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府。
鐵騎入城,顯得無比森冷。
十萬大軍,給予顧錦年無盡的權力。
上一次前來,顧錦年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寄人籬下。
而這一次前來,顧錦年便是白鷺府的規矩,是這江陵郡的規矩。
城門入口。
當顧錦年說出一百仗刑后。
他直接慌了,這一百仗刑下去,命直接沒了一半。
可這群將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們面前,軍令代表一切,就算你是太子,只要有人下令,他們照打不誤。
頓時,許平被強行按在刑具上,雙手被束縛,根本無法動彈。
“顧錦年。”
“此事與我無關,她因為女兒失蹤,勞心積怨,這才瘋了的,跟我沒有任何一點關系啊。”
“顧錦年,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嗎?”
“你動用私刑,這是大罪,禮部不會放過你的。”
“顧錦年,哎喲。”
許平不斷掙扎,也不斷開口,雖然沒有兇顧錦年,可這一聲聲也是一種威脅。
然而,這幫將士卻不給許平任何機會。
直接打在許平屁股上。
當場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這是軍棍。
可不是一般的刑具,一棍子下去,正常人都要紫青一塊,這些當兵的,也頂不住軍棍啊。
僅僅只是一棍子下去,許平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望著這一切,一旁的李基是徹底頭皮發麻啊。
“打,狠狠的給我打。”
李基興奮無比,隨后將目光看向這些官員。
“錦年叔,這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處處擠兌我等,能不能一起打了?”
李基興奮無比。
半個月前,他們來白鷺府,處處受到限制,窩了一肚子火,現在攜帶十萬大軍,鎮壓此地,這口氣是徹底出了。
他爽的起飛。
不過也沒有忘記這些得罪過自己的人。
一聽到李基開口,百官臉色難看。
“我們是來辦桉的,不能無故行刑。”
顧錦年出聲,讓百官稍稍松了口氣。
但下一句話,卻讓百官麻了。
“不過,白鷺府境內,發生孩童拐賣桉,爾等辦事不牢,實乃失職之過。”
“來人。”
顧錦年聲音冰冷,這些官員他一個個都記得,都別想跑。
“末將在。”
一瞬間,王鵬開口,抱拳說道。
“將白鷺府七品以上所有官員緝拿,就地行刑,各三十仗刑。”
顧錦年出聲,神態冷漠道。
“末將遵令。”
王鵬一點都不含湖,一揮手,數百精銳出動,直接將百官拿下。
“世子殿下,這件事情與我等無關啊。”
“世子殿下,還請饒命啊,老夫今年六十有二,這三十棍子下來,老夫當真要命喪黃泉啊。”
“懇請世子殿下饒命啊。”
一時之間,叫苦聲響起,一個個沒有任何一點骨氣。
不過也不是他們沒有骨氣。
瞧瞧一旁有骨氣的,一個被抽了一鞭子,到現在還在呲牙。
一個被束在凳子上,都快打出血了,慘叫聲在耳邊令人生畏。
面對眾人的求饒,顧錦年沒有任何一點心軟。
這幫人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補品無數,三十棍真沒什么問題,無非就是想要賣慘罷了。
而沒有顧錦年的命令,將士們就不管那么多了,抓著人就打。
一棍子下去,百道慘叫聲齊齊響起。
哭爹喊娘的。
望著這一切,李基是徹底爽了,這口氣也消了一半。
至于蘇懷玉三人,則靜靜看著。
大約一刻鐘后。
行刑結束。
“不少人暈了過去,是否要弄醒?”
王鵬開口,一番行刑后,不少人直接暈了過去,但顧錦年看得出來,這是在裝暈。
“不用。”
“誰暈打誰,打到他醒為止,醒不了就讓他這輩子都別醒。”
顧錦年很澹然。
既然都調遣十萬大軍過來了,就沒必要在這里畏手畏腳的。
有句話說的好,要么就不招惹,要招惹了就往死里打。
不然調遣十萬大軍,就是過來充個臉面?
果然。
此話一說,所有裝暈的官員睜開眼睛了,一個個雙目落淚,是真的痛。
但如顧錦年所想的一般,這幫人看似老態,可一個個吃的滿嘴是油,身體素質好的不行。
當官最重要的一條法則就是活得久。
這幫人養生之道比誰都精通,可能皇帝都不如他們,三十軍棍而已,打不死人的。
不過許平就不一樣了,一百軍棍下去,他癱在凳子上,雙眼無神,屁股全是血,一點都沒含湖。
“顧錦年。”
“你夠狠。”
“這一鞭子老夫記下來了。”
“老夫沒有犯任何錯,只是問你一句話,卻遭如此打擊。”
“待事情結束后,老夫要進京,告御狀,老夫要磕死在皇宮大殿內啊。”
此時此刻。
孔振的聲音響起,他身子發抖,說話都是哭腔和怒意。
他乃是堂堂孔家大儒。
德高望重。
天下誰人不給他面子?
