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騎士的宇宙時代

第十二章 被隱藏的幕間

第十二章被隱藏的幕間

凌晨三時,厚重的烏云遮住了月光,早已經過了乖孩紙的熄燈時間。

但有些屬于大人的事情,卻剛剛開始。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霧,灰蒙蒙的森林……還有那如野狗一般瘋狂逃竄的的黑衣人。

數十個組成的小隊,都帶著武器,有弓箭有火槍有長劍,配備齊全。

他們背上那些隱隱約約透著火光的武器,是價值不菲的火焰魔法附魔,用來放火燒屋再適合不過了。

而箭矢上的淡黃色光澤,更是等重黃金價值的附魔破甲箭,往往只用來刺殺重要目標。

能用得起這樣武器的人,顯然不是普通的菜鳥冒險者。

事實上,黑衣人的血戰囂犬戰團的確在索爾城小有名氣。

什么生意都敢接的他們,以毫無底線可言和善于血拼頗有名聲。

而由于敢接戰爭任務和臟活,傳聞中甚至獲得了大貴族的青睞,即將成為大佬圈養的親兵,也算是出人頭地。

而這個時候他們出現在郊外,還用黑布蒙著的臉龐,顯然他們做的不是什么能夠見光的好事。

從他們驚惶的眼神和殘破的皮甲來看,他們的任務,估計已經失敗。

現在如野狗一般的逃竄,只是因為他們真的是一群敗犬。

“………為什么,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學校,居然有這樣的怪…….”

小聲的交流突然停止,他的同伴們猛地回頭,才注意到多嘴者已經躺下了,

脖子已經開了一個口子,在月光的注視下,一枚一指長的銀針正反射著圣潔的光澤。

其中的一段,正從他氣孔穿過。

血已經留了一地,那倒霉蛋還沒有當場死亡。

他雙手抓緊自己的脖子,出力大到血手印都清晰可見,卻依舊說不出一個字。

地上抓過的血痕和碎石,對著同伴方向都已經凸出來的眼球,對生的渴望,對同伴的求援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但他的同伴們,卻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轉頭繼續逃命。

只有一個胸口帶著十字架的女性牧師,似乎無法耐受那絕望的眼神,跑了兩步熬不過良心的煎熬,回頭救援同伴。

看到有人回頭,地上的劍士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看到回頭的是能夠救自己的牧師,那份喜悅瞬間加倍。

“有救了,有救了。能活下去。”

或許,只有絕望中的人,才能夠如此清晰的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近了,近了……..當那治愈的銀光要觸及自己,劍士的表情卻再度激變。

狂喜化作驚詫,再化作恐懼,最終,化作是絕望的狂笑…….他絕望而死,卻不是獨自離去。

他的同伴,那個心軟的女牧師,躺在了他一步的距離,正好是伸手觸及的距離。

一模一樣的傷口插在氣管之中,女子連哀嚎都無法做到,那治愈的吟唱自然沒了,現在,輪到她在血泊中掙扎了。

而接下來,卻沒有一個好心人會停下來救她了,她只能無力的看中的同伴化作遠處黑點……而在過程中,又有兩個人無聲無息的倒下。

“真是美妙,善意的靈魂卻誤入歧途,最后的行善,卻還是遭到了背棄,水瓶之主的牧者,有什么最后的遺言嗎?”

兇手卻悠然的從黑影中走出,帶著滿足而喜悅的笑容,詢問被害者最后的遺言。

“可憐的孩子,你被拋棄了,你將詛咒他們?想讓他們下來陪你?還是希望他們和你一樣的死法?可以,都可以,同樣作為一個牧者,就讓我聽聽你最后的靈魂之音吧。”

低著頭,兇手觸摸女牧師的嘴唇,讀取她的遺言。

“請,請……放,過,他,們?”

兇手也愣住了,沒想到牧師的遺言居然會是原諒。

“真是活圣人啊,我都被你感動了,所以我就放過…….呵,你以為我會這么說,你這人真無聊。真是太無聊了,無聊的我都不想和你說話了。”

“咔嚓。”

不想和你說話,就請你去死吧。

那一聲脆響,在修長的銀靴之下,牧師的顱骨已經變成了碎片。

“別死不瞑目的看著我,這只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嗯,僅僅只是工作,我可不是殺狂,更不喜歡無聊的殺戮。”

沒有滿足的獵手舔了舔嘴唇,鮮血和渴望讓嬌艷紅唇變得更加妖艷。

她探出了纖細的手指,舌尖輕舔一刻,然后將其置于風中。

她看向了前方,風聲正在傳遞著消息,獵物還跑的不夠遠,他們的數量十分充足,時間還早………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今夜,又可以獵個痛快。

而在她的腳下,牧師的手下,卻留下了兩個血字,那是她拼盡最后一刻留下的遺言,那是兇手的信息。

“黑血精靈。”

“快出森林了!”

