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做好準備,一會會有人來審問你們。”
獄卒走了過來,現在的獄卒還是之前的那些人,保持著果黨時期的作風,他們不能反抗,反抗就要挨打。
左旋等人因為的身份吃了不少苦頭。
保密局平時高高在上,什么時候正眼看過這些底層的獄卒,這些人平時根本不敢得罪保密局的大爺,不然輕則挨打,重則喪命。
現在保密局的人落在他們的手里,加上果黨徹底敗亡,他們沒了任何后顧之憂,能對他們好才怪。
“是,長官。”
左旋急忙回道,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現在他們在人家的手里,多說一句話便要挨打。
每個人都被他們打過。
“別吱聲,現在我們勢不如人,受點委屈沒什么,保命要緊。”
左旋安撫其他人,有人嘆道:“左組長,還是您能屈能伸,我們都不如您。”
“這些就是狗,平時哪敢這么對咱們,換做以前,我直接斃了他。”
說話的是情報組的一名隊長,他們平時出去,誰對他們不是客客氣氣,好吃好喝的伺候,臨走還要送上禮物?
這種窩囊氣從沒有過。
“小聲點,還想挨打嗎?”
左旋瞪了他一眼,左旋級別高,平時又對他們多有照顧,所有人之中威望最高。
他說話后,沒人敢反駁。
“誰是左旋?”
獄卒又走了過來,左旋立刻起身,低頭哈腰:“長官,我是。”
“跟我來。”
獄卒看了他一眼,左旋比較配合,還算不錯。
“是,長官。”
左旋回頭叮囑了其他人一句,跟著獄卒離開。
“左組長好人啊。”
一人忍不住嘆道,傅將軍還沒投誠的時候,站長儲家豐就帶著情報組長等親信跑了,是左旋留下來穩固大局。
現在被抓,左旋又對他們多有照顧。
“誰說不是,讓我說,戰情組出來的人確實厲害,他們太可惜了。”
另一人跟著說道,北平站不止左旋一個戰情組的人,還有幾個,每個人的表現都讓他們心服口服,看看人家楚凌云怎么帶的兵,再看看齊利民的人。
儲家豐不管不顧自己跑了,還不如之前的喬元才。
人不能拿在一起對比,否則有些人真不是個東西。
“沒錯,當初楚主任為什么不把他們全部帶走,留在保密局真是可惜。”
好幾個人跟著點頭,楚凌云是軍統的傳奇,所有人都敬佩,沒人能做出楚凌云那些成績。
特別是他們這些底層的人,對楚凌云全是仰慕。
左旋被帶到了審訊室,林部長正坐在那,旁邊有人準備記錄。
紅色大軍還沒有進城,但部分人已經過來,幫忙維護秩序,比如警察部門,還有他們情報部門。
林部長是唯一知道左旋身份的人。
同時知道左旋身上有秘密任務。
他的任務是協助左旋,幫助他們越獄,逃出去盡快和保密局潛伏的人員聯系上,從而找到他們,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是左旋,保密局北平站行動組長。”林部長問道。
“長官,是我。”左旋立刻點頭。
“說說你們保密局的情況,不要心存僥幸,不能有任何遺漏。”
林部長語氣嚴厲,他知道左旋是自己人,看到他蓬頭露面的樣子很心疼,又必須把他當敵人來對待,心里有著濃濃的歉意。
“是,長官放心,在下知無不言。”
左旋把所有保密局情況老老實實交代出來,林部長問的很細,問完之后,讓人把左旋押到另外的牢房,然后繼續審問保密局的其他人。
他是按照級別提審。
每個人都被問了個遍,問過的人會被送到左旋那邊的牢房,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
“左組長,他們問了您什么?”
第二個過來的是一名副組長,叫廖新莊,左旋回道:“都問了,你呢?”
“我也一樣。”
廖新莊苦笑道,他沒敢說謊,更沒敢隱瞞。
“問就問吧,聽天由命。”
左旋嘆道,廖新莊看向他,小聲說道:“我們還好,沒對紅黨下過手,您可是有過,他們不會秋后算賬吧?”
