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猴子領了崩芭二將軍,馬流二元帥,蜀山眾仙,三菩薩,燃燈、定光歡喜佛等人帶了大軍,乘那云中子、玄都師去了長安,全力攻打太陰太陽兩座關口,想乘機奪過城池,然后把東勝神洲與南瞻神洲的原始森林全部打通,使得東勝神洲之中散居的諸多化外小國都并入人教,使自己實力擴張,更增添氣運,也好圖謀人教大位。
老君退位,女媧娘娘成了人教之主,猴子自然是歡喜異常。女媧娘娘終究是護著他,與那老君不能相比。只是娘娘最近立了三皇,令猴子心中十分不爽快。
“眼下我佛門氣運微弱,日后我卻要向娘娘討個言語,萬不能讓我教覆滅。佛光如若泯滅,三界億萬眾生之疾苦有誰來解脫?莫非還指望那天道教主不成?只可惜當年吾本傳了斬三尸法門與周青那個潑皮,想叫他去了執念,一聲殺劫消于無形之中。卻不幸理會這青丘老狐為了一已私利,置三界蒼生于不顧。”
猴子居右,領了一路大軍,眼見是來到了太陽關下。悟空道人自去了太陰關,李圣領中軍,屯在后方。三方互為犄角,十分穩固。
自老君與元始下了凡塵,與準提道人、阿彌陀佛兩位圣人做過一場,那九品蓮臺被食去八品。那守陣的八大妖神死的死,走的走,有的被天道教主與通天教主乘火打劫收進門下。
戰斗過后,海外唯一的地方勢力娑婆凈土也被毀去,如來都落了明王化身身死的下場。猴子更是沒依靠。本來相助的彌勒佛、金剛不壞佛、無量壽佛這三個佛祖,也沒什么用處。
那彌勒佛被張自然用金剛鐲套走,與金剛不壞佛現在貓在西天極樂,還要請一下,才能出來。無量壽佛成了無間道人,更是由友變成敵人。眼下猴子手中壓陣地人物,只有一個燃燈,一個烏巢禪師。
是以自己出兵之時,才派烏巢禪師與豬八戒、沙和尚守住南海。哪里知道烏巢禪師大奸似忠,一遇危險,自然先就思量保身之道,卻讓豬八戒、沙和尚死于非命,這卻不提。
此乃天數,大劫來道,陰陽顛倒,就是悟空道人有通天的道行,畢竟不是圣人,也推算不出。
卻說猴子領著蜀山諸多金仙到了太陽關下方圓三千里處駐扎。想到佛教如今勢微,佛光泯滅,心中十分惱怒,暗地里大罵周青為了一已私利,不肯舍棄門人妻女,挽救三界大劫,卻演變成如今的下場。
猴子又想起都是通天教主從中作梗,不由也是齜牙咧嘴,只是奈何不得。
“要是當年那廝斬尸成道,去了執念,殺劫也劃算不到如今。也不會蠱惑娘娘,令得我如今是進退兩難。佛道終究不能合流,現在只是以殺止殺,此獠做孽大矣。”
悟空道人也駐扎在太陰關下,持七寶妙樹出來,想起如今形勢,不由得心中感慨:“此獠從人間來,卻未學得舍小家,為大家的大義慈悲。先就偏了法門,卻能成圣,委實是天道不公。”
“道兄,你我本已兩人相罷兵,為何你又率領大軍前來,挑起爭端,增添無數殺劫?”
