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者習慣用肉體和本能生存,和大自然斗爭是他們的天職,那種和平的環境下,滿是刀刃的兇獸反而越發不適應。
角城的情況也是如此,別看角象部落入駐角城才百多年,但實際上已經和荒原求生的部落族群是兩回事了。
居住地乃至生活習慣的不同,加上有心人刻意制造的隔閡,他們甚至不把彼此看做同胞兄弟,別說日常的歧視和排擠了,戰俘和奴隸都被視為常識。
角城的外來荒原人,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歷史,但就如那些漂洋過海的第一代移民,大部分人日子過的都比較艱難,被整個城市厭惡的他們,很自然的抱團取暖。
貧民區、流氓黑色組織、盜賊工會、雇傭兵、苦力、債務奴隸,被視作下賤的工種加上低廉的報酬,他們的日子并不好過。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隔閡是有可能打破的,但至少從現在的局勢來看,這并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新冬妮婭城的情況卻越發不同,那就是一片只有框架沒有內容的空地,就如那地廣人稀且沒有原住民的島國、新大陸,當大部分人都是外來者的時候,自然沒有誰歧視誰的問題……好吧,我承認依舊存在,畢竟只要有智慧生物還有差別,歧視這玩意根本不可能根除,但當大部分居民都是荒原人的時候,這歧視和排擠至少比角城好很多。
新冬妮婭城剛剛穩定,第一波移民潮中就有很多這些二次移民者,而在那邊的形勢越發穩定后,這樣的移民也越發頻繁,可預見的,當這火車路線穩定后,再一波巨大的移民潮是可預期的。
而勞動力的缺失,必然會造成一系列的負面影響,有的角城人已經看出來了,并指出了艾希人的不厚道,卻無計可施。
當年的協議還歷歷在目,就是他們想阻止,也沒有理由,就算想撕毀協議…….至少想要弄出一個有資格撕毀協議的老大出來。
雖然角城的日子比較難過,卻也不是所有的荒原人都會選擇二次移民,那些日子還過的下去的、已經成家立業的、和本地人結婚的、太老了不想動的……太多太多的原因,注定了大部分一代移民只要活得下去,就不會選擇兩次遷居。
那個霞.瑪莎,就是一次移民的代表人物,她曾經是圣山信仰的先祖祭祀,在一代移民那混亂而黑暗的日子里,成了移民圈的精神領袖。
而現在,當這一切再度陷入了黑暗和動蕩,她站了出來,絕對和同伴一起成為偶像…….咳咳,競爭城主的位置。
站在游戲教會高層角度來看,暮娜拿著自家的資源幫自己的族人干私活,實在有些不像話,但羅夏和羅麗看似嚴苛的指責下,卻滿是放縱。
“……..反正不可能成功的,隨便她折騰吧,她們失敗的越慘,之后就會越靠近我們。和那些角城人比起來,我們才是荒原西摩人應該選擇的未來。”
羅夏說著大實話,卻沒有壓低聲量,羅暮娜聽到了臉色一片煞白,卻轉過頭,假裝沒有聽到。
其實,她也知道讓那個霞.瑪莎登上王座,甚至僅僅只是成為角城大勢力俱樂部中的一員,基本不太可能。
原因?就如之前說的,霞是荒原西摩人的代言人,而這里是角城,荒原西摩人始終在主流文化圈外徘徊。
被大多數角城人敵視還想登上王座……不,應該是更加殘忍的無視,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但有的事情,即使明明知道是做夢,不嘗試一下怎么會甘心。
或許在羅夏他們出現前,融入角城這個新世界,就是圣山人選擇的大戰略和未來,一代人的青春和歲月都砸了進去,卻只是一個開端。
站在霞他們的角度,就這么放棄灰溜溜的溜走,簡直就是否定他們過去的人生,她們自然很是不甘心。
這個時候,羅夏當然可以跳出來做惡人阻止他們……但有這個必要嗎,讓嚴苛的事實給她們一巴掌多好,讓她們在角城這里撞的頭破血流,以后也會少點很多麻煩。
萬一成了?首先那基本不可能,不到5的支持率怎么登上王位,就算運氣好真成了……那就成了吧,有一個親艾希人的角城領袖,怎么看都是好事。
因此,真要說的話,與其阻止,羅夏一行更期盼她們撞個頭破血流,打破幻想。
但即使心里認可了羅暮娜的行為,敲打一下給個警告也是必須的。
“…….對了,暮娜,今年的年終獎和績效工資別想了,工資和待遇降半級,一年不再犯才考慮恢復。”
羅夏順帶給出了一定的行政處罰,暮娜的臉色更難看了。
工資和待遇什么的只是小事,降級這個處罰代表著教會對她很不滿意的看法。
而一年不恢復待遇,也代表沒有意外情況的話,這一年她不用想著升職、調任什么的,老老實實的在這里當苦力吧。
當然,羅夏并不會管她的看法,若不是看在教會內部的圣山勢力的面子上,這種擅作主張,已經可以直接開除了。
而羅夏已經看出來了,那塊自己急需的特級的雷擊石,大概是瑪莎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用來和自己交易的東西。
羅夏甚至惡意滿滿的推測,搞不好瑪莎他們準備直接交易的,只不過眼前的暮娜隱瞞下來了,以為可以這件事隱瞞下去,就可以省下這塊珍貴的交易品了。
直接的交易和被揭穿了欺騙后的補償,想想都是前者更容易得到好感,瑪莎怎么選擇,羅夏還是心理有點數的。
但眼前的暮娜…….不知為啥,羅夏可以感覺到她似乎對自己有不少敵意和不滿。
“我又沒怎么她……”
“等下,最后一個我沒干!”
羅夏恍然了,原來她還真有恨自己的理由,沒有一刀剁上來,應該感謝不殺之恩嗎。
“…….算了,得罪就得罪了,反正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樣,恨我其實是好事,作為她的上級,之后有麻煩事丟給她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羅夏沉默了,五年前自己多老實厚道,而現在.........他想說都是周遭的環境造就的,但這自己都不信的謊話,說不出口。
在羅夏看來,把自己的改變都推給外界的因素,是懦夫的行為,自己的變化,還是內在因素的影響……直白點說,自己這重結果不折手段的思維性格,自然會導致現在的作風越來越腹黑狡猾。
“看來,我的確離英雄之子的身份越來越遠了。”
“羅麗你還不知道嗎?前段時間我在大圖書館又查到點東西,我們那平時不著掉的父親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據說還有最純凈的圣光之子的愛稱,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圣騎士……..”
羅夏說不下去了,羅麗的笑聲在耳邊不住的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