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馥玉香鋪
最近,繁華的東市里,一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香料鋪子紅火了起來。
無論是匆忙的過客,還是有些好風雅的京城人家,都免不了來香料鋪子轉一轉,買些香篆香餅回去。
因為這味道著實難得,既不像龍涎香那般高不可攀,也不像蘇合香那般需要外邦交易,更不似百合香那般尋常,讓你剛熏好衣裳一出門,就和旁人撞了香。
這間香料鋪子叫做馥玉香鋪,這香便也叫馥玉香。
此香有梔子、百合、薔薇,甚至胡椒的味道,香氣變幻無窮,實在是妙不可言。
徐氏帶著女兒來到香鋪,笑著道:“沒想到我的玉兒這般能干,剛學制香兩個月,就有這般成績!”
她臉上是為人母的自豪,劉泠玉也是隱隱自得。
制香的天賦她有,制香的秘方她也有,兩生浸淫,她若是還不能因著制香聲名鵲起,如何對得起所有的過往?
“咦,對面銀樓旁邊,竟然開了家……那三個字是……”那牌匾還遮著紅布,只露出半截字,徐氏有些看不清楚。
劉泠玉神色一變:“陳韻堂。”
聽這名字,莫非也是家香鋪?
這是要和自己打擂臺?難道在開鋪子之前,沒有打聽打聽過馥玉香鋪么?
原本陳韻堂可以早一些開張,一來是魏夫人聽說了唐夫人要參股,又收了沈秋檀送過去的面脂、口脂,便也要跟著參股;二來則是沈秋檀親自畫了樣式,重新定做了一批更精細的細瓷盒子才有些耽誤了;三來,沈秋檀還想將陳韻堂發揚光大,在店面的裝潢和設計上,又狠花了一番功夫,定了鋪子的風格和徽記,也免得以后再改。
如此,時間自然就長了。
而且,胭脂鋪子要開業了,更簡單的酒坊,自然也籌備的差不多了。
沈秋檀已經叫人做好了牌匾,酒坊便叫做“陳釀坊”。
酒是陳的香,喬山一聽這名字便覺得有些托大之嫌,主要是他經手了所有過程,知道這酒其實是買了現成的,姑娘不知怎么又加工了幾道,但可真是沒陳幾日,便有些想勸姑娘改名字。
誰知,這酒一入了喉,便如那烈火灼了胸,又熱又辣,又帶勁兒!
喬山笑道:“原以為是酒配不上名字,現在竟然覺得名字配不上酒了。”
沈秋檀一邊著手準備兩間鋪子的開張,一邊埋頭苦笑。
林夫子自那日匆匆離開后,便沒有再登沈家的門,她叫喬山去差,也沒查出個所以然。現在她換了一位新的夫子,是唐夫人介紹的,姓岳,并不比林夫子差什么。
這一日,沈秋檀正在研究色料,白芷輕聲來報,說是王家四姑娘登門拜訪。
上回因著長楨的事,沈秋檀和王氏鬧得極是不快,最后暈倒了的王氏被罰抄《女戒》,卻并未剝奪管家之權,打死不低頭的沈秋檀被罰了禁足半月,不得出沉香居一步。
今日半月已滿又有貴客登門,沈秋檀連忙換了衣裳,匆匆趕往慧語堂。
王蘊飛來訪,按照禮數,必然會先來拜見老楊氏,可老楊氏被禁了足,她應該會直接到慧語堂。果然,剛一進慧語堂便看見一身緋粉襦裙的王蘊飛規矩的坐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氏說著話。
見沈秋檀進來,王蘊飛臉上閃過喜色。
沈秋檀心里恨著王氏,外人面前卻要顧忌著臉面。
王蘊飛攜了她的手笑道:“我給妹妹下了帖子,等的脖子都長了,還不見妹妹來,今日便只好厚顏來見了。”
沈秋檀沒想到她開門見山,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像是王家這樣的貴女,她自覺高攀不上,學業加上生意,她更加無暇去和貴女們打交道,但今日所見,王蘊飛似是真心相請,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她忙解釋道:“我落下太多課業,每日里都要補課,再者,前些日子家中也出了點兒事……”
王蘊飛握著她的手更緊了:“我知道,為了弟弟你王府尋醫,很是令人敬佩。”
王氏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互相寒暄,這位王家姑娘對沈秋檀更是充滿了善意,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只她終究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不一會兒,她露出個有些疲倦的笑容:“檀娘帶著王姑娘去花園看看吧,我這里枯燥的很,別悶壞了。”
“哎,多謝二夫人。”沈秋檀也給足了王氏面子,行了禮才帶著王蘊飛出了慈萱堂。
只是,兩人終究也只剩下面子情罷了。
她沒有帶著王蘊飛多逛,而是直接帶回了沉香居。
吩咐白芷、紅豆上點心和茶點,又叫小瓜小菜去請沈秋桐和沈秋梅。
王蘊飛左右打量陳設,有了些年頭的雞翅木家具,廳堂開闊,最顯眼的位置擺了那副蔡問的匾額,其他的是拐角擺著的兩個青瓷高瓶,并高腳凳上的幾盆花草,此外便再沒有旁的擺設。
有些空呢……
她手里握著茶盅,點心沒吃多少,茶倒是喝了不少。
點心是大廚房做的,茶卻是沈秋檀喝不慣現在的茶粉,自己曬了干花,做的花茶。
“這茶很不錯。”
沈秋檀大方道:“你若喜歡,走的時候給你帶上一包便是。”
春日滿園花開,她其實很想都摘下來吃了,但想到還要賺錢,便生生忍住了,自那以后,每每聞到花香或是肚里來了饞蟲,便叫紅豆去廚房提點心回來。現在沈府上下,若說對九姑娘的脾性還是一知半解,但對她好吃,卻是無人不知了。
“如此,我便卻之不恭啦!”王蘊飛大方的謝道,沈秋桐和沈秋梅已經到了。
四個女孩子略坐一會兒,王蘊飛不免問道:“沈妹妹上回出的那幾道題……嘿嘿,能不能給我解一遍?”
沈秋檀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來求學問的,臉上赧色更甚,自己之前真是小人之心了。她連忙帶著王蘊飛上了二樓的書房,沈秋桐和沈秋梅便也跟著。
沈秋檀找了張空白紙給王蘊飛講題,沈秋桐輕輕的咳了一聲。
長姐特意回府要題的事,沈秋桐作為親妹后來自是也盡知了,她一方面為長姐不齒,一方面又不希望沈秋檀將解題法再給別人。
沈秋檀卻沒管她,早在將題教到沈秋杺手中的時候,她便讓白芷把話說清楚了。
再說,區區幾道算學題,有什么可藏著掖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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