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原、阿東這幫過去一起玩音樂的老朋友來到杭城讓傅浩感到意外,后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接到了導演組的邀請,以親友團的身份過來幫助傅浩助威。
傅浩原來的人設就是一個流浪歌手,沒什么親友團,可他并不是沒有朋友,當初在鵬城就有一群玩音樂志同道合的朋友,當然他的這些朋友一大半都不得志。
常雪原阿東他們來到杭城當日,傅浩做東接待了他們,席間聽說秦虹也來到了杭城,傅浩并不意外,秦虹現在是張合歡公司的人,而新星域是好聲音的合作制作方之一。
傅浩認為秦虹肯定知道自己已經參賽,也許正在默默關注著自己,他需要一次機會來證明,他要利用這次的機會來證明自己。
其實想證明自己的何止是傅浩,可以說一多半的選手都躊躇滿志而來,可是冠軍只有一個,通過這檔節目能夠證明自己的也沒有幾個。
任純也想證明自己,秦虹看出了她的忐忑,她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對任純進行心理上的輔導,任純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選秀比賽,欠缺經驗,缺乏信心。
任純已經不止一次向她表示要好好表現,爭取發揮出最高水平,要為公司爭光。
任當行夫婦雖然口口聲聲不介意女兒的名次,但是兩夫婦事實上是很緊張的,私下里不停鼓勵女兒要好好表現,爭取拿下這次的冠軍。
張合歡早就看出他們兩口子都是愛虛榮愛面子的主兒,倒不是貶義,人活在世上不就是為了一口氣?
張合歡已經給過秦虹暗示,任純進入五強絕無問題,這些都是潛規則,身為綜藝的總設計師,和直接參與方,自己的藝人走到決賽還是能夠保證的,當然前提是任純不能出現大失誤,如果失誤太明顯,那就成了公開的黑幕了。
已經到了這個時間段,技術方面取得太大提升是不可能的,關鍵是心理。單就唱功而言,任純在所有學員中也就是中上游的水準,但是任純的形象好,年齡小。雖然節目組宣稱唯一的評判標準就是聲音,但是那僅限于盲選階段,對所有學員來說,他們面臨得也不僅僅是這一場比賽。
在這場選秀比賽之后,他們有很長的路要走,形象和年齡都成為各大唱片公司評判他們綜合潛力的標準。
“虹姐,萬一我要是盲選就不通過怎么辦?”任純有些焦慮。
秦虹笑了起來:“怎么可能?你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只要正常發揮,我感覺你一直進入決賽沒有任何問題。”
任純道:“訓練營中有好多學員的水平都很高,我在里面并沒有優勢,我有些擔心辜負大家的期望。”
秦虹道:“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應當相信張總,張總有哪次看錯過?”
任純嘆了口氣道:“其實寶兒的實力比我強,如果這次公司讓她來參賽,憑她的實力很可能拿下冠軍。”
秦虹道:“你們兩人類型不同,定位不同,公司對你們的發展有明確的定位,張總肯定是認為你更合適好聲音的舞臺才選派你過來。”
任純道:“張總會不會來現場?”
“應該會吧。”秦虹安慰了任純幾句,她離開了房間,聯系了一下住在同一酒店的任當行夫婦,應當和他們談談,緩解任純的焦慮需要他們配合。
再次見到任當行夫婦,發現他們兩口子都換了形象,比過去年輕了許多,秦虹意識到他們已經為親友團上鏡做好了準備,感覺這兩口子已經有了星爸星媽的氣質。
秦虹將自己的擔心告訴了他們。
任當行有些詫異道:“緊張什么?有什么好緊張的?我們家小純從小到大都很優秀,沒少參加過比賽,沒少拿冠軍。”
秦虹道:“好聲音的規模和過去她參加的比賽不同,這次是面對全球海選,還要面對全球播出,她有些心理壓力也是正常的。”
任當行道:“要不我請個心理醫生幫她做做疏導?”
秦虹道:“她心理上又沒有疾病,我看壓力這方面最好還是父母幫忙疏導,你們千萬不要給她壓力,名次方面無所謂。”
任純媽媽道:“名次怎么能無所謂呢?如果拿到冠軍就一舉成名了,最后的勝利者只有一個。”
任當行跟著點頭,他也這么想,既然女兒參賽就奔著冠軍去。
秦虹道:“張總說了,冠軍不是必須要拿的,任純還年輕,她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讓她參加這次比賽,真正的目的是要鍛煉她,讓她增加歷練,而不是一定要拿什么名次。”
任當行道:“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不拿名次還來比賽干什么?”
