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在即,可金陵城中最新,最熱門的新聞卻不是春闈,而是關于一個賭注。(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聽說那個舉人發誓,只要興和伯能把人送上到一百丈的天上,那他就自求去除功名!”
“一百丈?我的老天爺啊!那不是和神仙似的手段嗎?興和伯賭了什么?”
“興和伯答應了,說是若不能把人送上天,那他就把書院給關了,從此不談文事。”
當這個消息傳出去后,金陵城中的文人大多都是幸災樂禍。
可等有人刻意的把方醒在開學時說的那些話傳出來時,一部分文人沉默了。
“知行合一……果然玄妙啊!”
“弟子規?我看看……果真是開蒙之佳作啊!”
“他果真這般說?”
“老爺,這賭局已經多人證實了,那天方醒親口說的賭注!”
“哈哈哈哈!果然是自作孽啊!還想上天?本官看他就準備入地吧!”
“何時揭曉?”
“老爺,三天后,就在春闈的前一天。”
“那正好,本官到時候找個理由去看看。”
連朱棣在聽聞這個賭局后,也覺得方醒是瘋了。
“那豎子想干什么?”
朱棣覺得方醒拿自己的封賞作為賭注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
朱瞻基才剛聽到消息,所以也是茫然的道:“興和伯也許是一怒之下做出的決定吧。”
朱棣冷哼道:“大言不慚,若是輸了,別怪朕……”
而方醒仿佛沒有感受到壓力,在書房里呆了一會兒后,就叫來了朱芳。
“伯爺,這么多的棉布,可小的不會做衣服啊!”
托朱元璋的福氣,大明很早就開始棉花的大面積種植了,所以棉布并不是什么稀罕貨。
可方醒的這個棉布卻不是本土貨。
方醒遞給朱芳一張簡單的圖紙,一個大氣囊,下面吊著一個吊籃。
“找些桐油來,然后按照這個圖紙,用棉布做成這種大氣囊,至于吊籃,用竹子吧,下落時能緩沖。”
朱芳看著那標注的大尺寸,不禁問道:“伯爺,您做這個干啥呢?”
方醒扶著腰道:“看到邊上的那個東西了嗎?活塞,還有瓶子,都給我做好了。”
朱芳看著圖紙的下方還有一個爐子,以及連接的腳踏式的的風箱,就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些東西。
“老爺,您不會是想用這個上天吧?”
“不行嗎?”
這個可是方醒絞盡腦汁,加上依稀的記憶才弄出來的方案,而且他的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等朱瞻基急匆匆的趕來時,就看到方醒在指揮人縫制棉布,還叫人在邊上盯著檢查。
而解縉居然也在,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圖紙,不時問幾個問題。
“德華,難道加熱你說的空氣真的能升空嗎?”
“當然能啊!”
方醒正準備給解縉科普一下空氣的密度和浮力的關系,可轉身就看到了朱瞻基。
“你怎么來了?”
朱瞻基沒回答,他走過去看著圖紙,頓時方醒教過的東西就從腦海里鉆了出來,他不禁脫口道:“德華兄,這就是物理里關于空氣浮力的關系嗎?”
方醒意外的道:“不錯,你居然還記得,那想必還記得空氣加熱后會膨脹吧?”
朱瞻基恍然大悟道:“德華兄,那你是想讓空氣膨脹起來,然后浮力增加是吧?”
方醒還沒反應過來,可解縉卻已經呆滯了。
尼瑪太孫連這個都懂,妥妥的已經被方醒給教成了方學啊!
“對,正是如此。”
方醒指著已經縫制出一些輪廓的氣囊道:“你看看,氣囊那么大,在口子那里直接加熱空氣,人站在吊籃里面,你說會發生什么?”
“會飛起來!”
朱瞻基的眼睛發亮,出于對方醒的信任,來之前的擔心都消失了。
沒用三天,過了一天后,方醒就在聚寶門的門口貼了張告示,說是提前一天開始。
于是聚寶門外的地方都成了搶手貨,只是城墻上的風水寶地,那是有地位的人才能占到一個位置。
而方醒此時正接受著妻妾的眼淚攻擊,全無還手之力。
“我不上了還不行嗎?”
張淑慧松開方醒的右手臂,小白松開他的左手臂,還打了個嗝,淚眼蒙蒙的道:“少爺,您可不許反悔。”
“不反悔。”
方醒答應的同時,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
可張淑慧可不是這般好忽悠的,她擦去眼淚,叫來了辛老七,吩咐道:“你家老爺可是答應不上那個什么氣球,若是他反悔,你知道怎么做嗎?”
辛老七耿直的道:“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會看好老爺,若是他想上去,小的一定會把他給拉下來。”
這個家到底誰做主?
方醒腹誹著,然后和妻妾告別,隨著一輛特制的大平板車出發。
“山長,我們也要去。”
才上了一節課的學生們都沖出來了,方醒正詫異為什么教授們沒管。
“德華,我們也一起去!”
解縉今天穿了身新衣服,頭發胡須打理的一絲不茍,看著有些老來俏的味道。
“山長,在下也想親眼目睹這個神跡。”
田秀才鄭重的躬身道,在他看來,方醒成功就是神跡。而就算是失敗了,可就沖著這份敢于嘗試的精神,他田秀才就心服口服。
方醒的目光一掃,笑道:“那好,今日咱們知行書院就算是集體亮相了!”
等到了大道上時,兩邊都擠滿了人,看到方醒后,就開始熱鬧起來。
“興和伯,今日可真的能上天嗎?”
方醒含笑不答,前方自有五城兵馬司的人維持秩序,讓書院的一干人和平板車得以通過。
聚寶門的城墻上,朱高熾坐在正中間,身邊就是站著的朱瞻基,而婉婉在嬤嬤們的護持下在看著方家莊的方向,急得不行。
作為朱棣派來的代表,胡廣和楊榮排在了朱高熾的邊上。
楊榮有些坐不住,不時的起身到城墻的垛口處看看,回身就看到胡廣正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品茶。
“胡大人,興和伯好歹也是為大明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吧,難道就不能停止這個荒謬的賭局嗎?”
胡廣把茶杯放下,垂眸道:“男兒一諾,興和伯不是最重承諾嗎?這就是求仁得仁了,我等只能是惜之而已。”
楊榮的眼皮子在狂跳著,他覺得不是個好兆頭,就再次轉身,準備看看方醒來了沒有。
“方醒來啦!”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婉婉不知憂愁的跑回來,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后,就躲在了朱高熾的身邊。
朱高熾微微一笑道:“你大哥呢?”
婉婉噘嘴道:“大哥在下面,說是要看著那個氣球升天呢!”
“升天嗎?”
朱高熾看著那些紛紛附在墻垛邊的權貴們,嘆道:“咱們也去看看吧,看看怎么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