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還算干燥,劉媽媽拿出火折子點了一堆火,看著縮在角落里已經睡著的小胖墩兒,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衣領下的皮膚。
手指傳來粗糙的觸感提醒著她,她看向小胖墩兒的眼神已經起了變化。
在她的視線中,溫暖的火光照亮睡著的小胖墩兒,雖然還不到一天,但不足三歲的小兒一路又驚又怕又餓,已經是累得狠了,所以此刻也睡得香甜極了,柔和的火光下小胖墩兒的腮幫子白嫩嫩圓鼓鼓。
劉媽媽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上去,只覺滑嫩的像是豆腐,她滿意的嘖嘖兩聲道:“養的真好,正是時候。”
這山洞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她熟門熟路的向里走去,又點了一堆火,山洞最里頭有一塊平整石頭,看著與周圍的泥土有些違和,顯然是從外面搬過來的,接著,她從懷里取出一堆東西,又從若干東西中找了塊干凈的白布鋪在石頭上。
好像一切就緒。
畢竟不是睡在柔軟的床上,小胖墩兒睡的雖沉卻并不舒服,她感覺身子動了動連忙睜開眼睛,只見劉媽媽抱著她向山洞里走去:“劉媽媽,胖胖害怕……”
若是換做尋常小孩怕是除了怕之外并不知道許多,但小胖墩兒顯然比尋常孩子更會察言觀色,抱著她的劉媽媽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可怕,她感應了到了危險,卻不敢哭鬧,只在心里喊了無數遍爹爹和娘。
劉媽媽將人放在白布上,小胖墩兒抓著她的手不放,再一抬頭,只見劉媽媽嘴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畢竟只是個孩子,平時李琋和沈秋檀教導的再好也一樣是個孩子,胖胖之前還能忍,見了這個笑容之后,嚇得“哇哇”哭了出來。
但這回,劉媽媽卻沒有阻止,也不急著收回自己的手,反而任由胖胖抓著,胖胖哭了一會兒覺得手上的觸感有些粗糙,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抱著的手竟然布滿了類似魚鱗和粗糙巖石一般的紋路。
胖胖打了個嗝兒,嚇得忘記了哭。
見狀,劉媽媽十分滿意:“聰明的小東西,要不是要用你解毒,還真舍不得就這么要了你的性命。”
胖胖嚇得往后縮,只是她人小腿短還胖,哪里能是劉媽媽的對手,一把就被捉住了。
劉媽媽一手按住掙扎的胖胖,一手伸進了自己的頸部衣襟里,往上一抬,露出一張和手差不多紋路的臉來。
“妖怪!”胖胖脫口而出,娘愛看志怪故事,里面就有這樣的妖怪,他之前變成了劉媽媽的樣子,把自己抓走了,爹爹和娘為什么還不來?
胖胖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哭也不哭了,跑也不跑了,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防備的看著臉似石頭的“妖怪”。
“有膽識。”去了偽裝的山鬼連聲音都不再掩飾,沙啞低沉,像是破舊的風箱,在半明半昧的火光里顯得尤其可怖。
胖胖干脆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如同掩耳盜鈴一般。
而山鬼一把握住她白嫩的小胖手,對著手腕就咬了一口,胖胖痛的哭了起來,山鬼并不敢留下太大傷口,也只不過咬破一點皮吸了一點點血,但這一點血也讓他心滿意足:“上古血脈,果然非凡!”他砸吧砸吧嘴:“這純粹度,比那沈氏還純粹些,顧氏更是不值一提了,不辜負老夫放養了快三年。”
而受了巨大驚嚇的胖胖已經聽不到她說什么了,她哭喊著爹爹和娘,嗓子很快就啞了。
山鬼吸吸鼻子:“唔,好香!竟然連香氣都傳承下來了,比之顧氏強太多了。”
他頗有些急不可耐。
而此刻的胖胖,周身都抖動起來,血液飛速的流動起來,她身上越來越燙周身香氣也越來越濃。
沈秋檀快馬加鞭,一路當先。
她心里焦急,自己舉著火把在前面開路,她不知道李琋有沒有感受到,可她覺得真的聽到了女兒的哭喊,那么小的孩子到底經受了什么?
若是對方想以女兒為人質逼迫李琋就范,也應該好好對待女兒才是啊!
心里千頭萬緒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去深想,但喉嚨卻干的發緊,小腹更是一陣下墜。
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她從空間里取出六粒五色椒吞入腹中,這是上一回耗費了半個空間的能量才結出的果實。
但她覺得好東西要用在刀刃上,用的值。
五色椒下肚,一陣溫熱慢慢在周身游走起來,不僅緩解了小腹的下墜感,連身體也比原來輕快不少。
她速度不敢放慢,奔走間全憑感覺,走了不知多遠,終于問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迷香。
“這里,快些!”她對著身后喊了一聲,前方林木愈發密集,她索性下了馬,快走加慢跑起來。
山奈嚇得連忙跟上,娘娘這般,不知身子可受得住?
胖胖身上越來越燙,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痛楚她年紀還小自己難以形容,她以為這疼痛是眼前的石頭妖怪造成的,但山鬼也有些驚奇,自己還沒動手呢,小東西這痛成一團的模樣是怎么了?
莫非有什么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癥?
那到底還要不要用她煉解藥?
他猜得其實八九不離十,若是沈秋檀和李琋在這里,定然能發現胖胖此刻的樣子和沈秋檀變身之前的樣子相差仿佛,只是沈秋檀變身的時候已經過了十歲,而胖胖如今還不到三歲,即便血脈要強過沈秋檀,但年齡太小。
山鬼聞著周圍越來越濃的香味,仔細辨別了一番,似乎是薔薇花的味道,按照典籍記載,雖然每個人呈現出的味道皆有不同,但香氣是巨靈氏最典型的外在表現,因為巨靈氏能解百毒,常常被捉了做解毒丹,部族已經漸漸凋零無數載,成為了傳說中的存在,沒想到時至今日,他竟然能捉住血脈這般純粹的巨靈氏后人。
這樣的大機緣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如此衡量一番,山鬼當機立斷,還是要煉藥。
就算這小丫頭胎里帶著什么怪毛病,也比自己現在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好!
他取出一盒朱砂開始結陣,又在胖胖的額頭和四肢都抹上了朱砂。
而后口中開始念念有詞,雙手也翻飛不停,似乎在運用什么手法。
胖胖渾身疼痛似乎達到頂點,她雙目緊閉并沒有看到山鬼食指和中指并攏正指著她的眉心,似乎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