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公敵

第七十五章 天首之怒,血龍之劫

第七十五章天首之怒,血龍之劫

第七十五章天首之怒,血龍之劫

冰冷夜空,熾熱劍光劃破黑夜,在空間之中激蕩起波瀾。劍勢凌厲,更攜帶悲憤,充滿毀滅意味,讓人心驚。

但直面此招之人卻是不緩不急,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掌,向著前方輕輕抓去。

劍光與肉掌交擊,一聲巨響震動天地,赫見熾熱光芒四分五裂,而血肉之掌卻毫發無損。

“好恐怖的肉身,你的實力讓我驚訝了。”公孫旭蹙眉注視著前方神秘的人影,眼神之中充滿凝重。

“你的劍法亦讓本座意外了,若非根基不足,修為限制,以你的劍境,躋身天滅之境的頂峰不會有任何問題。”神秘人影贊嘆道,“只可惜,縱然是天滅頂峰亦不入本座之眼,遍數當世強者,除道門三天之主,儒門天首,黎庭皇魁之外,也只有牧均和話萬年值得本座忌憚,而你遠遠不夠資格。”

“既然你這么厲害,今日又為何要來找我?”公孫旭冷冷問道。

“本座的目的你不需要知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去找天元神鞘,本座干預不了你的選擇。”神秘人影緩緩道,似是吃定了公孫旭。

后者冷哼一聲:“你的確很清楚我的弱點,知道我不會放棄沈庭虛,但你不要得意,無論你有什么算計,我都會用手中之劍一一斬破!精于算計之人,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強者,現在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終有一天你會仰望我的高度。”

說完這話之后,公孫旭便抱著沈庭虛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神秘人影沉默了一會,才道:“精于算計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強者嗎?可我并不需要成為強者,我存在的意義從來都是為了……”

他的話音嘎然而止,突然又望向遠方:“妖皇找我會面,看來是季皇雙劍已經到手了,而我這邊天元神鞘同樣即將到手,話萬年,你終究不如我。”

陶道明來到儒門,望著前方莊嚴肅穆的山門,他心中越發沉重。

因為有著“正御”的身份,所以他可以不經過通報就進入儒門深處,很快來到了登天道之下,他看見了孔太極。

后者亦望見他,上來打招呼道:“陶正御,你總算記得來赴任了,這兩天可是把我忙壞了。”

“喔,孔師座不是一向很清閑嗎?”陶道明抑制住內心的沉重,問道。

孔太極收斂住臉上的玩笑之意,嚴肅道:“陶先生你不知道,我云君師兄便是黎庭隱藏在我儒門的奸細,現在因為毫無證據,故而天首與我編織了一個罪名,暫時將他軟禁了,所以現在門內大小事務都由我處理。”

“什么,五綱之一的云君居然是黎庭奸細?”陶道明神色一變,長嘆一聲,“難怪當初黎庭太初侯可以知道我們的行蹤。”

他不禁想到了夏唯馨,那是一個看上去放蕩不羈,實則很是堅毅善良的女子。如今看來,她之死,必是因為云君的通風報信。

孔太極肅然道:“他雖然隱藏的很好,但天首的修為已近乎至儒之境,自有能力感知到他的問題,目前雖然不能以此作為證據定他之罪,但也使得他無法繼續潛伏。”

“天首這般處理甚好,等平定黎庭之后,自會找到有關他罪行的證據。”陶道明說著,臉上悲痛愧疚的神情終究忍不住露了出來。

“陶先生,你這是怎么了?”孔太極有些奇怪,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地尊他不是與你們一同前去的嗎,現在人呢?”

“孔兄,陶某對不起儒門啊。”陶道明陡然低下頭,痛哭不已。

“陶先生你這是做什么?”孔太極有些手足無措,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道:“難道地尊他出事了?”

“我們前往牙山開啟荒龍密藏,但問鼎會前去奪寶,激戰之中,一個叫做血龍的恐怖殺手偷襲了地尊前輩……”陶道明拿出了憲先神的尸體,指著他咽喉之處的一道血色爪印。

“好恐怖的血氣,一擊魂滅!”孔太極心驚不已,同時更是悲痛。

雖然憲先神為人古板無情,但同為圣道五綱,他更是自幼就受憲先神教導,宛如師徒父子,如今看著對方尸體,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地尊……”抱起憲先神尸體,孔太極踉蹌的走上登天道。

陶道明在后面悲痛不止,腳步同樣趔趄。

登天道之頂,感受到熟悉氣息充斥死氣,昊無極頓時飛出,來到孔太極身前,難以置信的望著憲先神的尸體。

“怎么會這樣!”昊無極大喝著,抱起憲先神,眼角竟流下一滴淚水。

陶道明跪倒在那里:“天首,是陶某對不起您,對不起儒門。牧前輩也讓陶某向您致歉,若非因為我們,地尊前輩絕不會這般隕落,若是您要責怪,陶某愿意擔下所有責任。”

昊無極忍住悲痛,緊緊的抱住憲先神的尸體,望向陶道明:“誰是兇手?”

