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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京都。
禮部內。
顧錦年的目光如同刀刃一般,望著在場所有人。
感受到顧錦年的目光,不少人有些不敢直視。
“錦年,這件事情暫時還未定下來。”
“目前只是在商議。”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說出,大家好好討論。”
看著顧錦年的憤怒,楊開心里明白,這匈奴國本來就與顧錦年有仇,顧錦年削匈奴國運兩回,如果算上孔圣的話,那就是三回。
匈奴國對顧錦年恨之入骨。
同樣的,顧錦年也對匈奴國有極大的意見,再加上上一輩的恩怨,顧錦年這種表現合情合理。
只是朝堂歸朝堂,政治是政治,個人恩怨是個人恩怨。
有事可以協商。
通過共同的討論,決定最好的選擇。
“尚書大人。”
“下官的意思很簡單,銀兩不賠,礦山拿回,至于大夏龍炮想都別想。”
“至于修改史書?這種話敢問匈奴蠻夷是怎么敢說出來的?”
“十二城,屠戮十日,死了多少百姓?又有多少人葬身敵軍手中?”
“慘死的亡魂,就這樣被抹去?”
“可笑不可笑?”
顧錦年是真的怒了。
其他顧錦年都還能忍,因為只是一些條件罷了。
錢也好,礦山也罷,都是物資。
可這個修改史書,這是什么概念?
這就是要抹去這段仇恨?簡簡單單一句淡化或者是抹除,帶來的又是什么?
是上千萬百姓枉死,就真的直接枉死了,激不起一點點浪花。
憑什么?
又為什么?
顧錦年的聲音,讓在場眾人一部分人沉默,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攥緊拳頭,眼神當中滿是激動。
他們認可顧錦年所言。
禮部是講禮的地方,但不是軟柿子,不是沒有鐵骨錚錚之人。
“好。”
“說的好。”
“世子殿下,果然與眾不同,老夫敬佩。”
“就應當如此。”
“我等支持世子殿下所言。”
一些人出聲,大肆贊嘆顧錦年的想法。
只是有人還是站起身來,朝著顧錦年一拜。
“世子殿下,您的想法,在下明白。”
“可做事不可如此魯莽,匈奴國開的條件確確實實有些過分,但可以談。”
“只要在一個合理范圍內,兵不刃血的方式,拿下十二城,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對大夏來說,增強國運,對百姓來說,重拾自信。”
“而我大夏可以勵精圖治,等到幾十年后,馬踏王庭,依舊可以報仇雪恨。”
“眼下,當以大局為重。”
他出聲,望著顧錦年,認真說道。
這是禮部員外郎,三十歲出頭,文質彬彬,他說的也有道理,是站在大局上的。
可顧錦年卻不由出聲。
“敢問大人一聲,怎樣的條件,算是合理?”
顧錦年也沒有動怒。
都是自己人,爭議歸爭議,人家說出人家的觀點,自己說出自己的觀點。
方才憤怒,主要是因為匈奴國如此不要臉的條件。
而不是對禮部的憤怒。
“銀兩上,三萬萬兩可以接受。”
“龍門大炮不可以給。”
“礦山的話,可以給他們繼續采五十年或者一百年都沒有關系,畢竟只要我大夏王朝真正恢復元氣,這不過是一張沒用的契約罷了。”
“退一步說,無非就是罵兩句,但血仇在前,也沒什么好說的。”
“至于這史書,大金王朝使臣也說了,匈奴國最看重這點,認為償還十二城,就不應當是侵犯,必須要更改。”
“而這更改,我等可以稍稍修辭一二,等到三十年后,馬踏王庭之時,再改回來,也是一樣的。”
后者開口,他的想法也很簡單。
答應或者不答應,只是權益之計,如果大夏王朝未來當真騰飛崛起,那自然無懼一切,如若大夏王朝還是處于普通尋常,那就更別想拿回十二城。
大夏開國,土地是受天地認可的,丟失十二城,大夏王朝的的確確失去了部分國運。
倘若拿回來邊境十二城,大夏國運也必然騰飛。
“禮部,乃國之顏面,倘若答應,即便有朝一日,大夏王朝有能力馬踏王庭。”
“大金王朝,扶羅王朝豈會答應?”
