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第八十二節 劉玄(為攻訐長老加更!)

正文第八十二節劉玄(為攻訐長老加更!)

從見到劉玄第一眼,江烽就知道鞠拊在此人手中半點不冤。

別說對方身畔那個侍衛首領就是天境養息期的高手,還有什么術法護衛,單單是他本人的水準,絕對的天境中段之上,要斬殺鞠摑等角色,只怕也就是三招兩式,沒準兒當時劉玄就根本不想出手,所以才讓鞠抻出生天。

這也是江烽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天境中段以上的高手,之前所見的尉遲無膊好,李固也好,而不過就是太息期的高手,都未曾突破過天境初段這個壁障。

至于對方真實實力到了天境中段的哪個層面,江烽也無從估測,但從身旁楊堪那全身繃緊的情形來看,估計這家伙也是緊張得夠嗆。

如果此人今日要在這里解決自己,自己和楊堪二人只怕都難以幸免,不過對此江烽倒不懼,像劉玄這種人都是老謀深算之輩,謀定而后動,絕不會做無益之事。

“江烽楊堪)見過玄公。”在真正的藩閥閥主面前,江烽和楊堪都不敢失禮,進得門來,便深深的一鞠躬揖手為禮。

“英雄出少年啊,不必客氣,看座。”一身青衫的劉玄背負雙手站在廳堂中間,嘴角含笑,半點看不出高手風范,唯有臉上淡淡的黃光讓人知曉此人是修煉某種特殊的武道功法。

玄黃戰氣乃是劉氏祖傳絕學,得名天地玄黃,戰龍在野,故名玄黃戰氣,而那一日在白水河畔所遇的玄黃霸拳亦是劉氏稱霸山南的絕學之一。

劉玄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出頭,但是江烽知道對方早已經過了五十,多年修行使得他的外表早已經脫離了正常表現,此時的劉玄應當是躥其武道修行的最巔峰期。

江烽的氣機感應覺察不到任何東西,對方應該是有某種特殊的手法隔絕了外人的探知,無論是江烽還是楊堪都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武道修行到了這個階段,才能真正的稱之為強者,而真正進入了武道天境中段,便可稱之為武道宗師,自創武技絕學,開門立道,也非不可能了。

偌大的廳堂里只剩下三人,劉玄的目光如汩汩流水在二人身上流淌了一圈,收了回來。

如自己侍衛長所說,兩個小輩都已經過了天境門檻,而那楊氏子更是已經進入了初階的養息期。

江烽應該剛入靜息期不久,雜駁不純的玄氣和起伏不定的元力尚需時日才能慢慢靜息下來,但觀此子元力極為豐沛雄厚,可見根基打得異澄固,難怪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從洗髓期一躍突破結體期跨入天境了,只要有足夠的機緣而根基厚實,有時候的確能夠創造一些奇跡。

不過在進入天境之后要再想有這種好事情就不太可能了,天境修行,除了根基牢固外,天資、悟性、勤修、機緣,甚至丹藥,缺一不可,尤其是天資和悟性,更是關鍵。

比起自己長子,這兩人天資還是要遜色不少,想到這里劉玄的嘴角笑意更甚。

劉墉已經在太息期突飛猛進,距離天境中段得門檻固然還有些距離,但是只要能迅速進入中段之前的過渡期——固息期,那在三十五歲之前跨入天境中段也并非不可能,這也要比當年自己突破天境中段的壁障足足早五年,到自己這個年齡劉墉也許就真的能進入天境高段了吧。

意識到自己思緒發散,劉玄收回思路,江烽也已經起身再度行禮,“某久仰玄公高義,在方城得聞玄公現已任隋州刺史,專程來拜訪玄公。”

高義?劉玄也有些好笑,這家伙也能當著自己的面睜著眼睛說瞎話,啥時候自己也有高義了?高義大概也和這家伙無關吧。

笑了笑,劉玄點點頭,“江虞侯,”

“玄公可喚某二郎即可,可喚楊堪七郎。”江烽恭聲道。

“嗯,老夫癡長幾歲,那就托大叫你一聲二郎了,前幾日聽聞固始擊退了東下蟻賊,二郎又去了汴梁,可是有事?”劉玄也懶得和這兩個家伙廢話,有什么事兒幾下抖落出來,看看這家伙怎么來翻弄他那巧舌。

“嗯,玄公,某去汴梁乃是求救于梁王,蔡州袁氏無故犯我光州,光州許氏一脈因此隕滅,現許氏余孤托庇與固始軍,某忝為固始軍假虞侯,無力光復光州,但是卻也有一顆護衛昔日家主余孤之心,蔡州犯我固始在即,某也知蔡州梟獍之心,大梁勢必與蔡州有一戰,故去汴梁求援,得聞南陽已于大梁化解齟齬,愿意互為友鄰,不知然否?”

