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天御硬擠出了一些時間,專門回了一趟閘南海警隊。公考過后,大批新的警員已經入職,海警隊專門舉辦了宣誓大會,以及歡迎儀式,狗六子這回沒辦法請假了,必須得到場了。
宣誓大會開了三四個小時,一直搞到傍晚五點多鐘才結束。下半場歡迎儀式一開始,蘇天御簽完到,見沒有什么事了,剩下的都是交際,就也沒有留在現場喝酒,而是找了個機會就溜了。
晚上六點半,蘇天御去了龍城市警務署醫院,見了一下已經保外就醫的魏相佐,倆人交談了大約半小時。
“那就這么定了,后續打電話溝通。”蘇天御坐在椅子上沖著魏相佐說道:“我一會還有個飯局。”
“嗯。”魏相佐點頭:“你也盡快給我辦出去吧,在這待著還不如蹲苦窯呢,太沒意思了,躺得我屁股都生瘡了。”
“好,回頭我跟李源打個招呼。”
“就這樣。”
說完,蘇天御邁步離去,來到樓下撥通了余明遠的電話:“咋說的?”
“保龍集團安保部的一位副部長約我們吃飯,”余明遠皺眉說道:“一塊去唄?”
蘇天御停頓一下說道:“行,那見面聊吧。”
二人結束了通話,余明遠給蘇天御發了個地址,后者單獨開車前往。
晚上七點四十分左右,余明遠,蘇天南,蘇天御三人在龍城勝利區的某酒店碰面。
三人匯合后,一塊走向酒店大廳,中途余明遠輕聲介紹了一下一會要見的人:“一會要見的這個人叫徐勁波,是保龍集團安保部的副部長,不是礦業那邊的。他大概四十多歲,以前聽說也是在戰亂區搞私人武裝的,后來跟著他上面的大哥,一塊進了保龍集團,主要負責集團下屬產業的安全問題。”
蘇天御一點就透,話語直白地回道:“就是專門給保龍集團在區外的生意保駕護航的唄?”
“對。”余明遠點頭應道:“在區外,他們是很有能量的。保龍集團的一些灰色產業,醫藥產業,對接的全是軍閥,地區武裝。他們能把各地區關系都打通,那足以說明這幫人的能力。”
“我知道了。”蘇天御點頭。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乘坐電梯來到了6層,進了徐勁波等人所在的餐廳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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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余吧!”一位身材壯碩,穿著登山裝,剃著寸頭的中年,笑呵呵地站起了身,伸出了手掌:“我給老溫打了電話,他說你很忙,我還想著今天見不上了呢!呵呵,沒耽誤你正事吧?”
中年稱呼溫占波為老溫,由此可見這個人在龍城這邊的能量也很充沛。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提高自己,特意選用了這樣的稱呼。
不過客觀來講,保龍集團的安保部確實是有一些分量的。因為現在的時局不比和平年代,產業做大了,很多麻煩就自然會找上門來。
打個比方,如果保龍礦業在南非某地區拍到了礦產,拿到了開采證,那他們就能順利地組織工人挖掘開采嗎?
肯定不可能啊,那邊正在亂戰,什么民族武裝,特殊部落,涉黑組織等一系列強勢份子,見到這么一塊肥肉靠過來,那不薅點羊毛,心里能平衡嗎?
這個時候,就需要集團安保部門的人出面調解平事,所以真的不是誰都能干這個活的。首先他們得人脈廣,其次也要在區外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并且還得有腦子,會處理棘手事件。
今天這頓晚飯,站在保龍集團的立場上來看,那也算是給足了同濟會面子,畢竟副部長都露面了。
包廂內,眾人寒暄了兩句后,紛紛落座。
徐勁波見酒菜上桌后,立即提了一杯:“我有糖尿病,也不太能喝,咱們象征性的小酌一下。”
“好,謝謝徐總款待。”余明遠舉杯。
徐勁波說是象征性的小酌,還真不是客氣。他只把杯子拿到了嘴邊輕抿了一口,就笑著沖余明遠說道:“小余兄弟,今天我找你來是有事情的。”
“是,您說!”余明遠放下喝了一半的白酒杯,面無表情地點頭。
徐勁波嘆息一聲說道:“哎,礦難發生了,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大家心里有火,也確實能理解,畢竟受到傷害的是你們這邊的人。”
余明遠沒有接這個話茬。
“我聽老楊說了,之前你們去了人,還在礦業公司動了手。”徐勁波繼續說道:“兄弟,咱們私下說,這事辦得有點過。”
蘇天南聽到這話,眉頭輕皺了一下。
“不過既然發生了,現在再談也沒什么用了。”徐勁波看著余明遠補充道:“咱們還是把思維放在解決問題上。”
“徐總,我們的訴求很簡單,死人了,那就要賠錢。”余明遠回道。
“我贊成這個說法,但賠多少錢,怎么賠,我覺得是有待商榷的。”徐勁波低聲說道:“你讓現在哪個公司,一次性拿出一億現金,這都不容易啊!”
“那您這邊的意思是?”
“要降低一下賠償額度。”徐勁波說到這里,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們也是搞工會,搞公司的,心里應該比誰都清楚,這理論保險賠付最大額,和實際情況是有區別的。就是保險單子生效了,那保險公司也不見得真賠你們九十八萬啊?!礦難級別,個人操作是否存在失誤,遇難礦工是否完全履行了礦上的安全作業要求,這都是要核實的啊!”
余明遠沉默良久后,直白地問道:“那您說,應該賠多少錢?!”
“我覺得三十五萬是一個合理的數字。”徐勁波直視著余明遠回道:“如果能談到這個數額,我可以跟上面申請,在一個月內,就把賠償款全額打到你們協會的賬戶上。”
閘南區,土房街貧民窟。
兩臺轎車停滯,一名在本區很有威望的退休副區長,帶著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走進了一位礦難工人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