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大姑奶奶的傷心,謝氏瞪著王氏手中那個簡樸的只繡著平安二字的素淡荷包,眼睛都紅了,恨不能搶過來看看里頭有多少銀子。
王氏攥了攥荷包,里頭沒有硬物,想來都是銀票之類的,便道:“母親,既您還讓我當家,那我就全權做主了?”
秦老太太疲憊的點點頭。
“大嫂,快瞧瞧這里邊有多少銀子?這再得買兩個下人吧?”謝氏急哄哄地道。
王氏瞥她一眼,卻沒打開荷包,只看著秦老太太回稟:“家中出事來得突然,也無甚財物,昨兒媳婦先讓李叔找來了人伢子,先給三弟妹那邊請了一個奶娘,又另外請了兩個粗使婆子做雜活漿洗的。”
“一個奶娘?”秦老太太眉頭皺起。
王氏道:“因著太趕了,合適的也就只能尋著這一個,她剛生了孩子兩月,身體養得好,喂兩個孩子是夠的,我已經讓李叔托人去再尋一個合適的,另外您身邊的菊兒也只服侍著三弟妹。”
秦老太太點點頭:“可以。她生這對七星子是早產,又大傷元氣,等閑離不得人,就讓菊兒待在她身邊服侍著。也得另外吩咐廚房,給她多做些補身子的,定要把這月子坐好了,至于我們,吃差點也可。”
小兒媳這對孩子來得不及時,又傷母體,緊著她是應當的,不然這身子養不好,以后老三幾個孩子該怎么辦?
王氏說道:“您放心,我會吩咐下去的,您和三弟妹的嚼用都不能短了。”
謝氏有些急,那他們呢?
“大嫂,咱們這是不是要再買些丫頭服侍。”
“二弟妹,秦家被抄,一應財物都被封存,咱們何來的銀錢?你是看著這點?”王氏揚了揚手中的荷包,道:“父親和夫君小叔他們都在流放路上,處處都得用銀子打點,這大大小小也得嚼用,還得想法子開源節流,哪是能使大錢買下人服侍的?”
秦老太太瞪向謝氏,神色不悅,冷聲道:“你要是吃不得這苦,就回謝家去吧,想來謝家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謝氏臉色一白,噗通的就跪了下來求饒:“母親,媳婦半點不敢有這想法,媳婦生是秦家媳,死也是秦家鬼。”
她出嫁之前,本就是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是投了這個姑母的緣,又入了秦二爺的眼,這才得以嫁到秦家來,風光了好幾年。
饒是如此,她房里也是有侍妾的,可這也不能影響她正室的位置,但要是回娘家,繼母不喜,兄弟也不親,她就是絕路了。
秦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聲:“既如此就收收你的心,有手有腳的,還能料理不好自個兒?你能賺到銀子來,你愿意買幾個丫頭伺候,那是你的本事。但這銀子是供一家子花費嚼用,更重要要給你公公他們那邊打點的,你趁早給我歇了你的心,闔上你的紅眼皮,別琢磨著這點銀錢。”
“是。”謝氏怯怯的低下頭。
秦老太太正欲再說話,三房的小孫女秦明寶哭著跑了起來,說她娘不太好了,眾人均是臉色巨變。