熟悉血狼迪蒙的人,是絕對不會想象作為血戰囂犬戰團團長的他,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帶著珍貴吸血附魔的吸血鬼重劍已經丟了,為了便于逃命,昂貴而沉重的金剛重鎧也只剩頭盔,往日放蕩不羈的豪邁面容,現在只有發自心底的恐懼。

往日的他讓對手恐懼絕望,嗜血的戰場是最讓他感覺自己活著的地方。

他熱愛戰場,熱愛戰斗,認為不管戰場環境多么惡劣,只有自己是永遠能夠活下去的天選之子。

這種心態,讓他總是徘徊在生死邊緣,也正是他這種心態,讓血戰囂犬走到今天。

但現在,這個戰場收割機式的狂戰士,卻為看到森林的邊緣而興奮。

森林外是一片平原,只要離開了森林,對方詭異的攻擊方式就無效了,自己一行就可以逃生,甚至,可以考慮反殺!

“……..都是精銳,來的時候三十六人,最后卻只有五人…….不,只要我活著,血戰囂犬就沒有結束。”

看向了剩下的五位同伴,迪蒙有些悲傷有些欣喜。

悲傷的是死的太多,喜的是生死之間果然是大考驗,活到現在的都是自己最看好的戰團骨干,而只要過了這個檻,血戰囂犬會更強大。

“出來了!”

穿過參天大樹,一轉角,眼前豁然開朗,面前的是月光下的平原。

滿臉欣喜的迪蒙看向身旁的同伴,卻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武器大師舒爾拜,正同樣欣喜的看向自己,而他的腦袋的上半部分卻已經飛到上空,下半肢體卻停在身后。

手臂,腳步,無形的絲線分割了他的肢體,當那份狂喜轉化成慘嚎之前,留在地上的,只有十幾塊碎肉和血跡。

在舒爾拜剛才所在的位置,數根金絲停在那里,血跡也無法沾染其上。

終于,迪蒙停下了,而在他的手邊,曾經是武器大師的碎肉躺在地上。

血氣在他腦海中涌動,狂化的戰士猛地膨脹了一圈,在這一刻,他在也無法忍耐。、

“混蛋,出來,是男人的話,有膽子和老子正面決斗,躲在陰影中暗箭傷人的都是懦夫和膽小鬼。”

狂戰士在空地中怒吼,絕望和怒氣讓其即將進入深度狂化狀態。

“呵呵,這是哪一年的激將臺詞。”

沒有多大期望的挑釁居然得到了回應,欣喜若狂的他猛地向發聲處跑去。

“啊!”

“老大,這是陷阱!”

而還走出兩步,回頭卻發現了最后三位同伴之中,兩位發出慘叫的已經氣絕。

似乎是為讓他們最后發出慘叫,銀針插在其胸口上而不是脖子上。

迪蒙絕望的閉上了眼,此刻,一起闖蕩五年的戰團骨干,只有自己的副團長索菲特滿臉絕望的看著自己。

這是明顯的陷阱,攻擊所出現的方向,就是聲音相反的位處。

“哎呦,不好意思耍了你,嗯,作為誠懇的道歉,要不我放你一點生路,嗯,我喜歡強者,所以你們中的最強者我就放過吧。”

什么意思?

狂化的心智讓迪蒙反應慢了一拍,但面露狂喜的索菲特迎面的重斧,讓他瞬間反應過來。

“老伙計,你瘋了……..該死!這種明顯的謊言你都信?”

“…….至少有可能。”

索菲特的斧頭就是回答,兩人打成一片,但迪蒙意外的發現那重斧有留力。

對上老伙計眼神,下一刻,他就懂了。

“假打,然后尋找轉機。”

但那個女聲卻再度響起,這次,卻根本找不到方向。

“這是污蔑,我以吾種族之神黑血之主的名義發誓,娜塔莎我從不說謊。”

黑血之主?黑血精靈?該死,這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嗎。

在古老的黑暗精靈主神羅絲死亡后,不部分邪惡的黑暗精靈走向了地表,在月神的指引之下轉換成相對和善的灰精靈。

但據說在遙遠的地下城世界,有一些黑暗精靈依舊堅持過去的生活方式,殺戮、背叛、殘殺是他們的家常便飯,而那些被稱為黑血精靈的精靈分支,信奉的就是黑血之主。

神祗的名可不能隨便提,那么隱藏在暗處的基本肯定是黑血精靈了,那是最殘酷的殺手和刺客。

想起了這個種族的殘酷傳聞,比如說十個新生兒相互殘殺保留一個最強者的“傳統”,還有傳聞中他們毫無憐憫的殺戮手段,就是迪蒙也為之動搖。

娜塔莎?娜塔莎.蘇?!傳聞中的血月收割者?兩年前,獨自暗殺灰巖城主的超級刺客。

于是,迪蒙下了一個決心。

下一刻,他最后的同伴,副團長索菲特的腦袋就飛上天,那面容上還滿是不敢置信和驚詫…….說好的假打了?

