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文圣

第二百九十七章:踏時間長河,成天命之圣,開萬世之太平【完】

大夏京都。

蘇文景借國運鎮妖之事,徹底成為當日最為熱門的話題。

無論是京都百姓,還是書院學子。

這一刻,皆然震撼。

尤其是讀書人,看到蘇文景這般實力,無比震撼。

他們憧憬這種力量。

口含天憲,一句話便鎮殺幾千里外的大妖,為民除害,這等神通手段,如何不是他們羨慕的?

書院之中。

顧錦年也深深感到震撼。

準半圣之力便如此可怕,這要是真正的半圣,該有多強啊?

他心頭震撼,同時對儒道這一脈,更加篤定。

自己擁有神秘古樹,儒道一脈,必有成就。

沒有多想。

顧錦年回到住處,正常練功一番,隨后挑燈看書。

或許是因為蘇文景帶來的震撼,今夜顧錦年沒有繼續折騰,而是認真讀書。

儒者七境。

讀書凝氣,明意養氣。

顧錦年現在處于讀書凝氣圓滿程度,想要突破到明意養氣,就需要明悟道理。

古樹給予的才氣果實,讓顧錦年有所感悟,但想要徹底突破,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醞釀。

其實顧錦年心里明白。

關鍵點就在于自己明什么意。

自己讀書到底是為了什么。

只需要想明白這點,就可以順理成章突破到第二境界。

而且顧錦年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緣由立下,可他沒有這樣做。

原因無他。

強扭的瓜不甜。

為了提升境界而提升境界,這是大忌。

再者自己還年輕,沒必要冒險,不如穩扎穩打一點。

如此。

書院當中,顧錦年認真讀書,尋找屬于自己的儒意。

然而,江寧郡內。

依舊是燈火通明。

數十位富貴之人,齊坐一堂。

宅院當中,佳肴彌著熱氣,酒杯之中盛滿月光。

只是房內卻顯得異常安靜。

“諸位。”

“此番江寧郡洪災已被鎮下,老夫家仆也探回來消息。”

“郡府之外,只怕有百萬難民涌入府內。”

“水災無情,但對這些人來說并沒有太大損失,多多少少帶有財物。”

“只要我等聯手,將米價抬高,三個月內至少盈利萬萬不止啊。”

一名中年男子開口,他穿著錦衣,八字胡顯得奸詐,只是一番話卻說的眾人心動不已。

房內共四十余人,一共有三桌,主桌上坐有十二人,皆是江寧郡大商賈,手中米行有數百家,屯糧無數。

“鄭兄,此言我等其實都明白。”

“只是如今江寧郡洪災爆發,若是我等趁火打劫,待到平定禍亂之后,朝廷會不會對我等下手啊?”

有人開口,他雖然贊同對方所言,可更擔心的還是朝廷。

在座那個不是人精?洪災爆發,糧食短缺,肯定能賣個好價格。

可問題是,賣太高了,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回頭清算,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

此話一說,后者卻微微一笑。

“諸位想太多了。”

“我可沒有讓諸位趁火打劫。”

“相反,不出意外,再過三個時辰,只怕又有數十萬難民聚集。”

“到時候,我等響應朝廷,開倉放糧,只不過我等實力有限,朝廷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這些商人又如何能解決?”

“但,諸位都是菩薩心腸,不但開倉放糧,到最后不忍見餓殍滿城,故而將自己家底存糧全部取出,售賣百姓。”

“價格雖然貴了些,可捫心自問,災禍年間,銀兩再貴,也貴不過糧食。”

“過兩日,糧食可以救命,白銀一文不值,我等換取白銀,只是等價互換罷了。”

“老夫問諸位一句。”

“倘若諸位餓了三天三夜,再不進食就得死,這桌上的一盤菜,賣你百兩銀子一盤,諸位會買嗎?”

富商開口,僅僅只是幾句話,卻讓眾人豁然開朗。

是啊。

我先拿出一部分糧食出來,當做積德行善,但糧食有限你不能怪我。

我后面拿出來的糧食,都是我自己的余糧,荒饑年間,誰家不缺糧啊?