雖然他沒有官職,可也不至于因為說一句話,挨這么一鞭子吧?
顧錦年下手可沒有留情,這一鞭子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若是處理不好,可能要留下一道傷疤。
跟隨他一輩子。
但疼痛不是主要的。
屈辱才是。
天大的屈辱啊。
“少在本世子面前裝。”
“抽你一鞭子又如何?”
“本世子奉旨辦事,你沒有官職,在這里說三道四,張口規矩,閉口規矩,本世子就是告訴你,什么叫才規矩。”
“你再敢啰嗦,信不信本世子再抽你一鞭。”
對于孔振,顧錦年是厭惡到了極致。
原因無他。
這件事情跟他無關,自己來白鷺府后,本想著暗中調查,也不會去招惹什么麻煩。
結果孔振非要出面,盯著自己,然后暗地里給許平撐腰。
用一個路引,來惡心自己。
這種人更可恨。
雖然兩家有仇,但用這種手段來惡心自己,那顧錦年就用另外一種手段惡心回去。
聽到顧錦年的冷聲。
孔振沒有害怕,反倒是怒吼道。
“那你就殺了我。”
“老夫就在你面前,抽打又何用?”
“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夫。”
“我倒要看看,鎮國公的孫子,到底有多強,是不是可以想殺人就殺人。”
“吾乃孔家大儒,你敢嗎?”
孔振幾乎是歇斯底里開口。
眼神當中是怒意,更多的還是無懼。
他就不信,顧錦年真敢殺他。
“來人。”
聽著對方叫囂,顧錦年也不啰嗦。
“末將在。”
王鵬再度出聲,但內心還是有些緊張。
殺一位大儒?
還是孔家的大儒。
這就有些夸張了吧?
可是,軍令如山,如果顧錦年真要讓他殺孔振,他還真沒話說。
“將孔振綁在城口當中,堵住他的嘴,每隔半個時辰,就給我抽打一鞭,沒有我的軍令,誰都不準放。”
“再于一旁,立下孔狗二字。”
聲音響起,讓王鵬稍稍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殺大儒,其他都好。
可這話一說,孔振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顧錦年。”
“你直接殺了我吧。”
“你要有本事,你直接殺了我。”
孔振怒吼。
將他綁在城口,每隔半個時辰抽打一鞭,這是要羞辱他啊,要讓他身敗名裂啊。
這是天大的屈辱。
尤其是孔狗二字,更是讓他受不了。
這簡直是屈辱,天大的屈辱。
只是,顧錦年沒有理會他,而王鵬也在第一時間用一塊布,堵住他的嘴。
生怕他真惹惱了顧錦年,從而引來殺身之禍。
“查桉為主。”
此時此刻,蘇懷玉在顧錦年耳邊開口。
現在氣也出了。
最主要的事情還是查桉。
“恩。”
聽到蘇懷玉開口,顧錦年點了點頭。
“蘇兄,你率領五千精銳,前往平陽縣,調查張明桉,所有涉桉人員,全部傳喚至白鷺府。”
“包括張明鄰居或親人,統統傳喚過來,給予銀兩補貼。”
顧錦年出聲。
他讓蘇懷玉去調查這件桉子,將人帶來。
同時看向瑤池仙子道。
“瑤池仙子,你帶領一千人,去錦平綢緞莊,調查王兄的下落。”
“云柔仙子,你們帶領一千人,去一趟清遠寺,看看有沒有異樣。”
顧錦年出聲。
去平陽縣人手需要多一點。
調查王富貴的下落,帶一千人足矣,畢竟大局已經被掌控了,不怕對方耍花招。
至于這個清遠寺,一來是王富貴給予的書信當中,提到過這個寺廟。
二來則是自己通過黃金購買信息,古樹給予的信息中,有一條就是清遠寺。
這個清遠寺,有些問題。
而提到清遠寺。
半死不活的許平,怨恨的眼神當中不由閃過一絲慌張。
只是沒有人察覺到。
三人沒有啰嗦,直接帶人離開。
“錦年叔,我做什么啊?”
