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我不是叫你帶了山河社稷圖下凡助斗戰勝佛么?你怎的又沒規矩,無我傳見,擅自上天來見我。”
女媧宮中,娘娘正訓斥跪在地上的金羽仙子。
金羽仙子求娘娘道:“弟子本尊娘娘法旨下凡,只是突然遭到天庭攻打花果山,我兄大鵬明王羽翼仙被重任,逃了出來,落在東海,奄奄一息,動彈不得,我念及血脈之情,帶他到了北蘆俱洲邊緣的大雪山靜養。只是他中了一記蚩尤三陰神爪,被那三陰邪毒之氣入了元神,一直驅除不得,任何靈藥也無效果,因此弟子來求娘娘,萬望娘娘賜下神藥,救他一救。”
原來那大鵬明王因要替燃燈擋過災禍,硬受了一記刑天氏的蚩尤三陰神爪,雖然當時沒有斃命,但刑天氏巫法何等的高強?
一爪之下,傷及元神,大鵬明王雖然百煉精魄,修成太乙金仙,還是受之不起,勉強逃出,還未過東海,就支撐不住,虧得被金羽仙子所救,否則依舊是性命難以保全。
女媧娘娘道:“羽翼仙也本是我妖教中人,但數千年前得西方極樂,拜在燃燈門下,做為明王護法,如今燃燈尚在,你可帶他去找燃燈解救。”
金羽仙子道:“他卻不愿再找燃燈古佛,否則日后還難免逃一死,那卻不如先死,落個干凈。”
“也是如此,他為燃燈抵過劫數,自然是難逃一死。我自然可救他,只是如挽了他之氣數,燃燈日后便有大難,如若讓其掙命,也為不好,終是我妖教之人,卻是為難。”
娘娘秀眉微鎖,用芊芊玉指敲擊著云床,發出玉環珠配碰撞的聲音,十分清脆悅耳。金羽仙子只是伏地靜聽,不敢打攪娘娘心中的盤算。
突然有彩鵲仙子進來道:“娘娘,有人拜訪。”
娘娘問道:“什么人?”彩鵲仙子道:“兩個女子,就在天外,只說要見娘娘,并未報上姓名來歷。”
“哦!”娘娘一聽,卻也知道彩鵲仙子粗心,便不責備,只是心中微微一動,知道是周青傾向玄冥后土來見:“定是為人教之事前來,怎可見他!”
當下吩咐道:“我已知來人,你且出去分說,不要著她進來。吾不見她。”
彩鵲仙子聽后,出了宮,來到門口,就見兩絕色女子,一白紗,軟骨鎧,面如冰雪,一黃衫,溫和秀麗,端莊大方,不消說,正是玄冥后土兩位祖巫化身了。
“兩位姐姐,娘娘吩咐,不著你們進去,娘娘不見你們。”彩鵲仙子搓了搓衣角,尷尬地道。
原來玄冥后土來時,正碰到了彩鵲仙子,談了幾句,那后土娘娘自然幾句就將彩鵲仙子說的暈乎乎,連姓名來歷都沒問,就進去通報了。
彩鵲仙子雖然多嘴,卻是一派天真,長年呆在女媧宮,一點心計都沒有,好壞全憑第一眼,因為玄冥后土兩人都是女身,生得也異常美艷,彩鵲仙子自然起了好感,現在娘娘不見兩面三刀人,就覺得好象虧欠了對方什么似的。
玄冥一聽,面色更加寒冷,彩鵲仙子陡然看相了個冷顫,全身上下冰涼冰涼的。“這個姐姐好大的脾氣!只是娘娘宮前,卻是亂來不得,我得提醒一下,免得真個出事,被娘娘責罰了,卻是要不得。”
當下彩鵲仙子正準備提醒玄冥,突然身后彩鳳仙子出來,對玄冥后土道:“娘娘請見。”
“娘娘怎的改變語音了!這可不大正常啊!”
