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可不是想當救火隊員,主要是因為剛才姬佳佳說了一句話,他要是老師她就去上學,剛巧趕上葉清雅抽不出時間給孩子們上這堂書法課,對許純良來說剛好是個機會,利用這個機會,他可以讓姬佳佳回歸校園,別管回歸多久,好歹對花逐月有了個交代。
葉清雅當然樂意,陳云升雖然見過許純良的書法,但是寫得一手好字未必代表會上課教學生。
葉清雅道:“陳老師,就讓純良去吧,他在書法上的造詣可比我要深多了。”
陳云升道:“許先生,您畢業于哪所高校?”
“東州市第三高級中學。”許純良實事求是道。
陳云升頗為無語,我又沒問你高中在哪兒上的,我是問你大學哪兒畢業的。
葉清雅提醒了許純良一句:“陳校是問你最高學歷。”
“高中畢業。”
陳云升哈哈大笑:“許先生真是幽默啊。”
許純良道:“我沒開玩笑。”
陳云升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僅有高中文憑的年輕人去給樹仁中學的孩子們上課,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葉清雅道:“伱不是本碩連讀嗎?你那個中外合辦的大學叫什么?”
許純良道:“那是混學歷的,我都不好意思提,陳校,您別緊張,別看我只是高中畢業,可我光高三就讀了整整三年,高考參加了三次,這方面的經驗非常豐富。”
陳云升哭笑不得:“許先生,你過去講過課嗎?”
許純良道:“講過,幾千人幾萬人的場面我都見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怯場。”,他可一點沒夸張,在過去還是五毒教主的時候,統領十萬教眾都不在話下,更何況面對幾十上百個毛孩子。
陳云升心里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可葉清雅卻道:“就這么定吧,讓純良幫我代課,他沒問題的。”
葉清雅也不認為許純良去代課有什么不妥,一來許純良書法的確寫得好,二來她也不是正式老師,就是去給孩子們上興趣課,陶冶他們的情操,幫助挖掘他們的潛力。
陳云升讓許純良把個人資料發給他一份,初步敲定后天下午許純良去學校代課。
離開九門蹄肚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許純良問葉清雅去什么地方。
葉清雅道:“我的工作室。”
許純良道:“你不回家?”
葉清雅搖了搖頭:“我這次回來他們并不知道。”
許純良點了點頭,葉清雅應該已經知道了喬如龍的秘密,否則她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
“我送你過去?”
葉清雅道:“距離這里沒多遠,陪我走過去吧。”
對于這樣的要求,許純良當然不好拒絕,陪著葉清雅向她的工作室走去,兩人走過天橋,葉清雅在天橋的中心停下腳步,望著來來往往的車流,車燈在她的視野中劃出一道道色澤不同的軌跡,恍惚間仿若置身于星河之上。
許純良道:“我今天去過你家,和爺爺聊了一會兒。”
葉清雅淡然笑道:“純良,你相信愛情嗎?”不等許純良回答,她又道:“你自然是相信的,你和小雪現在是幸福的,我對愛情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期待。”
許純良道:“你太悲觀了吧。”
葉清雅道:“不是悲觀,而是我的出身決定,我和如龍之間沒有愛情,我們的婚姻只是喬葉兩家出于政治目的需要而產生的結果。”
許純良詫異于葉清雅的冷靜,她的態度,讓他相信,葉清雅對喬如龍并沒有感情。
葉清雅道:“我對未來生活也沒什么期待,只希望歲月靜好只希望我們相敬如賓,相安無事。”
“清雅姐,您是不是聽說了什么傳言?”許純良并不認為葉昌源會將喬如龍的秘密告訴葉清雅,但是從梅如雪那里得知汪建成前往探望喬如龍之后,他開始懷疑,汪建成動機不純,興許透露了一些關于喬如龍的秘密,也是在汪建成去過東州之后,葉清雅不辭而別,悄然返回了京城。
葉清雅道:“我雖然不是一個特別聰明的女人,但是我并不愚蠢,如龍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覺察,我沒有告訴家里,因為我不想我們之間發生問題影響到喬葉兩家之間的關系,喬如龍雖然每件事做得都很周到,但是我能夠看出他心底對我的排斥。”
許純良嘆了口氣:“這樣的婚姻實在是太累了。”
葉清雅道:“我沒覺得,我認為喬如龍也是個盡職盡責的丈夫,幸好他不愛我,這樣我就不必違背自己的意志去假意逢迎,他在外面的任何事我都不想過問,我也懶得過問,從結婚開始,我們都在演戲,也一直把彼此的角色扮演得不錯。”
許純良暗嘆,別看他們出身名門,表面光鮮,可背后的痛苦和糾結有誰知道?