我一大家子也要養活啊。

但我為人正直,看不得人間疾苦,拿出自己的余糧賣,試問一下,我雖然賣的價格高。

可問題是,銀子的作用是什么?銀子能讓人不餓肚子嗎?不能。

糧食能啊。

我就算賣出天價,也承擔風險,萬一朝廷賑災不及時,可能我自己也會餓死啊。

這個思維一想明白,剎那間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個個顯得異常激動,甚至有人撫掌叫好。

“鄭公果然是菩薩心腸啊。”

有人贊嘆,其余人紛紛叫好。

可還是有幾人神色凝重。

“此法雖好,可還是擔心朝廷不答應啊。”

在這個時候,有人保持清醒,這般詢問。

但看似正直,實際上還是畏懼朝廷罷了,面對如此恐怖的利潤,有幾個不動搖?

無非就是風險太大,讓他們有些畏懼罷了。

“諸位放心。”

“只要諸位聽老夫的,老夫可以保證,朝廷一定不會重罰我等。”

鄭公十分自信,同時緩緩拿出一塊令牌。

上面赫然刻著祁字。

“祁林王?”

“這是祁林王令?”

“原來如此。”

剎那間,眾人神色一變,尤其是之前幾個搖擺不定的商人,此時此刻看到祁林王令后,徹底明悟了。

祁林王。

大夏藩王,當年永盛大帝起義,祁林王出人出力,甚至將自己最強精銳,紅蓮白騎借給了永盛大帝。

三萬紅蓮白騎,斬敵十萬,立下赫赫功勞。

故此,永盛大帝登基之后,祁林王更是坐擁西北之地,說是土皇帝也不足為過。

這樣的存在,若是庇護他們的話,那當真無懼一切。

“鄭公,您開口吧,我等照做。”

終于,那幾個還在搖擺不定之人,徹底轉換念頭,直接答應下來了。

“行。”

眼看眾人都相信自己了。

鄭公直接開口。

“明日各自開倉放糧,我等三大家各放糧五千擔,捐贈災情。”

“諸位看著來,不要太少,至少三百擔。”

“捐贈過后,我會請人寫奏折送入宮中,堵住一些文臣之口。”

“其余的話,我等逐步漲價,十二兩白銀一石,每天只賣一百石,多一石不要賣。”

“等什么時候官府急了,我們再調整價格。”

鄭公自信笑道。

眾人也紛紛明悟。

“那敢問鄭公,您預估價格能賣到多少?”

有人好奇,詢問一聲。

“六十兩一石吧。”

鄭公出聲,剎那間眾人徹底咽了口唾沫。

六十兩一石?

是往常十倍的價格啊,

這要是真賣出去了,他們的資產將會大大增加。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興奮了。

看著激動的眾人,鄭公微微咳嗽道。

“銀子,大家可以一起賺。”

“只不過,還希望諸位能堅定信念,莫要中途變卦。”

他提醒眾人。

米價增長最大的阻礙是什么?就是有人私自低賣,今天他邀請所有人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請鄭公放心,我等絕不會背信棄義。”

“是啊,是啊,鄭公帶我等發財,我等豈敢這般。”

“來來來,敬鄭公一杯。”

笑聲響起,一時之間,顯得無比熱鬧。

而江寧府百里外。

已是黑夜。

一道道人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著江寧府涌去。

有人倒下,望著月光,咽著最后幾口氣。

有人目中帶著希望,拖家帶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遠處是他們的希望。

更是有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不知疲倦,走向江寧府。

只不過。

嬰兒并沒有哭泣。

大夏書院。

寅時二刻。

天未徹亮。

但往圣堂內,基本上滿座,往圣堂外也人滿為患。

今年新晉兩百多的學子,全部到齊。

不止如此,還有各大書院的俊杰,紛紛前來,甚至包括一些夫子儒生都聚集在往圣堂外。

原因無他。

蘇文景設下一人一日師,引來許多人好奇,而且第一堂課由顧錦年執教。

如何不吸引他們聚集?