顧錦年直接否決了,原因無他,看似好像沒什么問題,先妥協,再反悔。
可實際上這種辦法一定是行不通的。
原因無他,大金王朝和扶羅王朝不蠢,大夏王朝若是有朝一日反悔,人家完全可以拿著雙方簽訂公文指責大夏王朝。
甚至說句難聽點的,這就是給別人派兵的機會。
倘若,大夏王朝與匈奴國開戰,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可以援助匈奴國,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只能在暗中送資源,而不能派兵參戰。
若派兵參戰,就視為與大夏王朝宣戰。
可如果是大夏王朝率先做了不好的事情,兩大王朝也有理由參與進來。
這不是給自己找事?
當然,如果有朝一日,大夏王朝的實力,能橫推東荒境,那的確沒什么問題。
但這不太現實。
除非有絕對的力量,不然想要完全統一,難于上青天。
“世子殿下所言有理。”
“可如若按照世子殿下所言,什么都不給,這十二城只能用血來爭回。”
“但如若大夏王朝現在宣戰,雙方大軍廝殺,我大夏保守估計也要死數十萬人。”
“這數十萬人戰死沙場,對大夏王朝來說,是無法承擔的后果。”
后者同意顧錦年的觀點,可他更堅持自己的觀點。
十萬將士死在戰場之上,聽起來好像是一種榮耀,但對于一個王朝來說,這十萬人的撫恤金,就高的嚇人,再加上各種戰耗,其實根本劃不來。
因為十二城奪回來了又能如何?
相當是有一道防守線,防守匈奴國,如若拿回來了,安置百姓要不要時間?百姓在十二城建立新的家園,需不需要財力物力等等?
故而,如果能用緩和一點的方法拿回十二城,才是最好的。
畢竟拿回十二城,是王朝的臉面,外加上國運,其他沒有太大價值。
“將士的夢想,就是死在戰場之上。”
“閣下也不要拿自己的想法,去衡量我大夏將士。”
顧錦年直接出聲。
他不是怒懟對方,而是道出士兵的心聲。
為將為兵者,若國家遇到危難之時,不能去拋頭顱,灑熱血,那這種將士有什么用?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一步退,步步退。
今天調和,答應各種賠償,說好聽點叫做贖回十二城,說難聽點這就是跪著把十二城拿回來。
顧錦年不答應。
相信,兵部所有人都不答應。
“世子殿下若這樣說,那我無話可言了。”
后者不回答了。
他也不想和顧錦年爭吵什么,適可而止。
因為雙方都有道理。
“錦年。”
此時,楊尚書開口。
“尚書大人。”
顧錦年望著楊開。
“這件事情,還是要進宮面圣。”
“和談也好,不和談也罷,最終還是陛下取決,禮部內只是一個想法。”
“錦年,不如你同老夫一同進宮?”
楊開出聲。
顧錦年性子有點沖,他能理解,但這里是禮部,大家即便是討論出來結果,身為禮部尚書的楊開,也不會同意。
真正討論的人,應當是六部尚書,大夏宰相,還有大夏皇帝。
“好。”
顧錦年直接答應下來。
“行,那事不宜遲,想來陛下已經知道了消息,我們去宮外候著。”
楊開也不啰嗦,帶著顧錦年直接去宮內。
當下,兩人從禮部走出。
而尚書房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都有些復雜。
“還是權貴好啊。”
有人感慨一聲,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掃了一眼,但都不說話,紛紛離場。
朱雀大道。
顧錦年與楊開并肩而行,兩人速度不慢,朝著宮內走去。
“錦年。”
“其實,禮部內無論討論的結果是什么,會由老夫抉擇,然后再呈交給陛下,經六部商議,由陛下做最終的抉擇。”
“所以,內部之間,不需要如此,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聽聽他人的意見更好,有之采取。”
楊開出聲。
他在教顧錦年為官之道。
方才,顧錦年行為做事并不算圓滑,不過他能理解顧錦年,也能明白顧錦年,畢竟顧錦年與匈奴國有大仇,參雜私人情緒很正常。
再加上顧錦年的身份,自然沒必要我行我素。
“尚書大人。”
“這點我明白。”
“下官心里有分寸,只是有些事情,下官寸步不讓。”
顧錦年明白楊開的意思。
但他的解答也很直接。
有些事情,寸步不讓。
有些事情,可以圓滑一二。
“你明白最好。”
聽到這話,楊開也不啰嗦,繼續前行。
很快,來到皇宮門口,不僅僅是楊開來了,其余五位尚書紛紛到來,哪怕是宰相李善也來了。
都收到了消息,所以早早的準備,待會進宮面圣。
“見過世子殿下。”
幾人見到顧錦年,稍稍拱手,除了宰相李善之外,都與顧錦年道了一聲。
“見過諸位尚書大人。”
顧錦年也給予回禮。
入了官場,還是要順著點規矩。
相互打了個招呼,眾人也不說話,都站在宮外等著。
沒有陛下的詔令,他們無法入宮。
但顧錦年很直接,拿出龍符,與侍衛說了一句,而后緩緩開口道。
“諸位大人,直接入吧,免得陛下詔令,還要拖延時間。”
顧錦年很直接。
而六部尚書與李善略顯沉默。
好家伙。
就這么自由出入皇宮?還可以帶人?你在炫耀什么?