左旋在行動組,不可能沒有一點行動。
這些年確實抓過人,甚至抓過真正自己的同志。
迫不得已的行動,他來不及通知,先抓到人,再想辦法營救。
“算賬我也沒辦法,各為其主,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左旋神情落寞,廖新莊對他很是同情,還好他在總務組,不參與一線,否則會和左旋一樣慘。
回來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是一樣,被詳細問過。
林部長問過保密局的人,又問了黨通局。
問完所有人,天都黑了。
“你們注意,這些人身份特殊,他們還有用,別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死了,伙食方面給他們好一點。”
林部長叫來監獄負責人,獄長點頭哈腰:“您放心,我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死一個。”
“那就好,死了人我拿你是問。”
林部長又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這些獄卒什么樣子,怕左旋在這里受虐待,若是被他們害死,那實在是太冤。
他又不能明著偏袒左旋一個人,索性把所有人安排在內。
“您放心,絕對不會。”
獄長再次保證,現在變了天,北平是紅黨的天下,紅黨的命令大于天。
“那就好。”
林部長滿意點頭,帶人離開,接下來他要做出計劃,配合左旋越獄,還不能被保密局的人看出異常。
除了這個監獄,林部長連去了好幾個。
黨通局和保密局的人被分別關押,沒有把他們全部關在一個地方,就是怕他們找到機會暴亂。
畢竟現在組織還沒進城,該有的預防不可以少。
南京,督查室。
鄭廣濤正在匯報。
春節來臨,督查室馬上要放假,放假之前各種福利不能少,必須全部發下去。
之前領了沒多久,現在又要發一次,督查室的人非常幸福。
“主任,這次要發的東西已經全部采購完成,加上發的分紅,獎金和工資,共計黃金九千八百多兩。”
近一萬兩黃金,差不多一百根金條。
換成大洋,那就是三十多萬。
都說督查室的福利好,能不好嗎,現在督查室不到四百人,算下來平均每人接近一千大洋,這還是過年一次性發下來的,哪里能比?
“明天就發,不在南京的讓他們今天開始返回,早點領回去過年。”
楚凌云點頭,這是果黨在大陸最后一個年,下次過年,南京這邊的百姓將會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過。
“是,主任。”
鄭廣濤高高興興離開,明天督查室的人會比他更高興,今年又是一個肥年。
他沒猜錯,得到通知后,今天便有很多人非常高興,回去告訴老婆孩子,明天又能領回家很多的好東西,今年過年的東西他們不用發愁。
28號,大年三十。
楚凌云家中熱熱鬧鬧,楚原和楚雅回到了國內,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隆梅小姐。
父母在那邊走不開,暫時沒有回來。
方士易從香港回到了南京,賀年,許義,王躍民全部回來了。
齊利民自身難保,現在根本管不住他們。
他們一來,謝子齊,朱青,沈漢文一起跑了過來,齊利民愿干嘛干嘛,他們是不愿伺候了,到了這個地步,每個人想的都是怎么退,不是怎么繼續干。
果黨自己把仗打成這個鳥樣,怪不得任何人。
陳展禮,梁宇從上海過來。
林石同樣來了,許美君在香港養胎,沒有回來。
還有泥鰍和百合,帶著他們的孩子來到了南京。
鄭廣濤,余華強等人來到了楚凌云家里。
余華強的老婆翠花也來了,農村姑娘,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特別是嘴巴,真的很大。
人多,楚凌云家里招待不下,索性在老祥記包了個大房間。
他們一起去那邊過年。
現在不是后世,過年期間開著的飯店不多,就幾家頂級飯店照常營業。
百姓淳樸,平時偶爾下下館子,過年肯定要在家里吃飯,小的飯店沒客人,加上他們自己要過年,自然要關門歇業。
加上小孩,二十多個人。
滿滿一大桌子。
這么多人,誰坐主位成了問題,大家一致讓楚凌云來坐,但楚凌云堅決不同意,有他的老長官賀年,還有他的老師王躍民,他坐這個位置不合適。
眾人又推許義,許義這次是怎么也不愿意。
最后沒辦法,王躍民被推到了這個位置上。
論級別和資歷,他不比賀年和許義差,有這個資格,況且他運氣好,收了個好弟子,學生不愿意坐,他這個當老師的只能勉為其難。
“大家坐吧。”
主位定下,其他位置好辦,楚凌云肯定在王躍民身邊,賀年當仁不讓搶了個位置,把許義擠到了一旁。
他們兩個爭習慣了,大事爭,小事爭,就沒有斷過。
了解他們的人早就習以為然,比如方士易。
他見過太多這倆人拌嘴,每次他們拌嘴方士易就走開,不搭理他們,讓他們吵個夠。
反正倆人是動嘴不動手,吵完晚上又一起喝酒,接著吵。
“翠花什么時候到的?”