能著出千古文章之人,自然才華橫溢,學富五車。

顧錦年這個名字,在大夏文壇早已傳開。

雖然有不少質疑之聲,可不管如何,千古文章的異象,是無法抹除的。

所以,他們聚集在此,就是想要看看,顧錦年能教出什么東西來,探一探顧錦年的實力。

往圣堂外。

大部分人其實是帶著好奇而來,想看看顧錦年能教什么東西。

但有一小部分人,卻帶著別樣的心思。

其中有幾個顧錦年的熟人。

張赟,太孫李基。

沒錯,皇太孫也來了,這次大夏書院,太孫沒有錄選,但最終在太子的努力之下,得到了旁聽資格。

換句話來說,雖然不是大夏書院的學生,但卻可以過來旁聽,其實變相算是入學了。

至于張赟,因為被打傷,沒有參加最終考核,情有可原,最終被一位大儒收入朝圣堂為學。

兩人到來,擺明了是想找顧錦年麻煩。

張赟還好,一直有仇。

李基不一樣,當日被顧錦年蠱惑砸傷禮部尚書,他硬生生被自己老爹和爺爺抽了三天。

這是血仇。

天大的血仇啊。

得知顧錦年今日要執教,他已經聯絡好了幾個儒道翹楚,特意來這里等著顧錦年。

目的只有一個。

挑刺。

狠狠的挑刺。

只要顧錦年有一句話說錯了,立馬挑刺。

一時之間,往圣堂顯得無比熱鬧。

可就在寅時三刻。

王富貴的身影出現了。

“諸位。”

“顧夫子有令,去書院山下集合。”

一路小跑,王富貴額頭上有些汗珠,他也是剛得到的消息,特意過來通知。

“書院山下集合?”

“怎么又去山下集合?”

“不在學堂授課嗎?”

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好奇,眼神當中也充滿疑惑。

“當真是胡鬧。”

“就是,不好好授課,讓我們跑來跑去作甚?”

一些不妥的聲音響起,略帶不滿。

“若是不愿聽課,直接離去就行,在這里聒噪什么?”

“夫子安排,聽就行了,若你行的話,你上?”

聽到這些不滿之聲,王富貴與江葉舟紛紛開口,兩人出聲后,許涯等人也跟著開口。

顧錦年安排的的確有些神秘,但問題又不大。

這也能挑刺?

他們也不蠢,看得出來有些人過來,就是為了找麻煩,自然而然也不會客氣。

果然,這話一說,方才不滿之人稍稍沉默。

隨后,學堂內的人紛紛起身,沒有半點怨言,直接朝著書院外走去。

至于其他人,也沒有多想,一個個跟了過去。

一些夫子儒生卻彼此對視一眼,眼中也有疑惑。

但的確沒什么大礙,故此跟了過去,想看看顧錦年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

三四百人,浩浩蕩蕩朝著書院外走去。

卯時。

天已徹亮。

良田處。

顧錦年靜靜看著黃燦燦的麥田,神色平靜。

待聽到陣陣腳步聲后。

當下不由看向負責良田收割的老翁。

“老人家,我的人已經到了,你讓人清點一下。”

顧錦年面色溫和,喊了一聲。

“好。”

老者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臉色頓時變了。

“公子。”

“這些人可是大夏書院的學子?”

老者開口,神色都有些慌張。

“老人家,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

顧錦年知道對方忌憚什么,說了一聲后,便朝著王富貴等人走去。

很快。

雙方碰頭。

數百雙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后者顯得無比平靜。

“王富貴,蘇懷玉,許涯,徐長歌,上官白玉,趙思青,楊寒柔,覺心,覺明,安然,江葉舟。”

“以上十一人出列。”

顧錦年開口,喊了一聲。

當下,王富貴幾人立刻配合,紛紛走了出來,但眼神也十分疑惑,不知道顧錦年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而人群當中,顧錦年也看到了兩個熟人。

張赟就不說了。

李基居然也在。

“基兒,伱怎么也來了?”

看到太孫,顧錦年有些驚訝,不由喊了一聲。

聽到顧錦年的聲音,李基眼神中露出冷意,但基兒兩字一說,莫名之間他覺得有些古怪。

“爺爺讓我來聽課。”

“顧錦年,你讓我們從往圣堂來這里,有何目的?”

