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凌云

第三百二十四章 卸任站長

抓人的楚凌云和被抓的謝鎮遠知道怎么回事,別人卻不清楚。

看到那么多士兵沖進來,廣州站頓時亂成一片,謝子開更是一路狂奔跑到了謝鎮遠的辦公室。

“站長,有兵,有兵沖進來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我不瞎,看到了。”

謝鎮遠瞪了他一眼,楚凌云已經帶人和外面的士兵匯合在一起,并且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站長,他們來了。”

副站長王永遠匆匆忙忙跑來,不少人圍在窗戶前,看著楚凌云帶著一堆拿槍的士兵往站長辦公室走去。

“我知道。”

謝鎮遠不慌不忙,他清楚情況,明白自己不會有事。

但該走的流程肯定要走,現在做主的不再是楚凌云,而是處座,他是在配合處座。

“站長,我去擋住他們。”

謝子開咬咬牙,掏出手槍,子彈上膛,說完就要往外沖。

“回來,你去送死啊。”

謝鎮遠呵斥道,直接走過去,一把奪回他手中的槍,把子彈退了出來。

“不要慌,沒事,這是處座的命令,我們遵從命令就行,接下來無論楚凌云做什么,你們好好配合。”

謝鎮遠安慰道,謝子開和王永云則傻了眼,怎么又變成了處座的命令,還讓他們配合楚凌云?

他們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楚凌云帶人到了門口。

“處座有令,廣州站站長謝鎮遠辦事不力,免去其站長職務,就地看押,由巡視員楚凌云暫代站長一職。”

楚凌云冷冰冰的說道,謝子開,王永云怔怔的站在那,真是處座的命令,站長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做一點防備?

“麻煩楚站長了。”

謝鎮遠笑瞇瞇抱了抱拳,沒有一點階下囚的樣子,更是直接改了稱呼。

“不敢,謝站長好手段啊,佩服。”

楚凌云澹澹說道,他明白謝鎮遠的意思,所謂的麻煩,意思是幫他看好家,他還會回來的。

“沒有辦法,楚站長手段高明,我早有耳聞,只能自保。”

謝鎮遠面帶微笑,任憑泥鰍帶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帶走。

處座的要求是就地軟禁,楚凌云把謝鎮遠關在了廣州站內,讓泥鰍派人看守,只要他在房間內不出門,隨便他做什么。

除了拆掉電話,房間內的其他東西全沒動。

刑訊室內,楚凌云坐在審訊桌前,對面坐著的則是王永云。

謝鎮遠被抓后,廣州站所有高層被限制在辦公室內,不得外出,不得打電話,他們想打也打不了,電話已經被楚凌云命人控制住了。

第一個審的就是王永云,他職務最高,謝鎮遠做的那些事不可能瞞過他。

“謝鎮遠什么時候開始走私的,都走私過什么東西,買家是誰,又有誰拿過他的錢?”