“…….抱歉了,老伙計,但只要我活下去,我們的心血,血戰囂犬就沒有結束!”

“哈哈哈!干得好,老家伙我有點喜歡你了。”

而半空中的女性狂笑,更是讓他心痛。

“不過,為啥總喜歡說這些無聊的話,直接說我想活下去所以你去死不就行了。嗯,大人就是無聊,就是喜歡用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給自己理由。”

這次,聲音依舊在半空中傳來,迪蒙抬頭望去,才發現那陰影中的殺戮者,居然真的站在自己的頭頂。

古樹之間纏繞著細若發絲的金絲,而在其上,銀發黑膚的女精靈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在那!”

今夜第一次看到殺戮者,迪蒙想報仇,狂戰士的血脈在瘋狂的提醒自己上去把她撕碎。

但黑血精靈那比灰精靈更加黝黑的膚色,提醒自己那傳說種族的可怕力量。

“……..你的諾言是有效的吧,我可以走了吧。”

但最終,理智壓住了仇恨,既然她敢出現在自己面前,應該就是引誘自己出手,然后她就可以不違反諾言殺死自己。

看,誰說狂戰士都是沒腦子的傻子的,職業歧視要不得,活到最后一刻的怎么可能是傻子。

當發現事不可為的時候,放棄掉隊同伴的命令就是他下達的,這樣的話,最強者的他是最有可能活下來的。

“嗯嗯,請走,別顧及我,畢竟,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任務?”

迪蒙已經踏出了森林,最終卻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這片森林里攔截你們啊,出了這森林就不是我的任務,有他在等著你們了。”

“他!?”

滿臉怒容的迪蒙猛地發出怒吼,在這一刻他若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就真是狂化入腦了。

天空中的烏云打開一個口子,銀色月光落下,在前方不遠處,有一片血肉和尸骸之山。

他?無頭的騎士站在那里,尸骸之中的冤魂被其盾牌吸引,那淡紅色的魔劍卻貪婪的吞噬鮮血。

而無頭騎士的腰間,還綁著幾個頭顱,迪蒙發現還都是老熟人。

“三頭龍?赤色戰車?灰色星期三?委托者的恩科男爵?”

都是比自己戰團強大的多的明星戰團,還有作為幕后黑手的貴族,迪蒙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看來,自己的腦袋還不夠資格被綁在上面。

娜塔莎,玩弄獵物是壞習慣。

同學們眼中的謙卑典范,無頭騎士用寫字板向半空中的殺戮者提出抱怨。

接著,他就拾起黑中帶紅的嗜血魔劍,慎重的向今夜最后的對手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亡者之國,西羅帝國二等爵士騎士林恩,向您提出生死不論的決斗邀請。

苦笑著的迪蒙,撿起老伙計的戰斧,進行了最后一次沖鋒…….

然后就毫無意外的被變成了兩半,被丟進了后面的殘骸堆。

“嘖嘖嘖,說的真好聽,你殺的比我多的多吧。”

你太挑食了,放了太多通過森林,萬一逃掉怎么辦,我可沒有帶魔鎧……..

這個時候,天邊出現了銀色的信號彈,也代表著所有的入侵者都被殲滅,今晚的狩獵已經結束。

黑色的精靈也跳了下來,纖手一抖,金絲收攏在袖下,回收的銀針一個個綁好。

而當戰場打掃完畢,兩人返回學校的時候,天也快亮了。

而在學院的外圍,一個個轟鳴著的魔鎧也結束了守備任務,準備回到機庫。

而作為駕駛員們的灰精靈導師們…….以那厚重的黑眼圈和正在沉淀的怨恨為證,她們已經一個月沒好好休息了。

白天上課晚上執勤,這都是誰的錯?

什么木靈和灰精靈的夙愿?比得過沒有加班費的強制加班嗎,這才是遷怒某個菜鳥新人的真正理由吧。

而在校門口,黑血精靈卻還在把自己的銀色長發扎成又粗又長的麻花辮。

“ok,搞定了,明天再敲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一頓吧,要不我平衡不了。”

少女咬著扎頭發的橡皮筋,進入校門的一霎,有些東西卻悄然改變。

黝黑的皮膚變得雪白,銀發卻變成了黑發,帶上厚重的黑框眼鏡,猛地一甩頭,班長娜塔莎.蘇………蘇娜娜重歸校園。

然后……..突然蹲下了,殺戮后歡愉而滿足的面容,卻突然滿是絕望的神情。

怎么了?出現了什么問題?

這讓林恩有些驚詫,是什么可以讓一個黑血精靈露出這么動搖的表情。

“…….作業沒做,昨天出來的太早,作業全部都沒寫,還要準備運動會用的報名表,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才能搞定,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要開始早讀了!完了趕不上了,那小混蛋又要偷偷笑我!我為什么要和那個小混蛋同桌,不行,至少要找理由敲他兩頓,要不我受不了!”

…….您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