己六個月前開發的一款單機游戲，據說那款游戲是他全程監制，創作腳本都是他一個人拿出來的。可他卻跟沒玩過似得……這才是真的有趣。”

藍牧哈哈大笑道：“后來呢？”

白澤嘆氣道：“這個張揚的確謹慎，而且謹慎過頭了！他的電腦物理斷網，在大草原蒙古包里待了一天，洛易的人根本沒法潛入那個蒙古包。到了晚上他被叫出來和蒙古人唱歌跳舞吃羊肉，趁著機會特工偷偷進去查看他電腦，發現里面已經塞滿了各種歌曲小說……”

“收容物就在他身上！而且可以隨身攜帶，非常便利！”藍牧立刻說道。

“沒錯，洛易當場就想逮捕他，只要能把他抓起來，他身上的收容物就一定能找到。”白澤道：“可是中國的收容機構當時也在暗中保護他，那次行動失敗了。第二天他就回京城，宣布回歸并且帶回來了新作品，引起娛樂圈震動，這個月大家都在期盼他的作品。”

藍牧點點頭道：“這樣啊……那你是想奪得他身上藏著的那個收容物？”

“當然！任何收容物利用好了，都是大殺器！”白澤雙眼反光道。

白澤望向窗外，盯著張揚低聲道：“對付張揚容易，但他身邊暗中保護他的人卻很麻煩。”

這時，張揚已經在一群保鏢的護送下離去，狂熱粉絲追逐著，機場門口已經騰開位置，有不少閑散的游客，根本看不出誰是暗中保護的人。

“走吧，先送我回去，你自己好好調查一下暗中保護他的人。”

藍牧暫時不想關心這件事，他太久沒回家，就想平平靜靜地待一段時間。

“主人，憑你的能力，直接強制收容都沒有問題啊！”

藍牧擺擺手，剛回國，這里還算是凈土，他暫時不想鬧出什么大新聞。

白澤開車把藍牧送到藍程工作室樓下，便繼續去搜集關于張揚的信息了，他準備參加下午的記者招待會。

至于藍牧，則直接走上樓，一進門就嚇一跳。

工作室煥然一新，地上的瓷磚干凈如洗，各種設備都到齊了，擺放整齊。

藍程工作室五個字的牌子也裝在了墻上，牌子下就是一個前臺式樣的柜子。

倒是比他走的時候像樣多了，不過……人呢？

工作室燈火通明，電腦也開著的，然而就是沒有人。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把藍牧嚇一跳，還以為CANC追到這里來了。

“炸彈！”

仔細一聽這聲音，這不是程銘這大嗓門嗎？

藍牧臉一黑，走到攝影間旁的一個小房間內，推門一看，果然人都在里面。

現在都十一點了，大中午的一群人竟然在打斗地主？

只見程銘就背對著他，剛丟出一副‘炸彈’牌。

坐在他對面兩邊的分別是老同學姚恒和米雅，三人圍城一圈正在打牌。

他們四個是大學同學，都是新聞專業，畢業后除了藍牧，其他人都沒做對口工作。

程銘不用說，因為家里有婚慶公司，大四實習的時候就是攝影師，畢業后去了晨光還是攝影師。

姚恒就更離譜了，去一家私企當了廣告策劃文案，剛去時總是打電話跟藍牧抱怨他們那老板多****的。

米雅倒還好，本來在一個市級電視臺搞后期，做得有聲有色的。但是米雅生性爽朗，直來直去，有氣從來不忍，有仇當場就報。去年聽說直接把想泡她的領導打了，臉上都破相了。

藍牧一進門就看到他們三人在玩，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悅。

他本意是老同學之間在一起工作更有激情，相互之間沒有代溝。

可弊端也有，那就是太熟了，他架子剛搭起來，伙伴們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散漫隨意得很。

“牧哥，好久不見！”米雅把牌一扔，大大方方地迎上來。

姚恒倒只是站起來點頭笑笑。至于程銘，先是一愣，回過頭看到藍牧就大著嗓門道。

“回來啦？我的哥誒！你還知道回來啊？”

程銘倒是先抱怨起來，完全沒給藍牧機會說他們上班打牌的事情。

“牧哥來來來，中午咱出去吃。你身為大老板肯定要請員工吃飯呀。”

藍牧被程銘這么一打岔，只能無奈地苦笑，和老同學敘舊。

“蘇月呢？”房間就那么大，藍牧壓根沒看到蘇月。

程銘尷尬笑道：“那啥，她出門買菜了，應該要回了。”

話音剛落，工作室的門就被推開，蘇月臉上掛著淡淡微笑，拎著一袋菜款步而入。

似乎是因為米雅的到來，蘇月穿的衣服也開始有品味起來，頭發也不再是隨意扎束，而是梳理地調順，發垂如瀑。

“小妹別忙活了，今天老板回來請客，出去吃！”

米雅拉著蘇月，讓她把袋子放下。

藍牧愣愣地說道：“你們讓蘇月一個人出去買菜嗎？她……”

三人急忙盯著藍牧，藍牧一凜，暗想自己傻了，蘇月跟其他盲人不同，自主能力極強，不過是下樓買個菜而已，看他們樣子肯定這些天都是蘇月買，早已熟能生巧，自己小題大做反倒顯得瞧不起人。

于是藍牧嚴肅道：“蘇月干得不錯，你看你們，上班就知道打牌，多學學蘇月！”

“蘇月你以后要監督他們，今天不用做飯了，我請客！”

蘇月清澈一笑，她在場總是讓藍牧有一種寧靜的感覺，多少煩心事最終也消弭了。

“好好好……”

一行年輕人灑脫的很，直接把工作室大門一鎖，結伴去吃飯。

山珍海味各種點，死宰藍牧，弄得藍牧無語道：“我還沒賺錢呢，就要被你們吃窮了！”

“前幾天那個冤大頭付了五十萬，咱工作室大賺一筆。”程銘對藍牧說道。

藍牧反問：“人家要求的視頻做了嗎？”

“呃……”程銘和米雅面面相覷，低聲道：“那人沒有時間要求，什么時候做出來都行。”

那就是沒做了？人家付了全款，沒有時間限制就不抓緊做？

藍牧嘆了口氣，他感覺很失望。

程銘他們是絕對可以信任，大家彼此知根知底的，藍牧原意是自己開了公司，拉他們一起入伙，干活也開心點。

可這回卻發現他們沒有一個人能獨當一面，很難交托真正重要的工作。

如果他們不是好兄弟老朋友，藍牧肯定是要發脾氣的，可仔細一想，其實工作室這個事業對于自己來說，貌似不是很重要了。

這回出門那么久，經歷了許多，藍牧深知自己的生活已經翻天覆地了，未來恐怕想要過過平靜的日子，想要和小伙伴們上班偷懶，打打鬧鬧……都很艱難了。

變身炎魔是他獲得能力以來最無法隱藏的對象，龐大的身軀，無法靠近的火焰，恐怖的氣勢，這都令他無所遁形。

這次是炎魔，躲在海里沒人發現。下次呢？如果變成百米高的巨獸，動則毀天滅地的怪物怎么辦？

距離那一天還有多久，誰也說不準，藍牧終于感覺到這個能力帶給他的弊端。

他終有一天，會被變身能力一步步逼到全世界的對立面。

在這一天來臨之前，他想珍惜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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