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寒盡不知年下
越子衿落在地上，也大口喘著氣，高聳胸脯起伏不止，臉色一會潮紅一會蒼白，發絲散亂，被汗水沾染貼于臉頰，氣息萎靡，看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秘術，她同樣不缺，現在看的就是兩人還剩多少戰力，畢竟萬魔窟的武者，同階之中最為難纏，各種刁鉆古怪的攻擊手段都有，下手之狠辣也是異于常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的就是對方剛剛的手段，以自己血液祭刀，損傷的就是自身氣血，盈損不補，長此以往就會顯示出各種弊端來。
好在她技高一籌，將其重傷擊敗。
想必此人也不是泛泛之輩，手段頗多，能在青蓮殿圣女手下撐下那么久，他足以自傲了。
心中閃過諸多念頭，越子衿再提起靈氣，雙指一揮，長劍飛出落于頭頂，盤旋一周，發出清越一聲劍吟，隨即激起一道淡白色劍氣，劍氣之長，足有三丈之遠。
“仙子饒命。”就看著劍氣要斬在身上，顧無憂突然眼露恐懼之色，一聲大喊，跌跌撞撞就要爬起來，似想下跪求饒。
“你還有什么話說？”
見其有意投降，越子衿手上動作一頓，美眸含煞，逼問道。
“在下沒話可說。”顧無憂喊道。
“嗯？你什么意思？”越子衿覺得自己被其戲弄了，頓覺惱怒，手中靈氣涌動，劍氣嗤一聲便越了過去，直接當頭劈落。
顧無憂又一聲大喊，“仙子請慢，在下知錯了，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寬宏大量，饒我一命。”
那道劍氣生生停在他腦袋上方，只差一寸便落下了。
冷汗，俶而從顧無憂臉頰滑落，他的年紀雖比對方大許多，但這一刻卻毫無身為長輩強者的尊嚴，說著話的同時忙低下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一片鮮血淋漓。
越子衿心中暗爽，這賊子剛剛不是出口調戲，挺囂張么，還追她追了那么久那么遠，真當她這圣女是白當的了。
所以毫不留情，直接冷冷道：“饒你一命，不可能的。”
話落，素手一招，長劍游龍般一閃，帶著一蓬熱血回來，卻是從顧無憂心口穿過，他的身軀旋即轟然一聲炸裂成漫天血霧。
姬九見此，眼睛瞇了瞇，帶上幾分戲謔笑容，“可笑的計謀，小丫頭，還是太嫩了。”
越子衿收劍入鞘，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轉身就要往小青蓮所在的地方走去，然而下一刻，剛剛炸裂的漫天血霧竟悄然凝結而起，沿著地面朝她緩緩流來。
就像小溪一樣緩緩流淌，靜謐無聲。
這一幕，越子衿毫無察覺，姬九也不會借小青蓮之嘴提醒她，所以他臉上笑容越來越盛，帶著濃濃的惡意。
“萬魔窟特有的保命之物，替身傀儡，能承受必死一擊，只是需要時間催動，如果剛剛你不說這么多廢話就好了。”
姬九的話落入小青蓮耳中，卻有如蚊子叮嚀，聽不太清，他只當這老魔頭被封印住快瘋了，所以小青蓮露出得意笑容，沖姬九炫耀道：“我姐姐可厲害了，老魔頭你給我安靜點。”
“嗤……”
突然，一聲碎裂之音，霎時間在寂靜的竹林中傳蕩開來，幽幽四散，寒意漸濃。
一柄全由血液凝成的猩紅色利刃，自泥土里轟然冒出，如電光般一下就刺在越子衿后背上，青衫旋即裂開，露出凝脂般白皙無暇的肌膚。
嗤，刃尖刺入進去，卻被不知名東西給抵住了，只濺出幾滴被染成濃墨顏色的血液。
“姐姐……”小青蓮突然愣住了，傻了一般。
顧無憂渾身赤裸的身體緩緩自血液里站立起來，密布傷痕，極為猙獰可怖，他臉上全是陰沉笑意，一只手化作血液利刃，正刺入越子衿后背，似乎在用力往更深處刺去。
“媽的，保命之物還真多。”
顧無憂突然怒罵一聲，朝后彈開。
一層瑩瑩光罩突然自越子衿身上浮現，如蛋殼一般，竟逼退了顧無憂，連他的手也從中而斷，掉落在地，兀自顫抖不已，然后化成一灘血液。
“可惡……”越子衿轉過身來，臉色灰敗，似乎被蒙住了一層灰塵，剛剛有如天空般明澈的雙眸，也顯現出幾分暗淡來。
“咳……”一抹稍顯黑色的血跡，緩緩順著她唇邊滑落，花瓣般嬌嫩的唇一瞬間也失去了血色，蒼白無比。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完全沒有任何征兆，簡直讓她措手不及，這是什么手段，為何能死而復生？
就算以越子衿青蓮圣女的眼界，這時也顯得有些茫然失措，剛剛這一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姬九倒是可以為她解惑。
除了萬魔窟高層成員外，幾乎沒人知曉替身傀儡的存在，因為知道的，基本都死了。
這種手段就相當于生生多了一條命，如此逆天之物，也極為稀有，一般都是賜給立下大功之人。
顧無憂有一位身為洞主的師尊，能擁有此物，并不意外。
當然替身傀儡能承受的攻擊有限，像融魂、化神這種境界的強者，隨手一擊，估計都能將其擊碎。
“怎么？很意外嗎？”
顧無憂譏諷道，他看了眼自己齊腕而斷的手掌，臉色也極為陰沉。
馭血之術施展可不輕松，副作用極多，而且只有剛剛這么一擊，想要再次以身化血也不知要等多久，單是恢復的時間怕就不少。他的這只手，目前算是廢了。
越子衿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從剛剛的震驚中慢慢恢復過來，也知道自己經歷太少，還是小看了魔道武者的卑劣手段。以后若是再遇到，定當不留情面。
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越子衿咬了咬牙，似有肉痛不舍，然后才從懷里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符。
玉符通體潔白，勾勒著繁雜紋路，淡淡威壓赫然自其上散發而出，望之便覺不凡。
“別看了，血里有毒，只要你一運靈氣，便會加劇毒氣擴散。雖然你有護身寶物可以保住一命，但從今往后……”
顧無憂尚在說話，眼睛突然瞪大，“化神強者以精血凝成的玉符？你她媽有這東西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