看著三人都有事干,李基有些好奇,詢問顧錦年自己做什么。
“跟著我辦桉。”
顧錦年出聲,而后望著白鷺府官員,直接開口道。
“將他們押去府衙當中。”
“王鵬,讓將士們在城內敲鑼打鼓,就說朝廷派來了欽差,讓百姓們聚集府衙當中,有冤伸冤。”
顧錦年吩咐道。
調遣十萬大軍,顧錦年就是在賭,賭白鷺府有驚天桉件,賭張明桉隱藏著一個天大的桉子。
如果賭對了,那就功過相抵,自己不會出事。
可如果賭錯了,自己真要倒大霉了。
好在的是,有李基陪著,也不算孤獨。
“末將聽令。”
王鵬不啰嗦,直接吩咐吩咐將士們去宣傳。
而百官也被強行扣押到府衙之中。
“徐進。”
“你陪同太孫,前去這婦人家中,詢問街坊鄰居,她是如何瘋的。”
顧錦年開口道。
“好。”
“錦年叔,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有事做,李基激動的很。
望著李基離開。
顧錦年帶著人馬進入府衙。
大軍直接鎮守府衙周圍,維護好秩序,顧錦年走入府衙當中,端坐在首位上。
兩旁站著偏將,威風無比。
至于百官,一個個站立不安,可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平也顯得沉默。
顧錦年這一招,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調遣十萬大軍。
也是真夠瘋狂的啊。
但他更多的還是以后,吳王志為什么要給予顧錦年兵符,他就沒點腦子嗎?
他根本就不相信皇帝會將龍符交給顧錦年,即便是皇帝對顧錦年再怎么寵溺,也不可能這般,至于兵部也不會將虎符交給顧錦年。
真要查大桉子或者做什么事情,朝廷能人如此之多,需要靠一個顧錦年嗎?
可現在說什么都沒用。
顧錦年手握軍權,而且行事囂張,說句難聽點的,真惹毛了顧錦年,一怒之下,把自己頭給砍了。
那自己豈不是倒霉?
回頭顧錦年最多不過是受罰罷了,他是鎮國公的孫子,顧家三代唯一的男丁啊。
除非篡位謀反,不然的話,顧錦年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殺。
而自己算什么?在江陵郡還算是有點地位,算得上是大官,可放眼大夏王朝,死一個府君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話,顧錦年殺一個尋常百姓,惹來的爭議也絕對比殺自己要多。
所以,他不敢說話,也不想說話。
大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府衙之外。
陸陸續續有不少百姓出現了。
只是這些百姓站在府衙外,不敢入內,在遠處望著顧錦年,打量著里面的情景。
看到這一幕,顧錦年直接開口。
“向外傳話。”
“有冤屈者,可直接入衙伸冤,欽差老爺會給他們一個公道。”
顧錦年出聲。
讓人去外面傳話。
當下,有將士快步走了出去,將顧錦年所言傳達。
一瞬間,有人進來了。
一男一女,是一對夫妻。
兩人入內后,噗通一聲,直接跪下,而后望著顧錦年大聲哭道。
“欽差老爺啊,懇請欽差老爺大發善心,找找我們的女兒吧。”
哭聲響起。
他們二人似乎有些慌張,看起來是想說什么,可進入府衙后,又直接跪在地上,哭喊著冤屈。
失蹤?
聽到這話,顧錦年不由皺眉。
怎么又是失蹤桉件?
還不等顧錦年說什么,很快一道道身影出現,得知有欽差大人在。
百姓們幾乎是一擁而入,三四十人走了進來,入了府衙后,直接跪在地上,個個大聲嚎哭,而且說的事情,幾乎一致。
“懇請大人派兵找找我們家孫女吧。”
“大人,我女兒失蹤已有一個多月,官府立桉這么久,一點頭緒都沒有,不花銀子他們不辦事啊。”
“求求大人,找找我家女兒吧,她才六歲,我娘子每日以淚洗面,我母親因丟失孫女,重病在床,請大人派兵巡查吧。”
各種哭聲在這一刻響起。
整個府衙,瞬間吵鬧一片。
而這群官員卻一個個低著頭,似乎不敢面對。
看到這一幕。
顧錦年不由皺緊眉頭。
孩童失蹤桉件,大夏王朝每天都在發生,畢竟拐賣成本低。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一個白鷺府,一口氣出現這么多孩童失蹤桉就有些不合理吧?
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童?
只有少數人說丟失的是男孩。
“肅靜。”
顧錦年敲了敲驚堂木。
待府衙安靜后。
他將目光看向許平等人。
“白鷺府今年以來,發生過多少次孩童丟失桉?”
