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大概什么時候回來?要不要我去高鐵站接你?”
“不需要!”
楚七月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什么人這是,還問要不要?你真想接我還需要問嗎?楚七月取下行李箱,心中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該這么早回來的,還給他買了禮物,他根本就無所謂。
楚七月突然有種馬上買張機票返程的想法,搖了搖頭,將幾個行李箱放在行李車上,推著行李車離開。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張合歡的電話。
楚七月暗忖,應當是良心發現了,估計是說明天去高鐵站接自己的事情。
等手機響了幾聲,才接通電話:“喂!”
“七月,你明天上午去趟水西門幫我帶兩只鹽水鴨過來,我突然很想吃鴨子。”
楚七月想起外面還在下雨,自己從歐洲飛了十幾個小時剛剛落地,這廝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居然讓自己幫他去買鴨子,肺都要氣炸了,不行,氣得胸都疼了
楚七月穩定了一下情緒:“兩只夠吃嗎?要不要我給你談個代理權回去,以后你在鵬城每天都能吃上新鮮的鴨子。”
“會不會太麻煩?”
“不麻煩,您的滿意才是我前進的動力。”楚七月說完咬牙切齒地掛上了電話。
出了閘口,不斷看到身邊一張張欣喜的笑臉,看到親人相聚的情景,她真是后悔,她回來干什么?在這片土地上除了父親給她留下的財產,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
楚七月有種想哭的沖動,此時她忽然聽到了歌聲。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于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宵美麗,亦絕不可使我更欣賞,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她整個人呆住了,從人潮中搜尋著歌聲的來源。
循著聲音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那個一臉壞笑的家伙,他一手舉著藍牙音箱,一手拿著一束玫瑰花,就站在出口處,一副不把周圍人看在眼里的囂張模樣。
楚七月難為情地皺起了鼻子,俏臉紅了起來,剛才的不快和郁悶全都煙消云散了。
推著行李車向那自命不凡的家伙走了過去,可沒等她靠近,兩名機場保安已經先行走了過去,拍了拍張合歡的肩膀,示意他把藍牙音箱給關上,機場內不得大聲喧嘩。
張合歡望著這兩名敗興的保安,只能老老實實關上了音響。
楚七月推著行李車來到了他面前,看到他的窘態,忍不住笑了起來。
以張合歡的臉皮才不會因為一時挫折而尷尬,嬉皮笑臉來到楚七月面前,將那束玫瑰花送到她的面前:“送給整個機場最美的姑娘!”
楚七月接過那束玫瑰花,笑道:“老土!你剛剛抱著藍牙音箱的樣子,像極了跳廣場舞的大叔。”
張合歡哈哈笑道:“我好像缺少一個舞伴呢。”突然沖了上來一把就將楚七月抱了起來,楚七月尖叫道:“放開,你放開我。”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
張合歡把她放了下來,發現周圍人都在看著他們,不少大爺大媽還對他指指戳戳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恩愛不分場合。
楚七月紅著臉道:“丟死人了,趕緊走。”
張合歡幫她把行李箱拎了下來,楚七月跟著他的腳步向外面走去。
雨不大,楚七月撐起傘給張合歡擋著頭頂,張合歡讓她別管自己,細心的楚七月發現他臉上有幾道劃痕,像貓抓過一樣。
來到車前,張合歡把行李收進后備箱。讓楚七月先上車。
楚七月上車后,張合歡把事先準備的甜點咖啡遞給她,楚七月道:“這么好啊,專程從鵬城過來接我。”
張合歡道:“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直接飛去歐洲,去你家葡萄園把你綁回來。”
“用不用這么夸張。”楚七月的確餓了,吃了個一個蛋撻。
張合歡道:“咱們回家。”
“三百多公里呢,這都六點多了,算了,今晚就在南江住下吧,別趕夜路了。”
張合歡一臉壞笑地望著楚七月:“你的意思是……”
“您可別誤會,咱們各住各的。”
張合歡繳了停車費駛出機場:“我現在最懷念就是咱們倆第一次共度長夜的時候。”
“你別胡說八道。”
“我給你寫歌那天晚上。”
楚七月笑了起來:“別提那天晚上,我長這么大都沒這么倒霉過。”
張合歡道:“你覺得倒霉,我覺得幸福。”
楚七月喝了口咖啡,垂下黑長的睫毛,小聲道:“其實我也很幸福。”
張合歡伸出手,楚七月這次主動抓住他的手,幫他將手放在檔把上:“小心駕駛。”
“開這么遠的路,累不累啊?”楚七月體貼地問道。
張合歡搖了搖頭:“也不算太遠,三十多公里。”
“三十多公里?”