眾人沉默。
身為六部官員,也不可以隨意出入皇宮,必須要得到詔令。
可顧錦年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特權他們眼酸。
雖然知道顧錦年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說句不酸的話,自己付出的也不少啊?
當然,這只是一點點情緒。
當下,幾人跟著顧錦年前行。
一直快走到養心殿,不遠處便看到魏閑公公。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看到顧錦年后,魏閑公公十分熱情,趕忙提快速度,來到顧錦年面前。
“世子殿下,您怎么來了?陛下還讓奴婢去通知您。”
魏閑滿是諂媚,他是永盛大帝的貼身太監,自然知道永盛大帝目前最喜歡誰了。
不就是眼前的世子殿下?
所以魏閑對六部尚書都不會如此熱情,但對顧錦年一定熱情似火。
“只通知了我嗎?”
顧錦年詢問。
“還有其余幾位大人。”
聽到顧錦年之聲,魏閑立刻開口,而后朝著六部尚書幾人作禮。
但也僅僅只是客氣一下。
緊接著帶著顧錦年前行。
得圣恩就是如此。
六部尚書算什么。
宰相都得往后面站一站。
很快,八人來到養心殿內,魏閑公公先入大殿之中,過了一會后,他快速走了出來,滿臉笑容的看向顧錦年。
“世子殿下,陛下請您入內。”
“其余幾位大人,稍等片刻。”
與顧錦年說話時,魏閑滿臉溫和,與其余幾位尚書說話時,稍稍收斂了臉上的諂媚。
倒不是說他故意針對,而是讓顧錦年看到。
“好。”
“勞煩公公了。”
眾人開口,顧錦年直接走進養心殿。
這地方他來的次數不少了,已經習慣。
進入養心殿。
永盛大帝正在埋頭批閱奏折。
即便是顧錦年來了,永盛大帝都沒有抬起頭來。
“陛下,世子殿下到了。”
關鍵時刻,還是魏閑開口,告知永盛大帝。
“好。”
永盛大帝沒有抬頭,大約小半刻鐘后,他將最后幾份奏折全部批閱完畢,隨后抬起頭來,望著顧錦年。
“錦年。”
“這東西你看看。”
永盛大帝取來一份草圖,隨后起身遞給顧錦年。
接過草圖,顧錦年仔細觀看一番。
這是永盛大帝的想法。
大夏龍舟。
大夏寶船。
還有大夏戰車。
這是永盛大帝的設想。
龍舟,寶船,戰車。
“錦年,舅舅打算讓工部打造輕型龍舟,寶船,戰車。”
“這聚靈古陣,不一定能支撐大型大夏龍舟,嘗試做一批輕型的,如若成功的話,速度穩定,可以靠數量取勝,你覺得如何?”
永盛大帝開口。
這草圖是他之前就畫好了,本來打算找顧錦年商量一下,可后來找了工部,研究一番后,發現自己很多想法還是有瑕疵。
故而拖延了幾日。
現在顧錦年來了,他正好拿出來讓顧錦年看看。
“這個可以。”
“不過具體還是要試一試,看看情況。”
“龍舟這個可以再小一點,不僅僅是運輸糧草,還可以運輸很多貨物。”
“寶船其實我覺得可以弄大一點,江河行駛,可以降低點速度,影響不大。”
“如果是出海的寶船,可以再弄一批新的。”
“根據情況而視。”
顧錦年開口,他望著這草圖,道出自己的想法。
“好。”
“那舅舅就先讓工部打造這三樣東西,打造好了,一同看看情況。”
“及時調整。”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眼神當中滿是期待。
“好。”
顧錦年點了點頭。
緊接著永盛大帝看向顧錦年道。
“三朝和談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很顯然,永盛大帝知道顧錦年此番前來的意圖是什么,故而直接詢問。
“回陛下。”
“臣覺得,此番三朝和談,完全沒有任何必要。”
“除非無條件歸還,否則的話,意義不大。”
顧錦年開口,這是他的想法。
很直接,沒有半點藏私。
“恩。”
永盛大帝點了點頭,他似乎猜到顧錦年的想法。
“匈奴國開的條件,的確有些過分。”
“朕也不會答應。”
“但,朕覺得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他們真正的目的,應該不是這個。”
“白銀也好,礦山也罷,哪怕是修改史書,看起來無比刺眼。”
“都是幌子罷了。”
“匈奴國不缺白銀,有扶羅王朝的援助,也不缺礦山,至于修改史書,匈奴國本身就不是注重禮儀之人。”
“會在乎這個東西嗎?”