秦虹其實也不能完全理解,可是張合歡既然這么說她認為就是對的,她了解張合歡的能力和手段,估計已經為任純安排好了比賽的一切,但是這些事情不能向任當行夫婦透露,更不能讓任純知道。
秦虹跟任當行兩口子的交流并不順利,看到任純目前的狀態,她有些擔心,準備向張合歡反映一下,一個人來到樓下打電話的時候,遇到了飛雪唱片的COO穆惜春。
穆惜春作為特邀嘉賓來到杭城參加好聲音的錄制,她也下榻在這間酒店,看到秦虹,穆惜春招呼了一聲,邀請她去喝咖啡。
因為新星域和飛雪的合作關系,兩人最近聯系得機會不少,彼此也非常熟悉。
安然的單曲《電臺情歌》上線之后,勢頭一片大好,目前已經拿下了新歌風云榜第一,臺島金曲龍虎榜第一,MV的點播量更是在各大視頻平臺一騎絕塵。
穆惜春因為這首歌已經對張合歡心服口服了,張合歡此前邀請她來新星域擔任CEO,穆惜春雖然還沒有給予明確的回復,但是現在內心已經開始活動。
身為飛雪的COO,她對唱片業的現狀了解得非常清楚,隨著互聯網娛樂的發展,傳統唱片業受到得沖擊越來越大,穆惜春早就預知了危機,也向董事會提出了改革方案,可是她的方案卻被一直擱置。
包括飛雪唱片在內的傳統唱片業普遍存在著一個尾大不掉的問題,他們的造星機制和經營模式已經形成了相對的定式,想要改變卻非一日之功。
雖然公司也打造了網絡平臺,但是他們平臺那點可憐的流量和六大唱片公司的地位明顯不符。穆惜春意識到自己如果繼續在飛雪做下去,幾年內她的職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數,但是她必將面臨公司逐漸衰落的現實。
新星域雖然只是一家小公司,卻讓穆惜春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張合歡是個充滿野心和理想,同時又充滿了個人魅力的人。
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人很多,但是能夠同時擁有野心和支撐起野心的能力的人卻沒有幾個,穆惜春眼中的張合歡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
張合歡最早向她發出邀請的時候,穆惜春認為只是玩笑,在第二次發出邀請的時候,穆惜春已經心動了,她甚至認為,張合歡不會邀請第三次。
張合歡已經用一首又一首的單曲證明了他的能力,好聲音的出現更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穆惜春道:“據我所知,張總為安然準備的歌曲可不止《電臺情歌》這一首?能否透露一下,錄制情況怎么樣了?”
秦虹道:“錄了三首歌,主要是安然最近忙著電影的路演宣傳,時間上來不了。”
穆惜春笑道:“總感覺這張專輯就是玩票性質。”
秦虹也笑了起來:“張總沒打算賺錢。”
穆惜春感嘆道:“他真是與眾不同,換成別的老板,看到歌曲取得這么好的成績,肯定要趁熱打鐵,挖掘出歌手的最大價值。”
秦虹道:“也許是因為他比其他老板看得更長遠,格局更大。”
穆惜春點了點頭:“對了,任純那個小姑娘最近怎么樣?”最早她曾經看中了任純,后來因為和任純的父母沒有談妥簽約而作罷,當時她也想不通為何任純會簽約新星域,現在她已經完全理解了。
秦虹道:“心理壓力有些大,畢竟是比賽,她年紀又小,所以很想通過這次的比賽證明自己。”
穆惜春道:“有些壓力是好事,可如果掌握不好可能會造成發揮失常。”
秦虹嘆了口氣道:“我正在為這件事情煩惱,剛剛跟她父母談過,她父母整天給她灌輸什么力爭第一的思想,真是煩死了。我正準備請示一下張總,讓他說說任純的父母。”
穆惜春笑道:“據我說知,其他選手都住在藍臺安排的酒店吧,為什么任純要搞特殊化?”
秦虹道:“任純本身家庭條件不錯,是她父母提出來的,讓她住得好一點,有助于保持狀態,同時也能夠避免外來因素的干擾。”
穆惜春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不要搞特殊化,讓任純回歸到學員中去,至于她的父母,你可以明確告訴他們,除了正常錄制之外,不允許他們接觸任純。”
秦虹愣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
穆惜春道:“想讓她有顆平常心,最好就是讓她認識到自己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