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凌急速擺腿,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掃過四名大漢的小腿,他雖然絕對力量上不足但用了巧勁那些壯漢以為面對一個文弱書生可以隨意拿捏,不曾想卻大意失荊州栽了跟頭。
妙啊,四人對一人怎么看都沒有懸念。
可陶凌卻變不可能為可能,化腐朽為神奇。
一旁的寧修驚的目瞪口呆,想不到看似瘦弱的陶公子竟然是個練家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四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撂趴下了。
孫大少見狀早就拔腿跑了,陶凌作勢欲追卻被寧修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陶兄,莫要沖動。”
“我就是嚇唬嚇唬他,你松手啊!”
“唔。”
寧修注意到了陶凌表情的變化,那雙頰上的紅暈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忽視掉的。
奇怪,這個陶公子面皮還真是薄。
兩個大老爺們拉一下又怎么了?
“陶兄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那孫嵐山追上來就不好辦了。”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孫嵐山的老爹是登封縣令,見到兒子被人打掉了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來個公報私仇叫衙役把他們拿到縣衙一通暴打可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寧修的路引還是假的,真見了官被戳穿后果不堪設想。
“好,我叫陶春馬上走。”
恰巧陶春取了水慢悠悠的走過來,見寧修與自家公子朝他大聲呼喊,不免有些驚訝。
“走,快走!”
寧修見陶春還似根木頭似的愣在那兒心中慍怒,上前一把拽住他就走。
“喂,松開啊,弄痛我了。”
寧修心中苦笑,這陶家主仆還真的是奇怪,都不讓上手抓.....
罷了,現在跑路要緊。
“不想被人打成水豆腐就快點跑起來。”
寧修與陶凌做起了示范,陶春也意識到出了事,小跑著跟在后面。
三人狂奔出書院大門,見到馬車就像見到親人一般,陶家主仆先后上了車,寧修便一個縱躍跳上去駕車。
“駕!”
寧修奮力揮動馬鞭甩了一個漂亮的鞭花,馬兒吃痛便拉動車奔了起來。
想不到嵩山之行會以這樣一個方式結束,寧修還真是有些意外。
不過剛才真的很爽啊,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看著孫嵐山吃癟的樣子別提多爽了。
最關鍵的是裝了逼就跑,真刺激
駕車下山又跑了二十余里寧修才松了一口氣。
這個距離對方應該追不上了吧?
“陶兄,我們安全了。”
陶凌掀開車簾喜聲道:“陳朋友駕車的技術就是高超,看來我們把馬車賣掉搭你的便車是正確的。”
寧修翻了記白眼道:“我看陶兄是缺錢花了吧,不然那么好的馬車說賣就賣?”
“才沒有”
哈哈,看來真讓他說中了。
在開封府時寧修就覺得二人是沒盤纏了。不然在得知寧修也要去荊州時陶凌不會那么興奮。
這廝一大早就把馬車賣掉,看來手頭真的不寬裕。
這其實可以理解,像這樣的闊少公子對于錢是沒有概念的。出門在外花錢如流水,身上的盤纏花的差不多了才發起愁來。
這陶凌又是極好面子的,搭車同行已經是有些難為情,自然做不出一路上吃住都由寧修包的事情。
嗯,這個陶凌還是夠意思的。
經此書院之行后寧修卻是對書院有了新的認識。
書院固然是個以文會友,講學辯經的好地方卻也不是桃花源。
丑惡的人,丑惡的事一樣會有,只不過出現的方式會稍有不同罷了。
怪不得人們常說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現在看人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歸隱山林的雅士反倒落于下乘了。
寧修在官道上驅車前行了半天,黃昏時分才找到一家客棧落腳。
客棧名叫朋來,店面并不大也就是十來個房間,好在入住的旅客不到半數,這次寧修不必再和陶家主仆擠一間房子了。
要了兩間緊鄰的客房,三人各自來到房間休息。
寧修本想小憩一會再起來吃飯,見房中擺著一只木桶一時起了沐浴的心思。
今天確實太累了,泡個熱水澡去去乏也不錯。
思定之后寧修便去管店家要了幾桶熱水倒在木桶中。
用手試了試水溫,寧修十分滿意,便將衣裳一件件除去,毫不猶豫的跳進木桶中。
在條件相對較差的城外,享受到桶浴已經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陳朋友,我買了點酒菜,一起來吃吧。”
陶凌輕叩了叩門,門卻直接晃開了。
他下意識的邁入屋內,抬頭一看瞬間石化
“啊!”
緊接著陶凌發出了一聲尖叫:“陳朋友,你沐浴怎么不鎖門的?”
寧修翻了記白眼道:“門是掩著的,沒有鎖而已。誰知陶兄直接就進來了。再說,不就是沐浴嗎,有啥可大驚小怪的。”
“下賤!”
陶凌啐罵了一句,拂然轉身離去了。
寧修在澡桶中一臉懵逼,他是招誰惹誰了?
“小姐,我早就說了這廝就是一個小混混。”
桃春攥著小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
“您想啊,在開封府時他就主動提出合住,還要和我們擠一張床。估計那時候他就看出小姐和奴婢是女兒身了。”
戚靈兒將東坡巾摘下,坐在床頭任由桃春把她的發髻打散,為她梳洗頭發。
從京師離開后她們化名陶凌,陶春一路急行便是為了早日抵達荊州,好讓她瞧一眼那未來的夫君寧修合不合心意。
可惜她們花錢確實沒有計劃節制,很快銀子便見了底。
到了開封后又遇到大雨,她們便想著隨便找個便宜的客棧住下。
誰曾想遇到了那個商人陳義,竟然主動跟她們合住。
戚靈兒雖然覺得有些難為情卻還是咬牙答應了,畢竟錢剩的不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后來她得知陳義也要去荊州,便起了結伴同行的心思。這樣馬車就不是必須的了,她叫桃春將馬車賣掉換了三十兩銀子,心里總算有了底。
誰知這陳義提出要順路去嵩陽書院觀瞻一番,戚靈兒只得答應。
誰叫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游學的陶家公子呢?讀書人應該是不會拒絕觀瞻嵩陽書院的機會吧?
這才有了嵩陽書院中的鬧劇,這才有了方才在陳義屋中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