楚凌云看向余華強,他老婆很有個性,余華強本來打算撤退,把老婆都送了回去,結果突然調到了督查室,不得已又把老婆喊了回來。
楚凌云沒有逼他,他是自己擔心。
如今他們老家已是解放區,不接回來上面恐怕會有別的想法。
“回主任,前天。”
余華強沒敢讓翠花回答,急忙回道。
“辛苦了,回來了好,你們老大不小,早點要個孩子。”楚凌云點頭。
“主任,我們已經有了。”
這次是翠花搶答,楚凌云愣了下,隨即笑道:“有了好,南京不太平,華強,回頭把你媳婦送到香港,林石老婆也在那養胎,讓她們一起,我給你報銷。”
許美君是同志,翠花同樣,這倆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發現對方的身份?
許美君可能會發現翠花,翠花真不一定能發現她。
但不好說,翠花成長同樣不小,說不定是她發現許美君,不是許美君發現她。
至于發現后會不會影響安全,楚凌云并沒有擔心,他有后續的布置。
“謝謝主任。”
余華強瞪了眼翠花,讓她多嘴,現在好了,翠花要去香港,相當于成為楚凌云的人質。
她不多這個嘴,不說有了孩子,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翠花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搖頭:“我不去行嗎,我農村長大的,不習慣那邊。”
“放心,那邊很好,有不少咱們的人,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楚凌云笑道,轉身看向方士易:“士易,在那邊給余處長安排住的地方,一定要好。”
“老板放心,我保證讓余處長滿意。”
方士易笑著點頭,賀年這會又和許義拌起了嘴,竟然是因為個杯子。
賀年看中了許義杯子上的花紋,想和他換,許義不肯,兩人橫眉豎眼,搶那一個杯子。
這倆人年紀不小,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每個人都是家財萬貫,竟然在飯店搶一個杯子,說出去都沒人信。
見眾人擔心的看著他倆,楚凌云搖頭:“不用管他們,泥鰍,讓你女兒過來。”
楚凌云招了招手,泥鰍女兒快三歲,正是可愛的時候。
“妞妞,過去。”
泥鰍給女兒示意,小孩子不懂事,楚凌云馬上拿出個小娃娃,果然把她吸引了過去。
“不錯,健健康康,白白胖胖,還好像百合,不像泥鰍。”
楚凌云逗著孩子,他的話讓眾人大笑。
泥鰍長的確實一般,百合則不一樣,她能做舞女長的肯定不會太差,丑的人誰點?
更何況百合年輕時候可是頭牌。
“這個給你。”
楚凌云拿出一套小禮物,分量不輕,是一套金飾,這套金飾在普通百姓家里非常貴重,對他們來說就是小禮物。
泥鰍也不缺這點黃金。
“謝謝組長。”
百合立刻起身彎身道謝,別看她生過孩子,身材依然不錯。
“漢文,你什么時候成家?”