李基依舊是絲毫不給一點面子,直呼其名,并且直接詢問。

看著李基這個熊孩子,顧錦年也明白對方是什么目的。

剛好,送上門的苦力。

“諸位。”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余人,給我入田割麥,什么時候割完,什么時候下課。”

顧錦年開口,說出目的。

只是此話一說。

一瞬間引來巨大爭議。

“割麥?”

“這是何意?”

“讓我們割麥?”

“夫子,你這有些強人所難吧?”

“我等是來此讀書的,不是來做農活的,割麥這種事情,我不做。”

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誰能想到,顧錦年讓他們過來是為了割麥?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種麥子他們吃都不會吃,還讓他們來割麥?

在座三四百人,誰不是權貴?誰家缺米?

“顧錦年,你是不是有問題?讓我們來割麥?”

最終,李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被氣到了,讓他堂堂太孫來割麥?

有病吧?

看著眾人爭議不休,顧錦年沒有惱怒,只是望著眾人道。

“不想割麥的,往前走一步。”

他開口。

當下,所有人幾乎同步行走。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余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麥。

“行。”

“王富貴,把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來。”

“統一給劣評。”

“還有,這里面有不少不是往圣堂的,名字也記下來。”

“按照大夏書院的規矩,不尊夫子,當以逐院處置。”

“回頭告訴文景先生,這幫人若是留在書院,我顧某直接去宮中彈劾。”

“儒者,不尊師也,其行徑如欺師滅祖,將這些人名,公布于眾。”

顧錦年聲音冷了下來。

一番話,瞬間讓所有人臉色一變。

不割麥等于欺師滅祖?

這帽子真他娘的會扣啊。

“顧錦年,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等只是不割麥而已,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欺師滅祖之人?”

“那里有這樣的道理,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幾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顧錦年那里有一點師尊?”

一時之間,眾人也急了。

這頂帽子他們扛不住,真坐實了,這輩子就完了。

而眾夫子卻微微皺眉。

“按規矩說,既然文景先生讓顧錦年為夫子,那并無過錯。”

有夫子開口,神色平靜,支持顧錦年。

“雖如此,但這有些過分,一件小事,沒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學子入書院,是為讀書養氣,割麥這種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也有夫子搖了搖頭,話里話外還是覺得顧錦年有些上綱上線了。

“敢問夫子,何為小事?”

“若割麥是小事的話?那敢問夫子,蕓蕓眾生,每日吃的是什么?”

“民以食為天,這是王朝根基,也是天下蒼生之根基,就因為這是體力活,就下賤嗎?”

“那再問一問夫子,您這番話的意思,是否是說,天下農耕的百姓,都是下賤之人?”

顧錦年出聲。

一番話平靜無比,可這一番話卻說的幾位夫子眼皮直跳。

“不敢。”

“小友言重,老夫絕無此意。”

“言重了。”

幾位還想解釋幾句的夫子,這回徹底麻了。

顧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這要是敢承認,明天就要被罵死。

他們有些氣郁,可在這上面真不敢亂說話。

看到夫子沉默。

這幫學生一個個臉色愈發難看。

而顧錦年再度開口。

“爾等身為權貴,出身富貴,手握經書,張口的是仁義道德,閉口的是蕓蕓眾生。”

“可連蕓蕓眾生所做之事都感下賤,自覺作踐高貴之軀,還有什么資格談論民間疾苦?”

“今日,誰若是不割麥,顧某可以保證,讓誰不得安寧。”

“于理,天下萬民唾罵。”

“于情,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面圣。”

“顧某最后問一遍,誰同意?誰反對?”

顧錦年目光平靜。

但卻死死地看著這幫人。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金令一枚,直言面圣。

這句話簡直是大殺器啊。

他們不覺得區區一件小事,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可架不住顧錦年去宮中面圣,萬一真把這里的事情說給陛下聽。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誰要是瞧不起農耕者,基本上仕途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民以食為天。

國以民為重。

誰敢造次?