楚凌云緩緩問道,王永云沉默了會隨即開口。

謝鎮遠被抓前吩咐他們配合楚凌云,盡管不知道謝鎮遠為什么這么做,但此時他只能服從這個命令。

不服從命令的話,他只會受苦。

王永云招了,謝鎮遠的走私生意在他當上緝私處處長后不久便開始,差不多有三年的時間,主要走私煙土,煙土的利潤高,又好賣。

軍事情報處不少人都分到了好處,包括他。

但具體的買家是誰他并不清楚,都是謝鎮遠在操辦,他們沒有過問。

王永云簽字畫押,被關進了牢房。

隨即審訊的是謝子開,謝子開很老實,知道的比王永云多點,但同樣不清楚買家是誰,所有的買家只有郝文竹知道。

沉漢文和梁宇得到了命令,在等到泥鰍帶人支援后,立刻動手,抓到了郝文竹和不少人。

郝文竹年紀不大,很漂亮,被帶到刑訊室內沒有一點的慌張,問什么說什么,還主動提供了賬本。

楚凌云拿到了買家信息,一一核實。

三天后,謝鎮遠走私桉便完全明了,他賣的不止煙土,但煙土數量最多,其余的東西也多是一些緊俏貨,沒有什么違禁品。

買家中既沒有日本人,也沒有紅黨。

廣州站內沒人參與走私,但知道的人不少,高層全部知道,謝鎮遠用錢堵住了他們的嘴巴,拿到了好處,他們不在意謝鎮遠所做的那些事。

而且他們盡可能的幫著謝鎮遠掩護。

謝鎮遠不吃獨食,對下屬又不錯,在廣州站威望很高,但這次被抓,不少人真以為謝鎮遠倒了臺,而且楚凌云很可能會留下來成為他們的新站長。

一些投機的人趁機來向楚凌云投靠效忠,希望在這場大變中為自己謀取好處。

楚凌云沒有答應,不過從他們口中又查明了一些事。

但都是小問題,對謝鎮遠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發報吧。”

查明情況,楚凌云把寫好的報告交給泥鰍,讓他發給總部。

內容不少,一個多小時才發完。

南京,齊秘書帶著長電文,匆匆來到處座的辦公室。

謝鎮遠這幾年確實走私了不少的東西,三年來總金額超過了百萬,特別是今年,還沒到年底,便已經有了五十多萬的走私額。

廣州城內不少人拿了謝鎮遠的好處,對他的走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處座不關心這些,看到除了走私沒有其他什么事,放心不少。

“給楚凌云回電,謝鎮遠桉嚴格保密,不得外泄,另外讓他放了謝鎮遠吧。”

“是。”

齊秘書低頭退出辦公室,去給楚凌云發報。

謝鎮遠不能一直關著,他的走私生意不能停,現在這個生意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但處座不會直接參與,以免給人把柄。

謝鎮遠這個站長,很快便能官復原職。

不僅謝鎮遠被釋放,關押在總部的尚老五也被放了,他那二十張銀票被齊秘書收走。

得知處座收了錢,尚老五總算放下了心。

老爺安全了,以后的生意也會更有保障,畢竟又多了個后臺,還是很厲害的后臺。

廣州,謝鎮遠走出臨時關押他的房屋,面帶微笑。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天空澄碧,纖云不染。

“謝站長,我送您回家。”

來接謝鎮遠的是黃主任,廣州站不少高層還被關在大牢,沒有被放出來。

“多謝。”

謝鎮遠微微點頭,得知謝鎮遠被釋放后,廣州站不少人很是驚愕,特別是這幾天主動投靠楚凌云的人。

副站長,情報組,行動組,總務組等各組組長被抓,不少人盯著空出來的位置,結果楚凌云這個新站長一個任命都沒有。

這幾天楚凌云只維持秩序,沒在人事上做一點安排和改變。

楚凌云很清楚,他這個代站長的作用是不讓廣州站生亂,他是有任命的權利,但任命的人回頭就會被謝鎮遠擼掉。

這個時候不管提拔誰或者任命誰,都是害他。

至于那些主動投靠的人,本身就是投機者,楚凌云沒有逼迫他們,是他們自己做的選擇,后果只能自己來承擔。

“組長,就這么把他放了?”

站長辦公室內,楚凌云正在窗戶那,看著黃主任把謝鎮遠送走。

泥鰍站在他的身后,憤憤不平。

謝鎮遠走私煙土,金額巨大,短短三年便走私了一百多萬,如今證據確鑿,可處座卻讓他們放人。

之前抓謝鎮遠的時候,他還想著能好好的抄一次家。

“不放又能如何?這些老狐貍沒一個好對付,謝鎮遠的事算是過去了。”

楚凌云回過身,微微搖頭。

在被任命為代站長后,泥鰍和沉漢文他們便想改口,叫楚凌云站長。

如果能留在廣州站也不錯,泥鰍軍銜有點低,但當個組長完全沒問題,他和沉漢文都商量好了,他來做情報組長,沉漢文則做行動組長。

結果兩人沒一個如愿,楚凌云更是不讓他們改口,依然稱呼為組長。

只當幾天的站長,沒必要去過那個嘴癮。

“收拾下吧,我們快走了。”

楚凌云對泥鰍說道,泥鰍一怔:“走,去哪?”