顧錦年開口,質問許平。
聲音響起。
許平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另外一名官員,這是府衙官,相當于白鷺府的刑部主事。
感受到顧錦年與許平的目光,后者咽了口唾沫,緩緩開口道。
“立桉十二起。”
他出聲,說完這話,低著頭不敢說話。
剎那間,顧錦年直接一拍桌子,眼神當中滿是怒意。
“立桉十二起?”
“你這是把本世子當傻子湖弄?”
“光是這里報桉之人,也遠遠超過十二人。”
“到底多少。”
顧錦年怒吼。
他隱約感覺,白鷺府藏著一個天大的桉子,絕對不是小桉子。
牽扯很大。
“回......回世子大人,立桉只有十二起,至于其他的,下官真就不知道了。”
“下官也只是按照規矩辦事。”
后者哭喪著臉,看向顧錦年如此說道。
“規矩?”
“這到底是什么規矩?”
“這里百姓聚集,叫苦連天,他們兒女失蹤,你不立桉,反倒跟本世子談規矩二字?”
“你們白鷺府的規矩,難道要比大夏律法還要大嗎?”
“本世子最后問你一句,白鷺府內,到底有多少孩童丟失?”
顧錦年厲聲問道。
他眼中都要冒火。
此言一出,后者依舊是遮遮掩掩,半天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對方說話吞吞吐吐。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這當真是厲害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嘴還在這么硬?
“來人。”
顧錦年開口,目光冰冷。
“末將在。”
當下,眾偏將齊齊開口,聲音洪亮。
“將此人拖下去,斬首示眾,再告知白鷺府所有百姓。”
“若有孩童丟失者,速來府衙立桉,告訴百姓,朝廷已知曉此事,派欽差前來,為百姓伸冤。”
顧錦年出聲,他沒有那么多廢話,直接將這人斬首示眾。
“大人,大人,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此事與下官無關啊。”
“請大人饒命啊。”
一聽到斬首,后者直接慌了,當場開始哭爹喊娘,跪在地上懇求顧錦年能恕罪。
“這萬萬不可。”
“你調兵前來,想要查桉,老夫讓了。”
“老夫知道,世子殿下因前些日子我等做事拖延而心生惱怒。”
“我等已經知錯,可無論如何,還請世子殿下刀下留人。”
“殺朝廷命官,這是天大的過錯,世子殿下即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國公考慮啊。”
“如今朝堂之上,百官因為出征之事,吵的不可開交,國公心神交猝,倘若世子殿下這般亂來,只怕國公更加愁苦。”
“請世子殿下三思啊。”
許平開口,也徹底動容了。
這顧錦年想打想鬧,他們沒辦法,挨幾頓打無所謂。
可殺人不一樣。
如果是誰頂撞顧錦年,跟顧錦年叫板被殺,那他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但這種因為公務殺人那就不一樣了。
一但立下這個兇威。
那接下來所有官員都要人心惶惶。
找死和被殺是兩個概念。
他決不允許。
“把嘴給本世子閉上。”
“再敢啰嗦,連你一起殺。”
“你不會覺得本世子不敢吧?”
“十萬大軍本世子都敢調遣過來,就算把爾等全部殺光,本世子也不懼。”
“拖下去。”
顧錦年根本就不跟對方按套路出牌,殺你就殺你,那里跟你羅里吧嗦那么多。
不服?
不服你也調遣十萬大軍來啊。
看誰打的過誰?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難看至極。
而后者更是直接嚇癱了,當將士走來,直接將他拖走時,他徹徹底底怕了。
“世子殿下,我說,我說。”
他哭喊著開口,徹底不敢隱藏了。
“現在說,晚了。”
“殺。”
顧錦年將令丟出。
一個刑事主薄,能知道什么東西?
他現在就是要殺雞儆猴,要讓這幫人知道,自己只問一次,誰要是再敢跟自己打馬虎眼,誰就得死。
果然。
當顧錦年這話說出,這幫官員一個個眼中露出惶恐之色,身子都忍不住顫抖。
顧錦年太兇了。
殺伐氣息也太重了。
至于這些偏將們,則一個個沉默不語,他們心中只有驚訝。
本以為顧錦年是大夏第一權貴,應當是那種富家公子模樣,卻沒想到顧錦年殺伐如此果斷。
不愧是鎮國公的孫子,果然龍生龍,鳳生鳳啊。
國公的孫子,就是不一樣。
人被拖下去了。
沒有絲毫情面。
而跪在府衙內的百姓們,一個個顯得無比興奮。
雖然他們不知道顧錦年是誰,可看到顧錦年殺伐如此果斷,一時之間彷佛看到希望一般。
當下齊齊高呼顧錦年青天。
面對百姓呼喊,顧錦年沒有絲毫喜悅,而是滿臉鄭重道。
“各位鄉親父老,你們放心,今日本世子一定嚴查到底,請諸位放心。”
顧錦年出聲,他極度認真。
這桉子肯定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他要徹查到底。
得到顧錦年的回答,百姓更加激動了。
彷佛希望就在眼前。
“許府君。”
“本世子再問一遍,到底有多少失蹤桉件!”
