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也暫時進入到了討論階段,大家竊竊私語,商談著這件事。
雖然孔正輝說的有理有據,在各個邏輯和關節上也都嚴絲合縫,但是也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畢竟他指控的是全統局的副局長。
安系立刻著手對張圓的情報,以及孔正輝提供的相關證據進行了甄別。劉洪旭,秋哥,以及警務署的王道林暫時離開了會議室,展開了調查。
不到半小時的功夫,張圓的那臺筆記本電腦成功被技術科的人破譯,從里面整理出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
電腦中有一個電子賬本,記錄了張園的各種財務往來數據,其中有三個大款項被甄別了出來,而上面除了數額的記載外,還用了三個姓氏代替了匯款方。
郭!!
抓住了這條信息后,技術科開始想辦法破譯張園常用的金融交易軟件,以及他使用的多個銀行賬戶。
從二區帶回來的劉東宇,也接受了徐楠的審訊,他交代的內容,也跟孔正輝說的一致。
很快,劉洪旭返回了會議室,也沒多說別的,很干脆地匯報道:“幾位領導,我們多方面核實了消息,基本跟孔正輝說的沒什么出入。”
說著,他把這些調查之后的相關資料送到了安澤城,譚恒強,以及黎明笙的手中。
三位領導坐在那里,翻閱著資料,整個會議室極度安靜。
過了一會兒,三人看完了資料,黎明笙的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緊皺,但沒說話。
譚恒強低著頭,思索著什么,也沒吭聲。
安澤城想了一下,開口試探著詢問道:“老黎,你看……要不要先把人控制起來?”
黎明笙沉思片刻,很謹慎地說道:“顧佰順和其他人不同,他的位置很重要……他在華同會的影響力很大,畢竟碼頭協會就是他搞起來的。全統局那邊的關系,自然就不用說了,經過這么多年的經營,他的人脈根深蒂固。我們不能沒有準備的就去控制他,不然很容易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
停頓了一下之后,他接著說道:“既然證據指向了他,我們還是先進行秘密管控吧,把事情和影響控制在一個可控范圍之內。”
安澤城跟譚恒強互相看了看,輕輕點頭,都贊同老黎的想法。
譚恒強沉吟半晌,開口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辦?”
黎明笙插手說道:“此事還是交給蘇天北跟陸豐去辦吧。外人不要插手,盡量是讓全統局內部來處理這件事情,這樣比較合適。”
安澤城跟著表態:“我同意。”
譚恒強也沒說什么,只是默默點頭。
對于全統局而言,不管是譚恒強,還是安澤城,都是沒有什么話語權的,畢竟它是黎系下面的一個部門。
于是,過了一小會兒,蘇天北跟陸豐被秘密叫到了安系的軍部會議室這里。
二人也都知道了余明遠遇襲的事情,進入會議室的時候,面色都不太好看。
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后,蘇天北坐下來,有些焦急地問道:“幾位領導,這事到底是誰干的,查清楚了嗎?”
安澤城安撫道:“你先別急,找你們過來,就是為了談這個事的。”
蘇天北咬了咬牙,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好,您說。”
大白,小御接連遇襲,這些事對蘇天北來說已經造成了不小的打擊。現在又輪到了余明遠,此時他內心是極度憤怒的,雖然二人之間,有一段時間關系很緊張,但自從圣保市事件結束后,他和明遠的心結就解開了。
但眼下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蘇天北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坐在椅子上,等著領導發言。
陸豐也默默地盤著佛珠,沒有吭聲。
“我來說吧。”黎明笙插著手,看著二人,聲音平緩地對他們說道:“接下來,你們要這樣……”
二人頓時正襟危坐,仔細聽著每一個字。
黎明笙親自跟他們二人談了兩個多小時,開始醞釀管控的事情。
當晚,安系非常忙碌。相比之下,全統局這邊反而非常安靜。
關于張圓這件事情,安系并沒有告知全統局,對方自然也沒有派人過來。
次日一早,全統局大院。
在副局長的辦公室里,顧佰順早早就醒了過來,簡單的洗臉刷牙,就坐在辦公桌前,開始保養他的那些手辦。
這些手辦雖然精美,但定期就要進行養護工作,否則就會老化,發黃。
顧佰順很有耐心,保養工作做的也非常細致,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會出錯。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顧佰順頭也不抬地說道:“進。”
“吱嘎——”
大門被推開,郭正刀有些疲憊地走了進來。
似乎是因為一晚上沒睡的關系,郭正刀一雙眼睛熬得通紅,眼白布滿了血絲。他快步走到顧佰順身前,低聲說道:“顧局……昨天晚上在安系那邊,三巨頭開了一夜的會。”
顧佰順繼續擦拭著手辦上的灰塵,輕輕點頭:“嗯。”
郭正刀站在旁邊,看著顧佰順淡然的表情,思考了很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佰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頭了……我覺得,你還是……!”
顧佰順終于抬起頭來,看了郭正刀一眼,打斷著回道:“呵呵,為什么這么說?”
二人對視,郭正刀內心極其復雜。這一刻,他心里醞釀著很多話,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
停頓了一會兒,郭正刀還是嘆了口氣:“算了,沒什么。”
顧佰順卻已經讀懂了他的心思,慢慢放下手辦,輕描淡寫地說道:“早晚都會有這一步的,很多時候,選擇權并不在當事人手里。”
郭正刀輕輕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顧佰順擺手道:“行了,你去吧,該做什么做什么。”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嗯。”
郭正刀推開辦公室的門,面色有些復雜地走了出去。
等他離開之后,顧佰順拿起桌上的手辦,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柜子上,輕輕關上柜門。
顧佰順安靜地欣賞了一會兒自己這一排排的手辦,許久之后,回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臺很老式的那種小手機。
這種機型結實耐用,但市面上已經很少流通。
顧佰順熟練地拆開手機后蓋,翻出一張新卡,插了進去。接著走到窗前,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喂?”
顧佰順沉吟半晌,緩緩說道:“還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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