“繼續巡視。”

楚凌云丟下話回到辦公桌前,這是謝鎮遠的辦公室,里面的東西他沒動過,依然保持著原樣。

“巡視,那廣州站怎么辦?”

泥鰍呆住了,他沒聽說總部任命了新的站長過來,上次在長沙,他們抓了趙天喜之后,馬上袁副科長就被任命為長沙站站長。

這次上面沒有派人,泥鰍真以為楚凌云會留下,否則他不會和沉漢文商量自己的職位。

“還給謝鎮遠。”

楚凌云頭都沒抬,泥鰍看不透,但他早就明白,估計這兩天謝鎮遠就會回來,釋放被關押的手下,繼續做他的站長。

“還給他?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泥鰍驚叫道,楚凌云沒再理他,廣州的事結束了,接下來要去云南和貴州,之后則是四川。

去四川不錯,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父母,楚凌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拜訪陳木土,感謝他上次的關照。

77團駐扎的事楚凌云早已知道,明白是陳木土對他的保護,雖說沒有真的用到,但他表明了態度,讓謝鎮遠投鼠忌器,不敢對自己下手。

這個人情要領,下午楚凌云便出門,來到陳木土府邸。

陳守泉出來接的他,他去上海,順利提回了二十萬美元的磺胺,滿滿好幾車,手里有糧心里不慌,有這么多磺胺,陳木土底氣很足。

“陳將軍,多謝您這次的支援。”

見到陳木土,楚凌云立刻抱拳感謝,陳木土笑了笑:“一點小事,坐下說吧。”

楚凌云給他的低價磺胺,讓他賺了不少,二十萬美元的磺胺,剛到廣州就賣出了十萬美元,收回一半本錢。

陳木土大批量給別人,賣的價不高,也就是提了一倍而已。

等于說,如果這批磺胺他全部賣掉的話,至少能賺二十萬美元,只是倒騰下手便賺這么多錢,陳木土很滿意。

“這兩天我可能要離開廣州,特意向您辭別。”

楚凌云輕聲說道,陳木土沒有任何驚訝,輕輕點頭:“你們的事我不問,走了也好,你有能力,留在廣州不見得是好事。”

謝鎮遠被抓又被放,陳木土知道。

他本來就關注楚凌云,軍事情報處廣州站的所有事瞞不過他,雖然他的研究系還沒出現,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情報人員。

身為軍人,他深知情報的重要性。

謝鎮遠被放出來之后,他便猜到了怎么回事,若不是楚凌云,他根本不會關注,自然也不會在意。

楚凌云這個代站長,估計快要卸任了,他本就是軍事情報處的巡視員,還要執行之前的任務,離開廣州在陳木土的意料之中。

“您放心,快則一個多月,慢的話最多三個月,第二批貨就能到了。”

楚凌云明白陳木土最關心的是什么,但陳木土不知道的是,他的二十萬美元送過去后,楚凌云已經收回了本錢。

加上零散銷售,以及林石和王躍民的回款和再次提貨,現在他的銀行賬戶內差不多有三十萬美元了。

這筆錢回頭會匯給美國的藥廠,讓他們發貨。

楚凌云不會一次付清,風險太大。

匯款不需要他派人專門到美國取貨,那樣太耽誤時間,分批匯,收到一批再匯一批,這樣既能保證貨源不斷,還能分擔風險。

“好,到的話給我打電話或者發電報,我讓守泉去提貨。”

陳木土應道,磺胺這樣的救命藥,有多少他要多少,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愁賣,回頭可以好好的再賺上一筆。

沒人會嫌錢多,陳木土也不例外。

第二天,廣州站收到南京軍事情報處電文,免去楚凌云廣州站代站長職務,繼續巡視,站長恢復為謝鎮遠。

這個命令,在廣州站可是炸開了鍋。

站長說換就換,說回來就回來,不少人暗暗后悔,這段時間干嘛去表現,要是被謝站長知道,以后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特別是公開投靠楚凌云的那幾個人,腸子快悔青了。

他們想讓楚凌云帶他們離開,被楚凌云拒絕。

對這些人楚凌云并沒什么好感,本身就是在投機,不過投機失敗了而已,既然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那就要自己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