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輛低調的小轎車停在了唐瑜家門口,車內副駕駛,先下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是昨天來訂餐的丁秘書。
丁秘書走到車子后門處,拉開車門,又是一個中年男人下了車,面容有些憔悴,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兩鬢卻有點斑白。
“先生。”丁秘書恭敬的叫了一聲,又把手放在車門頂上,朝內喊了一聲:“小姐,該下車了。”
車內沒有人回話,也沒有人動。
大冬天的,丁秘書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
男人嘆了一口氣,看向車內,輕聲道:“瑤瑤。”
聲音不大,卻夾雜著一股子無奈和威嚴。
片刻,一個穿著牛仔褲厚外套的齊耳短發女生從車內下來,只見她神情冷漠,唇色略顯蒼白,一雙眼沒有半點神彩,而是死寂一片,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沉陰郁。
那男人看著和妻子頗為相似的面容,心頭一陣鈍痛,別開頭去,溫聲道:“丁秘書說這里用餐挺好,我們嘗嘗好嗎?你從前不是挺喜歡吃好吃的?”
郭欣瑤冷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又低下頭去,擺弄手中的卡帶隨身聽,耳朵塞著一對耳機。
丁秘書看得郁悶,卻不敢說什么,道:“先生,我們進去吧。”
郭勝民點點頭,頗有些無奈。
唐瑜聽到齊水的來稟,親自迎了出來,入眼的先是有個一面之緣的丁秘書,再然后是一個看起來挺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一身的官員氣息。
她也沒多想,目光落在跟在男人身后的少女身上,仿佛感受到唐瑜的目光,郭欣瑤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無波無瀾的看著唐瑜。
唐瑜微微吸了一口涼氣,隔得老遠,她都能感受到少女身上陰沉的氣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坐在她肩膀上的雪參飄了過去,繞著郭欣瑤轉了一圈,又回到唐瑜肩頭上,道:“小瑜瑜,這女孩有點陰郁,不好相與,我估計她心里有病。”
“別瞎說。”
“真的,而且我跟你講,她那個塞耳朵的東西,都沒有聲音的。”
唐瑜一怔,下意識地看向郭欣瑤手上的卡帶機,沒聲音,沒卡帶的嗎?
郭欣瑤把卡帶機揣回兜里,看唐瑜對她露出個笑容,面無表情的轉開頭去,正好看到花園盛開的花,不由愣了下。
大冬天的,花竟然沒有凋謝。
郭欣瑤心頭一陣激動,不愿意挪腳步了,怔愣的看著那些花兒,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下來,冷硬的神情也有點緩和。
唐瑜已經走上來,聽了丁秘書的介紹,嘴角含笑的對郭勝民鞠了鞠躬:“郭先生,您好。”
“你好。”郭勝民看到唐瑜,也不禁暗贊一聲好個出彩的女孩,俏麗靈動,充斥著年輕的青春氣息,光是瞧著就很有活力,不像他的瑤瑤。
郭勝民轉過身,卻見女兒往那一叢花走過去,不禁微怔,定睛一看,花兒竟開得這么好還不凋謝,頓時有些不敢置信。
也是在這時,他才感覺到,進了這房子,渾身特別放松和舒適。
“除了二樓是私人領域,這個房子每一處都可以呆,郭先生可以陪小姐到處參觀一下,當家里就行。”唐瑜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