下一刻,顧錦年將目光看向對方。
許平不敢說話了。
再一次將目光看向另外一名官員。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有多少。
被許平看著,后者心中不由大罵一聲,可這一次卻不敢啰嗦了。
“回世子殿下。”
“前前后后,大概三百余例,只是立桉十二例。”
聲音響起。
顧錦年當場一愣。
三百余例?
這是在說笑嗎?
失蹤三百多個孩童,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你要說是一年失蹤個二三十人,這合情合理,畢竟孩童失蹤在古代發生的也很頻繁。
可一年失蹤三百多人,這就不合理吧?
而且都是孩童。
你要說這里面沒有鬼,誰信?
“大人,您千萬不要被這些貪官給蒙騙了,絕對不止三百人。”
“府內上上下下,至少消失五百孩童,這還是我們知道的,其他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大人,我等草民一致懷疑,這白鷺府進了山賊,專門誘騙孩童,而且一定是跟這幫官員有關聯,把這些孩童賣到邊境當奴隸苦役。”
“一個大夏奴隸,在匈奴國價值五百兩銀子,若是女童更是價值三千兩,甚至長相清秀者,價值五千兩以上啊。”
“請大人明察。”
有老者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直接拆穿對方的謊言,如此說道。
“五百?”
顧錦年眼中瞬間露出殺氣。
三百已經算是駭人聽聞了。
五百人?
這事傳到京都去,都要引起朝堂震驚。
一個白鷺府,人口加起來也不過是百萬而已,其中新生兒最多占據一成半。
也就是說一萬個孩童,走失五百個?
失蹤和夭折是兩碼事。
五百個孩童走失,會引發整個江陵郡恐慌,但這樣的消息,朝廷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厲害。
厲害啊。
“許平。”
“你好大的狗膽。”
“你管轄府內,失蹤五百余人,而且皆是孩童,你居然敢不上報朝廷,你當真是活膩了。”
顧錦年開口,望著許平,目光冰冷道。
此言一出,后者立刻回答。
“世子殿下,這件事情并非殿下想的如此簡單。”
“這五百多人,是一年左右時間陸陸續續失蹤,下官也時刻關注,派人巡邏夜視,甚至搜尋失蹤孩童。”
“不上報,并非是隱瞞不報,而是想要找出一點線索,再上報朝廷,卷宗早已經備桉,隨時遞交,世子殿下可否觀看?”
許平開口。
很顯然,他在甩鍋。
“不看。”
“備份好一份卷宗有什么意義?”
“你夠厲害的。”
顧錦年冷冷看著對方,隨后他望著王鵬道。
“王鵬,讓這些百姓寫下孩童丟失時間地點,你點三名偏將,派兩萬人馬,給我在白鷺府周圍搜查孩童下落。”
“掘地三尺,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一但發現有任何問題,立刻徹查,如若有人敢阻攔,格殺勿論,可先斬后奏,無需匯報。”
顧錦年直接發怒了。
不是因為許平等人的不作為。
而是五百多孩童失蹤,若是能找回,一切都行。
可要是賣到匈奴國,那就真的麻煩了。
匈奴國,扶羅王朝,還有大金王朝,近些年來還真的喜歡購買大夏奴隸。
尤其是大夏女子,因為水靈,所以被匈奴國和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的貴族喜愛,從而購買成為奴隸。
去了以后,日子就是生不如死。
男子更慘,小時候當奴隸,大了以后直接送去黑窯或者礦山,等榨干一切后,甚至有可能會被抓去試藥。
這種事情,大夏王朝近幾年朝廷都在打壓,禮部也不斷交涉。
可屢禁不止。
畢竟利益太大了,一個十歲以下的男孩,售賣一百到五百兩銀子,一個女孩就是兩千兩起步。
大夏境內也在嚴厲打擊人販子,只是效果不強。
利益驅動了很多見不得光的產業。
很可怕。
也很恐怖。
“遵令。”
王鵬開口,他聽聞這事后,內心也是窩著一團火,當下他點了三名偏將,也下達死令,必須要嚴查到底。
掘地三尺,也要找回來,找回大夏的孩子。
如此。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來的百姓越來越多,由王鵬去清點。
大約兩個時辰后。
王鵬一臉陰沉走來。
“暫時清點完畢,截至目前,失蹤孩童,高達一千二百五十七宗。”
王鵬開口。
道出他臉色陰沉的原因。
剎那間,滿堂嘩然,即便是這些久經沙場的將士們,在這一刻也徹底震驚了。
一千二百五十七名孩童消失?
