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女仙葫

第三百二十五章 瑤光的危機

第三百二十五章瑤光的危機

林中風動,微微泛黃的葉子隨著翻飛卷動,秋意襲人。

一個白羅衫的子雙腳離地而起,上身前傾,手持一把素劍沖著對面的灰衣男子刺去,眉心的一點朱砂痣撩人心弦。

對面的灰衣男子眉眼柔和,溫潤如水,雙鬢垂下的兩縷銀絲格外觸目,反讓他看起來更加淡然出塵。

只是此時他微閉雙目,神態平和,對著襲來的利劍竟打算不閃不避。

“叮”的一聲,子手中素劍被打得一偏,脫手而落,一聲冷喝傳來:“妖畜,竟敢撒野!”

灰衣男子頓時睜開眼睛,看著來人一怔:“師尊……”

目光落到后面,觸到莫清塵的面龐,渾身一震。

流觴真君怒容滿面,沒有理會顧離,而是把手中紫金葫蘆拋了出去。

紫金葫蘆在空中盤旋,忽大忽小,光芒一閃一閃的就直奔白衣子而去。

顧離終于變了臉:“師尊,請您放過她。”

“和光,你先退下,這妖今日不除,就是一個禍害!”流觴真君面肅穆,再無路上的和藹平和。

莫清塵神莫名,只是靜靜站著,青的裙衫隨風拂動,勾勒出纖細的身形。

紫金葫蘆口沖下傾斜,驀地從里面發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還未到白衣子跟前,白衣子就痛苦的蜷縮在地,嘴角滲出血來。

只是她明明痛苦萬分,卻死死咬住紅一聲不吭,目光直直望著顧離,那眼中有絕望,有憤恨,還有遮掩不住的濃濃情意。

顧離一閃身擋到金光面前,一撩衣擺單膝跪了下去:“師尊,請您看在和光的面上,放過冰藍。”

流觴真君手一招收回了紫金葫蘆。目光冷淡的瞥了白衣子一眼,再看了看神堅定的顧離,嘆了一聲:“罷了,和光。你也是有徒兒的人了,為師自不能像以往那樣管束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又輕嘆一聲,腳底生云掉頭而去。也許是心情不佳,竟忘了把莫清塵捎帶上。

顧離目光看了過來。

莫清塵只覺心中五味陳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緩緩拜了下去:“弟子莫清塵。拜見師尊。”

“師尊”二字令顧離手一頓,一直以來,她都是叫他師父的。

“咳咳。”白衣子以手撐地,緩緩坐了起來。

顧離聽到轉過身去,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冰藍,你沒事吧?”

白衣子任由顧離攙扶著,瞥了莫清塵一眼。

“清塵……”顧離嘴動了動。

莫清塵只覺這種場合,自己顯得格外多余和礙眼。忙把顧離的話打斷:“師尊,清塵還有些事要向師祖稟告,就不打擾您和這位前輩了……您忙……”

說完此話。落荒而逃。

白衣子掙脫了顧離的攙扶,直直望著他,氣氛沉默起來。

顧離望著莫清塵離去的方向,手不自覺的握了握。

“顧離,如今人類與妖族已經勢同水火,你我人妖殊途,又何必救我?”白衣子幽幽開口。

顧離神溫和,笑的通透淡然:“冰藍,和光本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卻沒想到你還活著。和光心中甚安,希望你能一直安好。”

“安好?”白衣子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忽然呵呵笑了起來,“顧離,既然如此,那這十多年。為何對我妖族毫不留情,甚至我雪狐一族,都有族人遭你毒手?你……你心中已經沒有我了,是不是?”

顧離眼眸垂了下來,濃密纖長的睫在白皙如玉的面上落下一道暗影。

白衣子身子一顫,面慘白起來,她彎下腰撿起被流觴真君打落的素劍,指著他心口:“顧離,這次可不會再有人救你了。”

顧離一動不動,淡淡笑了:“冰藍,昔日你相救,和光才活到今日。現在這條命你想拿去,和光自然不會吝惜。”

說完微微閉上了雙目。

白衣子死死咬著嘴,手中素劍猛的刺向顧離心口,直到把他衣衫刺破,也未見他動彈一下。

“叮當”一聲,素劍落到了地上,顧離睜開了眼。

白衣子嘴抖個不停,眸中已經溢滿淚水:“顧和光,你休想,你休想用這條命來抵償對我的情意!”

