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便直直的撲向秦修言的身體,她哭得撕心裂肺的。
晚晚這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這靜謐的叢林之中,不斷的回響著,刺痛著每一個人的心。
晚晚和他們幾人不同,晚晚在玄天門待的時間短,若說起來,并沒有經歷過什么“死別”。
更何況,今日死的人,還是她一向頗為交好的五師兄。
秦修言瞧著是個頑皮的,可是一向卻是最護著晚晚的。
此時晚晚的淚水不斷的從她的眼眶中洶涌而出,甚至打濕了秦修言的衣衫。
那秦修言衣衫上那暈出的一片深色的水漬,幾人也滿是心痛的閉了閉眼。
商知仍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他在一旁扶著商知的頭,此時他與秦修言是最近距離接觸的,他親眼看著老五在自己面前閉上眼睛,自然也是十分難受的。
此時的他身體微微后仰,努力的仰起頭,試圖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收回去。
可是實在是太過難受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淚水還是順著他的臉龐流了下來。
秦修言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像個小孩子一般。
從前自己還有幾分的嫌惡他,可如今,這樣的弟弟,他再也沒有了。
他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但是卻在無聲的落淚。
此時他的雙拳也緊緊的握著,仿佛是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晚晚的呼聲漸漸的減弱,她看著面前的景象,竟覺得腦袋一暈。
直直的就向后倒去,昏死了過去。
瓊華見狀,忙上前一步將她扶起來,手忙腳亂地往她口中塞了一粒藥丸。
隨后,在服下這粒藥丸之后,她又用自己的靈力,過渡到晚晚的體內。
晚晚也再次睜開了眼。
不過再次醒來的時候,晚晚倒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悲痛。
此時的她目光空洞,沒有絲毫的生機。
她仍舊跪坐在五師兄的面前,盯著五師兄。
“瓊華姐姐,四師兄。”
“我們也一定要替五師兄報仇,要殺盡這天下所有的邪修。”
“只有他們全部都死了,我們才能真的為五師兄報仇。”
晚晚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的溫度。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仇恨鑄就的一般,讓人覺得有幾分的冰冷。
商知最先抬頭看向面前的晚晚。
晚晚此時身上沒了往日的那種少女模樣,反而像極了一個被仇恨吞噬的復仇者。
商知伸出手來,摸了摸晚晚的頭發:“我們一定替你五師兄報仇。”
他們本以為今日陰差陽錯得了這水晶球,日后便能夠成功地制服這些邪修,可是五師兄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若是早知如此,這一趟還不如不走。
晚晚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永遠都會記得五師兄最后說的一句話,他說,他們會成功的。
那他們,一定會成功的。
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好像只能兵分兩路了。
這凡間的戰事已然開場,如今他們所處的戰場前方的兩座城池之中的百姓,也是在戰火中流離失所,他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再耽擱下去,且不說大歷國的土地被更多的敵人踐踏,怕是更多的家庭,也會支離破碎。
如今這大營之中的將士,已然認了瓊華這位將軍,那么由瓊華回去,是最為妥當的。
晚晚和商知這邊,則是需要帶著水晶球,以及……以及秦修言的尸身,回到玄天門。
五師兄雖是死在了這凡間,但是他畢竟是修仙者,還是要魂歸師門的。
如今這水晶球于晚晚而言,倒更像是五師兄靈魂的寄托一般。
再轉頭看向五師兄,他仍舊靜靜地躺在那里,面容已經毫無生機,但是只這一眼,仍舊讓晚晚忍不住落淚。
她緊緊的握著拳,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幾人商議妥當之后,便從此處分道揚鑣。
晚晚和商知收拾好心情,朝著玄天門的方向出發。
瓊華則是獨身一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這營帳之中。
“將軍回來了!”張副將見瓊華姑娘平安無事的回來,心中自是興奮的。
他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毫不遮掩自己語氣中的欣喜。
先前那叢林里此起彼伏的轟鳴聲,實在是讓張副將甚為擔心。
他也擔心瓊華他們幾人在那看著就不算是太平的叢林里,遭遇不測。
張副將就這樣,站在瓊華面前,上上下下的,將她仔細的打量著。
瓊華的發絲有些許的凌亂,只不過,好在身上倒沒有什么傷,就算臉蛋,也是極為干凈的。
看著瓊華安然無恙,他那懸在嗓子眼里的心,才慢慢的回落到原處,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張副將這才回過神來,探頭探腦的看向瓊華的身后:“將軍,其他幾人呢?”
他方才一門心思的撲在瓊華身上,倒忘了,同瓊華前去的,還有另外三人呢!
如今怎么只有瓊華姑娘一人回來了?
張副將的眼神中只有急切,倒是沒有注意到瓊華眼底的那低落的情緒。
聽了張副將這樣詢問之后,瓊華倒是微微閉了閉眼,又幾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他們還有旁的事,走另外一條路了。”
方才這張副將,倒真的有幾分的害怕。
他生怕在這叢林之中,是有什么危險,竟讓那幾個人全部殞命其中了。
沒事,便好。
接下來,張副將便有幾分喋喋不休的,開始同瓊華講起了這兩日軍營里的大小事宜。
“將軍是沒瞧見,現在這些士兵們,或許是因為要打仗了,心情十分的高昂,那氣勢,就像一群小老虎一般。”
張副將眉飛色舞的同瓊華講著士兵們的訓練情況,臉上也洋溢著自豪的笑意。
他就這樣,事無巨細的同瓊華匯報著目前的情況:“至于糧草方面,將軍也放心,就算打上幾個月,也餓不著咱的人。”
張副將這樣興致勃勃地跟在瓊華身后,說著這幾日的事情,瓊華卻如同一個失了魂的木偶一般,拖著身體回到了大營之中。
直至打開這營帳的門簾,她才忽然醒來一般。
是,如今秦修言的確是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