葉清雅道:“你知不知道,發生車禍之后,當我知道車內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什么?不是嫉妒,也不是仇恨,我只是覺得惋惜,我們經營五年的婚姻恐怕要不復存在了,我的生活再也無法平靜了。”
她轉臉看了許純良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冷血很自私?”
許純良道:“也許你一直都在逃避現實罷了。”
葉清雅道:“我從來對婚姻都沒有過任何的期待,我不想嫁人,如果嫁人,嫁給喬如龍總比其他人要好,至少他表面還是一個彬彬有禮的君子,我們更像是演戲的搭檔,這五年,我們相互配合著,說著各種各樣的謊言,欺騙著家人欺騙著外界。純良,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我找不到方向,我害怕改變,可現在卻又不得不面對改變。”
許純良低聲道:“清雅姐,我給不了你意見,正如爺爺所說,你們兩人的事情終究還得你們自己去處理。”
葉清雅道:“我很想繼續配合他表演下去,我嘗試過,可以當成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但是不可能了,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我的堅持只會讓葉家受辱。”
許純良道:“其實你可以暫時放一放,等以后再做決定。”
葉清雅道:“喬家和葉家都是極其在乎顏面的人,我主動退出,還能保全兩家的體面,當然,不是現在,至少要等他出院之后。”
許純良看到葉清雅堅定的目光,已經知道他們的婚姻破裂已經無可挽回,其實從喬老今天落寞的狀態,他也已經看出,喬老并未從葉家得到想要的結果。
葉清雅和喬如龍的婚姻并不單純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的分手也意味著喬葉兩家做出了切割,從此以后分道揚鑣。
許純良并不同情喬如龍,這廝娶了葉清雅五年,都沒有征服葉清雅的內心,否則葉清雅也不會表現出如此的果決,葉清雅并非無情,她在這種時候主動提出離婚,外界肯定會認為她拋棄了喬如龍,無法和喬如龍同甘苦共患難,在某種程度上,她將非議留給了自己,保全了喬如龍的體面。
這也算是夫妻一場留給喬如龍最后的禮物。
葉清雅道:“我沒有和其他人說過我的想法,我家人都不知道。”
許純良微笑道:“我也是你的家人。”
許純良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平淡無奇的一句話竟輕易觸碰到葉清雅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她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她伸手抹去淚水,可淚水卻越抹越多。
許純良掏出紙巾遞給她,葉清雅擦去眼淚,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許純良道:“姐,要不我幫你把喬如龍揍一頓?”
葉清雅破涕為笑:“他可禁不起你打,萬一你把他揍個好歹,小雪也饒不了你。”她當然清楚,許純良這樣說完全是想哄自己開心,談到感情,許純良肯定和喬家更親近。
許純良道:“姐,你放心,以后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受了委屈,只管對我說,我幫你出氣。”
葉清雅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討厭,你別這么煽情好不好?”
許純良笑道:“成,那我不說了,反正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葉清雅點了點頭。
許純良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免得大家擔心。”
葉清雅笑得有些凄涼:“我離開東州到現在,無論是喬家還是葉家,沒有一個人打電話給我,喬家是心懷愧疚,不敢過問我的去向我們家是認為我還被蒙在鼓里,仍然在喬如龍的身邊陪護著。”
許純良道:“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可憐,我這不陪著你嘛。”
葉清雅道:“你是沒辦法,茫茫人海中偏偏遇到了我這個失意人。”
許純良哈哈大笑,此時葉清雅的手機響了起來,許純良向她擠了擠眼,剛還說沒人給她打電話,這電話就來了。
葉清雅看了一眼電話,并沒有接。
許純良故意問了一句:“怎么不接?”
葉清雅道:“不想接,接了也無話好說,這個世上,想找到一個聊得來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清雅姐,你這話說得有點太傷人了。”
葉清雅展露出一個笑容,宛如晨光中帶著露水的百合花,她的笑容讓皎潔的明月也黯然失色:“遇到你真好!”
(本章完)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