彩鵲仙子突然驚訝,心中暗想。她在宮中多年,知道女媧娘娘性子難以琢磨,往往認個死理,改語音的次數,當真比禿子頭上的毛還少。
“兩位姐姐,既然娘娘請見了,當隨妹妹進宮見吧。”彩鵲仙子連忙道。十分熱情,分別拉起玄冥,后土兩女的手,朝女媧宮行去。彩鳳仙子看了,只是搖搖頭,卻沒辦法。
原來女媧娘娘在宮中思付:那天道教主成就元始,于我一般,只是成道之前惡了我,這次晉南關前,我那繡球本也打不著他,他卻硬挨上一記,讓我傷了,可見為人還算不壞。此次遣玄冥,后土兩大化身祖巫來見我,也無褻我之意。我若不見,未免是太過了一些,吾等混元教主,不生不滅,日子還長,為一個量劫輪回的小事爭端,惡了關系,卻也不妥。
混元教主圣人看來,這天地殺劫,雖然是一般勝負關鍵的棋,但即沒必要真是惡了關系。把自己陷身進去。況且是對手微微示弱了一下,要再趕盡殺絕,卻也不為圣人之道。
當下娘娘思定,便叫彩鳳仙子出去叫其進來,要是周青親自來,卻沒這個效果了,未免讓女媧娘娘心中先就生出自己褻瀆她之心。
更何況是化身前來,便有如自己親來,其中道理,異常玄妙,不可分說。
玄冥,后土進得宮來,見了娘娘,后土稽了一首,玄冥自然是學著施了一禮道:“娘娘,見過了。”
女媧娘娘見了,心中便有些不悅,不過見對方是女子,又是從盤古而生,算得上與自己頗有聯系,當下也就不見怪了,要是男子,娘娘心中自然先就惡了一大半了。
叫了侍候的仙子與玄冥,后土賜座,娘娘問道:“你要見我,有何事情?”
后土娘娘笑道:“一是多年未朝見過娘娘,特來朝見,二是為人教之事前來,想求問娘娘一二。”
玄冥也道:“混元教主之中,只娘娘一人,當年玄冥就甚是羨慕,今日得見娘娘,也是求問娘娘混元之道。”
周青凝聚祖巫真身,又吸納其元靈記憶,終于是萬法凝聚一體,以盤古之力得證元始。祖巫便是周青,周青也是祖巫,初時凝聚,那元靈記憶只是在周青真靈之中,祖巫軀殼,也只稱得上無意識的魔神而已。
現在是周青避過用自己的口吻談論,分別以祖巫當年地口吻對娘娘分說,娘娘心中自然明白,但卻不會針鋒相對了。
卻說女媧娘娘聽兩女說話順耳,心中初使地那點不悅卻也就消散了。
女媧娘娘道:“你們兩位雖然為盤古所化,當年也曾在宮中與我說過話兒,只是因巫妖大戰,落了個身隕的下場。從那以后,本宮便失了可閑聊之友,也不怎暢快。”
后土娘娘道:“當年我為族人,與妖大戰,卻使娘娘為難了。”
玄冥也嬌笑了一聲,對女媧娘娘道:“當年娘娘未曾出手,否則我哪里能夠抵擋?”