由于那向輝一家已經去了西牛賀洲,輔佐李家公主,這太陰關便空了下來,現在由青牛領了大軍鎮守。青牛道力高深,突然見得南方有殺氣沖起,連忙出來一看,果然是悟空道人帶了觀世音、文殊、普閑三位菩薩,更有無數大艦、妖兵殺來,幾乎是駐扎在了關下。
青牛不由得心中暗驚,一面命人暗算戒備,一面親自上了城樓責問。那金角童子也持了七星劍、紫金大葫蘆,兜率芭蕉扇出來,見到悟空道人,不由得怒發沖冠。
當年銀角童子被猴子打死,金角勉強逃了性命,自然要報血仇。
悟空道人笑道:“戰陣之上,當運籌帷幄,待機而動,遵崇機變之道。吾不與你講這些迂腐之言。吾有一話你可聽了,速速讓出這太陰關,皈依我佛,還可免死。否則吾也救你不得了。”
青年聽了,只是冷笑。那金角大怒,一個飛身出來,落在關下,拿七星劍指定悟空,又暗暗開了紫金葫蘆的蓋子,對悟空罵道:“賊猢猻,你也不必振振有辭,一味賣弄你那點懸殊。今日便叫你血濺城下,速速出來,吾與你個高低。
悟空見這金角童子取了紫金葫蘆,卻是不好說話,便用目光示意觀世音菩薩。
觀世音菩薩也不好說話,那金吒、木吒卻自忍耐不住,木吒跳了出來,持一口太阿劍,默言不語,望金角就劈。
金角連忙用七星劍招架,斗了幾個回合,不見勝負。金角暗道:”有紫金葫蘆在手,我只管罵個痛快,對方也還口不得。且罵痛快了,再取廝性命。”
當下金角大罵對方,又是叛教忘典,又是不顧面皮,參修歡喜禪,又是猢猻當道,沐猴而冠,更是胡門妖教。直把旁邊的金吒也氣了七竅生煙。
那觀世音菩薩暗道:“這毛頭小童找死了。”閑菩薩暗道:“卻自動手,將此童渡化。”文殊菩薩也道:“這童口嘴不干不凈,佛祖也不能容他。”
金吒大怒,持了吳勾劍也殺了上來,與木吒聯合,兩人斗這金角童子。頓時壓力陡然增加了一倍。金角童子連忙取了兜率芭蕉扇,就要望空扇動。
“怎地讓你得手!”文殊菩薩暗道。取了遁龍樁望空一拋,此法寶又名七寶金蓮,三個煌煌地圈子套在一木樁上,隱隱有金龍纏繞木樁之上,一片佛音。隨后蓮花盛開,飛到金角頭上,往下就落。
普閑菩薩、觀世音菩薩都祭起神通,一個放出寂滅佛光,一個放出上清仙光,朝場中裹去。
青牛見了大怒喝道:“卻如此卑鄙!”隨后取過一桿點鋼長槍,一點城樓,嗖!一聲響,直接越將下來,頓時晶虹四貫,槍影漫天,朝場中的眾人殺去。
悟空道人一彈指,便有一丸豆大的黃云射出,憑空暴漲,怒濤狂卷,剎那間就密布了虛空。
青牛只見是黃云漠漠,擋住自己的槍影,知道悟空道人使了地書。更兼之手上有七寶妙樹,自己雖能力敵,但萬萬不能取勝,只得長嘆一聲。
悟空道人知道青牛法力精深,也不敢掉以輕心。在祭出地書地同時,肉身一搖,施展了玄功變化,與七寶妙樹同時化為千萬道光華,朝青牛后面卷去。
青牛長嘆一聲不絕,驟然把槍于半路收住,反手一抄,這槍撲哧一聲,尖頭爆開,化為億萬點閃閃晶芒。與悟空所化地七彩神光一交接,砰的一聲大響,隨后尖叫一聲,仿佛被開水燙到地老鼠,受害不淺,一溜清光,朝長安方向遁去了。
悟空沒料到青牛這般干脆,說逃就逃只一回合就自毀兵器。當得上是取舍干脆。自己這次本想要憑借兩件法寶之利,將這頭青牛斬殺在此地,卻是失算了。
卻說金角與金吒、木吒爭斗,對方不敢還口,罵得舒服,不知卻把三位菩薩惱怒了,一齊出手,青牛要救,卻被悟空阻攔。
金角剛剛拿出兜率芭蕉扇,要扇動兜率火,突然見得兩道光華落下,纏住了扇子,隨后那遁龍樁
猴子當年大鬧天宮時,玉帝曾叫楊戩捉拿,兩人斗過一聲。只是當年猴子修為不如現在,更有許多天兵大仙,倒是戰了個不分上下,后倒被人相提并論。
猴子冷笑道:“俺今日到此,與不與你言語。那點小本事,當年在我面前還能賣弄,如今卻不被我放在眼里。你是什么東西,千年來竟然與我相提并論,俺不但要殺你親戚,今日還要殺你。”
當年兩人倒是相關不多,猴子還拜過觀音菩薩,但如今猴子非當初可比,那些菩薩、佛陀都在麾下,如今地他,怎把楊戩放在眼里?