“顧錦年,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

終于,有聲音響起。

是李基的聲音。

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這個小可愛敢繼續囂張了。

啪。

下一刻。

顧錦年手中出現戒尺,直接抽在李基身上。

戒尺鐵制,顧錦年出手極快,而且霸道凌厲。

一尺抽打過去,絕對淤青。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李基直接麻了。

他沒想到顧錦年敢抽他?

他可是當今大夏王朝的太孫啊。

顧錦年瘋了?

“冥頑不靈。”

“不遵禮儀。”

“在外我是你叔,在內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長,讓你一二。”

“你還敢如此叫囂。”

“跪下。”

顧錦年又是一戒尺抽過去。

李基痛的面部扭曲,跳起來鬼叫連天。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是徹徹底底瞳孔地震。

顧錦年連太孫都敢揍?

他們又怎敢繼續囂張?

一時之間,所有人連忙動身,直接領農具干活。

“顧錦年,你瘋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顧錦年,你不怕死嗎?”

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顧錦年下手絕對不輕,這個小王八蛋,不好好收拾一下真翻天了。

太孫了不起?

瑪德,你爹太子地位可能都要出問題,你算個毛?

鐵尺瘋狂落下。

李基被抽的徹底懷疑人生了。

他想跑去找夫子,可這幫夫子那里見過這般架勢,連忙閃避,生怕抽到自己身上。

“叔,顧叔,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的錯了,是我嘴賤。”

“叔,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痛啊。”

到最后,李基鼻涕眼淚全出,他身子顫抖,痛的撕心裂肺。

向顧錦年求饒。

“蘇兄。”

“把他綁起來,吊在這棵樹上,派個人去通知太子領人。”

顧錦年也抽夠了。

這熊孩子今天跑過來,不就是想要找麻煩。

指不定是跟人一同來的,被人當槍使了。

說句難聽點的話,都算親戚了,自家人在內部吵鬧一下無所謂,到外面還互相折騰。

這不就是腦殘嗎?

這不抽一頓等著過年?

蘇懷玉很直接,直接找來麻繩,將李基吊在樹上,根本無視李基的鬼哭狼嚎。

李基被吊在樹上。

震懾眾人。

“顧夫子,我等只是外來書院的,今日過來看看,能不能離開啊?”

此時有人面帶訕笑,看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來都來了,走什么?”

“瞧不起大夏書院嗎?”

顧錦年目光看去。

后者立刻搖頭,馬上朝著田里走去。

倒不是別的。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如此,在顧錦年這般威懾下,三四百人浩浩蕩蕩入田農耕。

“顧小友,我等應該不需要農作吧?”

幾名夫子開口,面上帶著笑意。

“幾位夫子不用。”

顧錦年笑了笑。

這么老干起活來折騰,人家也不要啊。

如此。

望著這三四百人割麥,顧錦年逐漸露出笑容。

“顧兄,你這樣做不怕出事嗎?”

此時,王富貴湊了過來,他壓著聲音,一來是看著這幫讀書人,二來是看了看李基。

“規矩內,沒有人能找我麻煩。”

顧錦年卻顯得很淡然。

隨后拍了拍王富貴肩膀道:“去監督他們即可。”

“有什么事再來喊我。”

說完這話,顧錦年轉身離開,昨天看了一天書,現在去補個覺。

而與此同時。

幾名夫子也對視一眼,有人悄然離開,是去通風報信了。

大夏書院。

四季閣內。

蘇文景正在思索江寧郡糧災之事。

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院長。”

“出事了。”

隨著聲音響起,蘇文景將手中毛筆放下,起身將門打開。

是大夏書院的夫子,此時此刻有些氣喘。

“怎么了?”

蘇文景詢問道。

“院長,顧錦年讓所有學子聚集山下,跑去割麥,還把太孫吊在樹上抽打了一頓。”

“院長您可要管管啊。”

對方開口,告知山下情況。

“割麥?”

