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下堂婦

第十七章 顧念

胡氏一臉咄咄逼人人的挑釁之色,帶著小丫頭攔在夏荷跟前,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夏荷原本低垂著的頭,此時也慢慢直起身子,并不怯懦地望向胡氏,微微欠身道:“姨娘莫怪,先前有話要回二少奶奶,不曾瞧見姨娘進了院子,故而怠慢了,不曾想姨娘竟然惱了,這里給姨娘陪個不是了。”終究是大丫頭出身,不曾怕了胡氏的氣勢洶洶。

胡氏哪曾想她竟然毫無畏懼之色,還敢這般回話,頓時炸了毛,指著她恨道:“還沒當上姨娘就這般張狂,今兒我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只怕日后你要反了天了!”

她沖著身后的金霞道:“去,給我掌她的嘴!”

金霞嚇了一跳,她不過是個二等丫頭,哪里敢動夏荷,何況過兩日就是名正言順的姨娘了,可是她若不去,想想回了西廂房之后胡氏只怕會扒了自己的皮。

她又是怕又是無奈,在胡氏鋒利的目光下,只能挪著步子朝著夏荷過去,卻是看也不敢看她。

春香在旁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姨娘,方才怕是真沒瞧見你,既然知錯了,不如就……”

胡氏知道她是要替夏荷說情,搶先開口道:“春香姑娘心底良善,還替她說情,只是這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只怕日后連少奶奶她都不放在眼里,今兒我就不能輕饒了她去。”

她說著,又狠狠瞪了一眼縮手縮腳的金霞:“還不快些!”

夏荷倒是一言不發,只是冷笑著望著走上來的金霞和胡姨娘,袖子里的手緊緊攥成了拳,也是惱恨已極了。今日若是她讓金霞掌了嘴,就算是之后抬了姨娘,在殷府和金桂園也沒了臉面

“這是在鬧什么!”衛如意的聲音不算大,依舊是溫潤平和,卻讓春香大大松了口氣。

她忙迎上去:“少奶奶。”

胡氏這會子換了一副嘴臉,滿臉謙卑的笑給衛如意作禮:“少奶奶,妾來給少奶奶請安。”

衛如意望了她一眼,卻是看向春香:“什么時候東廂房成了市集了,什么人都敢在這里吵嚷!”

胡氏與夏荷幾人都是一愣,忙都欠身道:“不敢。”

春香低聲地把方才的事說與衛如意聽了,胡氏這會子又抬起頭來,帶著得意地譏笑望著夏荷,這一次她必然要好好落一落這位新姨娘的面子!

夏荷始終低著頭,并不看胡氏,也不敢看衛如意那雙明澈的眼,似乎自己所作所為都逃不出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先前她在二少奶奶身邊伺候時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只是現在卻是莫名地生出心驚來。

只是衛如意卻是沉默了好一會,站在廊上,目光掃過下邊立著的胡氏主仆,還有低著頭不言不語的夏荷,慢慢露出一絲笑:“罷了,不是多大的事。”

“已經吩咐了人去請了錦繡衣坊的繡娘了,要給袁姨娘做幾套衣裳,還不送了她回房去。”這話卻是吩咐春香的。

春香明白過來,忙應著,快步到夏荷面前:“請姨娘隨婢子走吧。”

夏荷卻是愣愣地,少奶奶這算是幫她解圍嗎?竟然不讓胡氏罰了自己,還是顧念著自己?

胡氏卻是氣的抓心撓肝的,好容易得了機會要給夏荷一個好看,叫她知道厲害,卻讓衛如意這般輕輕放過了,她哪里忍得住,上前一步直直望著衛如意:“少奶奶難不成就這么放過她了?這院子里豈不是沒了上下規矩?”

衛如意瞥了她一眼:“妹妹也知道上下規矩?這金桂園什么時候由你做主了,這東廂房也敢來鬧!看來是該好好學學規矩。”

胡氏一時說不出話來,不得不退回去,不甘不愿地道:“妾不敢。”

衛如意卻也不深究,抬眼望向跟著春香走遠了的夏荷,口中道:“要罰也不必在這里鬧得我不安生,我身子不好,管這院子里的事無暇分身,她進了門也要叫你一聲姐姐,有什么還得你好好教導著。”說著轉身朝房里走去,并不看胡氏。

胡氏愣了愣,回過神來,臉上不禁露出笑來,二少奶奶這是告訴自己以后就是夏荷成了姨娘,自己盡可以拿捏著她,二少奶奶是不管的。

她忙不迭跟著衛如意進了房去,一邊走著一邊道:“二少奶奶最是心慈,哪里忍心苛責她,妾是個烈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奶奶放心,妾日后必然盡心盡力好好‘教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