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護室。
有幾人站在門外排著隊,小聲聊天的聲音,讓孤寂的燈光不那么顯眼。
老規培生得了左慈典的直接命令,身體心情都不錯,人到門口了,笑呵呵的問道:“現在能進去嗎?”
“你是做什么?”
“看一下霍主任。”老規培生還想看看老外做的手術病人,但也不必細說了。
負責登記的是只新來的實習生,抬頭認了下人,發現不是照片里見過的主任,就輕松的道:“看霍主任的話,你得排隊了。簽個字吧。”
老規培生低頭就見厚厚的登記冊,封面上竟然直接寫著“霍從軍”三個字,不禁眉頭一皺:“這要等多久?”
“看您愿不愿意補位,要是不愿意,就預約到明天了。愿意的話,看前面有沒有臨時來不了的,我打電話給您,您得一刻鐘內到,同時會通知多人的,先來先進,后來的就算白來了。”新來的實習生回答過許多次該問題了,不等再問,繼續道:“這么著的話,估計下班前能見到。”
“這也太夸張了。”老規培生撓頭道:“我要是病人在里面,要進去,你們也不給進的?”
“您病人在里面就走流程申請。另外,霍主任在icu里面也是單間的,您沒登記,也看不到。”
“我就是來看下霍主任……”老規培生無語。
“誰不是啊,我還等這里候補呢。”站最后的不知是哪個科室的中年醫生,玩著手機看了老規培生一眼,心道,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狂,年紀不大,特權思想不小。
老規培生兀自感慨:“沒想到當醫生了,進icu還要排隊。”
“排一個小時就能看霍從軍的鳥,誰不想來啊。”這位繼續玩著手機,安心的低頭排隊。
老規培生一愣:“霍……主任的鳥……”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打開。
“你不也是好奇?”中年醫笑笑:“雞不可失,時不再來。”
病人在icu里只有一個超寬松的病號服,很多時候,病號服都沒有,就敞開裸露著。一般的病人住到里面,有心的醫生還稍微注意一下,但對于霍從軍這種本院的醫生,大家都是趁機看光光的。
老規培有點無語,這醫生太不講究了,不過,仔細想想,要是有機會看一看霍主任的鳥,甚至公然點評兩句,那還是相當帶感的……
“不過,有必要排隊嗎?過些天再來看也是一樣的。”
“不排隊,人家過兩天轉到普通病房怎么辦?”
老規培生一愣:“哪里有那么快,心臟搭橋的手術,就算是不停跳的,一般病人也要在icu里往一周里呆。”
“凌然給霍從軍做的手術,怎么可能是一般病人。”
反問的話,讓老規培生瞬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凌然給老霍做的手術,怎么可能按照一般的流程走。
他回想凌然的操作過程,整體流暢的不要不要的,不管怎么看,手術都應該是非常順利的狀態。
而在凌然手里,預后最好的那一波心臟搭橋的病人,在icu里都只用兩三天而已。
兩三天的時間,要是不抓緊點,還真有可能看不到霍從軍和他的……身體了。
老規培生說到這里,又是渾身一抖,險些被這些家伙帶到溝里去,老霍的身體,又有什么好看的。
“那排個隊吧。”老規培生低頭簽上了名。
再抬頭,就見一頭金發碧眼醫從icu里鉆了出來,正是外來的住院醫雅克。
老規培生先辨認了一下,接著上前打招呼:“雅克醫生,辛苦了。重癥監護室合適嗎?病人情況如何?哦……我是急診中心的醫生……”
老規培生說的磕磕絆絆的,但基本表述清楚。
在云醫這樣的頂級三甲醫院里,沒背景又能留院的年輕醫生,基礎條件都是極好的,像是英語好這種技能,若是表現突出的話,早十幾年間就足夠留院了,現在也只能當做敲門磚。
雅克反正是聽懂了,對他點點頭,道:“icu可以。我今天都會看著病人的,不用擔心。”
他們是收了重金而來的,自以為做的是飛刀兼教學手術的工作,因此,只當自己做的病人非常重要,此時也是頗為運行,預后都準備親自干預。
老規培生于是又道了謝,再笑道:“并不是擔心,就是想了解一下,因為我們凌醫生今天也做了不停跳的心臟搭橋手術。”
“哦。”雅克沒太放在心上。
“凌醫生也是我們國內很厲害的心臟外科醫生。”
“哦。”
老規培生又說了兩句,發現這老外醫生傻子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于是決定再刺激一點。
老規培生想了幾秒鐘,凝神道:“我們凌醫生的手術,做的比你們的速度快。”
雅克愣了一下,再看了老規培生幾秒鐘,笑了:“做的快很正常。”
“快10分鐘以上。”老規培生再次道。
雅克笑了一下,繼續向前走,走了兩步,卻是停了下來,道:“不可能。”
老規培生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立即道:“我有錄像的。”
說著,他就將一張寫了網址和信息的名片遞給了雅克。
雅克低頭看了眼,再看看老規培生,問:“你剛才說的醫生是?”
“凌醫生,凌然凌醫生。”
“是你嗎?”
老規培連忙搖頭:“怎么可能,不是我。”
雅克再看他一眼,轉身繼續走。
“凌醫生做的病人是霍從軍。”老規培生又在后面說了一聲,好不容易接到來自左慈典的任務,他是真的想要好好完成的。
雅克醫生看起來沒怎么受到影響的樣子。他的年紀比老規培生還是要大一些的,雖然也是住院醫,但能留在克利夫蘭心臟中心,亦是走南闖北慣了的。
沒有變化的表情,讓老規培生略微有些失望,只能懨懨的回復去了。
半個小時后,雅克重新回來,身邊則是跟著費力克斯與凱倫。
幾名外科醫生都是說說笑笑的樣子。比起在克利夫蘭心臟中心內的工作,飛刀到云華來,總歸是要輕松一些,尤其是今天的手術做的還順利的情況。
雅克并沒有說剛才遇到的情況,一起入內以后,也是例行檢查。
直到所有事情做完,要走的時候,雅克叫住一名icu的醫生,問道:“這里有位霍從軍病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