“只是他們具體想要什么,朕不清楚。”
“這樣,錦年,此番禮部和談,朕讓你去一趟。”
“你意下如何?”
永盛大帝如此說道。
他看得出來,匈奴國絕對不是想要這些條件,一切都是幌子。
騙騙別人還好說。
想騙一位皇帝?
癡心妄想。
“臣領命。”
這個沒問題,顧錦年直接
而隨著顧錦年答應。
永盛大帝打算讓六部尚書入殿。
只是,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舅舅。”
“有個事情,外甥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顧錦年開口,他望著永盛大帝,有些猶豫不決。
“直說。”
永盛大帝沒有啰嗦,讓顧錦年直接說出來。
“舅舅。”
“南謂郡匪禍您知道嗎?”
顧錦年直接提問。
“知道。”
“前幾年鬧的很大,后來朕發兵,配合當地官府消滅不少土匪。”
“不過聽刑部說,最近又發生了一些,死了些百姓,朕已經讓刑部處理,怎么?你有什么其他消息?”
永盛大帝說著說著,不由看向顧錦年。
“舅舅。”
“這消息我也是道聽途說。”
“聽聞南謂郡,有將士殺民充匪。”
顧錦年聲音不大,但卻讓永盛大帝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殺民充匪?”
“不可能。”
永盛大帝直接反駁。
在他的治理下,怎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殺民充匪,這是多惡劣的時代才會發生啊?
永盛年間,雖然做不到人人能吃飽飯,家家戶戶都有余糧,但最起碼還算是安穩。
殺民充匪,不僅僅是一件極度惡劣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對他這位皇帝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恥辱。
盛世之下的恥辱。
聽到永盛大帝如此開口,顧錦年顯得平靜。
這還好是他,如果換做一個人,可就不太好了。
畢竟這話不能亂說。
永盛大帝最引以為傲的便是治國,他認為自己治理的國家,不說風調雨順,但至少安居樂業。
結果你啪的一下,給他一巴掌,告訴他真相,他會惱怒,會將破壞他盛世夢想的人殺了,同樣的,你身為知情人,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也就是顧錦年敢提。
而實際上,顧錦年是不想說的,因為這件事情他也不敢太確定。
如果當真發生了。
那還好說,自己來處理。
如果沒有發生,自己這樣,會給皇帝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聽風就是雨。
“你是怎么想的?”
永盛大帝開口,詢問顧錦年。
“陛下。”
“臣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有人說了,臣認為必須要暗中調查。”
“如若當真有如此惡劣之事,無論是誰,該殺就殺。”
“如若只是假消息,亂傳消息者,受嚴懲,同時也是一件好事。”
“臣自然不希望大夏王朝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但臣還是希望陛下,能夠徹查一番。”
顧錦年出聲,這就是他的想法。
不管如何,查一查總比什么都不做好。
“好。”
“此事全權交由你來負責。”
“如若當真有這種事情,幕后之人,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倘若沒有,也要嚴懲風言風語之人。”
永盛大帝直接
他是希望沒有的。
“遵旨。”
顧錦年也不啰嗦。
既然皇帝授權了,那自己就暗中調查即可。
當然至于風言風語之人,也就是徐建,顧錦年不認為徐建敢亂說話,如若不是殺民充匪,僅僅只是有權貴亂來。
顧錦年也會處理,至于這個徐建,也不會給予懲罰。
很快,永盛大帝開口,讓六部尚書以及宰相李善,齊齊入內。
走進大殿后。
幾人恭敬喊了一聲吾皇萬歲。
隨后,禮部尚書的聲音響起。
“陛下。”
“此番三朝會談已經結束,臣公文已呈現,還請陛下定奪。”
楊開很直接,詢問永盛大帝的意見。
“諸位愛卿有何想法?”