這番文縐縐的話讓江烽說得也是艱難無比,但在這種正式誠且劉玄又是長輩的情況下,這是必須遵守的禮數,難以信口妄言,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回憶大學時代所學的古文言文。

劉玄也覺得這家伙說起話來錯漏百出,不過他以為對方是庶族出身,沒怎么讀過書,所以也不在意。

倒是對方話語讓他嚇了一大跳,這自己剛與大梁搭上線,還只是初期相互探底的接觸,根本沒有進入正式磋商的環節,怎么這消息就泄露了出來?

驚疑不定間,但劉玄卻半點沒有流露出異樣來,只是淡淡笑道:“二郎何出此言?南陽與大梁雖然關系不睦,但也未曾兵戈相見,至于說要互為友鄰,南陽當然樂見其成,不過這恐怕要相互之間體現誠意,不是幾句話就能行吧?若是大梁有此意愿,老夫倒是愿意出面向我兄長稟報。”

楊堪有些訝異,這好像和江烽判斷的有些不一樣啊,瞥了一眼江烽,卻見江烽神色不動,似乎在很認真的聽著劉玄說話,便也安定下來。

“玄公說得好,互為友鄰當然要相互之間體現誠意,玄公既然也有此意思,某愿意從中搭橋,恐怕玄公也知道目下大梁與蔡州開戰在即,某得了大梁崇政院的首肯,大梁方面愿意鼎璃持固始軍抗擊蔡州軍侵犯,不知玄公可愿先行向大梁體現一番誠意呢?”江烽笑吟吟的道。

“噢?不知道二郎希望老夫怎么來體現南陽方面的誠意呢?”劉玄似笑非笑,這家伙據說就靠這一手在汴梁和鄂州都大了不少秋風,看樣子現在居然把秋風打到自己身上來了,不過對大梁和鄂黃有用,落到自己身上就顯得牽強了一些了。

對于劉玄話語里的揶揄之意,江烽滿不在乎,臉色也鄭重起來,“玄公轉任隋州刺史,不知是意欲取光州還是安州?”

饒是劉玄心性深沉,也不禁面色微變。

之所以派人與大梁聯絡改善雙方關系,就是看準了大梁現在境況不佳,而這現在也正好是南陽的機會。

拿下申州之后,南陽戰略態勢得到極大改善,東進可取申光一體的光州,南下可取本身并無強大峰只與鄂黃杜氏關系復雜的安州。

現在鄂黃杜氏被卷進了固始與蔡州之間的戰事,恐怕沒有多少精力來看顧安州,可以說正是取安州的絕好機會,南陽大軍此時正悄然在新野、上馬、湖陽一帶集結,即刻就要南下入隋州。

只是這是南陽方面的絕密,可以說南下安州的計劃整個南陽也只有寥寥幾人知曉,外人頂多也就只知道南陽大軍是經隋州去申州加強申州防御,這個家伙卻是如何猜到南陽要對申州安州用兵了?

見劉玄臉色微變,江烽心中暗嘆,雖然不知道南陽究竟要對安州還是光州用兵,但是南陽的確已經在改弦易轍了,不再圍繞關中李氏指揮棒而轉,開始尋求自己的利益。

南陽大軍無論是在數量還是質量上都不弱,但江烽估計只怕這一次還是取安州的可能性較大,只是這一南下安州,只怕就要刺激到鄂黃對沔州用兵了,否則南陽兵即可直抵沔州,與鄂州隔江相望了,這是杜家絕對無酚受的。

沔州也是無甚豪族,只是與鄂黃方面關系相當密切,所以鄂黃方面也就沒有存太多心思,但如果安州被南陽所得,從維護鄂州戰略安全出發,杜家都勢必要取得沔州,并在沔州駐軍,只是這樣一來卻要把杜氏在北面的注意力給吸引走了,這就對固始很不利。

劉玄和江烽都是心念急轉,琢磨著對方的意圖。

劉玄很快就穩住了心神,既然對方來挑明這事,加之對方目前和大梁之間的結盟關系,劉玄倒也不懼對方有什么古怪,或者,可以直接解決二人滅口也是一個楊,只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只有他二人知曉,還是其他人也知道。

不過現在南陽大軍已經是箭在弦上,三日內便要大軍入隋,十五日之內就要奪下安州,這個時候誰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了。

“果然英雄出少年,二郎好眼力啊,居然能看出我們南陽的安排,不過你覺得我們南陽是先取光州呢還是先取安州呢?”幾番念頭在劉玄腦袋里盤旋,他原本有些緊繃的身體也重新放松下來,含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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