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黑粉
夏初的云華，植物茂盛。
吊蘭積蓄了一年的精華，在極短的時間里噴射出來，一日之間，就產生了萬千子孫，將遍布綠植的走廊和門廳，裝點的像是雨季的草原。
被拴在噴泉半徑5米內的大白鵝，像是封建領主似的，死死守護著自己的領土，不允許任何任何人的窺視，無論是手持照相機還是攝影機，或者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也別想在它那里討得到好。
而在今天，也就是大白鵝香滿園的周圍，還相對安靜一些了。
來自全國各地的記者和攝影師，手舉長槍短炮……來自全球各地的粉絲和后援團，胸前舉著閃亮的“孟雪”，背后用LED燈帶拼出來“山雨哥”……
所不同的是，記者和攝影師滿世界亂竄，連手術室都要想辦法鉆進去搜索，粉絲們就要收斂得多了，他們安靜的呆在自己劃分的區域里，有的站在吊蘭叢中，有的站在綠蘿叢中，有的站在吊蘭和綠蘿叢中……
還有被大白鵝威脅過的，就謙卑的蹲在香滿園周圍，一邊拍照一邊發微博。
同樣在拍照發微博的還有周醫生。
他一邊拍照，一邊發微博，還不停的回復著，時不時的還要說兩句“哎呀，現在的人真的是太多了，都在找凌然呢。”
“凌醫生？凌醫生昨天值夜班呀，他們沒堵到人，就跑到醫院來了。”
“家里？家里沒用的，凌醫生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里，不過，下溝診所是去了好多人，聽著下溝一條街的生意都好的不行，大家都很高興啊。”
“就我來看啊，好像沒有人不高興的。凌然也不會不高興啊，他一向都是那個樣子的，哈哈哈哈……”
周醫生正說的興高采烈呢，身后傳來一個嘶啞的小聲音：“你認識凌然？”
周醫生嗖的轉身，就見七八名小姐姐，三四名小哥哥，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
一股冷汗，瞬間就從周醫生的尾椎骨滑了下來。
“哪個凌然？”別看周醫生擁有咸魚多年的厚臉皮，但是，面對一票人的圍觀，周醫生還是非常心虛的，尤其是在場的幾名小姐姐，外表還蠻精致，化妝化的比醫藥代表們還細致……
“他肯定認識沒跑了。”小姐姐們瞬間得出了結論。
接著，就有一名扎著丸子頭的小姐姐上前，揚起臉來，看著周醫生，道：“凌然跑到哪里去了？你們要是不交出來的話，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善罷甘休能怎么樣啊。”周醫生裝作無畏的樣子。
“我們可以把你做的病歷都找出來，請團里的醫生全部查一遍。”有小姐姐舉手發言。
周醫生笑兩聲，無所謂的道：“衛生局都查過八百遍的東西了。”
“我們可以投訴你收紅包。”
“但我不收紅包啊。”周醫生微笑，以前還是要收紅包的，現在么……急診科的醫生是一點收紅包的希望都沒有啊。
小姐姐又是一笑：“那我們給你紅包。”
“咦？”周醫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打開，竟是深入思考了起來。
“來來來，加個微信，只要你說出凌醫生的下落，我們就發紅包。找到人了，再發一遍……”小姐姐非常nice的勸說著周醫生。
周醫生莫名的有些憂傷。
想當年，紅包可真的是個好東西呢。
那時候，大家為什么都搶著做手術呢。在大家收入都很低的時候，主刀可以拿到少則兩三百，多則七八百元乃至一千元的紅包呢，一天的手術做下來，紅包拿的比當月工資還要多。
現如今，再想拿到這樣的收入，就只能做飛刀了。
然而，飛刀又豈是普通主治所能做的。
最令周醫生難過的是，當年大家都過好日子的時候，急診科的醫生窮的像是醫生中的難民似的，現如今，醫護人員的收入都降低了，急診科醫生竟然還是里面頂窮的……
周醫生的目光，不由的變的深邃了。
物質收入低，就一定要加強自己的精神建設，否則的話，很容易得抑郁癥……
“乖，知道你就說出來，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丸子頭的小姐姐覺得自己的說服力不夠，一個眼神放出去，一名小哥哥站了出來，溫言溫語的勸說起來。
周醫生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那個……”周醫生斟酌著語言。
“等等！”丸子頭小姐姐忽然打斷了周醫生的話，看著手機，道：“5組找到人了，剛剛進停車場，哦，據說跑的非常快，身體賊好……進了手術室。”
放下手機，丸子頭小姐姐搖搖頭，對周醫生道：“不好意思，我們用不上你了。”
“謝謝。”周醫生松了一口氣，壓力還是很大的，這比起醫患糾紛都不弱了。
“我們去手術室抓凌然。”丸子頭小姐姐舉起了手，氣勢昂揚。
周醫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兩聲。
“你笑什么？”另一名長的好看的小姐姐猛甩頭，馬尾險些給了周醫生一個耳光。
周醫生躲了一下，臉上帶笑：“你們又不能進手術室，怎么去抓人。”
“我們不能進手術室嗎？”馬尾轉頭問丸子頭。
丸子頭沉吟道：“好像說，進去幾個人是沒關系的，只要換好衣服，不過算了，不能給山雨哥招黑。”
“也是，但是……”馬尾小姐姐扁扁嘴：“我們就想看看醫生是什么樣的嘛，既然都說了是私人醫生了，我們見一下又怎么樣嘛。”
周醫生忍不住吐槽：“你們幾百號人沖進來，誰敢見你們呀，萬一給撕碎了，哪個醫生能給拼回去？”
“我們去手術室外面堵他。”丸子頭小姐姐做出了決斷：“等他呆不住出來了，我們再好好的問一問他。”
周醫生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出聲：“那祝你們好運吧。”
“手術室有別的門？”丸子頭小姐姐迅速反應過來。
“確實是有幾個門，但你們都堵住也沒意義。”周醫生笑笑：“凌然是可以住在手術室里的人。”
“我們也可以住在手術室外面，看誰耗得過誰！”馬尾再次掃了過來，滿是驕傲。
“隨便你們。”周醫生停頓了一下，再看著幾人迅速離開，不禁又有些好奇的問：“話說，你們不是孟雪的粉絲嗎？堵凌然有什么好處？”
“如果你們的凌醫生討人厭的話，我們就是黑粉了。”丸子頭小姐姐轉身風輕云淡的說了一句，語氣里卻帶著殺氣騰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