永盛大帝不著急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而是詢問眾人的意思。
“陛下,臣認為,此次和談,匈奴國沒有半點誠意,臣請求陛下,直接宣戰匈奴。”
兵部尚書趙益陽開口,打仗這種事情,兵部可不慫,上下想法一致,開打就好。
“臣附議。”
工部尚書王啟新跟著開口,同意兵部的想法。
可吏部尚書胡庸卻搖了搖頭。
“陛下,臣認為不妥,既然有和談的機會,為何放棄?”
“邊境若是開戰,對大夏王朝來說,并非是一件好事。”
胡庸不同意這個觀點。
“臣認為胡尚書所言極是,國庫并無太多存銀,倘若開戰,必須要增加百姓賦稅,而且絕非是一兩年便可減賦。”
“臣仔細算過,匈奴國索要價格雖有些過分,可白銀若是給予三萬萬兩,礦山收回一半,至于大夏龍炮一門不給,再修改史書,可以談和。”
戶部尚書何言道出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很直接,沒銀子,最好別打仗,而且仔細算過,這個條件談和,大夏不虧。
眼下眾尚書都說出自己的意見。
唯獨李善與楊開沒有說什么,楊開不說倒也正常,他是禮部尚書,他的抉擇很重要,可以等到最后說。
“李相何意?”
永盛大帝看向李善,好奇問道。
“回陛下。”
“臣認為,此番和談,的確可以,銀兩方面其實臣認為不需要給,大夏國庫空虛,銀子不能給。”
“至于礦山,大夏境內也不缺礦山,這個可以讓出去,大夏龍炮乃我大夏國本,自然不可給予。”
“這史書修改,不是什么大問題,倘若匈奴國能接受這個條件的話,臣認為可以和談,對我大夏來說,是一件好事。”
李善開口,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給銀子,給礦山,大炮不給,但同意修改史書。
相當于是討價還價了。
一番話說的也沒問題。
永盛大帝將目光看向楊開道。
“楊愛卿何意?”
他直接詢問。
“回陛下。”
“臣認可世子殿下所言。”
楊開朝著永盛大帝一拜,隨后道出這句話。
這句話意思很簡單,顧錦年代表禮部。
“陛下,臣認為,直接宣戰為上策,沒有和談之說,今日一退,他日還要退。”
“大夏王朝雖國庫空虛,可底蘊依在,十三年前的仇,也該報了。”
顧錦年態度堅決。
求和?
不可能求和的。
“世子殿下所言不妥。”
然而,李善的聲音響起。
“開戰固然能提升我大夏國威,可并非是說,和談便是恥辱。”
“世子殿下乃是鎮國公之后,也知道將士們有多辛苦。”
“自古以來,王朝開戰,便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此番扶羅王朝與大金王朝在背后參與。”
“如若大夏當戰宣戰,兩大王朝也必然會在暗中援助匈奴國,到時候只怕要付出十萬,乃至于二十萬將士的生命,才能奪回十二城。”
“這十萬甚至是二十萬將士的生命,是銀兩可以換回來的嗎?是區區幾座礦山能換回來的嗎?”
“至于修改史書,百年之后,再修改回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善出聲,反駁了顧錦年的提議。
在場所有人誰不知道,顧錦年現在就是永盛大帝面前的大紅人。
他們七個人加起來說的話,可能還沒有顧錦年一個人重要,自然而然,李善要出面打斷。
“死在戰場上,是大夏將士的最高榮譽。”
最先開口的是趙益陽,他乃兵部尚書,這天下怎可能有議和的兵部?
“沙場戰死,可謂是雖死猶榮。”
王啟新也跟著開口。
“戰死沙場是一件好事。”
“但終究只是一時憤怒。”
“二十萬條將士生命,換來十二城,看似悲壯,可這背后牽扯利益多少?”
“二十萬將士的撫恤金,足夠讓國庫三年不得分文,百姓賦稅增重,家中長子戰死,所帶來的影響,無比可怕。”
“甚至這僅僅只是我等的猜想,萬一戰況并無想象中那般美好,誰能負責?”