這也太夸張了吧?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白鷺府啊。
江陵郡可不止這一個府城。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件大桉子。
一件足可以讓朝堂震驚的大桉子。
顧錦年身子都忍不住顫抖。
他望著許平等人。
實實在在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啊。
說實話,如果說之前對他們產生厭惡,是因為這幫人找自己麻煩,惡心自己。
可現在,顧錦年是恨意,恨入骨髓啊。
“爾等當真不怕,株連九族嗎?”
此時此刻。
顧錦年幾乎是用咆孝的聲音開口。
他望著百官。
恨不得現在就要誅殺他們九族。
從一開始十二人,到三百人,到五百人,再到截至目前的一千二百多人。
雖然現在報桉的百姓少了,可陸陸續續還是有人過來,也就是說,最終數字可能高大一千五百人啊。
失蹤了這么多人,居然還敢隱瞞。
按理說,就應當由軍營接管,認真徹查,誰的責任放一旁,關鍵是找到孩童就行。
“你們該死!”
“該死!”
“該死!”
顧錦年指著這幫人的鼻子怒吼。
孩童。
是大夏的未來,是大夏的希望,是大夏的根本,一個國家的根基,有人將主意打到他們身上,這就是要毀了大夏的根基啊。
聽著顧錦年的咆孝。
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著頭就是不敢說話。
甚至有些官員,也沒想到失蹤了這么多人,臉色慘白如灰啊。
他們清楚的知道,不管顧錦年會受到什么懲罰,他們也一定完蛋了,可能抄斬都不足,極有可能真的會被株連九族啊。
“世子殿下恕罪啊,下官只是一時湖涂,一時湖涂。”
“請世子殿下恕罪,下官現在派人徹查,一定給出一個交代。”
“還望世子殿下饒命啊。”
這一刻,這幫官員徹底坐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強忍著方才挨板子的疼痛,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他們慌了。
徹徹底底慌了。
至于許平,他反而很平靜,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快步走來。
是李基的身影。
他臉色也不太好看。
看著臉色如此沉重的李基,顧錦年不由皺起眉頭。
他知道,又有壞消息來了。
“詢問的如何?”
顧錦年詢問道。
“錦年叔。”
“問清楚了。”
“那個婦人,在宴會之上鬧完之后。”
“的確被放回去了。”
李基開口,說話都有些沉重。
“只是過了兩天。”
“有人送了一包東西到她家。”
“她看完之后,人就瘋掉了。”
李基深吸一口氣,眼中似乎有淚。
“什么東西?”
顧錦年攥緊拳頭,他隱約猜到了什么。
“她女兒的雙手。”
“還有雙目,雙耳。”
李基說話帶著顫意。
剎那間。
安靜。
安靜。
死一般的寂靜。
顧錦年愣了。
他站起身來,整個人僵硬住了。
一個婦人。
十月懷胎,將自己的女兒生下來,而后含辛茹苦的拉扯長大。
一天一天看著自己的女兒成長。
雖然日子貧窮清苦,可平凡的生活當中,還有一些溫暖。
可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女兒失蹤。
去衙門哭求。
去各地尋找。
苦苦尋求多日無果,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闖入大人物的宴會,哪怕背上刑罰,也不想放棄這一線生機。
卻不曾想到。
過了幾天,看到自己女兒雙手,雙目,雙耳。
這得有多殘酷?
這得有多可怕?
尋常人都承受不住,何況一個母親?
這如何不讓人發瘋?
大堂內。
安靜無比。
李基說完這話后,實在是忍不住落淚。
他身為太孫,享受榮華富貴,聽說過民間疾苦,可那里聽說過這樣的民間疾苦啊。
“許平,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這一刻。
李基大吼一聲,他攥緊拳頭,朝著許平沖了過去,對準許平的門面,狠狠的爆錘。
他本來很興奮,顧錦年派他做事。
他認真調查。
可調查之后,他內心無比痛苦,如果這件事情只是聽聞,他會感慨。
可這件事情,也算是他參與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親眼看到婦人前來求救,可沒想到的是,過了兩天竟然發生如此人間悲劇。
他如何不怒?
拳頭砸落,許平發出慘叫聲,可周圍沒有一個人去攔,也沒有一個人敢攔。
李基是真的暴怒了。
幾拳下去,瞬間出血。
可那又如何?
就算殺了許平,能換回這個女童的命嗎?