蘇文景微微皺眉。

“細細說來。”

他繼續詢問道。

后者立刻將前因后果全部告知蘇文景。

事情說完,蘇文景不由點了點頭。

“顧錦年說的沒錯。”

“張口道德,閉口蒼生,連農耕都不知,算得上什么讀書人。”

“此事老夫同意,而且將此事記下,往后將農耕割麥為書院規矩。”

蘇文景稱贊道。

他并沒有覺得顧錦年做錯,反倒夸贊起來。

此話一說。

后者不由一愣。

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院長同意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不過,太孫之事?”

后者繼續問道。

“出了書院,是太孫。”

“在書院內,都是學生,夫子打學生有錯嗎?”

蘇文景很淡然,擺明了就是支持顧錦年。

“明白了。”

后者這回真沒什么好說的了,直接告退。

望著離開的夫子。

蘇文景不由笑了笑。

莫名覺得自己這個一日為師愈發不錯。

兩刻鐘后。

大夏京都。

太孫李基被罰之事,也傳到了太子府內。

驚動太子妃,隨后哭喊之聲立刻響起。

“太子殿下。”

“你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里斗蛐蛐。”

隨著哭喊之聲響起。

堂內。

正在把玩蛐蛐的大夏太子,李高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啊?”

“怎么咋咋呼呼的?”

李高站起身來,太過于肥胖,有些吃勁。

他面容和善,快有五十歲了,精氣神看起來還是格外健朗。

“太子殿下。”

“您那個寶貝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里斗什么蛐蛐啊,”

太子妃進來,直接就是哭天喊地。

一旁跟來的太監,則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道出。

聽完這話。

李高不由皺眉。

“這個李基,當真是胡鬧。”

“我就說了,他去大夏書院肯定不安好心,非要去找顧錦年麻煩。”

“現在被教育了,好,真是好事,平日里你就慣著他,打的好。”

李高聽完來龍去脈后,不由喊了幾聲。

“太子殿下,就算我兒有再大的錯,也不至于這般惡懲啊。”

“再說了,去書院是讀書,讓人割麥是什么意思?這不就是故意找麻煩嗎?”

“您快點去救救他吧。”

太子妃可不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心頭肉。

“割麥怎么了?”

“割麥就不行了?當年太祖還要過飯呢?”

“顧錦年有什么錯?讀書人口中懸著天下蒼生,帝王嘴巴念著民間疾苦,不去體驗一下,怎知民間有多疾苦?”

“我覺得沒錯,就該罰。”

李高開口,壓根不覺得顧錦年做錯了,反倒覺得是自己兒子有大問題。

寵溺過頭了。

是該好好收拾收拾。

“太子殿下,太孫殿下畢竟乃皇室,這般受辱,一來折了皇室威嚴,二來也是皮肉之苦,太子殿下就莫要怪罪了,還是先去救人為主吧。”

一旁的太監跪在地上,朝著太子殿下求情。

后者嘆了口氣,雖然罵的好,但畢竟是自己兒子,最終一咬牙,朝著外面走去。

去大夏書院。

很快。

消息傳入永盛大帝耳中。

只不過對比太子的情緒,永盛大帝根本就不想聽這事。

江寧郡糧草之事令他頭疼萬分。

根本沒時間去管這種事情。

但最終想想,還是沒好氣道。

“給臨陽侯傳道口諭,讓顧錦年安分一點,還有跟太子說一聲,管好自己兒子。”

顯然這位皇帝對兩人都有些意見,只不過孩童玩鬧,沒有過多追究罷了。

如此。

消息很快傳到國公府。

聽到這消息。

顧老爺子的反應很直接。

“打了又怎么樣?”

“太孫這兔崽子就是欠收拾,老六,去書院一趟,告訴年兒,只要有理,咱們顧家誰都不怕。”

這就是顧老爺子的反應。

別說打太孫了,太子要是沒理,也照抽不誤。

當然話是這樣說,派顧寧涯去書院還是拉一拉架,不必要搞的太難看。

這般,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太子入了書院。

也見到了被吊在樹上的李基。

“爹,你快來救救我吧,顧錦年這王八蛋不是東西,他瘋了。”

見到自己老爹來了,李基徹徹底底激動了,大聲哭喊著,愣是一點皇家威儀都沒有。

“閉嘴。”

李高出聲,一肚子也是氣,自己剛被撤了監國之責,結果自己兒子就搞出這樣的笑話來。

而且得罪誰不好,得罪顧錦年?