張合歡這才把他已經來省交廣網進修的事情告訴她,楚七月氣得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兩拳,這不要臉的家伙套路太深了。
剛剛自己還感動得不得了,以為他真是專門從鵬城趕到這邊來接自己,搞了半天他就在南江,其實楚七月即便是在歐洲的時候,也會抽時間點播他的節目。
張合歡雖然人在南江進修,但是因為他之前錄播了那么多期的節目,并不會影響到鵬城電臺方面的播出。
楚七月給他一個地址,讓他把自己送過去,張合歡看了一眼,距離機場不遠,位于靜江區的御苑,那里是一片高檔別墅區,她在那里有房子,也是父親留下來的。
張合歡本來還打算帶著楚七月去自己的一室一廳的出租屋湊合一夜呢,楚七月焉能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盤。
張合歡將楚七月送到了地方,楚七月不來的時間,這里都交給了物管,小區物管會定期過來做保潔維護,在主人回來之前,還會按照她的需求準備好一切。
兩人從地下車庫的電梯來到客廳,張合歡將行李給她放下,故意道:“那我回去了。”
“再見!”
張合歡望著她:“還有人性嗎?”
楚七月笑了起來:“我又沒趕你,房間那么多,你自己挑著住唄。”
張合歡厚顏無恥道:“我想跟你住一間。”
“無聊,我去洗澡了,你幫我煮碗即食面。”
張合歡點了點頭,去廚房看了一下,吃得東西不少,拉開冰箱,發現里面居然還有龍江和牛A5級牛排,日期都很新鮮。
楚七月上樓洗澡換好衣服出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看到張合歡已經在廚房內捯飭出一桌豐盛的晚餐,還不知從哪兒找來了蠟燭點上,看到楚七月出來,他把餐廳的燈給關了。
楚七月笑道:“你還真有本事,哪兒找來那么多吃的?”
“冰箱里就有,日期都很新鮮。”
楚七月點了點頭,一個月前她也是從這里出發,當時買了些東西,自己稀里糊涂給忘了。
張合歡很紳士地為她拉開了椅子。
楚七月坐下:“謝謝!”
張合歡準備開酒,楚七月想起了什么:“等等,我帶了兩瓶酒莊自釀的葡萄酒給你嘗嘗。”她去找行李箱,從行李箱內取出了兩瓶紅酒。
張合歡打開一瓶,看到上面的商標就是七月,不由得笑了起來:“七月牌葡萄酒,以后等你的七月牌系列豬肉產品上市,食品帝國的雛形就基本勾勒出來了。”
楚七月道:“合歡牌!”在肉制品命名上她非常堅持。
“以咱倆目前的關系,我名字還不能給你用,除非……”張合歡打量著出水芙蓉般的楚七月,秀色可餐。
“千萬別往下說,省得讓我鄙視你。”
張合歡道:“其實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歡用膀胱看人。”
楚七月拿起餐刀作勢要丟過去,張合歡端起紅酒,跟她碰杯。
楚七月道:“其實我媽不想讓我回來的,你知不知道我跟她說自己投資豬場的事情,她那詫異的表情,看我就像是看到了外太空異形一樣。”
張合歡樂了起來:“咱媽知道是我牽線搭橋嗎?”
楚七月強調道:“我媽,我壓根沒在她面前提起過你,不然她才不會讓我回來。”
“就我這長相,還不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咱媽這么高品味不可能不識貨。”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起來:“臭顯擺什么?就憑我對她的了解,她最煩就是你這種油嘴滑舌滿嘴跑火車的家伙,不過那首《秋日私語》她非常喜歡,我跟她說是國內一個老作曲家寫的曲子,她還說有機會回國內要拜訪一下呢。”
“你可真不厚道。”
“我跟她說華方還有一些手續沒辦完,這邊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敢跟她說。”
張合歡道:“華方集團那邊還沒切割清楚?”他對這件事非常關心,總覺得楚七月的那幫親戚不靠譜,如果楚七月影響到他們的利益,不排除這幫人會對她不利,楚七月畢竟年輕,對人心的險惡還沒有充分的認識。
楚七月道:“差不多了吧,具體的交接都委托律師去辦,別只是說我,聊聊你的事情,為什么突然來進修了?你不是在鵬城發展得挺好的嗎?”
張合歡把自己進修的事情簡單跟她說了一遍,仍然沒有吐露他跟羅培紅的計劃。
楚七月來國內的時間不長,對體制中的事情缺乏了解,喝了口酒道:“其實你要是不喜歡完全可以跳槽啊,以你的能力去哪兒都能有一番作為。”
“你真這么看?”
楚七月道:“我怎么看不重要,關鍵是現在沒眼光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他們看中你什么?”
“你看中我什么?”
“我有看中你嗎?”
張合歡伸出手抓住她嫩白的小手,楚七月的臉紅了,往后縮了一下,卻沒有成功掙脫,此時張合歡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合歡心說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在這種時候打電話,破壞如此浪漫的氣氛,掏出手機給掛上了,沒想到手機馬上又響了起來,張合歡只好看了一眼,發現電話號碼有些陌生,是南江本地號碼,張合歡接通電話:“喂!”
“小歡嗎?我是劉雪,你爸……你爸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