說完竟然掉頭飛奔而去。

顧離望著白衣子離去的方向靜默了片刻,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素劍,卻沒有拾起,而是腳踏碧簫,向著莫清塵和流觴真君離去的方向追去。

“師祖,您怎么在這里?”莫清塵一路向東南飛奔,竟發現流觴真君停在半空。

流觴真君掃了一眼后面,看向莫清塵:“你這丫頭恐怕還不認路吧,好不容易回來,可不能再丟了,吧。”

莫清塵心中一暖,乖順的點了點頭。

流觴真君帶著莫清塵,速度極快,沒過多久眼前就出現一座不大的城池,緩緩落了下去。

莫清塵發現這座城池雖然不大,城墻上卻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布置著高明的防御陣法。

城口還有兩個守的修士,竟然都是筑基后期的。

“拜見流觴真君。”兩個守修士見流觴真君面容肅穆,恭敬施禮,眼角余光好奇的掃了掃跟在身后的莫清塵。

流觴真君點點頭,一言不發的了進去,莫清塵緊緊跟上。

“趙師兄,跟在流觴真君身后的那位師姐,看起來很面生啊。”其中一個守修士道。

另一個修士點點頭:“是啊,大概是瑤光新來的弟子吧。咱們這邊筑基后期的修士,就算沒說過話的,也叫得出名字,更何況筑基大圓滿的。”

“嘖嘖,被流觴真君親自帶來,這位師姐身份定然不一般,趙師兄,看來以后有機會。我們要多和這位師姐親近親近。”前一個修士道。

另一個修士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什么親近親近,人家可是修,聽了你這話還不惱了?王師弟。別怪師兄沒有提醒你,你這口無遮攔的子可要改改。”

前一個修士連忙點頭:“趙師兄提醒的是,小弟就是說話直了些,其實沒有那些歪心思的,咱們都是散修,要是不攀些交情,怎么立足。”

“這倒是。不過也要再看看,這些年見得還少么,多少人們口中的天才就這么隕落在了獸潮之中。”另一個修士感慨起來。

流觴真君進了城,一路來遇到的修士無不行禮,那些修士在流觴真君面前都算晚輩,他只是點點頭,直奔議事的城主而去。

“流觴道兄。”剛要進去,迎面出來一位元嬰修士。是武夷派的明勿真君。

“明勿師弟。”流觴真君打了招呼。

正要錯身而過,明勿真君回頭道:“流觴師兄,玄火道兄剛剛來了。一直在等你。”

流觴真君心中一跳,玄火真君數月前替換他回了瑤光派,怎么短短時日又回來了,莫非——

想到一個可能,沖著明勿真君一頷首就大步流星的了進去。

莫清塵見流觴真君聽到玄火真君來了,面雖未變脊背卻挺直了許多,顯然有事,還不是什么好事,當下也顧不得多看,緊緊跟了上去。

城主中過了影壁就是一排正房。是高階修士議事的大廳。

流觴真君卻沒有進大廳,而是從一側的角穿過,徑直進了右跨院的一間廳。

一進廳,就見玄火真君拿著一把破蒲扇扇著風來去,腦锃光瓦亮。

聽到動靜往這邊一看,幾乎是飛竄了過來:“流觴師兄。你可回來了。守得師兄他不行了!”

“玄火師弟!”流觴真君聲音嚴厲起來。

玄火真君這才留意到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你這丫頭怎么不懂規矩……咦,你是清塵丫頭?”玄火真君正要發作,卻忽然轉了語氣,不停打量著莫清塵。

“清塵丫頭,你先下去吧。”流觴真君回過頭,對莫清塵道。

見流觴真君神情嚴肅,又聯想到玄火真君的話,莫清塵心中打了個突,對二人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玄火師弟,守得師兄如何了?”確定莫清塵已經遠,流觴真君臉更加沉。

玄火真君也收起平日嬉笑的臉,聲音低了下來:“如玉師妹說,守得師兄恐怕支撐不了幾日了,讓我來趕緊告之師兄,請師兄快快回去。這邊若是有事,師弟先支撐一二。”

玄火真君是元后修士,若是守得真君一旦隕落,那么他必須回瑤光主持大局。

“這事,可還有人知曉?”流觴真君聲音平靜,面上卻烏云密布。

玄火真君搖搖頭:“自打如玉師妹尋了天靈芝以秘法煉成湯喂守得師兄吃下,守得師兄這才又支撐了十多年。中弟子雖早知道守得師兄壽元將近,卻并不知曉就在眼前了。”

流觴真君點點頭:“這就好。如今獸潮之戰越加慘烈,還有道之間的爭斗未見分曉,哪怕這些事了,各派經過多年爭斗實力損失不一,到時候又是一番定位,守得師兄萬一隕落,對我派是個沉重的打擊。”

“師弟知道,所以這次來,是打著送高階丹的名義,師兄盡可放心離去。”玄火真君正道。

流觴真君略有欣慰:“既如此,我這就離去,這邊就托付師弟了。”

流觴真君推而出向大廳方向去,卻見莫清塵站在角一旁的梔子樹旁,遙遙一拜:“師祖,請您留步。”

“清塵丫頭,師祖還有要事,你若是有事,不妨去請教玄火真君。”流觴真君不愿流端倪,耐著子道。

莫清塵卻徑直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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