說句難聽點的話,他都不敢得罪顧錦年,畢竟顧錦年背后是誰?是顧家。

顧老爺子發起威來,自己老爹都要皺眉。

更何況自己一個搖擺不定的太子?

“顧錦年在何處?”

看著李基閉嘴,李高望著王富貴等人詢問道。

“回太子殿下。”

“顧夫子.......回去休息了。”

“我現在就去喊。”

太子都來了,王富貴說話都有些哆嗦。

“不用。”

“我在這里等他即可。”

然而李高沒有讓王富貴去喊顧錦年,而是望著麥田沉默不語。

片刻之后。

顧寧涯也出現了。

見到李高,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李高微微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

如此,兩個時辰過去了。

蘇文景也來了。

瞬間引來眾人驚愕。

太子,顧寧涯,蘇文景,這三巨頭全部聚集,莫名有些夸張啊。

最主要的是,顧錦年居然不在。

這還真是將權貴演繹到極限。

“見過文景先生。”

太子李高朝著蘇文景微微作禮,而后者也立刻回禮道。

“太子殿下駕到,老夫未有準備,還望殿下見諒。”

蘇文景拱手說道。

“文景先生言重了,孤今日過來,是為了求情,冒然打擾,實則是孤的錯。”

李高出聲,在蘇文景面前,他顯得十分謙和有禮。

“唉,說到底還是老夫之錯,讓他們當一日之師,導致這般情景。”

蘇文景嘆了口氣。

可李高卻搖了搖頭。

“并非過錯,孤覺得,應當如此,一日為師,海納百川,再者顧錦年也沒有過錯,他說的沒錯,不可將民間疾苦懸掛于口,應當實踐才可明白,這是好事,極好之事,反倒是孤之子,實實在在有些過分。”

李高出聲,完全贊同顧錦年。

聽到這話,蘇文景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什么了。

如此。

三四個時辰過去。

天逐漸昏暗。

而莊稼也差不多收割完畢。

三四百人一個個累的懷疑人生。

也就在此時,終于有怒聲響起了。

“學生方永,見過文景先生,參見太子殿下。”

聲音響起。

是一名年輕男子,他乃是京都四大書院之一的翹楚,今日前來是為了聽課,沒想到做了一天苦活。

此時此刻,憋著一肚子火。

而隨著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蘇文景與太子也好奇看向對方。

”何事?

李高開口,詢問對方。

“學生今日,狀告顧錦年,胡作為非,擾亂學綱,明意教學,實為苦罰,心無仁德,敗壞書院之名。”

方永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全部宣泄而出。

“怎么一個敗壞書院之名?”

蘇文景看向對方,直接問道。

“先生,顧錦年明意上讓我等割麥,看似是讓我等親身體驗,我等服。”

“既然教學,為何不以身作則?讓我等憶苦思甜,自身偷懶,怎配夫子之稱。”

“請文景先生,太子殿下,嚴懲顧錦年,否則我等實難咽下這口惡氣。”

方永也不管了。

麥子他割完了。

事他做完了。

太子也在,蘇文景也在,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告狀。

果然,此話一說,大部分學子紛紛走了出來,齊齊開口。

說的也沒錯啊。

讓大家憶苦思甜,這沒問題。

可你身為夫子要不要以身作則?

你他娘的跑去睡覺,我們累死累活?

他們不甘心。

一肚子氣一起宣泄出來,反正有人帶頭。

果然。

這般鬧騰之下,太子與蘇文景紛紛沉默。

只不過顧寧涯的聲音響起了。

“夫子有夫子做的事情,你們這些學生好好聽著就行,告夫子的狀?還有沒有尊卑了?”

