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金風玉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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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蟾,其外皮入藥極陰,乃是一種具有陰毒的蟾蜍,人若誤食,必會陰毒蔓延致死。”
“這人便是身中碧玉蟾之毒而死。”
巳蛇摸了摸尸體的頭發,還一臉享受地嗅了嗅。
知道了是什么毒藥,顯然就有了追查的線索。
“好,還是巳蛇你厲害,督主,屬下這便吩咐去……”
丑牛話還沒說完,忽地即被巳蛇打斷。
“嘶嘶,等一等。”
巳蛇舔了舔舌頭,低聲道:“碧玉蟾喜好硫磺,水極陰而有溫泉,火至陽而有涼焰,溫泉之處必有硫磺,但天下之大,溫泉眾多,你要怎么去找?”
丑牛愕然:“這?”
逆滄海剛要開口的話也硬生生咽了下去,這家伙話也不說完,幸好他沒來得及開口,否則要是被這混賬打斷,豈不是丟了面子?
“嘶嘶,不過碧玉蟾雖稀少,但有心去找也不難找到,難的是這塍花草。”
巳蛇嘿嘿陰笑道:“碧玉蟾乃至陰之毒,一旦服用不到一刻必死無疑,急毒攻心之下,中毒者必痛苦萬分掙扎不已,但這何尚書卻和睡著了一樣沒有區別,更不見絲毫掙扎的跡象。”
“可要是與塍花草一起研磨,就可緩解陰毒,讓中毒者事先難以察覺,兩三個時辰內才會不知不覺間死去。”
說到這里,丑牛恍然大悟道:“對了,根據王忠所說,他事先在門外守候了整夜,之前何尚書并無異樣,若是何尚書有任何不對勁,只要發出異聲,王忠早就奔入進來了。”
辰龍在外面轉了圈也走了進來,沉聲道:“督主,周圍已經查了一遍,屋頂與各處沒有找到任何的痕跡,昨夜沒人躲藏在外。”
“是么。”
逆滄海沉思著,也聽出了巳蛇話中的含義。
“這塍花草……”
“督主,嘶嘶……這塍花草天下之大,卻只有一家當有種植,除此之外別無它號。”
巳蛇抓了抓自己蓬亂的頭發,“塍花草與碧玉蟾藥性相反,乃大熱之藥,雖不能祛除至陰之毒,也能緩解一二,若是與碧玉蟾配合,還能長久保存碧玉蟾之毒。但這塍花草極難種植生長,唯有南方‘金風玉露閣’才有秘法培育。”
“金風玉露閣?”
辰龍、丑牛、卯兔臉色頓時一變。
一旁的逆滄海內心也微微一震。
三宗五門,一谷七派,頂上月閣,海外九島。
說的便是天下間實力名聲最為雄厚的二十六個門派,這其中,“頂上月閣”說的便是“金風玉露閣”山頂上那座“月閣”。
名聲不一定代表實力,“金風玉露閣”雖不如三宗五門、一谷七派那么名聲響亮,但據逆滄海前世所知,“金風玉露閣”的底蘊只怕在二十六宗門內,也能排入前十之列。
這樣實力雄厚的武道宗門,以武犯禁只是常事,自古以來朝廷早就對那些武道底蘊深厚,又長久不衰的宗門忌憚已久,相應的,這些宗門也對朝廷很是忌憚,是以二十六宗門之所以把最重要的根基放在高山海外,便是防止朝廷大軍進行圍剿。
越是峻險的地方,越是受到這些宗門的喜歡,不僅在于這些地方修煉事半功倍,還在于朝廷大軍根本進不來,以二十六宗門的武道底蘊,絲毫不畏懼少數人的進攻。
不過那些海外的宗門也就罷了,但只要身在東土之濱上,朝廷總要想辦法進行控制,在雙方各自忌憚的情況下,朝廷便會對這些宗門的宗主進行敕封,借此以示朝廷對其寬宏大量,而宗門也愿意“聽宣”。
其中,三宗,即是最為出名的代表,畢竟是流傳兩千多年的道門,歷代朝廷都會對其敕封。
然而這里面也有例外。
“金風玉露閣”七十多年前,因為戰亂便從臨江城遷移至楚國與蠻荒之境,從此再不聽任何宣調,就連太祖對其的敕封也不接受,惹怒了太祖想發兵平了此閣,可惜國才剛立,發兵實為不智,蠻荒之境又路途遙遠,為一時之氣實在不值得,這才作罷。
反正“金風玉露閣”也不摻和世間凡事,高高在上更不理會江湖之事,現如今若非這四句順口溜,只怕很多人都會忘了“金風玉露閣”。
倒是有著十年后世記憶的逆滄海,內心震驚不已。
“難道金風玉露閣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在暗中摻和那些事了嗎?”
“塍花草乃是金風玉露閣的秘藥之一,數百年前就只有此閣才有培育……嘶嘶,有點意思。”
巳蛇幸災樂禍地道。
“你樂呵什么,不知道那孬子在哪里嗎?”
丑牛瞪了巳蛇一眼,這才愁眉苦臉地對逆滄海道:“督主,這下麻煩了,那金風玉露閣遠在大楚南荒,想要調查也很困難,派人過去,只怕那孬子根本不予理會。”
這是對方的底氣啊。
逆滄海嘆了口氣,你朝廷再強再厲害,我躲得遠遠的,你總不可能為了我們區區一個門派,就發動十萬大軍來攻打吧?
別說十萬,就連一萬大軍也不可能。
遙遙三千里的距離,一萬大軍過去,光是消耗的糧草便是一個嚇人的數目,而南荒偏僻,無國交接,自古以來就不是陳兵之地,少有的城池兵馬,估計早都是吃空餉的隊伍了。
想想大楚立國七十余年,如今表面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內憂外患,內有水患,民不聊生,外有虎視眈眈,惡鄰窺視,除了四十萬邊軍還有一定的戰力外,其余各府兵馬早已荒廢許久,一遇戰事難以支撐。
這具身體的主人似乎也早就認識到了此點,是而很早之前,便在晏頤駕崩前便暗中插手邊軍,到得徹底掌握緝查司過后,更是“光明正大”去掌控了邊軍。
同時不停擴大緝查司的勢力,至少緝查司掌控之下的三千戊兵,當屬于精銳中的精銳,還有五千多人的京師緝衛,以及遍布大楚境內的七萬八千多人的緝衛、校令、小校,這些都是他能掌控的直接力量。
左右的人都在看他命令,逆滄海暗自嘆息一聲,心中不由產生了絲警惕。
他雖有十年的記憶,可前世只是一個小宗門的無名弟子,很多事情也是道聽途說而來,更不會去刻意觀察朝廷眾多事情,何況還是相距數千里外的京師。
這不得不說是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