何言出聲了。
身為戶部尚書,他深深的知道,一場戰爭會帶來多大的損失。
邊境十二城,沒有任何利益可取。
或者是說,對比二十萬條生命來說,邊境十二城不值。
再說難聽點的話,匈奴國索要的條件并不多,如果能換二十萬條將士生命,極其賺。
“何尚書。”
“你方才所言,下官都明白。”
“下官也知道,這場戰爭無論輸贏對大夏王朝來說,都有麻煩。”
“可這一仗,不能只看利益。”
“大夏王朝需要打一仗,重振國威之外,也要讓天下人看一看大夏的傲氣。”
“這個時候,若答應和談,是懦弱的表現。”
顧錦年無比認真道。
并非是他一時熱血,也并非是顧錦年不動腦子,他也知道二十萬條將士的生命意味著什么。
可顧錦年更加明白,一個王朝不僅僅只要經濟,國威更重要。
不打一仗,如何體現大夏王朝的國威?
這一仗若是打贏,可以提高整個大夏王朝的士氣,也可以得到國運加持。
跟利益無關。
而是國之威嚴。
“天真。”
終于,李善的聲音有些憤怒了。
他望著顧錦年,說出這兩個字來。
“你乃鎮國公之后,也去過軍營,鎮國公一定與你說過,戰爭之苦。”
“老夫也看過你寫詩,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老夫一直認為,你心系天下,知曉百姓疾苦。”
“卻沒想到,你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為了面子之爭,竟說出如此天真之言。”
“將士戰死,的確是他們的榮耀,可無故的戰死,是什么榮耀?”
李善開口。
他意見很大,不希望發動戰爭。
站在利益上,看待一切。
“弱國無外交。”
“尊嚴只在刀鋒之上。”
“天下沒有靠議和議出來的王朝。”
“這一仗,必須要打。”
“除非匈奴國愿賠償我大夏王朝,否則寸步不讓。”
顧錦年也惱了。
他如此堅持要打仗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句話。
一個王朝的尊嚴。
是靠議和議出來的嗎?
靠的是大國戰爭。
靠的是無畏犧牲。
靠的是鐵血手段。
議和?
說好聽點叫做議和,說難聽點是什么?就是服軟。
“尊嚴只在刀鋒之上,世子殿下所言極是。”
趙益陽眼中一亮,他完全贊同顧錦年說的這句話。
楊開都不由深深感慨。
“弱國無外交。”
這一句話,將禮部的一切全部道出來了。
“李相所言無錯。”
“有時候世子殿下太意氣用事了。”
何言感慨一聲,他認可顧錦年這些話,但對于這件事情,他不認可。
“陛下,臣懇請陛下,派臣前去議和。”
“臣有信心,解決銀兩等等問題。”
李善也不廢話了,直接請陛下任命。
他去議和。
到了這個地步,矛盾瞬間達到頂峰。
一方是直接宣戰。
一方是可以議和。
面對此景,永盛大帝一直處于平靜狀態。
“朕準。”
面對李善的請求,永盛大帝直接答應下來。
不過,他繼續開口。
“不過此次議和,依舊由禮部最終抉擇,楊愛卿也一同前往。”
“還有顧錦年。”
“錦年,你剛剛入了禮部,有些事情好好學著。”
“到時候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也要清楚明白。”
永盛大帝出聲。
他答應了李善的要求,但同樣的,也讓楊開與顧錦年一同前往。
抉擇權在楊開手中。
至于李善,當然也有權利,那就是提一些意見。
聽到這話,楊開第一時間出聲。
“臣領旨。”
而李善卻不由開口。
“陛下,世子殿下剛剛入禮部,議和這種大事,臣還是覺得暫且不要。”
“否則大金王朝,扶羅王朝,只怕會覺得我大夏怠慢了他們。”
李善開口,他不希望顧錦年也去。
自己與楊開二人去就行。
可這話一說。
永盛大帝臉色不由一沉。
“錦年過些日子,就是大夏的侯爵,還是孔圣欽點的大夏后世圣人。”
“他參與這次議和,是給大金和扶羅面子。”
“若不是此次議和,涉及極大,他們也配見到錦年?”
永盛大帝開口。
別的話他都沒什么好說,李善這句話就讓他很不爽了。
什么叫做怕兩朝覺得怠慢?
自己這個外甥如此不堪?