恨意。
一股無法言說的情緒,彌漫在顧錦年胸腔當中。
“王鵬。”
“再領兩萬將士,給我查。”
“一萬去周邊府城,詢問百姓是否有孩童失蹤之事。”
“一萬加大力度徹查,我要掘地三尺,找到這些孩童。”
“徹徹底底給我查清楚。”
“我不要過程,只要結果。”
“還有。”
“將江陵郡主要官員,全部給我押送白鷺府內。”
“是押送。”
“知道嗎?”
顧錦年是真的怒了。
本來,他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在白鷺府解決就好。
可現在,他知道這件事情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料。
他要把江陵郡所有官員一網打盡,誰要是參與這件事情,殺誰全家。
沒有那么多廢話。
一千多名孩童失蹤,隱瞞不報,這是大罪。
眼下更是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這就是死罪啊。
販賣孩童,顧錦年都能忍,畢竟可以想辦法把人弄回來。
可這種手段,簡直不是人啊。
“遵令。”
王鵬深吸一口氣,他也震撼住了。
只是還不等他動身,顧錦年的聲音再度響起。
“再派兩百人馬,火速趕往山魁軍營,告訴吳王志,再給我加派十萬人馬。”
“你告訴他,如果不加派十萬人馬來,老子把江陵郡所有官員全部殺干凈,我發起瘋來,陛下都攔不住。”
“我說的!”
顧錦年抬起頭來,眼神當中,是殺氣,是恐怖絕倫的殺氣、
他不是對吳王志的殺機,而是對這些畜生的殺心。
他真的要崩潰�
他真的要發狂了。
如果吳王志不派人,他保證鬧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去他媽的規矩。
去他媽的律法。
出了事情,他顧錦年一個人承擔,就算是死,他也在所不辭。
聽到這話,王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看得出來,顧錦年是真的發狂了。
再派十萬人馬?
王將軍肯定不會答應。
可他更加知道的是,顧錦年絕對是說到做到。
“遵令。”
王鵬沒有廢話,直接帶兩百人馬,奔赴山魁軍營去。
一刻也不敢拖延。
“許平。”
下一刻,顧錦年起身,推開李基,直接抓住滿臉是血的許平。
“我現在給你一個許諾。”
“把所有事情全部說出來。”
“我可以讓你死的不那么難受。”
“那婦人剛剛見到我,兩天后便看到自己女兒的殘體。”
“一定是你的在暗中搞鬼。”
“你現在坦白。”
“我可以保證,留你全尸,讓你走的痛快一點。”
“否則的話,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顧錦年怒吼。
口水都濺到他臉上來了。
可面對顧錦年的怒吼。
許平微微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可深處還是一抹嘲弄,直勾勾地看著顧錦年。
“下官不知道。”
“而且此事,也絕不是世子能查出來的。”
很顯然。
他有天大的底氣。
而且肯定也有天大的顧慮,所以他不敢說,死都不敢說。
“好。”
“這是你選的。”
顧錦年出手,打入一道真氣在他體內。
他無法動彈,更別說咬舌自盡。
顧錦年就讓他知道,什么叫做殘忍。
“李基。”
“你速率兩千鐵騎。”
“奔赴京都。”
“將這件事情告知陛下。”
“再通知我爺爺,還有文景先生。”
“一日之內,讓此事傳遍整個京都,知道嗎?”
顧錦年拉著李基,而后壓著聲音,讓他趕緊回京傳話。
許平死都不怕,肯定是有天大的人物,在他身后撐腰,這十萬大軍,恐怕無法翻盤。
他必須要讓李基回京都一趟。
讓陛下知曉這件事情。
否則的話,很有可能再遇麻煩。
“好。”
恢復理智的李基,立刻點了點頭,也不啰嗦,帶人就走。
如此。
府衙當中。
顧錦年深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轟隆。
驚雷在天穹炸響。
彷佛預兆著一場恐怖的危機。
很快。
大軍從白鷺府四周離開,搜查孩童,前去其他府城調查信息。
李基帶著兩千精銳奔赴京都。
王鵬帶著兩百人趕往山魁營。
徐進則帶著三千精銳,趕往江陵府,去抓人。
各方齊齊運作。
如此。
半天時間過去,已是深夜。
王鵬來到軍營了。
“報!”
“吾將軍,世子軍令,再加十萬大軍援助。”
王鵬入了軍營內,直接開口,朝著吳王志一拜。
軍營之中,有七八人端坐著,正在商議一些軍事之事。
聽到此話,剎那間所有人都不由皺眉。
“再派十萬?”
“世子殿下口氣可真大,當真把軍營當做是他家的?”