逗完孩子,楚凌云看向沈漢文,他身邊的三大心腹,就沈漢文還是孤身一人。
楚原和泥鰍都成了家,泥鰍最早,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
沈漢文一怔,正看熱鬧,沒想到熱鬧到了他頭上。
“就是,漢文你該成家了,看上哪家姑娘,我們去幫你說。”
百合笑呵呵接話,他們和沈漢文熟,前段時間他們還和沈漢文一起吃飯,沈漢文去了趟臺灣,買了點東西,又回到了南京。
泥鰍兩口子知道他郁悶什么。
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主任身邊,結果被主任拒絕。
“沒,我哪家姑娘也沒看上,我現在不想成家。”
沈漢文急忙搖頭,以前還有楚原作伴,現在楚原成了家,當了組長妹夫。
還有組長自己,身邊坐個洋妞,就他是單身。
梁宇,陳展禮也是單身,還有方士易,但他們和自己等人不同,他沒辦法去說。
“凌云,你們什么時候成家?”
王躍民突然回過頭,問向楚凌云,楚凌云這個對象他知道,大家族的女孩,很好。
楚凌云若是聯姻成功,對他們也有好處。
他的話算是救了沈漢文。
“老師,我們不急,年輕人追求浪漫,我們需要羅曼蒂克,您不懂。”
楚凌云說完,主動給身邊的梅隆翻譯,果然,梅隆笑逐顏開,不斷點頭。
這個傻姑娘。
“好吧,我確實不懂你們年輕人,不過盡快。”
王躍民惋惜說道,梁宇和陳展禮都坐在那,他們插不上話,更不敢隨便亂說話。
梁宇現在很清閑,不像以前那么忙。
他看開了,反正果黨打不贏,說不定哪天就敗了,他能上戰場,死在戰場上也好,上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眾人開開心心的吃著大飯,就余華強心情不好。
翠花去香港已經成為事實,他現在就希望楚凌云晚點讓她過去,組織早點打下來南京,這樣就不用去了。
他們的菜非常豐盛,伴隨著外面的鞭炮聲,房間里面喜氣洋洋。
小冉看了眼他們這邊,偷偷吐了口痰。
一群狗特務,你們的好日子不長了。
北平,大大里,不少人開開心心在家過年。
北平屬于和平解放,傅將軍的人撤的差不多了,考慮到過年,組織上決定晚幾天進城。
傅將軍的人已經接受改編,他們沒了反悔的機會。
“快點走。”
一人罵罵咧咧的,大過年的,誰出來加班都不高興,被他們罵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不斷向前走。
被驅趕的是監獄里的犯人。
他們被趕上車,有人看著他們。
左旋他們所在的監獄年久失修,昨天晚上突然失火,差點沒燒死人,那里斷水斷電,一時半會修不好,加上被火燒過之后,那里極不安全。
考慮之后,林部長下令把所有人轉移到其他的監獄。
左旋在其中。
大大,忍饑挨凍,要被送到其他的地方,所有人心情都不好。
保密局的人單獨在一輛車上,本來就是按照牢籠分配的車輛。
這次失火不是林部長所為,是真的失火,林部長將計就計,趁這個機會給左旋制造逃跑的機會。
只跑出去一個左旋肯定不行,保密局的人全要放掉。
否則左旋馬上會被懷疑。
更換的監獄在城外,車隊開了出去,林部長沒有實現和左旋商量過,但他相信,左旋發現機會后,肯定會采取措施。
若是這次不行,等到城外后,他會想辦法讓左旋有離開的機會。
“他們就兩個人。”
車上,左旋身邊的廖新莊突然小聲說道,左旋看了眼,的確只有兩個人看守他們,不過他們被綁著手,沒有自由。
看守手里有槍,雖然是手槍,同樣能打死人,他們一共就十二個人。
“你想怎樣?”