說難聽點吧,顧錦年去就是給他們臉。
要不是這件事情這么大,他也不會讓顧錦年出面。
“請陛下恕罪。”
“是臣說錯話了。”
李善立刻開口,他聽得出來,永盛大帝是心意已決,也就沒有啰嗦什么了。
“行了,明日你們一同前去,不要拖延,退下吧。”
“楊愛卿留下,朕有事與你商議。”
永盛大帝揮了揮手,讓眾人離開,但唯獨留下楊開,顯然是有話交代。
“吾皇萬歲。”
眾人開口,然后紛紛離開。
待他們離開之后。
養心殿,便只剩下楊開與永盛大帝了。
“此次議和。”
“最終抉擇權,在錦年手中。”
“他可以代表朕大夏王朝。”
人走后,永盛大帝直接開口,一句話讓楊開不由一驚。
直接代表大夏王朝?
擁有最終抉擇權?
陛下也想開戰啊。
聽到這話,楊開沉默一會,但最終還是拱手道。
“臣領旨。”
楊開出聲,
“恩。”
得到回復。
永盛大帝將一疊奏折擺在楊開面前道。
“最近各地都上報奏折,佛門在大夏王朝建立不少寺廟。”
“這件事情,你派人查一查,往后三年內,限制佛門寺廟建立。”
永盛大帝開口。
“遵旨。”
楊開不啰嗦,將奏折拿著,回頭一個個調查。
大約過了一會。
楊開這才離開。
而如此。
顧錦年也回到大夏書院。
他也不啰嗦,直接收拾行李。
議和之地,就在邊境。
到時候順便見見自己爺爺。
等東西收拾好了,顧錦年找了一趟院長,將這件事情告知蘇文景,后者到沒有說什么。
只是希望顧錦年早些回來。
因為再過段時間,要去稷下學宮了。
跟蘇文景匯報完后。
顧錦年獨自一人離開。
就是走出書院,兩道身影攔住了自己前行之路。
清淺圣女,還有瑤池仙子。
“您這是要外出?”
“奴家正好沒事,陪您一同外出?”
清淺圣女開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我最近閑來無事,可以與你一同前去,也好照料。”
聽到清淺圣女如此。
瑤池仙子也跟著開口,要與顧錦年同往。
兩人攔在前面。
讓顧錦年不由苦笑。
“兩位仙子。”
“顧某有重事離開。”
“不過如若兩位仙子最近閑來無事的話,可否幫顧某一個忙。”
顧錦年開口。
帶她們過去議和,肯定會鬧出一些是非的。
自己要去軍營,還要去見其他王朝的禮部使臣,如果被人得知這么重要的事情,還帶兩個女子前去,只怕各種風言風語都要傳出來。
但她們二人�
�什么事,自己還真有一件事情讓她們去辦。
“何事?”
“世子殿下開口就行。”
兩人直接出聲,十分熱心。
“等我一下。”
顧錦年朝著宿內趕去。
很快取出筆墨,洋洋灑灑寫了一些東西。
隨后來到書院門口,將兩張紙交給二人,一人一張。
“勞煩兩位仙子,去一趟貴陽郡,查一查當地情況。”
“不過一定要低調行事。”
“這紙上記了一些寺廟建令,看看有沒有動工,再看看當地佛門具體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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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查一查當地有沒有孩童丟失的事情。”
“顧某大約半個月左右就會回來。”
“半個月后,于書院見。”
“勞煩了。”
顧錦年朝著二人一拜,如此說道。
貴陽郡佛門建寺的事情,他也要查一查,有沒有古怪不知道。
反正得查清楚。
江陵郡孩童丟失,最終是佛門在暗中包庇,這件事情顧錦年可沒有忘記。
現在一些窮苦地方,又在大興土木,建立寺廟。
要說這里面沒點貓膩,顧錦年不信。
但自己分身乏力,只能一件件事情來做。
“好。”
“請世子殿下放心。”
兩人又是同時開口。
“多謝二位。”
顧錦年拜謝。
說完,打算直接離開。
不過走了兩步,顧錦年又想到一件事情。
只是,這件事情要找蘇懷玉。
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他的蹤跡。
當下顧錦年來到清淺圣女面前,伸出手要去觸碰清淺圣女。
這下子,無論是清淺圣女,還是瑤池仙子都有些看不懂了。
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響起。
“不可。”
是蘇懷玉的聲音。
抱歉,之前時間太急了。
家里老人住院,蕁麻疹,特意去看了一下。
實在抱歉!影響大家看書!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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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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