陶道明道:“老雪山,血龍!”

“原來是他!”昊無極神情一冷,臉上充滿殺氣,“你們知道嗎,憲先神與我并稱天地已經多久了?”

陶道明與孔太極盡皆沉默。

昊無極自語道:“整整一萬一千五百八十二年了,記得當時還是我親自給他冊封的,他跪在我的面前,宣誓此生與我并肩,效忠儒門,弘揚儒道,正心不改。”

“我知道他的性格很偏激,很不討人喜歡,這些年也做過很多錯事,但他從未背棄過昔日的誓言,他是我最好的左右手,最親的朋友、兄弟!”

“天首……”感覺到昊無極的情緒波動的有些大,孔太極不禁有些擔憂。

“不要擔心,本座沒事!本座很好!本座從來沒有這么好過!”昊無極大聲的說著,眼神之中的冰冷越發濃郁,“老雪山是吧,血龍是吧,孔太極你先將地尊的尸體放置好,不要急著下葬,本座去去就來。”

孔太極神情一變:“天首您要去哪里?”

“哪里?自然是老雪山!”昊無極冷冷一喝,“血龍敢殺我兄弟,本座便將老雪山夷為平地,以他人頭祭奠憲先神在天之靈!”

說完這話之后,他當即破開空間,不知蹤影。

“天首!”孔太極大急,卻也攔不住昊無極。

陶道明在旁一嘆:“天首前輩與地尊前輩相交萬載,感情之深絕非我等可以想象,如今的他誰也勸阻不了,讓他去吧,以天首的實力,縱然面對整個問鼎會,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唉。”孔太極長嘆一聲,“五綱凋零,先是夏師姐殞命,然后云君叛逆,現在地尊又隕落,儒門上下全系天首一身,我們不能再失去他了。”

說到這里,他心中忽然一動,冒出一個念頭,“值此時刻,是不是可以考慮放出被囚于龍淵的那位,雖然他當初犯下大錯,但……”

“孔兄!”陶道明叫道。

孔太極按耐下心中的念頭,望向陶道明:“陶先生你也不必自責,地尊之死乃是老雪山、問鼎會的責任,與你以及牧皇無關,我儒門皆是明理之人,不會怪罪于你們,你們也不要怪罪自己。”

“多謝孔兄體諒,陶某雖是看慣生死,但每一次看到身邊的同道倒下,心中亦是不禁傷感,天下紛爭永遠難以止息,衛道亦難停息,但我輩同道卻是一個個逝去,讓人看不到希望。”陶道明身影有些蕭瑟。

孔太極走到他的身邊:“陶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大道漫漫,公理自在人心,我輩之人便是天下楷模,不可輕言放棄,無論前方是什么,我們都要充滿希望,腳踏大道,直指彼岸。”

“人生自古誰無死,多少人貪生怕死,最后終究躲不過閻王索命。我輩不畏生死,只求活得坦率,心中無垢。”

“圣人有言: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孔太極凜然的望著遠方天空,眼神平靜無波,只因他之內心沒有一絲恐懼,沒有一件虧心之時,所以他坦然無畏。

望著他,陶道明忽然想起牧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有真道德,必生真膽量,凡怕天怕地怕人怕鬼者,必是心中有鬼,必是品行不端!”

據牧均所言,這是一個叫宣永光的人說的,放在此情此景此人,卻是正合適不過。

心中有著可堅持的道與德,無論前方遇到什么,我輩自是坦然無畏,因為我們沒有做任何有違自己本心之事,這就是我們勇氣與力量的源泉。

一個人若是做了虧心事,縱然他力量再強,權勢再高,擁有再多的財富,他的內心依舊不會平靜,他晚上依舊會睡不著覺,因為無論他再怎么偽裝,扭曲歷史,也騙不了自己。

若是活成這樣,擁有的再多又有何用?

只有凡夫俗子才會求功名利祿,屹立在頂峰的人,胸中裝的從來不會是自己,而是整個世界,他們的敵對從來都只會是理論不同,而不是個人私利。

這便是凡人與偉人的差別,弱者與強者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