猴子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當年被壓五百年,后來成佛,其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把那桀驁的性子都扭曲了,成了一股惡念化身,被斬出來,如今自然是一一發泄出來。
饒是楊戩涵養再好,聽見猴子的話,也不禁怒上心頭。猴子卻是大吼一聲,輪動椅子,搶身上了城樓,朝楊戩殺來。
兩人斗了幾個回合,猴子連連怪叫,兇悍威猛,煞氣濤天。斗了幾個回合,猴子頭上現出人參果樹,綠光萬道,椅子更加兇猛,沒頭沒腦地打了下來。
“好重地棒子!”楊戩接了幾棒,只覺得是身體發麻,連忙運起九轉玄功,施展變化,遁了出去。隨后祭起哮天犬,張開血盆大口,暗算繞到猴子后面,朝后腦咬過來。
“放畜生咬人,也只你這毛神做得出來。”
猴子與楊戩斗過多次,自動地不知他這套路?》突取一旗,望空一展,只見白氣氤氳,青蓮朵朵,當空現出金舍利。卻是猴子取了西方至寶,五方旗之一,青蓮寶色旗。
那哮天犬撲的一下,卻被旗擋住,猴子反手一棒,將這狗打成兩人截,汪汪慘叫了一聲,就化灰灰去了。
楊戩風得猴子兇猛,已有了三分退意。見哮天犬被猴子打死,心中疼痛,仿佛割肉,卻也無暇顧及了。大叫:“此恨不可消除。”化成一道金光,朝自己老窩灌江口遁去。
突然一道金光從斜剌過了,正好將楊戩截住。兩人一交接,楊戩暗叫不好,只覺得身體一震,人已經落到了李圣手里。
原來惡俗正是斗戰勝佛轉世的李圣,他料定楊戩雖然不敵,但異常狡詐,又有九轉玄功在身,能夠逃跑,是以早就等待。
李圣有接引神幢、軒轅圣劍在身,本身法力也是高強無比,楊戩自動的是對手?被李圣輕輕提著彩帶抓了,橫提過來。
楊戩睜開眼睛,只見李圣頭上現出了接引神幢,吸住自己,自己動彈不得,不由面色慘變。“不思今日死于非命。”
猴子上來,舉頭就是一棒,正中楊戩頂門。直打得火星迸出。楊戩罵道:“該死的賊猢猻,你能奈我何?”猴子冷笑道:“你今日死到臨頭了,以為煉了九轉玄功,成就不死之身,我就殺你不得?”
隨后一把搶過李圣手中地軒轅劍,晃了晃,把楊戩按住,撲的一劍,割了頭顱,一腳踹過尸體,滾在地上,還抽搐不住。猴子又自上前戳了幾劍,楊戩頓時死約,真靈往封神臺上去了。
這軒轅劍連當年蚩尤都被斬殺,九怪也傷在劍下,楊戩有多大的法力能抵得軒轅劍一割?只一劍,肉身元神都受了重創,剩下掙命的份了。
猴子殺了楊戩,冷笑幾聲。
猛的仰天長嘯,聲音穿云而上,可裂金石,久久不約,仿佛要將胸中地悶氣都自吐出。半晌之后,才收聲大叫道:“痛快痛快,一口惡氣出了不少。什么東西,也敢與我相提并論多年。”
他本性情桀驁,一點裝潢氣都受不得,憋不得,但既生于天地間,就要臣服在天數之下,又自動能事事痛快?就是周青成就圣人,也還能事事順意。也許,只有那大道鴻鈞,才是如此。可是,鴻鈞又是生靈么?
李圣搖頭嘆息,正要取過軒轅劍,突然見一道血光,自南海沖起,殺氣隱隱盤旋,兇戾無比。
李圣猛的一驚,隨后已經明白事情因果。知道那豬八戒、沙和尚已經被人殺死。他只是嘆道:“天數如此,怎的可逃?悲哉,悲哉。”
猴子也見了,一顆心卻沉到了底,怪叫一聲,跟斗翻起,朝南海去了。
幾個跟頭如風車盤旋轉,過得片刻,已經到了南海邊緣。只見滿目創痍,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海濱地水都是通紅。猴子見得其中多是猴子猴孫,好不容易找到豬八戒尸體,已經爛得不成模樣,而那沙和尚,卻被董永蟲云吃了,渣都沒剩下。
猴子直把無名業火沖了三千丈,大叫:“董永,此恨不死不休!”說罷,收了棒子,提劍下水,直奔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