女媧娘娘嘆息一聲道:“本宮雖是妖族圣人,但妖皇之位一直是東皇所管,當年巫妖一戰,誰對誰錯,也不用分說。只是一場劫數,誰都逆過不得。”
當年洪荒之中,雖然是強都輩出,但成混元無極之道的太上教主,卻也只有五大圣人,只有女媧娘娘一人是女身。娘娘便有幾分寂寞,所以才有造人之事,但人不過乃玩物,能勉強與娘娘談說的,只有最接近圣人的玄冥,后土。
其余圣人,都是男子,娘娘雖然經常走動,卻也不會深談。
玄冥,后土乃是盤古所化,前身與娘娘就是同門,一來二去,自然有點似閨中密友的味道,后來兩女與妖族大戰工,娘娘未幫東皇,卻是一小半是因此。
后來兩女身隕,娘娘自不快活,越發寂寞得緊了,三界之中,能與娘娘并列地女子,自然沒有。現在雖然兩女是周青化身,但與當年也無兩樣,形神皆在,娘娘想起當年舊事,卻也自感嘆。
圣人之中,卻也只有娘娘造過人,性子多于人一些。
玄冥,后土兩女乘機把話引開,又說了當年幾句舊事,說著說著,便又說到了當年地巫妖大戰,直到怎與東皇拼斗,怎樣身損,女媧娘娘又感嘆起來。
“當年你們是有此一劫,身損之后,我本想聚集你們兩元靈,但此乃逆天行事,我也不能為之。現在隨天道教主脫劫出來,卻自一體了,我更是無能為力。”
隨后又對玄冥道:“你只是性子暴烈,雖然當年身隕,但如今也算是得成了元始,不生不滅,只是有些尷尬了。天道造化,居然如此,真是讓我都哭笑不得。”
想起兩女現在的情景,就是女媧娘娘,也真是苦笑不得,真是別扭了一些。娘娘雖然心中明白,但這事卻是造化而為,點穿了,說明白了,追到根底了,更加沒意思,不如難得糊涂一回了。
玄冥干笑了一聲,卻也不好說話,三位默坐片刻,氣氛又尷尬起來,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玄冥只見金羽仙子伏在地上,也不動彈,特意打破尷尬,問女媧娘娘道:“娘娘,這是何事?”女媧娘娘笑道:“此乃小事。”隨后分說了一遍。
玄冥本是周青,自然知道事情原因,只是如今她卻是玄冥,卻說不得要問上一問了。聽見娘娘解說,不由嬌笑道:“原來如此,終究是妖教之人,娘娘總不能讓那大鵬等死吧?”
女媧娘娘道:“妹子卻是不知,大鵬終是燃燈門人,燃燈要拿他抵御劫數,也是正為,我若插手,卻是不美。”
后土道:“我知姐姐心思,那大鵬無當場身隕,便還有氣數,姐姐不愿為,我卻是幫姐姐結這一因果。”
女媧娘娘道:“也是如此,那燃燈封神榜上有名號,雖然未最終定過,但已經難逃了,再尋人抵劫,也無用處。”
后土見娘娘默應了,隨后對金羽仙子道:“你且過來。”金羽仙子連忙過來,卻聽玄冥道:“那蚩尤三陰爪是我巫門之法,中者傷及元神,當時不死,便要輪回十次,才能解脫。我便傳你解法。”
隨后,傳了一套口訣與金羽仙子,又畫了紙篆文,女媧娘娘見了,只命道:“你自便去。”
金羽仙子叩謝之后,便出去了。
玄冥為了不冷場,看了看女媧宮四周,又對娘娘道:“娘娘這里卻是冷清了一些,有些靜了。”
卻一下說到女媧娘娘心坎上了,當下道:“確是如此,當年你兩還時常來我宮中分說,如今卻是冷清了,只得到處竄門,也去那彌羅天,火云宮走上一走,但沒意思。”
玄冥道:“如今是我也算證了元始,不生不滅,自當與先前一般,時常來與娘娘陪話,解一解冷清。”
女媧娘娘道:“那卻是大好。”當下三女又分說了許久,說得性起,娘娘心中暗道:“玄冥,后土兩女與那天道教主同體一人,實在是不美,但天地開來,總是不全,不過好歹有兩個可以說得上話兒的人了。和當年一個樣子。”
至此過后,玄冥,后土兩女時常來女媧宮走動,十分頻繁,不提。
而周青自己是閉門不出宮半步,一是清修算計,二是取清凈天開辟所生出的靈寶煉些法器,如那玄都老君一般。
老君煉有金剛鐲,軒轅劍,騰空劍,以及諸多法器,無一不是精品,超越先天,周青是因那大劫將起,門下要完殺劫,好歹也要煉出一兩件與那金剛鐲想媲美的法器。
卻說那大唐長安城中,李世豪面上無光彩,眼神更是無光,因為那迎娶妲己不成,更是得知李圣乃斗戰勝佛轉世,直把李圣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偏偏又不好奈何。
一面是對方好歹是自己親生,有骨血相連,另一面是李圣非同一般,怕那猴子來個大鬧天宮一樣鬧長安。
兩方心焦,令李世豪這地仙之體都有些疲了。這天正在書房之中看妲己畫像,突然有內廷侍衛來報:“蜀山弟子送來晉南關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