左旋貼在他的耳邊,小聲問道,他們是在車上,有風,近的話別人聽不到他們的悄悄話。
“這車開的不快,咱們要是能解開繩子,有機會逃出去。”
廖新莊同樣的方式說話。
左旋看了看四周,腦中快速思考。
押解他們的不是自己同志,是些老警察,但也不能殺,不過這的確是個機會,出了城,他們只要有幾個恢復的人,就能控制住兩人,從而逃跑。
關鍵是他們前后都有車,駕駛室還有人,如果他們追的話,很難逃掉。
“我知道他們要去哪,路上有一段路下面有坡,現在是晚上,我們只要能跳下去,躲在那,他們不敢追。”
廖新莊再次說道,他同樣想到了其他的押送人員。
“你手靠著我。”
左旋小聲回道,廖新莊大喜,明白左旋和他想在了一起,這是一次逃跑的機會,他們屬于臨時押運,坐的是敞篷卡車,跳車不難。
廖新莊看向遠處,他要計算時間和路程,在最合適的地方逃跑。
他們被綁的很死,不容易解開的那種,但難不住左旋。
戰情組的人不說個個身懷絕技,但一些基本的訓練都有。
更何況左旋是教官。
他以前教過這些。
費了些功夫,他幫著廖新莊解開了繩子,看守的人突然有人看了他們一眼。
左旋心里一驚,馬上坐直身子。
還好,對方只是掃了下,隨即繼續聊天,大冷的天,又是過年,押送犯人不是好活,兩人都有著怨言。
廖新莊的手恢復了自由,但他沒敢亂動,左旋又偷偷吩咐身邊另一個人,把他的手解開。
“幫我解開。”
左旋小聲對身邊人說道,他知道這個人,情報組的,廖新莊是在總務組,不會這種技能,情報組的人一定可以。
情報組的人微微點頭,小心的幫左旋解著繩子。
他們極其小心,不敢弄出一點的動靜。
左旋的手終于恢復了自由。
“按照現在的進度,最多十分鐘就會到那塊地方,那里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廖新莊貼過來說道,如今有三人解開了繩子,他們必須逃跑,如果逃不掉,到了地方被發現繩子被解開,又或者打的結不一樣,他們三個人會很慘。
“還有十分鐘,你告訴身邊的人,解開他的繩子,等會你們吸引人注意力,我和廖組長行動。”
左旋貼過去吩咐,旁邊的人點了下頭,他們只剩下了十分鐘。
能不能逃掉,就看這次。
本來就是臨時轉運,看守沒那么嚴格,加上過年,人手不夠,就讓警察直接拿著手槍來押運。
步槍他們不愿意拿,太冷,又沉又涼。
這些犯人平時很老實,又被控制住,他們帶著槍,這些人不敢隨便做什么,而且城外的監獄位置不遠,出城后二十分鐘就能到。
一路上不會有什么問題。
想當然的人很多,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紅色大軍沒有進城,城內多是老舊人員看守,他們平時抓的都是小民小販,忽略了保密局特工的厲害。
十分鐘時間,總算又解開了一個。
四個人了。
“到了。”
廖新莊突然喊了聲,兩名聊天的警察一怔,左旋突然動了起來,直接跳了過去,瞬間按住了一個。
廖新莊跟著撲了過去,按住另外的警察后,對身后人喊道:“跳車。”
其他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這句話聽到了,不顧雙手在背后綁著,紛紛起身往車下跳去,左旋已經摸出了警察身上的槍,另外兩名自由的人早已經按死了兩名警察。
“干掉他們。”
廖新莊同樣掏出了警察的手槍,就要對下面的警察開槍。
“你瘋了,若是逃不掉,被抓到你馬上被槍斃。”
說著左旋重重給身下的警察一胳膊,讓他喪失戰斗力,廖新莊想了下,左旋說的有理,馬上收起了手槍。
他們是要跑,但事出突然,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一定逃的出去。
車上的人紛紛往下跳,包括左旋他們。
后面的車發現了異常,鳴槍警告,他們的車馬上停了下來。
可惜已經晚了,左旋他們十二個人都跳了下去,借著坡往下跑。
上面亂成一團,這些老警察欺負人可以,讓他們真去抓人,膽子很小。
只有車燈,旁邊漆黑一片,他們根本不敢靠近。
“快,跟廖組長走。”
跳下去后,不顧身上疼痛,左旋帶著所有人一起跑,還好沒給他們帶腳鐐,否則根本逃不掉。
“跟我來。”
廖新莊喊道,他熟悉這邊的路況,是因為他以前養了個女人,經常帶她到這邊來打野戰,知道路況。
哪怕是晚上,憑借記憶也能找到路。
一行人拼命跑,有人摔倒了,左旋他們四個自由的人便去扶起來,這會沒功夫幫他們解身上的繩子。
跑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他們在一處山腳下大口喘著氣。
“數數人數。”
左旋立刻喊道,十二個人,一個不能少,他可沒把這些人當成戰友,而是萬一跑掉了一個,很有可能傷及到百姓。
數了一圈,發現只有十一個人。
“李五不在。”
很快他們便發現少了哪個。
“誰最后見的李五?”