顧寧涯可不管那么多,他直接硬懟回去。

“莫要給錦年樹敵。”

只是一旁的太子開口,看了一眼顧寧涯,他還真不是別的意思,純粹就是覺得顧寧涯這樣做,就是給顧錦年找麻煩。

太子開口,顧寧涯馬上閉嘴。

而王富貴也早就讓蘇懷玉去喊顧錦年了。

他就知道,這幫人肯定不服氣。

“去喚顧錦年來,讓他解釋吧。”

蘇文景則十分平淡開口,讓人去喊顧錦年。

聽聽顧錦年什么意思。

只是,就在這時,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來了。”

聲音落下。

剎那間所有目光齊齊看去。

不遠處。

顧錦年還在伸展腰肢,眼神有些惺忪,一看就是剛睡醒。

再對比一下自己。

一個個累的雙腿顫抖,渾身上下滿是污泥。

怎叫人不氣?

“見過文景先生。”

“喲,李哥你也來了?”

來到眾人面前,顧錦年先是朝著蘇文景作禮,等見到李高后,則不由親熱無比的喊了一聲李哥。

按輩分他跟太子一個輩。

只不過一般沒人有這個臉皮。

哪怕是太子,也有些愣了,兩人相差三十多歲啊,就硬蹭?

不過想了想他并沒有任何脾氣,而是笑著開口。

“錦年賢弟。”

“許久不見啊,甚是想念。”

李高脾氣的確好,性格也很溫和,沒有半點惱怒,還應下來了。

“有多想?”

顧錦年認真問道。

李高:“......”

太子沉默。

眾人也沉默。

這家伙擱這里惡心人是吧?

剎那間,怨氣涌來。

“錦年。”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不過關鍵時刻,蘇文景出聲,詢問顧錦年。

“回先生,學生見他們辛苦勞作,有所感悟,回去寫詩了。”

顧錦年開口,給予回答。

只是這話一說,在場眾人沒有一個相信。

“寫詩?”

“顧兄洗把臉再出來說這話,某還相信。”

“不就是回去偷懶?”

“那敢問顧兄寫了什么驚世詩作?能否讓我等掌掌眼?”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

完全就是不相信。

實際上這話,顧錦年自己也不信啊。

因為的確是去睡覺了。

面對眾人質疑。

顧錦年到不覺得什么,反倒是面色溫和道。

“我的詩略帶批判性,怕諸位受不了,所以也就算了。”

他開口,也不想鬧什么,畢竟太子和院長都在,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只是這話一說,在眾人眼中更像是逃避。

一時之間,一道道聲音再度響起。

“我等無懼。”

“能著出千古文章,學生反倒是想看看夫子所作之詩,批判一二也好,也讓我等長長記性。”

“是啊,顧夫子直言,我等承受得起。”

眾人出聲。

反正今天你不給個交代,沒一個服的。

“先生,這?”

顧錦年將目光看向蘇文景。

后者卻微微笑道。

“既然有感作詩,那就寫出來看看,老夫也想看看錦年小友在作詩方面是否能與文章一般。”

他笑著開口。

湊個熱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顧錦年也有些無奈了。

“可沒有文房四寶啊。”

顧錦年繼續出聲。

“我有。”

蘇文景揮了揮手,剎那間文房四寶出現在顧錦年面前,甚至還有一張長桌,滿配。

這下子沒啥好說的了。

顧錦年嘆了口氣,隨后執筆。

望著麥田。

也就在此時,顧寧涯的聲音響起了。

“錦年。”

“不用緊張。”

“把六叔教你的東西拿出一二即可。”

聲音響起。

剎那間眾人目光齊聚。

太子有些沉默。

怪不得自己父親一直說顧家這個老六有問題。

的確有問題。

什么都蹭。

不過就在這時,顧錦年落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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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說一,不算卡章,因為下一章上架,合情合理。

然后十二點后上架,但因為設置的是凌晨上架,可能會出現BUG,后臺開通不了VIP,以前遇到過,所以大家別急,最多推遲半個小時左右。

最后關于上架后的更新。

當天更新兩章,我是現碼的,沒有存稿,如果狀態好,會多更一章,不好就不更,不會因為爆發而影響質量和節奏。

往后一天一萬字更新,遇到爽點會爆發,不會惡意卡章。

最最最后說一句,萬歲萬歲萬萬歲是從唐朝開始,評論區一些人非揪著說滿清一套,麻煩自行百度下。

OK!

十二點見。

上架感言就不寫了,得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