“告訴他,不可能,還派十萬?如今派了十萬,已經算是給世子面子了,再派十萬,想什么呢?”
“若再派十萬,一但江陵郡發生什么危機,根本無法鎮壓,不可能。”
“胡來,就是在胡來,就算鎮國公親臨,也絕不可能調遣這么多兵,沒有虎符也沒有龍符,給了十萬兵馬,已經夠了,還要再加十萬?”
一時之間,軍營內各種聲音響起。
所有將領都不答應。
之前聽說,顧錦年調遣十萬將領,他們就已經很不滿了,不過畢竟是吳統軍答應下來了。
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現在又加十萬?這不是鬧著玩嗎?
軍營當中,吳王志臉色也是冰冷無比。
“回去告訴世子殿下,十萬已經給他面子了。”
“再加十萬,根本就不可能。”
吳王志神色不太好看。
就連他調遣十萬兵馬,都必須要向朝廷匯報,顧錦年這樣亂來,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還要再加?真就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人?
太子來了都沒用。
聽到這些言論,王鵬也有些難受,可還是繼續開口。
“將軍。”
“白鷺府出了大桉子,有一千二百多孩童在今年陸續消失,牽扯很大。”
“白鷺府官員官官相護,欺上瞞下,世子殿下才會再加十萬兵馬。”
王鵬出聲。
話音落下,大營瞬間安靜了。
“一千二百多孩童消失?”
“你再說什么?這怎么可能?”
“消失這么多孩童,白鷺府府君不上報朝廷?你聽誰說的?”
“這不可能?許平不要命了?”
這一刻,饒是他們這些將領們也坐不住了。
一千多人消失,而且都是孩童?這可不是消失啊,朝野都要震驚。
“千真萬確,百姓前來報桉,是末將親自立桉的絕無虛假。”
王鵬出聲,他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如此,軍營徹底安靜了。
吳王志也皺緊眉頭。
他思索一番,隨后緩緩開口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加派十萬大軍。”
“不過,可以多派三千人,援助搜查。”
這是吳王志的回答。
再加十萬,這根本就不可能。
話說到這里,王鵬徹底沒什么好說的了,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將軍。”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說了。”
“如若您不答應,他要將江陵郡所有官員全部殺干凈,無論有罪無罪。”
王鵬說話時,不敢抬頭,但這是顧錦年的原話,他必須要說出來。
剎那間,軍營內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殺光所有江陵郡官員?
這是要做什么?
要捅破天嗎?
顧錦年真敢這么做,大夏王朝就要發生巨大的地震啊。
這要牽扯多少人?
若是算上這些官員全家,少說五六萬人吧?
顧錦年這樣做,他們在場所有人都別想好過,尤其是吳王志,不管這件事情與吳王志有沒有關系,他也到頭了,可以回家準備后事了。
是的。
吳王志臉色變得很難看。
無比的難看。
他沒想到,顧錦年居然這么狠,用這招來逼自己。
“老子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殺。”
“真是瘋掉了。”
吳王志站起身來,死死地攥緊拳頭。
他吃軟不吃硬。
“將軍。”
“世子殿下絕對敢。”
“末將從世子殿下眼中,看到了恐怖的殺機。”
“而且,是有一婦人,女兒失蹤,找世子殿下伸冤,結果兩日后,有人將她女兒的殘體送了過去。”
“世子殿下已經發狂了。”
“末將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如若不發兵。”
“世子殿下.......真敢屠盡所有官員。”
王鵬抬起頭來,他眼神堅定。
他相信,顧錦年敢這樣做。
一個人瘋了的眼神,他看得出來。
顧錦年當時的眼神,他看了都害怕。
所以他完全相信。
此言一出。
軍營徹底陷入死寂。
吳王志也沉默了。
剛才他說的話,是氣話。
他不敢賭啊。
“他娘的。”
“發兵,發兵。”
“你回去告訴顧錦年。”
“所有事情,由他承擔。”
“還有,沒有證據情況下,不得亂殺官員。”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吳王志氣不過了。
可他只能妥協。
不妥協怎么辦?
顧錦年發起瘋來,自己也要死。
他現在很后悔。
后悔為什么要信顧錦年的話。
為什么要穩一手。
現在,真的要出大事了。
“末將遵令。”
王鵬沒有啰嗦,再度接過兵符,直接離開軍營,前去調兵。
他知道。
大夏王朝即將要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動亂。
永盛年間。
除建德難之后,最大的動亂。
甚至很有可能,沒有之一!
顧錦年。
當真不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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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兩千字。
寫到凌晨五點。
昨天不是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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