左旋一邊給人解繩子,一邊問道,有人立刻喊道:“我,剛才我和他跑在一起。”
“多久之前。”
“我不清楚,大概,大概十來分鐘之前吧。”
都在跑,誰記得時間,他只能說個模糊,不過十分鐘不算長,就算是長點,肯定不會超過一半的時間。
“廖組長,繩子都解開了嗎?”
左旋問道,廖新莊立刻喊道:“快了,還差兩個。”
“快點解開,我們去找李五。”
左旋下令,有人則不滿回道:“誰知道他落在了哪,要是找不到呢?”
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不愿意在為一個人往回走,萬一警察追過來,往回走就是送死。
“戰情組沒有拋棄同伴的習慣。”
左旋喝道,他的話讓眾人不敢吱聲,雖說這里就左旋一個戰情組的人,但他級別最高,威望也是最高。
大家都已經習慣聽他的命令。
更何況這次能逃出來,是左旋帶的他們。
十一個人,手拉著手,一起向后走去,大概十幾分鐘,他們聽到微弱的呻吟聲。
李五找到了。
李五摔傷了腿,當時因為跑的太久,嗓子干啞,眼睜睜看著同伴離開,他都哭了,大冷的天,受了傷,沒吃沒喝,不被凍死在這荒郊野外,也得被搜查他們的紅黨找到。
到時候他肯定要死。
“李五。”
左旋喊了聲,李五一怔,急忙沙啞的回道:“是我,左組長嗎?”
他一直在哭,沒注意到左旋他們回來。
找到了人,左旋松了口氣。
李五摔斷了腿,必須有人背著,左旋二話不說,背上他,帶著眾人就走。
走了半夜,他們才找到個廢棄的房子,進去睡了一會。
北平,林部長已經收到消息。
左旋一車的人跑了,但沒殺人。
林部長欣慰的同時,又有點擔心。
左旋不知道,他那輛車安排的是作惡很多的警察,就算殺了也是為民除害,但不殺,說明左旋非常有原則,是個好同志。
那倆警察,以后免不了要被審判。
左旋跑掉,他必須下令追捕,接下來一切要看左旋自己。
至于左旋怎么聯系組織,林部長沒有擔心。
那天審問的時候,林部長到過左旋身邊,對他問話,勸說他接受改造,以后回到人民中來。
那個時間偷偷塞給了他一張紙條。
上面有他們的聯絡方式。
左旋又是第一個被送到新牢房的人,那邊就關押他一個,兩邊都是實墻,旁邊的人看不到他們,他在角落里能看到紙條的內容。
左旋確實看到,不僅看了,看完還把紙條吞進了肚子里。
這張紙條不能被別人看到。
撕碎也不行。
其實林部長幫他想好了處置辦法,紙條帶了火柴,監獄里有不少犯人偷偷抽煙,是有火柴的。
左旋一樣沒用,他害怕會被人聞到味道。
事實上林部長同樣幫他爭取了時間,第二個人問的時間不短。
左旋主要是自己求穩。
天亮了,新的一年第一個白天到來。
左旋第一個醒來,他先檢查自身,昨天跑的太急,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還好,除了一些刮痕,其他地方沒什么,其他人也差不多,就李五倒霉,左旋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發起了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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