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范思哲的刀疤臉,此時站在符昊不久前站的那堵墻外。
那石雕一般輪廓分明的臉上表情陰冷。
因為他面前的絕不止是十字路,而是米字路口。最少有八個方向的岔路。
他們要追的人顯然不知道是從哪條路逃了。
旁邊小弟,“刀哥……”
刀疤臉墨鏡下的眼神陰冷,聲音冰冷果決,“分八路走。每路七個人。看到他格殺勿論!”
他重新坐進車門里一邊冷冷說,“這個人必須死!”
這是從小到大,符昊跑的最快最遠的一次。
離市區越來越遠。
那周圍慢慢的都是山坡,完全沒有人跡。符昊從國道上拐上山坡。那個‘一級奔跑技能’是真給力。
“我要是早點有這些本事,學校的體育考試,就不用那么頭痛了。”今年學校高層又要搞什么德智體全面發展,分明就是想難為我。還每人非得加一個體育興趣社。現在好了,我還怕這一套。
陰天開始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符昊懷里抱著攝像機,看著地上出現的泥腳印心想,“跑得夠遠了。不找個地方避一下是不行了。”
此時,不遠處的山坡后面,有一些廢棄的爛房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跑近后能看到,那房子的門還是哪種老式的木制的門,門上用一種七十年農村代常見的鐵鏈鎖著。從第一間屋子的門邊往里看,只覺得空空的,早就沒人住的樣子。
符昊估計,這種地方應該是改開之后廢棄的小村莊吧。隨著天朝經濟的發展,人都有往高處走的想法,農村人口逐漸在往城市里轉移。這種地方就是這種轉移的結果。不光是農村,城鎮也一樣。
符昊上中學時,鎮上有三所中學。上高中時就剩下兩所了,讀到大學后,已剩下一所了。大量的人口都去了更富有的大城市。
“在這里將就一下吧……”符昊沒敢直接到正面那些房子里去。他找了村后面的一間小屋子,進到其中,屋子里的地面還是泥巴的,墻是青磚的,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地上有個一邊沒腳的老式木椅,符昊坐下來后試了一下手機,被打濕了,開不了機。“估計在這里也不會有什么信號的。等天亮了再說吧。”
符昊抱著雙肩看著這沒有門直慣風的屋子心想,那幫毒販按說并沒有看到我的正臉,只要現在能逃掉不被抓到,也就沒事了。
天亮之后再想法子上國道搭過路車。也就算有驚無險的過關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兒,比他活了幾十年的聽到的奇聞異事還離譜。看到了黑幫殺人現場不說。還成了一個奇怪的空間的選民。奇異程度堪比當年高考時自己學習成績不好,居然考上了211重點大學。
房間里很冷,但身體還是太累,慢慢的還是靠在墻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后。
符昊忽然有種極危險的感覺。猛睜開雙眼,四周萬籟俱寂。他在黑暗中瞪著對面隱隱約約的聽到有汽車開過來的聲音。
他把身體貼靠在黑暗中的冷墻上,“……已經這么遠了,這么多山坡和岔路,不會單單追加到這兒來吧……”
他心里呯呯的跳,坐在角落里屏住呼吸不動。
車開得近了。
有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媽的,下著雨的,一夜沒睡。都這么遠了,已經不可能抓到了吧。”
另一個聲音說道,“溫哥說一定要抓到,你想怎么樣?”
罵聲,“這個小兔崽子,還真能跑啊。山都讓咱們翻遍了。”
“吳老二帶著狼狗都沒追上。狗跑得快,吳老二追不上有球用!現在下雨連狗都聞不到味兒了。”
“操。”
不斷的有人在罵。然后有不少人在解褲子撒尿的聲音。
然后,一個穿花襯衣的胖子忽然從門口就走了進來。對著那房間的大廳解開褲子拉鏈。
水柱落在地面上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音。
而符昊就在他的背后的墻邊冒冷汗。
這對符昊來說絕對是重大變故。這個正尿得爽快的胖子,尿完后一回頭就會看到他。以這幫家伙的心黑手辣自己絕無活路。
他的一只手慢慢的往旁邊伸,那兒有根斷掉的手腕粗的窗襯。
慢慢的把這根襯子摸到手上。那胖子已經開始低頭拉拉鏈,把槍叼在嘴里,縮著肚子,兩手在褲襠上交叉。
嘣的一聲,就有一記悶棍打在他的后腦勺上。
胖子嘴里的槍掉在上發出咣的一聲。
那胖子兩手捂著頭,緩緩的跪倒在地上。
符昊彎腰在地上撿起槍。
心說抓個人質,把槍頂在那胖子的頭上,低喝道,“要命就聽話。”
那胖子被這句話激醒了,猛的兩手抓住槍,大叫,“他在這兒!!!”一邊用力往后奪槍。
符昊猛的一扯,呯!的一聲,那手槍近距離開火,子彈直接在胖子的鼻子中間開了一個大洞。
外面的家伙此時已經大叫著都圍了過來。
“怎么回事!有槍聲!!”
這幫毒販子也不管里面有沒有自己人,立即啪啪的向里開火,符昊面前的墻壁上濺起的灰向雨一樣。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墻邊挪。
槍子嗖嗖嗖……的不停從窗戶和門口射進來,沒頭蒼蠅一樣亂飛。
外面有人在叫,“火力先壓住他,一定要把他干掉了!!”
“m的,注意窗戶。刀哥說了,這小子必須死!!!”
符昊靠到冰冷的墻上之后,估計了一下情況。聽剛剛的聲音外面的敵人,最少還有五六個。而且個個都有槍。其中兩個還是沖鋒槍。
怎么才能活命?
自己手上現在有只手槍,而且是生平第一次摸槍。
原本計劃等天亮了再逃。但現在被堵住了。要真等他們的同伙來了,恐怕渾身是槍也殺不過的。
他閉著眼睛,用力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卻忽然想起之前那個女聲來,“她說,我成了什么第九區的選民,還能得到能力。怎么關鍵時候也不說話了……”這一天遇到的事兒太多,他此時甚至開始覺得之前事情不真實起來。
符昊,“喛,我說那個什么選民……”
這時忽然有女人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過來,“選民你好。”
符昊激動了,“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