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邪月之歌第六百四十二章初探
正文第六百四十二章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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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猛得關上門,深吸了兩口氣。
粘在他身上的雪花很快融成了水珠。
雖然早就明白夢境的無常,但這一幕還是讓他感到了震撼。
羅蘭走到雜物間的窗邊,探頭向外望去,外墻上平平整整,完全看不到門的影子,也沒有修補過的痕跡。
換句話說,這棟公寓樓“建好”的同時,門也跟著被嵌入了墻中,而不是后來才安上去的。
那么……是只有0825號房擁有這樣的鐵門,還是每一個住戶都是如此?
如果其他房間也擁有通向異空間的門,那么它們呈現的景象又會是哪里?
這個想法讓羅蘭倍感興奮。
他返回臥室,從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冬天的衣物穿上,干癟的羽絨服一看就知道掉毛嚴重,毛線圍巾更是分了叉,不過他此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在盛夏套上這些御寒衣物后,羅蘭頓覺自己被火爐包圍了一般,汗水不停的涌出,體內溫度直線上升。
再次來到鐵門前,他踢掉人字拖,換上一雙綠皮套鞋,直接推門而入。
凜冽的寒風頓時順著衣領、袖口的縫隙灌入他體內,加上之前流淌的汗水,感覺酸爽無比。冷熱交加之下,他不由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等等,若是把這扇門一直開著,家里豈不是等于擁有了一臺不耗電的空調?
就是不知道潔蘿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羅蘭揉了揉鼻子,回頭望去門的開口像是與一棟半埋在土坡里的地庫連接在一起,周邊還有不少這樣的低矮庫房,顯然都是居住在城外的農夫或是商人搭設的,通常用來存放糧食、麥酒或其他雜物。不過四周并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駐守,這片營地如同被廢棄了一般。
而令他驚嘆的景象則在土坡后方數百米處。
眼前的世界存在著明顯的邊界。
在視野盡頭,覆滿積雪的土坡被攔腰截斷,破碎的山石漂浮在空中,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更遠處是狂亂的旋風和不著邊際的黑暗,偶爾會有一道赤紅的閃電劃過,照亮邊界區域,但即使如此,黑暗也深不見底。
這番景象雖然駭人,卻壯麗無比,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塊漂浮在虛空中的孤島。邊界一直沿著山地展開,直至消失在風雪中。毫無疑問,圣城的那一頭一定也存在著這樣的邊界,只是距離太遠,他暫時看不到而已。
這就是潔蘿殘留的記憶片段?
羅蘭不敢去邊界看個究竟,無論是撕裂碎石的狂風,還是劃破天際的閃電,都透露著危險的氣息。他也沒有立即前往圣城,從此地眺望,想要到達城中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如果在沒過腳踝的積雪中徒步行進只會更慢,他應該準備得更充分一點才行。
之后羅蘭將這座郊外營地逛了個遍。
無論是地庫、民居還是帳篷,整個營區里毫無生機可言,所有居民都像消失了一般。
這場面倒有些像是靈魂戰場,僅僅是將記憶作為背景舞臺罷了。
按此推斷,圣城里應該也是空無一人才對。
盡管沒有生命活動的蹤跡,但庫房里的東西卻一個不少,而且恍如定格在記憶剝離的瞬間。
例如羅蘭手中的葡萄。
他是在隔壁的一棟小地庫中找到的,門上的鐵鎖根本攔不住他,回屋里找了把扳手,直接連門栓一起擰開就行。里面存放著許多食物,有腌制的肉干、魚片、小麥……以及小半箱葡萄。
它看起來十分新鮮,應該是從高原下方的舊圣城運上來的,摘下一顆放入嘴里,還能感受到它冰涼的甜意。
最大的收獲來自于從地庫暗格里搜出一個小鐵盒并不是他觀察得夠仔細,而是藏于墻內的暗格本身就是開啟狀態,甚至邊上還擺著一盞燃燒的油燈,仿佛有人恰好在存入東西之際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尚未來及關閉的格板和露出半截的鐵盒。
盒子里裝著十來枚金龍和幾顆剔透的寶石,一看就知道品質上佳,羅蘭毫不猶豫地將它們揣入了自己的衣兜。
確認記憶片段中的東西能帶入公寓后,他立刻忙活起來。
在雪地里折騰了近兩個小時,羅蘭將有價值的東西一點點搬進房屋,其中包括不少吃的和少量軍械,例如鐵甲、短劍和輕弩,前者可以節約伙食開支,后者說不定能掛到網上去賣。
直至把雜物間塞得滿滿當當,他才依依不舍地鎖上鐵門。
這種撿破爛的感覺簡直是太棒了。
一想到之后還有整個圣城供他搜刮,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
這下子別說生活費了,一夜暴富都不成問題。
羅蘭氣喘吁吁地脫下衣服,正準備去喝口水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涌上心頭,
怎么回事?他跌跌撞撞地邁出兩步,還未走到茶幾前,便感到視野顛倒過來,接著是砰的一響,一片漆黑籠罩了他。
當再次醒來時,羅蘭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床上,渾身酸痛無比,猶如經歷過一場馬拉松長跑似的。
百葉窗外的城市已被夜色覆蓋,顯然他昏睡了不止一兩個小時。
大概是精神太過疲憊,外加寒熱交替刺激導致的中暑現象,他心里暗想,果然應該補個午覺再去的。
但令他意外的是,身體此刻并沒有多少虛弱的感覺,除開酸痛外,反而充滿了勁頭,仿佛有股熱流在體內不斷循環一樣,所到之處,觸感都變得無比敏銳。
也就在這時,羅蘭感受到了枕邊傳來的細小呼吸。
他微微偏過頭,便看到了趴在身旁的潔蘿。
她手中握著一塊濕毛巾,半邊臉頰被月光映亮,細細的睫毛微微顫抖,背脊順著鼻息緩緩起伏。
大概是房間里太過悶熱,她的連衣裙已被汗水浸透,手臂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同時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汗酸味。
顯然是小丫頭把他從客廳拖進了臥室,同時還做了最基本的降溫處理,他咂咂嘴巴,口腔里仍殘留著一股藿香正氣水的味道。
她到底是怎么把藥水灌進來的?
望著潔蘿毫無防備的睡姿,羅蘭無奈地搖搖頭,悄悄坐起身來,將對方抱上床,自己則輕手輕腳地回到客廳她既然如此在意房間干凈整潔,肯定不會樂意沒洗澡就直接睡覺,干脆先丟自己床上,明天再把涼席擦擦好了。
反正上面已經夠臟的了。
躺到沙發上,他發現酸痛正在一點點褪去,而體內的熱流卻越來越明顯。
羅蘭意識到那并非錯覺。
而是某種難以形容的東西。
他摸了摸褲口袋,翻出一枚從記憶片段中帶出來的金龍,握在手心中。
熱流按照他的意愿凝聚于手掌。
羅蘭用力捏緊拳頭,再松開時,金龍已經被折成了半月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