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會客室內。
歐陽震伸手將茶杯推開,語氣盡顯無奈地沖著老黎說道:“這里也沒外人,咱倆關上門一次性把話聊透。如果你覺得行,那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不行,那對不起,也不用你辭職了,我先辭職算了。”
老黎瞧著他:“行行,那你說,我聽聽。”
歐陽震沉吟半晌,眉頭輕皺地看著老黎:“先說大方向。尺軍和第三師可以有軍政上的獨立權,但是有任何重大的軍事行動,政策決定,你必須第一時間向上報告,不可以有任何隱瞞。這個是底線,隊伍大了,上層不可能不管控,尤其它還是一支以華人為主的武裝。”
黎明笙沉默。
“這一點你不用考慮了,沒有任何可以商榷的空間。”歐陽震插手看著他說道:“沒錯,目前龍城離開你是玩不轉,上層可以妥協。但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建立在讓上層覺得龍城可控,你也可控的情況下!如果你的政治立場發生了問題,也不聽指揮了,那妥協還有意義嗎?”
黎明笙緩緩點頭:“我懂的你意思。”
“第二點,尺軍和第三師可以擁有絕對的人事任命權,但必須要讓出來幾個關鍵性的位置,由我們的人進行監管,他們不會多說話,只會看。”歐陽震繼續說道:“只要尺軍和第三師的立場,沒有任何問題,那他們的存在也不會影響到什么,這也是底線。還是那句話,上層得能看到一些東西,他們才能放心。”
“唉。”
黎明笙嘆息一聲,仔細斟酌半晌后應道:“這個緊箍咒還真挺沉的啊。”
“沒辦法,你現在是封疆大吏了,不接受監管肯定是不行的。”歐陽震插手說道:“相較于譚恒強,你的處境已經好太多了。”
“好吧,我接受這兩個條件,回頭我也會讓六子跟尺軍溝通的,問題不大。”黎明笙知道這會已經不能再撒潑打滾了,因為歐陽震的到來,就代表的是上層的絕對底線,他說的所有話,也是不能拒絕的。
老黎現在還沒有跟上層叫板的資本,最多也就是討價還價而已。
鬧也鬧過了,作也作過了,適當的妥協才能讓自己活得長久。更何況上層提的條件已經很柔和了,不算觸動老黎團隊的根本利益。
歐陽震插著雙手:“還有一個事兒。”
“你說。”
“事情搞到這個份上,你們和尺軍的軍備生意,上層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了。”歐陽震輕聲說道:“這個事情要馬上停下,不要等讓人抓到了你的把柄,把狀紙交到了大區議會再停,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黎明笙聽到這話,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扯脖子喊道:“這不可能!這太扯了,軍備生意停了,那對于老墨官軍來說,尺軍還有什么特殊性?他們怎么生存啊?!這等于掐脖子了。”
“你聽我說完……!”
“我跟你說,這個條件我肯定沒辦法答應。”黎明笙直接打斷道:“除非上層同意,由我們二讜派的軍備工廠,暗中給尺軍供貨,換新的渠道,不然是絕對不可能停的,這關乎到布局的問題。”
“你急什么啊?”
“你掐我脖子,我不能不急嗎?”黎明笙在歐陽震面前,很少有“沉穩”的時候,經常搞出一副要吵架的狀態,完全不在乎自身的身份。
但其實,這也是一種溝通的方式,時刻給歐陽震一種,你跟我說話前,最好先考慮三秒的壓迫感,不然就要拌嘴和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