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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物資管控部的辦公大院外,那名姓許的男子,坐在車內吃著漢堡,順嘴沖著后側的馬仔問道:“哎,二保今天給你們打電話了嗎啊?”
“沒有啊,
昨晚打了,他不說那個肖玉成的兒子死了嗎?”
“踏馬的,他也是昨晚給我打的,但后面就失聯了,找不到了。”許姓男子皺眉罵道:“這個王八蛋,不會是私下里接了肖玉成的錢,然后跑路了吧?”
“不能吧,二保跟你也挺久的了。”
“這年頭跟得久有個屁用。”許姓男子嗤之以鼻:“你們再找找他。”
“好,我一會去找他。”后座的馬仔點頭。
許姓男子兩口干掉小半個漢堡,推開車門說道:“走吧,繼續干活!”
上午10點多鐘,龍城市政府。
盧秘書長坐在辦公室內,抬頭沖著文職人員吩咐道:“下午一點,臨時增個會,在1號會議廳,主要會議內容是返流勞工安置問題,郭副市長和卡爾,還有救濟署那邊的人會出席,商討安置方案。你馬上通知一下各路媒體,讓他們提前進場,準備好采訪方案。”
“是。”文職人員笑著應了一句,很熟絡地沖著盧秘書長問道:“老大,這勞工剛回來,就商討安置啊,這次怎么這么積極?”
“這么多人進來,你是能蓋樓啊,還是能批地給他們啊?”盧秘書長擺手回道:“封邊了,勞工有情緒,開個會,安撫一下,僅此而已,所以媒體那邊的報道,要具備很強的正確性。”
“明白!”文職人員點頭:“那我去安排。”
“去吧。”盧秘書長應了一聲,低頭掃了一眼電話,見到景言給他剛剛發了一條簡訊,內容很簡潔。
“領導,中午有空吃個便飯嗎?”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左右,郭副市長睡完午覺,帶著隨行人員,就下了高干休息樓,來到了停車場大院。
“你好啊,郭市長!”卡爾挺著個大肚子,也從另外一棟樓走了過來。
“您好,您好,卡爾先生!”郭副市長迎過去,笑著與對方握手。
二人帶著各自的工作人員,簡單交流了兩句后,就分別坐上自己的座駕趕往會場。
七八臺車,順著大院后側的道路駛出,正好遇到了十字路口的紅燈,但車流不多,所以司機懂事地打開雙閃,準備直接從輔路超過去直行。
市政府的小號車,在“緊急情況”下,是不用遵守交通規則的。司機為了能讓領導早點到會議室休息,就全都從道路側面超車,準備提前通行。
“嗡!”
就在這時,跟在車隊后側的一輛中型貨卡,突然提速,發動機爆發出刺耳的噪音,速度極快地沖了上來。
司機聞聲掃了一眼倒車鏡,見到貨物卡車已經沖上了馬路牙子,直愣愣地奔著自己的車輛右側撞來。
“吱嘎!”
司機緊急打了一下方向盤,將車身向左側調整,但無奈左側前排是有社會車輛在等信號燈的,空間也不大。
“嘭!”
一聲悶響在街道上泛起,小轎車被貨車撞得斜著沖了出去,車內的郭副市長,驚呼了一聲,趕緊用手推了一下車座子,穩住身形。
“吱嘎噶!”
大貨車撞了轎車后,并沒有停滯,反而用高大的車頭,頂著小轎車,繼續往前推。
“這是襲擊!是襲擊!!”司機狂吼了一聲。
“嘭!嘎嘣!”
中型貨車的輪胎高大,在大馬力發動機的轟鳴下,車身險些騎在了小轎車的左上方。
“下車,市長,下車!”司機喊了一聲。
“嗡,噠噠噠……!”
貨車憋著勁往前拱了三四米左右的距離,終于憋滅了火。
就在這時,貨車車門彈開,瘸腿的肖玉成從駕駛室內跳了出來,雙眼通紅,無視街道人群,直接從貨車車廂前側位置,拽下來一根膠皮管子。
“咣當!”
與此同時,小轎車的車門彈開,郭副市長一邊狂吼著,一邊想要沖出來逃跑。
肖玉成面目癲狂地瞧著眼前的眾人,毫不猶豫的用拇指推開了膠皮管子的閉氣閥門。
“呲呲呲……!”
大量液體噴兒出。
“不是要錢嗎?!給你們……都給你們了!”肖玉成一夜之間,把大部分積蓄取出來,買了車,買了足足一貨箱的餐飲行業專用的煤氣罐。
肖玉成癲狂地看著眼前的眾人,跳腳吼道:“不讓我活,那就一起死!都死!!!”
“刺啦啦!”
肖玉成將打火機,放在了自己特制好的皮管子出口處。
“呼啦啦!”
肉眼可見的火苗子,向皮管子內倒抽。
“啪嗒!”
肖玉成點完管子后,從車內拿出兩個汽由瓶,瘸著腿就向側面跑去。
“嘭,嘩啦!”
肖玉成一邊點燃汽由彈,向郭副市長的車內扔去,一邊向后逃跑。
小轎車內,車外,全部被點燃。
“轟隆!”
就在老郭身上已經燃起肉眼可見的火焰之時,大卡車突然爆炸,劇烈的火光沖起七八米高,爆炸的力量直接撕碎了重型貨車,無數碎屑橫貫,射穿了不少周邊汽車的車玻璃。
肖玉成的報復簡單且直接,他根本不想跑了,兒子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什么人生,什么生命?這些對他來說,完全沒了意義!
他就知道一條,當初號召他走的,就是這幫道貌岸然,穿著西服的政客,而現在自己的遭遇,絕對要由對方買單!
爆炸過后,街道一片混亂。
老郭直接葬身火海。
肖玉成認識他,這個人在十三年前還只是個區政輔的辦公室主任,是他親自開會,號召勞工入墨,也是他給出了無數個最終也沒能兌現的承諾。
肖玉成笑呵呵地看著他被燒死了,就跟昨天親眼看著自己兒子在玻璃罩子里燃燒,是一樣的。
肖玉成揣著兒子的照片,一邊笑著,一邊向街口走去。
很快,幾輛警用車從市政大院方向開來,十幾名警員下車,命令肖玉成抱頭蹲下,但后者根本沒有理會,反而露出腰間纏著的引線,直接點燃沖向了人群。
警員以為他腰間纏著的是炸耀,當即選擇開槍將他擊斃。
一個人的血究竟有多少?肖玉成用實踐證明,他倒下之后,流出的血液,只是僅僅染紅了尸體身邊的兩三米范圍。
不公平,所以反抗了。
反抗了,所以死了!
肖玉成玉石俱焚的力量,也僅僅就是引燃了一輛裝滿煤氣罐的卡車,而強權者,一個政令下達,六七萬勞工的生死,卻只在一念間。
副市長和三名物資管控部的白人,遇襲身死后,這消息宛若重磅炸彈一般席卷了整個龍城,乃至整個一區政壇,但這僅僅只是一系列連鎖反應的開始。
身在錫納羅的趙巍虎,萬萬沒想到,他會因此而遭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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